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聪 ,王 惠, 沈丹妮, 顾 雯
(1.淮阴师范学院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淮安 223300;2.淮阴工学院 图书馆,江苏 淮安 223003)
制造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高质量发展背景下,中国制造业面临“寻求技术突破,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满足消费者多元消费需求,实现制造业供给侧改革”“培育世界一流劳动者”等多重挑战。工匠精神是助推制造业转型升级、推动制造业供给侧结构改革、培育世界一流劳动者以实现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转变的基本要求和现实路径。导师制是激发和培育员工工匠精神的重要因素。[1]现有关于二者关系的研究,一是侧重检验导师指导行为对工匠精神的积极影响,对导师指导的负面作用研究不足;二是主要从资源、学习视角挖掘相关作用机制,较少从动机视角进行阐释。框架效应指出,信息表述的不同框架方式为个体态度行为提供不同的情境。[2]本研究认为导师语言框架作为与徒弟沟通的重要方式,是直接介入到徒弟工匠精神培育的具体化指导方式,导师语言框架与工匠精神的关系及作用机制值得挖掘。根据调节焦点理论,导师通过不同语言框架进行情境构建和问题阐释,进而激发徒弟不同的调节焦点,影响徒弟态度和行为。导师促进语言框架容易激发徒弟工作促进焦点,进而促进工匠精神形成,而导师防御语言框架可能激发徒弟工作防御焦点,进而阻碍工匠精神形成。因此,本研究基于调节焦点理论,推测导师不同语言框架触发相应调节焦点,继而对徒弟工匠精神产生不同影响。
如果导师不同语言框架会对徒弟工匠精神产生不同影响,那么,在何种情境下能够增强导师促进语言框架对徒弟工匠精神的积极影响,弱化导师防御语言框架对徒弟工匠精神的消极影响呢?调节焦点理论指出,个体调节焦点的选择会受到外界情境的影响。[3]导师的组织身份特征是影响徒弟调节焦点的重要情境因素。导师组织代表性身份会影响徒弟对导师语言框架的感知和判断,触发不同调节倾向,进而影响徒弟态度和行为。本研究推测,导师组织代表性可能在导师语言框架与工作调节焦点和工匠精神关系之间起调节作用。本研究基于调节焦点理论,尝试从促进/抑制双向影响路径角度,聚焦师徒制中导师语言框架影响徒弟工匠精神的规律探索,并通过对导师组织代表性调节作用的检验,进一步廓清研究的理论边界。
从社会学角度,框架是基于基础认知结构形成的对现实客观世界的感知。在心理学领域,框架是一种“解读图式”,体现个体对信息加工和处理的不同方式。[4]框架的信息差异(对客观问题的差异化描述)能够直接影响个体的认知、判断和行为决策。框架效应指出,人们会以两种不同描述框架呈现相同的客观信息:一是促进框架,又称获得框架,在信息描述中聚焦于目标实现获得的利益;二是防御框架,也称为规避框架,在信息描述中聚焦于目标实现要规避的损失。[5]
在组织管理领域,很多学者关注语言框架问题。语言框架研究人们如何运用不同语言表达诠释问题、构建情境,从而实现组织目标。研究指出,领导语言框架对员工工作态度[6]、创新行为[7]、知识隐藏行为[8]等有显著预测作用。本研究将导师语言框架界定为,导师指导过程中呈现的不同语言描述方式和语言图式。例如:导师为徒弟讲解技术原理时,可以用“掌握了这个操作原理,你们的操作能力就会获得大幅提升(促进框架)”或“掌握了这个操作原理,你们在操作过程中就不会出错(防御框架)”两种不同语言符号。导师运用不同语言框架进行指导,会对徒弟态度、动机和行为产生不同影响。导师基于“利益获得导向”,采用促进型语言框架进行指导,容易唤起徒弟成长和发展需求,通过“增益”路径产生积极影响,更有利于激发徒弟工匠精神;导师基于“损失规避导向”,采用防御型语言框架实施指导,不利于唤醒徒弟成长和发展渴望,可能通过“抑制”路径产生消极影响。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构建并讨论了导师语言框架对工匠精神的双刃剑效应解释框架。
