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霞,郭娜娜,王洪杰(通信作者)
威海市妇幼保健院 (山东威海 264299)
目前,先天性心脏病(congenital heart disease,CHD)的发病率占活产婴儿的0.8%~1.3%[1-3],是我国最常见的出生缺陷之一,约占所有出生缺陷的26.7%[4]。近年来,国内外相关指南及专家共识表明,产前超声可提示胎儿结构异常,并可作为产前诊断指征之一,且推荐将染色体微阵列分析(chromosomal microarray analysis,CMA)作为一线检测方法[3-4]。胎儿心脏结构异常可能是某些染色体异常的表现之一,且可能是产前能被超声检出的异常表现,所以产前超声检出胎儿心脏结构异常可以为染色体异常提供诊断线索[5]。本研究旨在通过探讨胎儿心脏结构异常与染色体异常的相关性评估胎儿预后,为临床咨询及诊治提供依据,现报道如下。
回顾性分析2019 年1 月至2021 年12 月于我院行胎儿产前超声检查并确诊为CHD 的335 例胎儿资料。孕妇年龄18~42 岁,平均(32.2±6.9)岁;孕周18~32 周,平均(23.5±2.7)周。经充分知情告知后,129 例行羊膜腔穿刺术并做产前遗传物质检测,16 例引产后取胎儿皮肤做遗传物质检测,190 例未做遗传物质检测。仅接受染色体核型检查38 例,仅接受CMA 检查36 例,同时接受了染色体核型和CMA 检查71 例。本研究通过威海市妇幼保健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
纳入标准:孕妇及家属均对本研究知情同意;孕妇精神正常,可配合研究。排除标准:孕妇合并严重并发症;不配合研究。
孕妇取仰卧位,常规于18~28 孕周采用PHILIPS IU22 和PHILIPS IU Elite 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均使用C5-1 探头,频率:1~5 MHz)及GE VLOUSONE8 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使用C1-5-D 探头,频率:1~5 MHz)检测胎儿超声心动图,并检查胎儿生长发育情况。然后进行胎儿心脏超声检查,主要观察指标包括四腔心切面、左右室流出道切面、三血管切面、肺动脉分叉切面、主动脉弓长轴切面、动脉导管弓切面、上下腔切面;观察房室连接、心室与大血管连接,测量各心腔及大血管径线、各瓣口的血流速度等指标。
胎儿遗传物质检测:染色体核型采用羊水细胞培养后制备染色体检查;CMA 采用Thermo Fisher 的CytoScan TM 检测仪750K Array 微阵列芯片。2 种方法中至少有1 种检测结果为阳性时,即为染色体检测阳性。
观察胎儿产前超声检查结果及胎儿遗传物质检查结果,并分析心脏超声异常与染色体异常的关系。
采用SPSS 25.0 统计学软件分析数据,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精确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35 例产前超声心脏结构异常的胎儿中,孤立性心脏异常258 例(77.9%),其中包含17 例永存左上腔畸形和64 例血管环畸形;合并心外其他器官异常53 例(15.8%),合并软指标异常(指单脐动脉、NT 增厚或肾盂分离)24 例(7.2%)。孤立性心脏异常胎儿中,心脏单一缺陷177 例(52.8%),其中室间隔缺损123 例(36.7%);心脏多发缺陷81 例(24.2%),圆锥动脉干畸形44 例(13.1%)。CHD 合并心外结构异常的胎儿中,合并单一心外结构异常17 例(5.1%),主要包括肾脏发育异常、全身水肿、脉络丛囊肿、脐膨出等;合并多发心外结构异常36 例(10.7%),主要包括颅内结构异常、多囊肾、肢体异常、唇腭裂等。
接受遗传物质检查的胎儿共145 例(43.3%),其中单核型检查38 例(11.3%),单CMA 检查36 例(10.7%),核型加CMA 检查71 例(21.2%)。检查发现染色体核型异常28 例(8.3%),CMA 异常27 例(8.0%),胎儿遗传物质检查异常44 例(13.3%)。
CHD 合并软指标异常胎儿的染色体异常发生率(54.2%)及CHD 合并心外结构异常胎儿的染色体异常发生率(44.4%),明显高于孤立性CHD 胎儿(22.3%),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共检出25 例胎儿出现染色体非整倍体异常,其中21-三体异常5 例,18-三体异常11 例,13-三体异常3 例,嵌合异常2 例,性染色体异常4 例。13-三体异常、18-三体异常均为CHD 合并多发心外结构异常,CHD 多为圆锥动脉干畸形,心外畸形多为颅脑异常、骨骼系统异常,唇腭裂、手足畸形等为主。45-X 及嵌合型异常均伴有心外结构异常,CHD 类型为室间隔缺损、永存动脉干、左心发育不良等。14 例染色体缺失/重复中,4 例有非平衡结构变异。17 例CMA 检测存在致病性拷贝数变异,CHD 类型为室间隔缺损、心内膜垫缺损、法洛氏四联征等。17 例单纯永存左上腔病例中,CMA 异常1 例,为非致病性拷贝数变异,后续继续妊娠直至胎儿出生,随访无异常。64 例血管环中,1 例右锁骨下动脉迷走合并肠管回声增强为21-三体综合征,其余单纯血管环染色体均无明显异常。CHD 单一心脏缺陷的染色体异常率为29.7%,多发心脏缺陷异常率为31.8%,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1 心脏超声异常及胎儿染色体异常发生率结果
表2 心脏超声异常及胎儿染色体异常发生率结果
CHD 是胚胎在生长发育过程中因受多种因素影响,心脏及大血管发育出现障碍,导致胎儿的先天性心脏结构异常。CHD 的已知高危因素包括染色体异常、环境因素、药物因素等[6-8]。由于产前遗传病表型尚不明确,胎儿心脏结构异常可能是某些遗传病的表型之一,也可能是唯一表型,亦有可能与遗传病无关。近年来,随着超声诊断技术的不断提高,CHD 的产前检出率逐年增高,但也存在重诊断、轻咨询的现象,导致较多轻型、预后良好的CHD 胎儿被过度引产。
本研究结果发现,335 例心脏结构异常胎儿中,行遗传学检查胎儿145 例,染色体异常发生率为30.3%。同时,CHD 合并软指标异常胎儿及合并心外其他结构异常胎儿的染色体异常发生率高于孤立性CHD。因此,产前发现胎儿心脏结构异常时,需更仔细地完善其他部位的超声检查,仔细鉴别诊断是否合并其他异常。本研究中单纯心脏结构畸形且为单一异常(主要为单纯室间隔缺损)胎儿中染色体异常有20 例(25.4%),与既往研究结论不同[8-11],可能与样本量和取样偏差有关。本研究中心脏多发畸形的染色体异常率与心脏单一畸形的染色体异常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分析其可能与心脏多发畸形胎儿的家属多数选择直接引产且未做遗传学检查有关。因此,在产前超声检查中发现胎儿心脏结构异常时,既不能夸大诊断的严重性,也不应盲目排除染色体异常的可能性[12-14]。应根据指南和专家共识进行超声诊断,对于高风险患者需告知家属产前遗传学检查的必要性,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行CMA 检查,对于低风险患者应推荐后续随访心脏超声[15-16]。本研究尚存在局限性:335 例胎儿心脏异常病例中仅有145 例做了产前诊断,无法全面分析胎儿心脏结构异常和遗传因素的相关性。
综上所述,胎儿心脏结构异常及合并其他异常与染色体异常存在相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