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杰,高王升,程跃兵,高子龙,黄晨晨
(上海机电工程研究所,上海 201109)
现代海上战场环境下发起的对水面舰艇的袭击都是有计划、有针对性的、按照预定时空关系实施的具体有目的的作战任务。敌方在攻击过程中,一般表现出集中指挥、高度协调、快速打击,目标具有饱和强度高、隐蔽性和多样性等特点,一旦发起进攻,力争短时间给对手以毁灭性打击,瘫痪对方的防御力量,具有多层次、多维度、立体化作战的特征[1]。
因此,为适应这种对抗,就必须突破传统的防空作战样式,整合集成编队各种防空作战资源,建立编队一体化的防空体系,将单个舰艇防空反导资源作为整个体系的支点,构建对编队指挥中心扁平、透明的架构,实现防空体系内各种传感器信息的共享,态势集成和综合分析决策,多武器、多火力的统一调度协调,以及毁伤效果的快速共享和评估。
随着武器装备智能化、信息化水平的提升,作战力量将呈现体系化的趋势,通过信息技术将多类作战力量整合成为体系,形成集群自组织攻防、多任务一体化等能力。可实现军兵种作战一体化协同、陆海空天一体化协同、军用民用系统一体化协同、有人系统与无人系统一体化协同、与友军(盟军)联合作战一体化协同。
一方面,随着信息化水平不断提升和人工智能技术迅速发展,人将从直接作战中脱离出来,装备逐渐具备自主态势感知和作战任务规划等能力,自主性持续提升,从而实现有人无人优势互补、智能协同拦截;另一方面,随着武器装备智能化水平的提升,作战应用将更加灵活,可实现自主智能跨域作战,遂行多样化军事作战任务。
未来战争是陆、海、空、天、赛博多维一体的联合战争,在新的作战环境下,面临的威胁更加复杂,执行的作战任务更加多样化,传统的以常规飞机和精确制导弹药为目标的防空反导武器日渐难以满足对新型高速、隐身、智能打击武器的防御需求,要求作战装备具备智能化、信息化、体系化等作战能力,需要从概念和技术上进行加速革新,引入军事智能技术,形成更先进、更智能的航天武器装备和作战模式,提升武器装备对未来复杂战场的适应力,实现一体化联合作战、体系协同作战。
通常情况下,一个常规水面舰艇编队约有3~5艘驱护舰艇组成,在航渡或作战值班过程中保持某种特定的舰位阵形,如图1所示。一般分布在以指挥舰或航母为核心的外围,每艘舰艇主要依靠自身武器配置对编队某个扇区来袭的威胁目标进行分层防御,各个舰艇之间缺乏有效的信息协同、火力打击层面的统一指挥[2]。
图1 编队常见布阵方式
编队传统防空作战的基本过程为:根据预警引导信息,本舰雷达及时发现并快速截获目标,舰载指控系统进行目标识别和威胁判断,在远距离上利用舰空导弹对目标实施尽远拦截;当来袭目标进入舰空导弹的盲区时,则使用近程火炮实施火力拦截,同时拦截全过程可使用电子对抗设备或干扰弹对目标实施“软杀伤”。
如图2所示,这种传统体系下的编队对空防御作战主要取决于各舰艇平台的防空火力性能,诸如防空导弹、火炮的杀伤范围和拦截纵深、扇区范围内火力通道密度、对各种电子干扰性能等,其面临的缺陷和不足也很明显:
图2 单舰扇区分层防御示意图
(1) 主要依靠本舰单一雷达对重点防御扇区探测,没有形成对复杂电磁干扰目标和低空突防目标协同探测能力,平台之间空情信息共享有限;
(2) 未在编队层面形成统一的打击决策和共享毁伤效果信息,在不同舰艇平台火力交叠区容易形成重复性打击,造成火力资源浪费,降低了抗饱和攻击能力;
(3) 未在编队层面统筹多源信息保障、制导资源保障,不能发挥武器协同制导、超视距打击的能力。
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和武器装备的现代化,编队协同防空一体化正在快速发展。20世纪90年代之后,海上空袭作战的一个重要模式表现为在天基或空中信息支援下引导反舰导弹对视距外的水面舰艇低空突防、饱和式打击,由此也新引发了水面舰艇在舰载机或其他信息协同保障支持下的超视距拦截,迈出了协同防空的第一步。