外部情境是影响工作调节焦点的重要因素。在师徒关系中,导师是徒弟面对的重要外部情境。导师通过不同语言图式构建情境和目标来影响徒弟动机和行为。导师通过促进型语言框架释放期望成就、理想目标的信号,为徒弟构建“获得-无获得”情境,采用积极语言方式描述发展目标和前景,引导徒弟感知收益,鼓励徒弟追求个人成长和发展,唤醒徒弟对理想和价值的渴望,由此启动促进调节焦点倾向。例如:导师呈现“完成这项任务,你就能实现晋升”的积极语言符号更容易激发徒弟对成功和发展的需求,强化徒弟工作促进焦点。
调节焦点会对个体态度和行为产生影响。启动促进调节焦点的个体被目标和成就驱动,努力保持“实际自我”与“理想自我”的一致性。个体会采取积极行为策略,主动追求成长和进步,努力达到最优状态,实现目标和理想。[9]本研究认为工作促进焦点能够激发工匠精神。首先,工作促进焦点的个体具有明确的目标导向和实现目标的强烈信念,能够对工作保持专注和热爱,满怀激情自发投入工作,追求更高的工作质量和绩效目标,践行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其次,工作促进焦点个体思维活跃,积极探索和尝试新的工作方式,而勇于创新正是新时代工匠精神的关键要素。最后,工作促进焦点的个体对积极信息更为敏感,而工匠精神本身代表着高品质、高绩效、高目标等积极特征和成果,由此可以推测工作促进焦点能够积极预测工匠精神。
H1:工作促进焦点在促进语言框架与工匠精神之间起中介作用。
导师通过防御语言框架释放关注安全、避免损失信号,为徒弟构建“损失-无损失”情境,采用消极语言方式描述工作任务和目标,引导徒弟感知损失和失败,唤醒徒弟对安全、保障和义务的关注,导致徒弟追求“避免失误”的警惕性行为,由此启动工作防御焦点。例如:导师采用“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公司会扣工资”的消极语言图式更容易激发徒弟追求安全的需要,强化徒弟防御调节焦点。
启动工作防御焦点的个体被安全、责任和损失这类信号所羁绊,试图将“实际自我”与“应该自我”保持一致。个体会采取谨慎、规避性行为策略,力求避免失败和风险。[9]本研究认为工作防御焦点会抑制工匠精神产生。首先,工作防御焦点的个体追求安全需求,时刻保持谨慎和理性,避免损失和失误,难以唤起对工作的专注和热爱。没有专注和热爱,就不可能产生工匠精神。其次,工作防御焦点的个体过度警惕和保守,在困境面前知难而退,不利于工作中的创新和发展。最后,工作防御焦点个体对消极工作特征更为敏感,因此更可能看到践行工匠精神带来的时间精力损耗、创新失败等负面信息,从而难以产生工匠精神。
H2:工作防御焦点在防御语言框架与工匠精神之间起中介作用。
“领导的组织代表性”作为一个概念,被用以描述下属对领导“组织代理人”身份的感知程度。[10]由于中国管理情境下的正式师徒关系与领导-下属关系非常相似,本研究提出导师组织代表性概念,并将其界定为徒弟对导师“组织代理人”身份的感知程度。感知到导师高组织代表性的徒弟,会将导师激励、指导视为组织的意愿与支持,进而产生强烈的组织支持认知;反之,当导师组织代表性较低时,徒弟会视导师的言语、指示为导师个人意愿,而不是组织意图,进而缺乏对其指导的敏感反应。组织代表性显著调节组织支持情境与员工反应间的关系。[11]
根据调节焦点理论,组织情境(组织环境、任务框架等)会对个体调节焦点产生影响。[12]导师语言框架与组织代表性程度是徒弟面对的重要情境变量。本研究推测,徒弟调节焦点会受到导师语言框架与导师组织代表性两种情境因素的交互影响。具体地,在导师构建的促进语言框架情境中,知觉到导师高组织代表性的徒弟,会认为导师在动机、价值观与目标方面与组织高度契合,导师的言行指导、语言表达在徒弟心目中具有较高的权威和影响,会将导师表达的目标、愿景与激励理解为组织意愿和组织观点,进而强化导师促进语言框架与促进调节焦点的关系;相反,知觉到低导师组织代表性的徒弟,会认为导师的言行在组织中缺乏影响,导师指导过程中积极表达对于组织关系不大,对导师的促进语言框架表现为漠视,进而弱化导师促进语言框架与促进调节焦点的关系。在导师构建的防御语言框架情境中,知觉到高导师组织代表性的徒弟,会对导师表达的失误、惩罚等负面信息保持敏感并将其视为组织授意,从而在工作中循规蹈矩,缺乏激情和活力,进而强化导师防御语言框架与防御调节焦点的关系;知觉到导师低组织代表性的徒弟,则会认为导师在价值观、追求等方面与组织要求相偏离,会将导师指导、言行示范解读为导师意愿,而非组织支持,导师的言行指导、语言表达在徒弟心目中缺乏影响力和权威性,进而弱化导师防御语言框架对防御调节焦点的影响。
