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海(中央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1)
在西方现代化体系下,自然生态要素的价值被无限经济化,服务于资本主义物质财富创造和资本增殖,造成了对自然生态的过度攫取和严重破坏,产生了人与自然物质变换的断裂。资本逻辑主宰下的社会生产和资本主义现代化都是片面的,存在着严重的弊端。我们可以从马克思的全面生产理论中寻求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的密码。马克思的全面生产理论把人类生产活动看作是整个有机体的自然历史的发展过程,看作是遵循“美的规律”的多种生产的有机统一体,这对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就提出了人类“全面生产”的思想。“人的生产是全面的”,“而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怎样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到对象上去;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1]162。在马克思看来,人类的生产与自然界其他物种片面、被动、单一的生产不同,其生产是全面的,体现为五种生产的统一:物质资料、精神、人自身、社会关系、自然方面的统一。这五种生产一起构成了马克思的全面生产观,相互连接,遵循按照“美的规律”生产思想,将人与自身、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与社会有机统一起来,是一种全面的生态生产观。人类应该在全面生产的各个方面遵循“美的规律”,即用人与自然和谐的生产方式去建造世界。
马克思将劳动在经济学的视域下界定为人与自然之间的相互关系,将人类经济活动与自然生态系统的循环密切联系在一起。而作为劳动的社会化过程的物质生产,必然与自然、生态、环境紧密相连,并贯穿于整个人类发展的历史过程。物质生产实践是人类最基本的实践形式,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也是产生物质断裂的主要实践环节。人类物质生产在一定社会意识的支配下,不断进行与自然界之间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变换活动,是人类与自然进行物质变换最直接和主要的生产形式。到资本主义社会阶段,人类物质生产中,最重要的形式就是人类的农业和工业经济活动。马克思曾经多次谈到,在农业、工业生产和再生产过程中要注意保持人与自然的平衡,实现可持续物质生产。
马克思在研究农业生产过程时,指出农业生产与自然紧密相连。他首先提出,农业和工厂手工业之间本来存在原始的家庭纽带,这种纽带使得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能够相互连接,减少对自然环境的负面影响。然而,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和经营方式对传统农业的改造,使得人类农业生产中这种相对和谐的人与自然关系被撕断了。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农业产量和效率提高是以劳动力本身和自然的双重破坏和衰退为代价的。马克思也十分关注工业部门的经济再生产的生态性。马克思在谈到生产排泄物的利用时,提到机器的改良,科技的进步,特别是化学的进步,使得一些原本在工业生产中产生的废料,能够在新的行业和产品中得到合理的利用。化学工业的进步,“不仅找到新的方法来利用本工业的废料,而且还利用其他各种各样工业的废料”[2]117。这些生产排泄物的再利用而带来的节约,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人类生产行为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促进对自然物质更加有效和充分地利用。工业生产和再生产产生了大量自然界中本不存在的物质形态,这些新的物质形态难以再顺利实现向自然的“复归”,造成了人与自然变换关系的“断裂”。实现生产的全面性必须首先在物质生产环节,在基础的农业、工业生产环节,克服生产的片面性,保持人的需要和自然生态的平衡。
全面生产还包括人类自身的生产——“每日都在重新生产自己生命的人们开始生产另外一些人,即繁殖”[1]532。马克思将人类自身的生产分成两类,一种是通过劳动而生产自己的生命,另一种是通过生育而生产他人的生命。这两种生命生产都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人类在再生产自身的同时,既跟自然界发生物质变换关系,又跟人类社会一定的生产方式或一定的共同活动方式或一定的社会阶段联系着的。马克思强调,并不是由于生存资料的绝对限度导致了人口过剩的产生,而是主要由社会的生产条件决定。“这种过剩纯粹是相对的,它同整个生存资料没有任何关系,而同生存资料的生产方式有关。因此,它只是这一发展阶段上的过剩。”[3]611由此可见,马克思认为,作为人口再生产的自然极限,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其绝对地位并非不可撼动。不能单纯从某个自然绝对值来看人口再生产,而要根据不同历史条件下人类的生产方式,来具体审视人口过剩问题。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每一种特殊的、历史的生产方式都有其特殊的、历史地发生作用的人口规律。抽象的人口规律只存在于历史上还没有受过人干涉的动植物界”[4]728。正如人与自然矛盾的根源在于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一样,人口再生产和自然再生产的绝对极限的矛盾的本质仍然在不合理的社会制度。马克思指出,造成人口过剩和无产阶级贫困的是社会生产方式及其不合理的制度,不是自然极限。由此可见,在马克思唯物史观和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分析中,人口和自然的关系,不仅仅是简单的二元关系,还存在重要的社会生产方式的一环。强调社会制度和生产方式在人与自然之间的重要性正是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特征,而人口再生产的自然极限矛盾的解决也因此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马克思认为精神生产也是全面生产的重要内容,是人的全面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无论是人的全面发展还是社会的精神文明的进步,都必然包括人类精神生产中对自然界认识的全面性和科学性。