美国海军的舰载防空理念在近20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促使美国海军开发出多种新的防空导弹武器,尤其在导弹的运动学性能、制导和寻的能力方面有了更大的加强和提升。在这之中,用于近程防空的“拉姆”导弹、用于中程防空的“海麻雀”导弹和用于远程防空的“标准6”导弹更是得到了优先发展。近年来,这3种导弹已经构成了美国海军全新的舰载多层防空体系,3种导弹的防空火力已经实现了无缝衔接和部分重叠,具备了对高速目标实施多层次硬杀伤拦截的技战术要求,结合“宙斯盾”弹道导弹防御体系,在航母战斗群周围构筑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同时美军将“标准6”扩展了反舰功能,使得导弹逐渐在向多功能发展,极大提高了武器的使用效率。
美国航母编队防空反导配置的原则是确保各种武器系统组成高、中、低和远、中、近的大纵深立体攻防体系,其平台主要由航母舰载机联队所属飞机和水面舰艇组成。航母编队执行战斗的舰载机、“宙斯盾”作战系统和防空火炮、“标准”近程防空导弹、近程武器系统构成了远、中、近3层防空反导截击系统。
美国海军建成了一体化防空火控系统(NIFC-CA)依托CEC(协同作战能力),把各舰艇上的目标探测系统、指挥控制系统、武器系统和舰载预警机连成网络,实现作战信息共享,构建了较为全面的多层防御体系,并寻求一体化防空反导能力[3]。
“一体化作战”概念最早出现在美军2005年4月的《联合部队季刊》中,文中提到美军“需要将军事竞争力从联合作战向一体化作战转变”,并指出,未来联合部队将从“需要互相联合作战转向一体化作战甚至是相互依赖的作战转变”。
一体化作战更加重视战场统一管理和指挥控制能力,如图3所示,要求作战相关的所有要素都要协调配合,实现信息的实时收集、融合和共享,要求作战资源向协同化、节点化、网络化、可互操作等方向发展,能够实施分布式的一体化同步作战行动。
图3 协同一体化作战示意图
协同防空一体化防御作战是将编队中处于不同阵位的舰艇作为分布式节点平台,各个舰艇上的探测器雷达、制导资源、软硬防空武器、火力控制、指挥决策系统通过高速的信息链路进行连接,整合成为一个有机整体,使得编队对空指挥官对各平台节点实现透明化指挥,充分利用和发挥各节点的最大功能和优势,提高编队的防空作战效能[4]。图4为协同一体化作战体系框架图。
图4 协同一体化作战体系框架图
2.1.1 预警探测体系能力
传感器是分布在各个舰艇、舰载机上的不同体制和功能性能的雷达、红外探测告警设备等,能够监视编队周边的海空域,及时发现和跟踪识别目标。通过预警探测体系化,将各个传感器进行编组,并按照一定的算法模型将各个传感器的数据精度和数据率进行加权融合计算,可以得出目标的位置和运动参数,并将获得的信息在编队内部通过联网进行信息共享,为相关平台上的防空武器拦截提供全面、可靠的信息保障。
(1) 对典型威胁目标的远程预警能力
目前,舰载雷达由于现实条件限制,其对超低空超音速突防目标最远有效探测距离为20 km左右,针对飞行速度300 m/s的亚音速反舰导弹以及800 m/s的超音速超低空突防导弹,其单舰有效预警探测时间仅为67 s以及25 s左右,考虑到实战过程中,目标可能是任意时间出现在任意方位,留给武器系统的反应时间极为有限,武器系统拦截能力受此制约严重。为此,编队防空作战体系需具备远距离大范围预警能力,依靠空中预警机或前置探测舰实现对典型目标的远程预警,实现3 min以上的编队告警能力,支撑编队实现实战化能力建设与突破。
(2) 复杂干扰态势下的编队协同探测能力
电磁空间对抗、制电磁权的争夺是现代空袭防空作战的典型环节,且对抗程度日益剧烈,战场环境愈发复杂多变。由于电子干扰对制导雷达和导引头目标跟踪精度的影响,防空导弹不仅射程受到压缩,且杀伤概率大幅度下降。单舰雷达面对有源主动干扰,抗干扰能力有限,一旦被干扰,导弹无法发射,防御能力面临清零,因而构建编队协同探测能力是实现干扰态势下防空作战的有效途径,利用分布布置的各舰探测资源,在非干扰方向上对目标进行有效探测,是编队从体系作战角度应对干扰威胁的强有力手段。
