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为什么如此需要科幻

2024-01-20 00:06
党员文摘 2023年23期
关键词:谈论科幻金属

“未来像盛夏的大雨,在我们还来不及撑开伞时,就已扑面而来。”《三体》作者刘慈欣曾如此形容科技高速发展给生活带来的巨变。

若说能有什么比科学更先触及未来,那一定是基于科学的奇思妙想。科幻,就是这样一种产物。它因科学而生,却又能以想象力为帆,游弋到更为遥远的时间和空间。

早在100多年前,中国的知识分子便开始有了恢弘的科学幻想。我国最早倡导科幻小说的两位作家是鲁迅与梁启超。那时,科幻小说被认为具有“开民智”的启蒙意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科幻文学再度兴起。在“向科学进军”的号角声中,科幻承担起科普教育的意义,成为“科普队伍的一支轻骑”。此后,中国科幻几经兴衰,在今天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黄金时代。

毋庸置疑的是,到了今天,科幻的意义仍在不断延伸。那么,在当下语境之中,当我们谈论科幻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一定会谈论科学。作为科技进步的文化映射,科幻与科学始终有种奇妙的链接,它引人向往科学,探索科学。

一定会谈论发展。当“科幻”一词后面加了“产业”,这个词变得很“值钱”。在中国,这个新兴的产业,过去一年的总营收已近千亿元。

一定还会谈论共识。在宇宙视角之下,科幻描摹的是全人类的命运与未来,其拥有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核。科技与想象力是书写科幻的语言,而这种语言没有国界。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出发谈论科幻,我们都相信,科幻这束人类文明追梦之光,映照着科技、产业与未来。

由“智变”引发的质变

2019年科幻电影《流浪地球》上映后,互联网社交平台的热搜中破天荒出现了一系列物理学名词——“核聚变”“太阳氢闪”“洛希极限”……在电影的热度之下,科学的冷知识似乎也热了起来。许多媒体平台纷纷为科研工作者开起科普专栏,以满足受众的求知欲。

这是科幻兴盛时代所特有的现象——因文学作品所缔造的精彩,大众对科学知识生出向往。

科幻文学是科技时代的文学。克隆、AI、航天、登月……每当人类科技有突破,科幻也往往迎来兴盛发展。但反向推演,科幻的繁荣,是否能够作用于科学技术的向前?

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许多科学幻想变成现实的真实故事——法国科幻作家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启发了潜水艇的改进;“移动电话之父”马丁·库帕也承认自己在发明时,受到过科幻作品的启示。

生活中,我们可能遇到过这样的现象:一枚曲别针或一条细铁丝,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无论使用多大的外力,都不能用手轻易把它拉断;但如果先用手将它捋直,而后用更小的力来回弯折几次,无需多时便能将其折断。这就是所谓的金属“疲劳”。据统计,在现代机器设备中,有80%~90%的零部件损坏,都是由金属“疲劳”造成的。在此基础上,也正是由于金屬“疲劳”导致的一个细小裂缝,引发了诸如轮船沉没、飞机坠毁、桥梁倒塌等灾难性事故。

电影《终结者2:审判日》中,反派天网系统将最先进的终结者T-1000送回现实,执行刺杀任务。

作为液态金属机器人,T-1000展示了一种特殊的能力:伪装成人类的他,皮肤之下藏有一副银白色的金属身体。这不仅让他可以像橡皮泥一样随意变形,还可以无惧爆炸、枪击等外力造成的伤害。这种拥有“不死之身”的“自愈”能力,让荧幕前的观众大呼过瘾,更让一众科学家对“自愈”材料的研发产生了浓厚兴趣。

2013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迈克尔·德姆科维奇发表了一项基于计算机模拟的新理论。他认为,在特定条件下,金属应该能够焊接封闭磨损造成的裂缝。这一理论,在桑迪亚和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联合运营的集成纳米技术中心得到了证明。