“个人的全面性不是想象的或设想的全面性,而是他的现实联系和观念联系的全面性。由此而来的是把自己的历史作为过程来理解,把对自然界的认识当作对他自己的现实躯体的认识。”[3]541在这里,马克思把个人发展的全面性和人类生产的全面性结合起来,强调精神生产中对自然规律和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认识。人类的精神生产不断发展使人类对自然的认识从最开始盲目崇拜,到后来才慢慢地科学认识自然和自然规律,并逐渐获得一定的精神生产的自由。精神生产的这种进步,一方面体现在人类的社会科学和道德文明等方面的发展上,另一方面反映在自然科学对宇宙奥秘的不断揭示上。随着人类精神生产的不断进步,人对于自然界、自然规律的认识和利用也不断接近自由和谐的状态,实现人与自然的平衡。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打破的更多的是精神生产在地域上的全面扩展,而不是精神生产的真正意义上的全面发展。资本主义文明所带来精神生产的一切进步,例如科学、发明、道德等等,虽然让人们更多了解了自然和社会规律,然而受社会制度的局限,最终都是为资本而服务。这种片面的精神生产导致资本支配劳动、剥夺自然的能力增强了。只有当个人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发展从属于整个社会共同体,生产的全面性成为社会的共同财富,而不是满足私人的狭隘利益,才能把人类在科技和对自然规律的科学认识等精神生产的全面性能力和知识运用在实现人与自然的平衡之上。马克思说:“要多方面享受,他必须有享受的能力。因此他必须是具有高度文明的人。”[3]389能够合理地使用和消费丰富的劳动产品,需要人自身具备高度文明的科学消费能力和价值观。因此,马克思主张培养社会人全面发展的属性,让人在满足真正的需要和精神文明的不断提高中掌握享受人的本质的能力。
全面生产活动还包括社会关系的再生产,社会关系再生产中最重要的是生产关系再生产。马克思指出,“人同自身以及同自然界的任何自我异化,都表现在他使自身、使自然界跟另一些与他不同的人所发生的关系上”[4]165。马克思把异化劳动、人本身自然的异化、以及人与外界自然的异化与社会关系的异化联系起来。异化劳动的生产不断产生着工人自身的异化、人与自然的异化和社会关系的异化。这种异化的社会关系不断被生产出来,并逐渐以一种稳定的形式暂时固定下来,就构成了资本主义整个的社会形态。社会关系的异化在意识上的表现即为各种错误的社会思想,如拜金主义、极端个人主义等等,这些错误的社会意识也是生态危机产生的重要原因。然而错误的思想意识无法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只有通过实际地推翻错误意识和思想产生的现实的社会关系,才能把它们真正消灭。
共产主义社会关系再生产和过去所有的社会关系生产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推翻一切旧的生产关系和交往关系的基础,并且第一次自觉地把一切自发形成的前提看做是前人的创造,消除这些前提的自发性,使这些前提受联合起来的个人的支配。”[1]574因此,共产主义社会关系再生产,把现存的社会条件变成联合的社会条件,使一切异化和否定人的本质的社会关系生产不可能发生,因为这种异化的社会关系只不过是迄今为止人与人交往的产物。而到了共产主义社会,建立在发达的生产力的前提下,社会共同体控制了自己的生存条件和社会全体成员的生存条件,社会关系生产彻底摆脱了阶级和自身的局限性。在共产主义社会共同体中每个人都是作为自由的个体参加的,它是各个人的自由联合体,这种联合把个人的自由发展和运动的条件置于共同体的控制之下。这种共同的、在社会共同科学调控下的社会关系再生产,对于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都有重要的作用和意义。
全面生产还包含自然生产。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第一次提出了“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的观点。全面生产把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内化为人类生产的目的,全面生产自然生态系统,恢复自然界的良性循环,使人类生产超越动物本性,按照生态的尺度、美的尺度达成万物自由的状态。人类再生产出来的“自然界”不再是纯粹的“自在自然”,而是经过人类实践改造过的“人化的自然”。只有再生产出了更加符合美的规律的自然界时,才标志着人在进行真正的自然再生产。因为,“正是在改造对象世界的过程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这种生产是人的能动的类生活。通过这种生产,自然界才表现为他的作品和他的现实”[1]163。因此,自然再生产是人的类生活的对象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再生产整个自然界”体现了人类拥有了高于动物的对待自然的方式和能力,动物只能被动地适应自然,而人类通过实践活动能够改造自然,再生产出来具有属人性和美的规律的自然界。人能够再生产自然界,这是人对自然发生作用的方式与动物对待自然方式质的区别,体现在作为社会的人超越自然又顺应自然的方式来看待自然界、改造自然、再生产自然。
人类“再生产整个自然界”,突出体现在人类生产方式上。动物的生产是片面的,只是按照动物本能的需要来进行生产,因此动物的生产是自发的、盲目的自然界内部循环。而人的生产是全面的,人类生产方式受到社会意识和规范的调节,使人类生产既要关注人本身的需要,也要兼顾到其他各类物种的需要;既考虑当代人的权利和发展需要,也要兼顾代际公平,给子孙后代留下绿水青山;既追求经济效益,又不能以牺牲绿水青山换取金山银山,要兼顾生态效益。但并不是每个时代,每个社会的生产方式和社会意识都能够有效进行符合规律的“自然再生产”。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人类劳动和生产被严重异化,异化劳动阻断和破坏自然再生产的对象和进程,也就把人类生产对动物生产所具有的全面性异化为极度扭曲的片面性,因为异化劳动和生产使人的无机的身体即自然界被夺走了。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人类才能逐渐认识并按照生态规律,有计划有理性调节自然再生产,爱惜和保护各类自然要素和物种,按照美的规律建设整个自然界,履行人类在自然生态系统中的神圣使命。