H3:组织代表性正向调节导师促进语言框架与徒弟促进焦点之间的关系。
H4:组织代表性正向调节导师防御语言框架与徒弟防御焦点之间的关系。
由以上分析可知,调节焦点在导师语言框架与徒弟工匠精神之间发挥中介作用,导师组织代表性调节导师语言框架与调节焦点之间的关系。根据调节中介效应模型[13],导师组织代表性也可能影响调节焦点在导师语言框架与徒弟工匠精神之间的中介作用。具体来说,导师组织代表性越高,导师促进/防御语言框架对徒弟促进/防御调节焦点的积极预测效应越大,进而通过工作促进/防御焦点对徒弟工匠精神的间接影响作用也就越大;导师组织代表性越低,导师促进/防御语言框架对徒弟促进/防御调节焦点的影响效应越小,进而通过工作促进/防御焦点对徒弟工匠精神的间接预测效应不明显。
H5:组织代表性调节工作促进焦点在导师促进语言框架与徒弟工匠精神间的间接效应。
H6:组织代表性调节工作防御焦点在导师防御语言框架与徒弟工匠精神间的间接效应。
研究对象涵盖纺织、医药、汽车等多种制造业类型的企业,能够保证样本的代表性。所选企业推崇导师制。此处的导师制可以为正式导师制,也可以是非正式导师制。采用现场、委托、线上多种形式发放和回收问卷。累计发放调查问卷500份,回收有效问卷339份。有效样本基本信息如下:性别方面,男性204人,占60.18%;女性135人,占39.82%。年龄方面,主要集中于26—45岁,占比超过60%,其中26—35岁占比最大,111人,占32.74%。学历方面,专科与本科学历人数最多,占72.27%;高中及以下人数较少,共39人,占11.50%。工作年限方面,10年以内的员工比较多,共216人,占比63.72%。
导师语言框架采用李磊编制的两维度量表。[14]根据研究需要,将原题项中的“领导”调整为“导师”。导师促进语言框架Cronbach′s α系数为0.865,导师防御语言框架Cronbach′s α系数为0.828。工作调节焦点采用Neubert等编制的两维度量表[15],促进调节焦点Cronbach′s α系数为0.947,防御调节焦点Cronbach′s α系数为0.942。工匠精神采用叶龙等开发的三维度工匠精神量表[16],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946。组织代表性采用 Eisenberger开发的两维度领导组织代表性量表。[10]根据本研究情境,将原题项中的“领导”调整为“导师”。导师组织代表性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921。
采用Harman单因子分析法检验同源偏差问题,未经旋转的因子分析结果显示,最大公因子解释总变异量低于建议40%临界水平,不存在严重同源偏差问题。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促进语言框架、防御语言框架、工作促进焦点、工作防御焦点、工匠精神、组织代表性六因子拟合效果良好(χ2/df=2788.562/974=2.863,RMSEA=0.049,SRMR=0.050,IFI=0.948,CFI=0.948),问卷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
使用SPSS24.0对变量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见表1。导师促进语言框架与工作促进焦点显著正相关(r=0.306,p<0.001),导师防御语言框架与工作防御焦点显著正相关(r=0.255,p<0.001);工作促进焦点与工匠精神显著正相关(r=0.435,p<0.001),工作防御焦点与工匠精神显著负相关(r=-0.411,p<0.001);导师组织代表性与工作促进焦点显著正相关(r=0.268,p<0.001)、与工作防御焦点显著负相关(r=-0.259,p<0.001)。