2.1.2 指挥控制体系能力
指挥控制信息网是实现协同防空一体化作战的“大脑”。首先,它对各传感器探测的目标数据进行处理、关联、威胁判断,形成编队威胁目标态势图,上网分发,并在指挥室大屏上实施投放。
其次,是将各舰艇平台装载武器的防御打击扇区、杀伤范围、火力通道数量等参数进行可视化整合,并可根据舰艇航向、阵位移动实时动态计算和显示。各个舰艇节点上分布的防空武器就如同布置在一艘虚拟的超级战舰上,呈现在编队指挥官面前,便于实现对各节点武器透明式的一体化防御作战指挥。
同时,在指挥决策网上设置有专家系统,对编队整个空情态势和防空资源进行智能化、快速化的匹配和辅助决策,并可实时动态调整和进行人工干预[5]。
(1) 多维空海实时态势形成能力
为实现编队的协同作战,尤其是提升编队应对饱和攻击,提升拦截效率,构建多层拦截体系,基于各作战平台探测资源实时数据形成整体态势图是必要条件。编队需要建立能够以秒级进行数据刷新的整体态势图,既包含敌方空中目标信息,同时包含我方各舰作战状态信息等,是供指挥员进行指挥决策、指挥控制系统进行目标分配的前提条件,是必须具备的基础能力。构建出空海统一态势图才可以有效发挥编队多舰多传感器协同探测的优势,实现多舰多传感器协同探测,多源探测信息融合,支撑编队实时指挥决策和组织协同拦截。
(2) 基于态势统一指挥决策能力
基于海战场态势感知图,根据编队内各舰位置、武器装备和探测资源配属,进行快速作战拦截决策和目标分配,实时生成拦截作战指令并分发至各作战舰艇,实现编队防空作战一体化指挥控制是编队防空体系作战的核心技术能力。
在应对饱和攻击过程中,需要编队协同防空指控系统基于当前态势,充分调动编队内各作战资源,将原本单舰只能单方向防空的作战能力提升为多舰多方向作战能力,基于最优拦截判断,实时分配火力通道,确保对饱和集群目标能够统一拦截,并根据拦截结构及时制定后续拦截方案,不遗漏或少遗落目标。
2.1.3 作战筹划与推演系统
作战筹化与推演是战前根据作战想定,进行作战任务规划,合理安排阵地部署、兵力构成、频率规划、协同关系等,并能进行推演和评估,选择最佳的作战方案。作战筹化与推演的重点是战场环境信息特征提取,通过特征提取为指挥控制系统在体系作战这样的大范围内作战筹划的使用提供前提保障。与普通环境信息统计不同,战场环境存在明显的高动态性、不确定性和复杂性,需要对环境中的各要素进行特征提取和协同挖掘,才能获得更为准确的目标行为模式和区域局部特征,从而还原和生成满足关联应用分析的整体数据模型。
战场环境信息特征提取与分析主要采用以下3个方法:
(1) 针对数据高动态性,先从局部提取出目标对象的二阶行为模式和区域移动特征;
(2) 针对数据的不确定性,通过协同过滤、概率图分析等方法构建战场环境大数据全局模型;
(3) 针对数据复杂性,从时间和空间尺度上分别对目标位置的复杂网络进行降维分析,从而建立有关目标群体移动性的学习和推测方法。
突破传统作战系统基于规则的作战方案生成模式,采用数据驱动与知识结合的深度强化学习技术,实现真实演习数据、仿真平台生成数据和战法形式化数据的语义关联,挖掘战场制胜要素。
在复杂多变的战场环境下,首先研究将量化得到的各个仿真推演平台中的战场环境因素、红蓝双方武器系统参数、态势评估结果和演化流程要素等信息构成的状态特征向量,并将其转化成一个序列作战方案问题。其次研究在连续决策过程中,提高状态空间和动作空间的搜索能力,解决局部空间、时段分解和动态随机推演的样本生成等问题。最后,还应考虑控制策略的制定,使得决策行为产生效果的期望值最大。模型从复杂的环境中感知信息,对信息进行处理,并通过改进自身的行为选择,从而影响人机系统间的行为选择。
