邓伟龙
(中国铁路设计集团有限公司,天津 300308)
随着国内高速铁路建设的不断发展,开通运营里程逐年增加,高速铁路网日趋完善,高速铁路引入枢纽的情况也不断增多。由于铁路枢纽内车站规模大、站型复杂,引入枢纽各线的线路等级、技术标准差异性大,给信号系统设计带来不小的挑战。为此,本文以京沈客专引入北京枢纽为例,对枢纽内信号系统设计的几个特殊点优化方案进行探讨。
新建北京至沈阳铁路客运专线(简称京沈客专)地处华北地区的北京市、河北省和东北地区辽宁省,线路自北京朝阳站起,向东北延伸,依次经过北京市顺义区、昌平区、怀柔区及密云区、河北省承德市、辽宁省朝阳市、阜新市,最后到达辽宁省的省会沈阳市,至沈阳站止,线路全长约697 km。
北京枢纽主要包括:新建北京朝阳站、北京朝阳动车所、驼房营线路所、小井村1 号线路所、小井村2 号线路所、上行疏解线、动车走行线,既有京哈铁路、东星线、东北环线等。北京枢纽示意如图1 所示。
图1 北京枢纽示意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Beijing hub
设计初期,北京朝阳站作为京沈客专的始发终到站,根据相关技术规范要求,新建京沈客专正线、上行疏解线采用CTCS-3(简称C3)级列控系统,动车走行线采用CTCS-2(简称C2)级列控系统,各既有线均维持CTCS-0(简称C0)级列控系统。后根据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铁集团”)相关要求,开展北京站至北京枢纽各方向高铁衔接径路改造工作,京沈客专需利用既有东星线、京哈线等引入北京站。
由于装备C3 级车载ATP 的动车组列车一般不装设列车运行监控装置(简称LKJ),动车组跨线运行时存在车、地不匹配的问题,需要对枢纽内相关既有线路进行适应性改造。
枢纽内既有线改造通常有两种改造方案:一是将相关的既有线路、车站设备均改造为C3 级,则C3 动车组无需切换可直接接入北京站;二是将相关的既有线路、车站设备均改造为C2 级,C3 动车组切换为C2 级后接入北京站。在改造为C2 级的方案中,还存在将C3/C2 切换点设置在北京朝阳沈阳端还是北京端的问题。因此,按3 个方案进行比较。
该方案需将既有东星线、既有京哈线北京东站-北京站范围改造为C3 级,RBC 覆盖至北京站。
优点是C3 动车组可以不用切换列控等级直接接入北京站;C3 车载设备故障时可以降级为C2 控车。
缺点是RBC 覆盖范围大,枢纽内需考虑清频与频点设置等问题;枢纽内C3 系统与其他既有线接口多,工程量大,后期维护工作量大;工程投资相对较高;其他C2 线路接入时需要切换为C3。
该方案需将既有东星线、既有京哈线北京东站-北京站范围改造为C2 级,在东星线上设置C3/C2切换点,RBC 覆盖至北京东站。
优点是RBC 覆盖范围、C3 系统接口、工程量、后期维护工作量、工程投资等均较方案一大幅减少。
缺点是C3 动车组需切换至C2 级才能接入北京站,车载设备故障时只能按照非正常状态组织行车。
该方案将既有东星线、既有京哈线北京东站-北京站范围改造为C2 级,在京沈客专正线小井村1 号线路所外方(沈阳方向)设置C3/C2 切换点,RBC 覆盖至北京朝阳站。
与方案二相比,优点是较进一步减少了RBC 覆盖范围、C3 系统接口、工程量、后期维护工作量及工程投资等。缺点是以北京朝阳为终到站的C3 动车组也需要转换为C2 级。
