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保持一定的距离看叶老,或许有人会觉得他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际上叶老非常平易近人,尤其是在谈论绘画的时候。我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期间,经常会抱着自己的画去请教叶老,他对去向他请教绘画的学生从来不拒绝,一张张看下去,向我指出问题在哪里,让我在创作上方向更清晰,眼界也随之提高。
叶老在艺术上又永远坚持自己的体系和观点,态度上刚正不阿。作为后学,我个人认为叶老的艺术创作有几大特点,或者说有几种突出的能力值得我们研究和学习。
首先是叶老的创作能力、驾驭题材的能力、驾驭画面的能力非常强,无论是主题创作还是舞蹈人物、山水、花鸟,他都能根据不同题材要求,创作出具有“上升价值”的艺术品。例如他能以具有书写性的线条呈现人物在舞蹈过程中的动感和乐感;《北平解放》《中华民族大团结》等工笔重彩作品对整体结构的安排、对众多人物与人物之间关系的铺排,又完全体现出他对画面非凡的掌控能力。
其次是叶老“实现心象”的能力,也就是心手相畅的能力。这种能力并不完全等同于速写能力、记忆能力,而是叶老在经过大量速写积累、大量观察人物之后得到的成果,是对人物状态、艺术创作“规律性”的把握。“心手相畅”用来画古代人物是可以实现的,但是画现代人物达到心手相畅的境界很难,因为它不是程式化的,是基于画家对人物、对生活的熟悉感而达到的,显然,叶老创作古代人物和现代人物都能做到这一点,这令我非常钦佩。
最后是叶老用“线”的能力。用线是中国画的创作内核,中国书画讲究“书画同源”,也就是说在绘画中体会到书法用笔。所谓的书法用笔实际上就是用“线”造型的能力,叶老的线条质量很高,无论在哪个阶段运用哪种技法,他的线条造型能力都是过关过硬的。用线造型体现着他艺术创作的养分来源,更成为他艺术创作的突出成就之一。
本页图:叶浅予《小两口赶集》34×35.5cm 纸本设色 1980 年 私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