表1 变量相关系数
对假设1和假设2进行检验。由图1的路径系数可知,组成两条中介路径的四条直接路径的系数均显著,其中导师促进语言框架显著正向影响工作促进焦点(r=0.317,p<0.001),工作促进焦点显著正向影响工匠精神(r=0.267,p<0.001);导师防御语言框架显著正向影响工作防御焦点(r=0.260,p<0.001),工作防御焦点显著负向影响工匠精神(r=-0.256,p<0.001)。导师促进语言框架通过工作促进焦点对工匠精神的间接影响效应值为0.118,95%置信区间为[0.082,0.160],区间不包含0,表明工作促进焦点的中介效应显著,假设H1通过验证;导师防御语言框架通过工作防御焦点对工匠精神的间接影响效应值为-0.098,95%置信区间为[-0.137,-0.063],区间不包含0,工作防御焦点的中介效应显著,假设H2得到验证。
图1 路径系数
对假设H3和假设H4进行验证。如图1所示,促进语言框架与组织代表性的交互项显著正向影响促进调节焦点(r=0.059,p<0.1);防御语言框架与组织代表性的交互项显著正向影响防御调节焦点(r=0.057,p<0.1)。为了详细阐释组织代表性在导师语言框架与调节焦点之间的调节作用,本研究绘制组织代表性调节效应图。由图2可知,高水平组织代表性条件下,导师促进语言框架对工作促进焦点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417,p<0.001),95%置信区间为[0.289,0.545];低水平组织代表性条件下,导师促进语言框架对工作促进焦点正向影响效应明显减弱(β=0.252,p<0.001),95%置信区间为[0.125,0.379]。因此,徒弟感知到导师高组织代表性时,导师促进语言框架对工作促进焦点的积极影响得到增强。由图3可知,高水平组织代表性条件下,导师防御语言框架对工作防御焦点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352,p<0.001),95%置信区间为[0.205,0.500];低水平组织代表性条件下,导师防御语言框架对工作防御焦点的正向影响效应明显减弱(β=0.185,p<0.01),95%置信区间为[0.054,0.316]。因此,徒弟感知到导师高组织代表性时,导师防御语言框架对工作防御焦点的积极影响得到增强。
图2 组织代表性在防御语言框架与工作促进焦点间的调节作用
图3 组织代表性在防御语言框架与工作防御焦点间的调节作用
对假设H5和假设H6进行检验。根据Hayes[17]开发的PROCESS程序中的Model8检验有调节的中介效应,结果见表2。在“导师促进语言框架(X1)-工作促进焦点(M1)-工匠精神(Y)”路径中,Process运算的判定指标Index为0.030,在95%水平上的置信区间为[0.004,0.061],未包含0。在低组织代表性条件下,导师促进语言框架通过徒弟促进焦点影响工匠精神的间接效应显著,间接效应量为0.056,95%水平上的置信区间为[0.025,0.092],置信区间不含0;在高组织代表性条件下,间接效应值为0.093,95%水平置信区间为[0.058,0.133],且效应值高于低组织代表性时的效应值。这表明,随着导师组织代表性程度提高,工作促进焦点在导师促进语言框架与徒弟工匠精神关系间的间接效应是增强的,故假设H5得到验证。在“导师防御语言框架(X1)-工作防御焦点(M1)-工匠精神(Y)”路径中,Process运算的判定指标Index为-0.029,在95%水平上的置信区间为[-0.060,-0.002],未包含0。在低组织代表性条件下,导师防御语言框架通过徒弟防御焦点影响工匠精神的间接效应显著,间接效应量为-0.039,95%水平上的置信区间为[-0.072,-0.011],置信区间不含0;在高组织代表性条件下,间接效应值为-0.074,95%水平置信区间为[-0.115,-0.041],且效应值高于低组织代表性时的效应值。这表明,随着导师组织代表性程度提高,工作防御焦点在导师防御语言框架与工匠精神关系间的间接效应是增强的,故假设H6得到验证。