最终,将战场环境以及战场中的人机因素等进行量化处理,在对战场环境自适应的基础上生成作战方案,实现高质量的指控系统的作战筹划[6]。
(1) 多源目标信息融合子系统
多源目标信息融合首先需要解决多源目标同一性识别问题,在完成同一性识别的基础上,即可根据传感器特性、目标滤波估计误差等选择合适的航迹融合算法,并对存在类型、属性冲突的目标进行再次确认。因此,多源目标同一性识别问题是多源目标信息融合的基础和关键,也是当前面临的主要技术瓶颈。
对于同一个目标在不同探测装置中的飞行轨迹,可以将探测装置中提取出来的目标历史飞行轨迹输入至变分自编码器(VAE),使用VAE实现基于目标历史飞行轨迹的无监督学习,得到目标历史飞行轨迹的特征。然后,将生成的特征输入至解码器,使得解码输出的飞行轨迹尽量逼近输入的历史轨迹。
通过对VAE的训练,可以得到目标的飞行轨迹特征。对于同一个目标,在不同探测装置中的飞行轨迹,虽然会因为采样频率、自身特性等原因导致飞行轨迹有所差异,但是由VAE的编码器生成的目标飞行轨迹典型特征应该具有相似性。因此,可以将从不同探测装置中提取到的历史飞行轨迹的特征进行对比,如果特征之间的差异不大,即可认为2条历史轨迹描述的是同一个目标。
(2) 目标运动预估(目标战术机动识别)子系统
目标运动预估的关键是能够快速、准确地对目标的机动类型进行识别,而不同的目标类型所具备的机动能力、机动特性也存在着显著的差异。因此,目标运动预估子系统的主要思路是根据数据融合子系统产生的目标类型,利用航迹信息首先完成对目标机动类型的分析,然后基于机动类型的分类结果对目标的运动轨迹进行预测。
可利用卷积神经网络(CNN)架构对目标的机动类型进行分类,之后利用深度强化学习(DRL)方法对目标的运动轨迹进行预测。深度Q网络(DQN)是DRL中的一种方法,其核心是Q值网络,当输入当前的目标状态S(t)时,Q值网络即可输出目标在S(t)状态下完成每个动作将会获得的回报R(t),之后选取能够获取最大回报的动作a(t)。根据采取的动作,获取目标的下一步状态S(t+1),并将S(t+1)输入至Q值网络,得到下一步动作a(t+1)。循环往复,即可获取目标的动作估计。
(3) 作战意图识别子系统
对于防空作战而言,根据美军作战条例,来袭目标的作战意图一般可分为:编队飞行、机动突防、佯动伪装、投弹攻击、逃逸机动、巡航预警等类别,因此对来袭目标的作战意图进行识别实际上是一个多因素分类问题。可以将数据融合子系统产生的目标实时航迹数据作为输入,采用三层卷积神经网络加两层全连接神经网络对目标的飞行数据进行分析,最终输出目标的可能作战意图。
(4) 威胁评估子系统
深度学习技术可以通过预先提供的输入、输出数据组,找到它们之间的特点和规律,并根据这些特点和规律预测出新输入数据所对应的输出数据。指控系统的数据库里存储着大量的作战数据,包括平时模拟的作战案例和实际作战的原始数据,并且是经过指挥员人工确认、完善后的评估结果。因此,可以通过深度学习技术找到数据库里输入数据与输出数据之间的关系或规律,并通过自身的不断学习,使输出数据与输入数据之间的关系更加精确。在实际作战时,把战场上多源传感器获得的目标类型、航路捷径、目标运动参数等数据,以及指挥员对目标威胁的干预作为输入,深度学习技术就可以根据之前学习到的规律,自动预测出准确的目标威胁等级并输出。
(5) 目标分配(跟踪分配、火力分配)子系统
目标分配技术主要是引入基于算法的矩阵分解技术,形成目标与火力资源(含跟踪资源与导弹资源)之间的最优匹配。对目标的轨迹进行特征提取,对火力资源的使用进行特征提取,结合作战效果的评估结果,利用矩阵分解技术,完成目标分配方案(含跟踪分配及火力分配)的推荐。
(6) 拦截方式形成子系统
在态势感知(含数据融合、威胁评估)以及来袭目标行为估计的基础上,利用协同分析实现拦截策略构建。主要结合生成的对抗网络实现对基于真实作战演习的数据进行推演学习,最终生成大量符合战场逻辑的新数据,并依据生成数据对不同拦截过程(不同武器系统、发射时机、发射位置、发射数量等)进行仿真,模拟出具体的拦截步骤,筛选出最优拦截结果,进而完成针对不同目标在不同战场状态下的拦截策略制定。