前不久,该项目团队的科研人员使用一种特殊电子显微镜技术,用来评估裂缝是如何在一块纳米级的铂金中形成和扩散的。

实验中,他们以每秒200次的速度反复拉动一片40纳米厚的铂箔,以观察疲劳裂纹的产生和扩展。起初,裂纹出现在金属片上并发生了扩展,但随后他们意外地发现,实验进行了约40分钟后,金属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近期,《自然》杂志的一篇公开报道显示,研究表明,纯金属中的“疲劳”裂纹可以进行内在自愈合,称得上材料界的“破镜亦能重圆”!有业内人士指出,利用金属的自我修复能力,可以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甚至可能引领新一轮的工程革命。

科幻是创新精神的源泉。此时此刻的种种奇思妙想和场景应用,未来或将成为促进新质生产力产生和发展的关键变量,进而不断催生新兴产业。而因热爱与情怀驱动的创新探索,才能够长久地推动科学进步。

科幻是一种理性的浪漫

“站在这颗蓝色星球上,远处是初升的太阳与璀璨的星辰。地平线形成一道弧线,陆地似止于此,而又无限延展。我们可以切出无数条地平线,但在同一时刻,每个人眼中,只有一条。地平线规定了视野的最远处,让我们不得不着眼于有限的世界中。因此,地平线在哪里,人的视觉认知就在哪里,人的见解与思想就在哪里。”在成都七中科学技术协会主办的科技类杂志《未来梦》中,成都七中高三学生林靖杰写下这段话。这位热爱科幻的高中生能从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公交车谈到全球能源危机,再到人工智能、区块链等。他所谈论的知识点,早已超出高中课本所涵盖的知识领域。

“初中时好朋友送了我一本刘慈欣的科幻小说,小说里的世界观很宏大,而且科幻还能用如此理性浪漫的手法折射出一些社会现实问题,这激发了我对未来的思考。”林靖杰认为,从那时起,一颗叫科幻的“种子”便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初中毕业的暑假,我在新生夏令营的PPT上看到《未来梦》这本科幻杂志的封面。心想,怎么高中生也能办杂志?”怀着好奇,林靖杰加入了成都七中科学技术协会,成为这本科幻杂志的一名编辑,希望能在青少年心里种下科幻的“种子”,将兴趣变成志趣,早日实现他们的人生理想。

林靖杰认为,科幻是“理性的浪漫”,其实大多数科幻创作者都不是宇宙、物理、化学等方面的行业专家,但当一个天马行空的幻想出现在他们脑海之后,创作者们总会不遗余力地搜集资料,去推理逻辑,想尽办法证明它在未来或许是可能发生的。“这种带着要证明某种东西去创作的信念,是非常可贵也非常浪漫的”。

像林靖杰这样“看星星的人”还有很多。

2014年,电影《星际穿越》上映,片中以“黑洞”“虫洞”“引力波”为线索的科幻世界观,让作为研究者的苟利军大为震动和兴奋。了解到该电影的科学顾问、物理学家基普·索恩还写了一本同名科普书,介绍电影背后的科学故事,苟利军连夜给这位后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写了封邮件,热切希望翻译这本书。最终,这位专业级影迷的愿望成真了。40多岁的苟利军说起这段经历,眼中闪烁星光。

苟利军回忆,他之所以会成为“看星星的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少年时期读到科幻杂志《飞碟探索》。而今天,科学家们想做的就是借助科幻热,让更多的人热爱科学、向往科学。

“在全世界科技关联度越来越高的今天,面对发展与未来,人类该怎么走,确实是一件越来越需要讨论的事,尤其普通大众层面应逐渐形成共识”,《科幻世界》杂志主编拉兹认为,在普通大众层面,要推动共识的形成,科幻是最容易被接受的方式。“要知道,几乎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是立足过去的,只有科幻是书写未来的,人们需要这样一种作品,消解对未知的焦虑,拥抱无限种可能”。

在这个变幻莫测的时代,我们比以往更加需要科幻,它是创新力,是生产力,也是向心力,它让想象永无边际,也让未来更值得期待!

(摘自《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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