在全面生产中,物质生产是最基础和根本的生产,对其他生产形式起决定作用。如果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过程未能遵循“美的规律”,将从根本上动摇人类生产的全面性。精神生产、人类自身生产以及社会关系的生产作为全面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物质资料生产又具有能动的反作用,影响人类生产的全面性、科学性。自然生产是全面生产中最直接体现生产的生态性的生产形式,是人类其他生产形式生产全面性在人与自然方面最直接的反映。自然再生产的科学性和全面性为其他生产的顺利进行和可持续发展提供了自然基础,物质生产、精神生产、人自身的生产和社会关系的生产都必须在一定的自然环境中进行。随着人类生产的不断进步,自然生产和再生产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其联系逐渐和人类其他生产形式日益密切,共同成为人类生产的科学性、全面性、生态性的重要体现。
在马克思的全面生产观中,各种社会生产之间相互影响、辩证统一,在人类生产从片面到全面的不断进步及人类社会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中不断促进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西方资本逻辑主导下社会生产没有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作为社会经济活动的价值指向,人的主体性在各类生产活动中被忽视和践踏,这必然导致人自身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片面认识。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在价值取向上,以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的价值追求,把人的全面发展和自然有机体统一起来,在人的全面发展中推动人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全方面认识和把握。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追求社会的全面进步,勾勒了社会生产中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的同促共进、辩证统一的图景,超越了资本逻辑主导下以“物质”为核心的资本主义生产理论。
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启示我们在现代化建设中绝不能走西方现代化轻视自然、支配自然、破坏自然的“错路”“老路”,要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理论为指引,以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高度全面认识自然的多重价值和人与自然的关系,将生态文明理念全方位融入经济社会转型和现代化建设的各方面,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型现代化。
中国式现代化的建设中要按照“美的规律”调节社会生产中的物质变换问题,引领社会生产全面绿色化、低碳化、可持续化。我国是一个工业大国,工业产业的绿色低碳发展是整个国民经济实现全面绿色转型的重中之重。要培育壮大节能环保产业、清洁生产产业、清洁能源产业,推动绿色产业化和产业绿色化,进一步减少调整落后产业产能,降低重点行业污染物排放。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结合,在全面提升经济产业发展水平和现代化水平中降低污染排放负荷,大幅提高经济绿色化程度。还要构建现代绿色农业产业体系,积极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推进传统农业转型升级,推动生态农业现代化建设,增加绿色优质农产品供给。大力发展生态农业,打破目前农村地区过于分散的家庭经营模式,积极发挥我国农村土地公有制优势,在全国各地农村组建新型循环农业集体公司或龙头企业,将村集体、农业经营公司、农户合理统筹起来,国家给予技术、组织、资金方面的支持,形成现代化、规模化、集约化的循环农业发展格局。
马克思关于人类自身生产的全面性和可持续性的论述启示我们人类在再生产自身中要根据生产方式的水平和社会的发展阶段来动态调整人口政策,促进人口与自然的协调平衡。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人口与环境的压力仍然巨大。我国人口政策的调整和优化,要始终以资源环境承载力为底线,促进人口再生产、社会经济发展和自然环境的动态平衡。首先要把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摆在全面建设现代化强国的全局中谋划部署,统筹考虑人口数量、结构、分布等问题,立足于促进人口与经济、社会、资源、环境协调可持续发展。其次,进一步完善生育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保持适度人口总量和劳动力规模,更好发挥人口因素对现代化建设的基础性、全局性、战略性作用。最后,全面提升人口素质和教育水平,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在高质量发展中培育人力资源禀赋优势,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提供有效人才支撑。