2.1.4 火力打击体系能力
火力控制体系是将编队内的所有舰艇节点上的武器通过火力控制网进行并联,如图5所示。根据指挥决策网下达的打击命令,完成目标在本节点上的射击诸元解算、装订,并控制相关设备执行系列武器发射动作、制导协同等程序,最终将综合毁伤效果信息共享到指挥决策网,随时准备执行后续拦截任务。火力控制网是协同防空一体化作战的具体执行部分[7]。
图5 火力网协同制导控制示意图
(1) 快速毁伤效果评估能力
火力打击体系在目前具备了对超低空超音速典型目标的拦截能力,但是在毁伤效果评估方面,由于缺乏系统性的有效手段,目前无法及时准确判断毁伤效果,拦截效果通常按命中上报。由于作战效果评估是战场态势及时更新、二次拦截决策的基础,编队防空抗导体系需具备综合空基、舰载雷达/光电传感器进行快速作战效果评估的能力,并依据作战效果评估及时对编队防空态势图进行更新。
(2) 新型威胁拦截能力
伴随相关技术的不断发展,隐身战斗机、隐身无人机等具备隐身特性的空中平台以及临近空间高超声速飞行器、蜂群无人机在内的各类新式装备将成为海上编队的主要威胁。海上编队防空作战体系需要逐步具备软、硬杀伤武器相结合的综合对抗能力,开展反隐身、反临近导弹武器系统的研制,并同时开展舰载高功率微波技术等相关新型防御武器研究,有效提高舰艇防御系统一体化综合防护能力。
2.2.1 统一态势图
协同防空一体化作战的前提是对各舰艇节点的传感器感知的目标数据进行数据处理和态势综合,实时生成统一的态势图,并在编队内部进行数据分发和目标分配,其核心是对多源目标数据时空对准、一致性识别和关联融合[8],其基本处理模型概括为:
(1) 时空对准模型
(R,B,E)=(αLo1,βLa1,H1)·(αLo0,βLa0,H0)
(1)
(X,Y,Z)=(R,B,E)·M
(2)
式中:(R,B,E)为极坐标下的距离、方位和仰角;(αLo1,βLa1,H1)、(αLo0,βLa0,H0)分别为目标、传感器基准的经、纬度和海拔高度;(X,Y,Z)为直角坐标系下的目标3个坐标分量;M为极坐标到直角坐标的转换矩阵。
Xb′=Xb+Vxb×(tb-ta)
(3)
Hb′=Hb+Vhb×(tb-ta)
(4)
Zb′=Zb+Vzb×(tb-ta)
(5)
式中:ta、tb分别为前一观测时刻、当前时刻收到的数据源目标数据采样时间;Xb、Hb、Zb为高精度数据源观测到的目标位置;Xb′、Hb′、Zb′为高精度数据源经过时间配准后得到的目标位置;Vxb、Vhb、Vzb为高精度数据源滤波得到的目标速度。
(2) 同一性识别模型
2个及以上传感器发送的目标航迹信息在完成时空对准处理后,还要进行目标的同一性识别和关联融合,如图6所示。
图6 航迹融合模型
角度关联识别:若当前两目标角度关联状态为非,判断两者方位和俯冲角之差是否均小于门限B1,是则角度关联成功,置角度关联状态为真,否则视角度关联仍为非;若当前两目标角度关联状态为真,判断方位角和俯冲角之差是否均小于门限B2,是则视为角度关联状态保持为真,否则视角度关联为非,置角度关联状态为非。在角度关联成功的基础上按照类似步骤进行距离关联判断,其判断流程图如图7所示。
图7 同一性识别判断流程
2.2.2 高速数据链技术
数据链是编队遂行作战任务以及舰艇节点信息实现互联互通的必需链路。在协同防空一体化作战中,数据链承担着目标信息的汇集、处理、分发、使用等多个环节,是多种信息流经的通道,是连接不同传感器、指挥决策系统、火力控制设备和武器单元的纽带[9],应当具备以下特点:
(1) 数据传输的实时性,网络延迟应在ms级;
(2) 信息连通的冗余性,在突发故障或中断情况下应有备份通路;
(3) 信息传输通道容量大,支持多节点数据并发互传而不发生链路堵塞和延迟;
(4) 传输距离满足舰载机或预警机的作战范围;