表2 调节中介效应指数(N=339)
基于调节焦点理论,探讨了导师语言框架影响徒弟工匠精神的中介机制与边界条件。研究结果显示:导师语言框架对工匠精神具有双刃剑效应,导师促进语言框架通过激发工作促进焦点促进徒弟工匠精神,导师防御语言框架通过激发工作防御焦点抑制徒弟工匠精神。导师组织代表性对这一作用过程起调节作用,相较于低组织代表性,感知到导师高组织代表性的个体,导师促进/防御语言框架对工作促进/防御焦点的正向影响更强。本研究通过构建双中介模型剖析了导师语言框架对工匠精神的影响机制,并进一步探索了这一影响过程的情境条件。
1.本研究丰富了工匠精神的前因变量研究,发现并证实导师语言框架对工匠精神的双刃剑影响。导师制是制造业员工培训的重要方式,已有研究证实师徒关系对工匠精神的积极影响。[1]但导师如何指导、采用何种具体指导方式更有助于工匠精神形成却较少有人关注。本研究弥补以上研究不足,基于语言框架视角,从导师具体“指导方式(如何说)”入手揭示徒弟工匠精神的触发器,探索导师语言框架与工匠精神的关系。本研究不仅丰富了工匠精神前因变量研究成果,同时启发研究学者对师徒制及其作用效应进行更深入、细致地剖析。
2.以往研究较多关注导师指导的积极面,本研究整合探讨了导师语言框架对工匠精神的双刃剑效应,建立了一个“促进语言框架-工作促进焦点-工匠精神”“防御语言框架-工作防御焦点-工匠精神”的双刃剑双路径模型,解释了导师语言框架对工匠精神的内在作用机制。本研究根据工作工作调节焦点诱发、影响机理及影响结果这一逻辑,发现导师在特定情境下的语言符号、图式向员工传递不同目标,激发员工不同需求,进而形成不同工作调节焦点,最终影响员工态度和行为,即促进语言框架通过工作促进焦点“增益”路径强化工匠精神,防御语言框架通过工作防御焦点“抑制”路径弱化工匠精神。
3.从导师组织代表性身份视角揭示导师语言框架与工作调节焦点之间的强化机制,证明“导师语言框架情境”与“个体调节焦点动机”联结的重要性。一方面,导师组织代表性作为个体情境认知不仅直接影响情境调节焦点,同时与导师语言框架情境共同影响着工作调节焦点。本研究则运用组织代表性对“导师语言框架-工作调节焦点-工匠精神”前半段的调节效应,证实导师语言框架情境与组织代表性情境认知的联结有利于诱发员工工作调节焦点,进而影响员工态度和行为。另一方面,组织代表性在组织情境与员工反应间的调节作用再一次得到证实。本研究进一步扩展了该调节变量的适用情境。
1.企业应该重视导师语言框架的双面性影响。研究显示,导师采用积极语言框架,满足徒弟发展和成就需求,激发工作促进焦点,驱动工匠精神形成;导师使用消极语言框架,引导徒弟关注安全需求,激发工作防御焦点,阻碍工匠精神形成。作为导师,要注意调整语言图式,采用积极语言框架,运用语言智慧激发徒弟工匠精神;作为管理者,要积极为导师提供相关培训,指导导师掌握并运用促进型语言技术以达到更好指导效果。
2.企业应注意工作调节焦点在工匠精神培育中的价值。研究发现,工作促进调节焦点是工匠精神的增益路径,工作防御焦点是工匠精神的抑制路径。以往研究证实了支持性领导风格、个体特质因素对工作调节焦点的影响。一方面,管理者需要在实践中构建多元支持环境如语言框架、组织氛围、组织结构等来激发员工促进焦点。另一方面,管理者需要规避或消除能够激发工作防御焦点的组织情境。
3.遴选与组织“相似”的员工担任导师,强化导师促进语言框架对工匠精神的积极影响。根据组织代表性理论[18],导师组织代表性会影响徒弟对导师指导的敏感度和认知,进而影响导师指导方式与徒弟态度和行为间的关系。这就提醒管理者,一方面要建立科学指标,遴选与组织相似的个体担任导师。摒弃以往技能、绩效单一指标体系,选择在价值观、态度、动机等方面与组织存在深层次相似的员工担任导师;另一方面人力资源部要建立定期与徒弟面谈制度,掌握其对导师组织代表性身份的感知状态。一旦发现徒弟对导师组织代表性身份存在质疑,及时启动干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