以北京枢纽为整体分析,由于京唐城际铁路经既有京哈线接入北京站,京张高铁经既有东北环线、东星线、京哈线接入北京站,上述两线与京沈客专不能完全同步实施。若采用方案一或方案二,均存在相关线路接入枢纽时需要对枢纽内C3 系统进行再次改造的问题,改造实施难度大,联调联试工作量大,安全风险大,同时也会影响京沈客专的正常运营。此外,既有东星线为单线,区间长度仅1.7 km 左右,区间无通过信号机,也不具备布置双方向C3/C2 切换应答器组的条件。枢纽内运行速度较低,C2 系统不会影响整体的运输能力。因此,从节省工程投资、降低枢纽实施难度和安全风险等角度出发,最终采用了方案三,即枢纽按C2 系统改造,C3/C2 切换点设置在京沈正线上。这也符合后期国铁集团“新建高铁引入枢纽原则上采用C2 级列控系统”的要求。
北京朝阳站受地形及征地拆迁等原因限制,高速场、普速场咽喉区连接紧密。根据站场股道功能分配,6G ~XVG 为高速场接发车股道,1G ~5G、16G、17G 为普速场接发车股道,普速场呈“C”字形外包高速场,如图2 所示。
图2 北京朝阳站出站信号机处场联分界示意Fig.2 Schematic diagram of liaison boundary between yards at starting signal in Beijing Chaoyang station
由于站场布置特殊,北京朝阳站高速场、普速场间存在多处场联。就南咽喉而言,10 处场间分界一般设置在出站信号机处,S6 ~SXV 出站信号机及全部南咽喉区的道岔、轨道电路均由普速场控制(虚线部分),6G ~XVG 由高速场控制(实线部分),同时高速场设S6 ~SXV 的复示信号。
计算机联锁系统和列控系统均可按图2 所示场联分界方案实现两场间的进路控制,但CTC 系统中,股道和咽喉区分属不同车场,不能实现两场间进路自动触发,具体原因分析如下。
1)由普速场北京东方面至高速场股道的接车进路,由于高速场没有咽喉区,CTC 自律机无法判断列车进站的过程,列车到达高速场6G ~XVG 后,无法自动报到达点。
2)由高速场股道向普速场北京东方面的发车进路,由于出站信号机和咽喉区均由普速场控制,列车自6G ~XVG 出发后,高速场无法自动报出发点。
为减少进路不能自动触发的场间分界处数,减少现场作业量,在保证站场各股道使用功能不变的前提下进行优化设计,将场联分界移至岔前绝缘节处,同时在场间分界处两场分别设置虚拟信号机和相应的列车按钮。其中6G ~8G 分界于53#岔前,结合D27 设置XXT4-D27、SXT4 虚拟信号机;9G ~11G 分界于49#岔前,结合D29 设置XXT5-D29、SXT5 虚拟信号机;12G、13G 分界于47#岔前,设置XXT6、SXT6 虚拟信号机,XIVG、XVG 维持分界于SXIV、SXV 出站信号机处,如图3 所示。
图3 北京朝阳站岔前绝缘处场联分界示意Fig.3 Schematic diagram of liaison boundary between yards at insulation joint in front of turnout in Beijing Chaoyang station
对普速场而言,XD 进站信号机与上行虚拟信号机(SXT4、SXT5、SXT6)间可组成完整的通过进路;对高速场而言,下行虚拟信号机(XXT4-D27、XXT5-D29、XXT6)与S6 ~S13 出站信号机可组成完整的接发车进路。因此,CTC 系统可实现6G ~13G 的进路自动触发,具体分析如下。
1)由普速场北京东方面至高速场股道(6G ~13G)的进路,先办理高速场的接车进路,再办理普速场的通过进路。列车压入XD 进站信号机内方后,普速场报通过点;列车完全接入6G ~13G后,高速场报到达点。
2)由高速场股道(6G ~13G)向普速场北京东方面的发车进路,先办理普速场的通过进路,再办理高速场的发车进路。列车压入S6 ~SXV 出站信号机内方后,高速场报出发点;列车压入上行虚拟信号机内方后,普速场报通过点。