(5) 较强的抗电磁干扰能力和数据加密能力,通信不被敌方干扰和破解。
2.2.3 海空天一体化指挥控制技术
当前的作战模式不再是以往单一军兵种的作战,而是诸多军兵种协同作战,同时为破解单舰雷达对超低空目标探测距离有限、武器系统反应时间有限的难题,需要基于协同防空信息系统构建智能化、扁平化的海空天信息一体化指控系统,实现作战任务与武器平台的最佳匹配,探测资源、火力打击资源的优化整合,完善作战辅助决策支撑功能,对编队内各类资源进行统一、实时和精确的调度,形成从“传感器到火力单元”的最优杀伤链,实现对来袭目标的分层逐次火力打击,做到全网联动、体系抗击,有效应对高低空各类威胁。
2.2.4 多武器协同防御技术
多武器协同防御是指编队在共同防空作战时,利用各个舰艇节点的防空作战资源,进行优化组合配置,发挥出整体防空的最大效能[10],主要作战模式包括:
(1) 协同探测制导打击
集成空基、海基、天基等预警探测装备,形成一体化协同探测情报信息系统,增强立体战场目标感知能力(天基预警、探测)。
建立一体化舰载雷达探测网络,如图8所示,发展舰载雷达对空协同探测系统,具备一定范围内多个节点的协同探测能力,具备对隐身目标远距离协同探测能力。通过舰载雷达协同网络,提升系统协同抗干扰、协同探测、协同制导的能力。由于编队共享探测信息,增加了防空导弹对目标的拦截纵深,在面对饱和攻击时,增加了对目标的拦截次数[11]。
图8 协同探测制导打击示意图
(2) 空基平台协同打击
发展空基和海基联合数据传输链路,如图9所示,通过预警机、舰艇编队形成无中心、自组织的高速信息交换网络。网络具备较强的加密、抗干扰、动态可重构能力,可以极大限度地扩大舰载武器的探测和杀伤范围。
图9 空基平台协同打击示意图
(3) 天基平台协同打击
侦察卫星可以远距离发现敌方舰船,并通过卫星链路将信息传回情报部门,如图10所示,处理后通过卫星链路发给编队。通过卫星探测传输链路,可以极大提高目标的预警探测能力,增大反应时间,提高战场生存能力。
图10 天基平台协同打击示意图
(4) 友舰协同抗干扰和反隐身
隐身目标一般利用其迎头方向极低雷达反射面积(RCS)的特点,对舰艇采用零航路攻击,使得被攻击舰艇的雷达不容易发现,但隐身目标很难做到全方位隐身,尤其是从迎头向垂直弹身方向偏转时,RCS显著变大。
对于弹载有源干扰或掩护式干扰,由于干扰扇区较窄,很难覆盖整个编队的所有雷达,如图11所示。
因此,编队协同防空条件下,可以利用舰艇节点远距离几何位置关系,利用友舰雷达及早发现目标,提供信息支援,引导被攻击舰艇发射导弹进行有效拦截。
(5) 跨平台协同制导及接力制导
在编队协同防空拦截任务中,经常出现本舰制导设备由于舰上遮挡盲区而不能发射导弹,或由于目标机动致使发射的导弹穿越火力扇区侧边界无法拦截,此时可借助友邻舰上的空余制导设备对已发射导弹进行协助制导或接力制导(例如向弹上发送修正指令或照射目标等信息),引导导弹完成目标拦截。在打击敌方预警机或对目标进行视距外远程拦截时,还可引入机-弹、舰-弹、星-弹等协同制导手段。
(6) 多节点武器动态组合目标分配打击
通过高速数据链技术,建立扁平化的指挥协同作战体系,使得各舰艇节点上的火控设备和武器实现上网和共享,就如同互联网上连接的“打印机”,在空余时间各节点均可动态调用,这样通过分时调用策略,虚拟地增加了各节点防空火力数量,大大提升了单舰和编队协同防空能力。
可以预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海上舰艇编队遭受反舰攻击和对空防御仍是一种主要的作战形式,随着科技的进步和高技术武器装备的不断服役,在应对新型威胁样式的同时,编队防御作战体系也在不断完善和进步。本文对协同防空一体化作战体系的作战要素、关键技术及其实现思路进行了重点研究,对完善未来编队防空体系作战可提供一定的借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