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离不开我国人民群众精神生产的绿色化、全面化。新时代培育和提升我国人民的生态文明的理念,必须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统领,继续推动生态文明理论创新和生态价值观确立。要在全社会广泛宣传和学习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引领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生产,让人民群众牢固树立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塑造人民群众的绿色发展观、绿色生活观、绿色价值观,形成全面的绿色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加强对绿色发展理念和生态价值观的教育和宣传,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与社会关系的和谐发展。充分利用现代媒体传播方式,如电视、电影、动画片、微博、微信等宣传工具,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广泛地宣传生态文明理念和价值观念,将全面的生态文明理念、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渗透到人们生产、生活的各个层面。于现代化建设中推动人的精神世界全面发展,以满足人类全面发展为主要目的,在价值观层面引导人民群众回归人的本真需要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摒弃享乐主义、消费主义、物质主义膨胀的价值取向和生活方式,促使人的身心、人的能力、人的素质的全方位发展。
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不断构建和完善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产关系和其他社会关系,用更科学的社会关系再生产促进生态文明建设。首先要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坚持自然资源、生态环境的公有性质不动摇,为保护资源环境,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夯实经济制度基础。其次,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利用好市场和资本促进生态文明建设,发挥资本在推动绿色生产力、提高经济可持续发展水平的积极作用,约束资本对生态和资源的负面效应。再次,要持续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把节约资源、保护环境、促进人与自然和谐的强制性规范和引导性措施都纳入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设计的范畴,构建起全方位的生态文明保护体系。明晰党委、政府、企业、公众等各位主体在环境治理中的责权,形成全社会共同推进环境治理的体系。最后,持续完善生态环境法律法规体系,健全环境治理法律法规标准,统一实行生态环境治理及保护执法和监管,不断提升生态环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水平。
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还需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现代化建设要自觉把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内化为社会生产和生态文明建设为目标,全面生产自然生态系统,恢复自然界的良性循环。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优化生态安全屏障体系,构建生态廊道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网络,提升生态系统质量和稳定性”[5]。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提出“提升生态系统多样性、稳定性、持续性,加快实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实施生物多样性保护重大工程”[6]51。我们要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中积极推动和强化自然界再生产,实施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持之以恒开展植树造林、荒漠化治理、湿地保护恢复等重大生态工程,持续优化生物多样性保护空间格局,重点加强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的保护和栖息地修护,实施好长江十年禁渔,进一步构建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要坚持以人的全面发展和美好生活需要为价值旨归,不断满足全体人民的全面发展和美好生活需要,始终把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现实关切和美好期待作为现代化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的,“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7]58,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在现代化建设中保障和改善民生,解决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更好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7]121。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的实现,要以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为导向,破解现代化过程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引导现代化发展的价值向人民复归。中国式现代化的全面构建中,坚持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和高度统一,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科技支撑、政治保障、精神力量和社会合力,在五大文明和五种生产的统一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调动起亿万中华儿女参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建设的蓬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