尽管受站型和股道使用要求的限制,XIVG、XVG 仍保留在SXIV、SXV 出站信号机处分界,不能实现自动触发,但南咽喉场联数量由10 处减为5处,不能自动触发的股道接发车进路数量由10 处减少为2 处,优化效果显著。
北京枢纽北京朝阳站附近,为满足上行疏解线与动车走行左线疏解设置了驼房营线路所、满足上行疏解线与京沈上行正线疏解设置了小井村1 号线路所、满足铁科试验列车利用动车走行线进出环铁站设置小井村2 号线路所。但枢纽内用地紧张,驼房营线路所、小井村2 号线路所附近均不具备设置信号用房的条件,因此,驼房营线路所与小井村1号线路所合用一套联锁、CTC 设备,在小井村1 号线路所附近设置信号楼;小井村2 号线路所与北京朝阳动车所合用一套联锁、CCS 设备,在北京朝阳动车所内设置信号楼。各线路所、车站位置及连接关系、信号机布置等如图4 所示。
该方案从联锁关系上是可行的,但从运输角度来看,存在两个问题。
1)不利于调度员区分方向
小井村1 号线路所、驼房营线路所合设一套联锁、CTC 设备,其在调度台上显示为1 个车站(所),但京沈上行正线的动车组列车经小井村1 号线路所5#道岔的直向和侧向均去往北京朝阳高速场,非常不利于调度员区分列车运行方向。
2)运行效率较低
按照CTC 自动触发通过进路、发车进路的逻辑,需要前次列车出清车站1LQ 之后,方可自动触发后次列车的进路。
a.小井村1 号线路所S 通过信号机经5#道岔侧向至驼房营线路所SS 通过信号机至北京朝阳高速场的进路,需列车出清小井村1 号线路所管辖的XDA1LQG 后,方可触发下一条进路。整条进路长度2 811 m,且上行疏解线受竖曲线影响固定限速45 km/h,因此整体效率较低。
b.北京朝阳动车所经小井村2 号线路所至北京朝阳高速场的进路,动车走行左线需列车出清北京朝阳动车所管辖的XDA1LQG 后,方可触发下一条进路;动车走行右线需列车出清SDB1LQG 后,方可触发下一条进路。最长的进路达5 044 m,其中3 100 m 限速45 km/h,且北京朝阳动车所设有踏面诊断设备,该段限速35 km/h,整体运行效率较低。当清晨动车组需要密集出所时,低效率运行对整体运输的影响将尤为明显。
1)小井村1 号线路所与驼房营线路所仍合用一套联锁设备,一套CTC 主机,但分别设置小井村1 号线路所、驼房营线路所两个CTC 终端,调度台上显示为2 个车站(所),则京沈上行正线的列车经小井村1 号线路所5#道岔的直向去往北京朝阳高速场,侧向去驼房营线路所,便于调度员区分列车运行方向。同时,小井村1 号线路所S 通过信号机经5#道岔侧向至驼房营线路所SS 通过信号机至北京朝阳高速场的进路,列车出清1/5G 后,即可触发下一条进路,缩短1 766 m 走行距离的时间,可提高运行效率。
2)北京朝阳动车所与小井村2 号线路所仍合用一套联锁设备,一套CCS 主机,但分别设置北京朝阳动车所、小井村2 号线路所两个CCS 终端,调度台上显示为2 个车站(所)。北京朝阳动车所经小井村2 号线路所至北京朝阳高速场的进路,动车走行左线列车出清X1LQG 后,动车走行右线列车出清S1LQG 后,即可触发下一条进路,分别缩短967 m、1 805 m 走行距离的时间,可提高运行效率。
高速铁路引入铁路枢纽对信号系统的设计要求相对较高,以京沈客专引入北京枢纽信号系统的优化方案为例,对设计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及优化解决方案进行归纳总结。京沈客专自2021 年1 月开通至今,运行平稳,各方反馈意见良好。在枢纽内信号工程的特殊场景下,上述优化方案具有一定代表性,期望该优化方案对其他类似工程建设能起到借鉴和参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