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必须注重党员党性锻炼

□ 何克祥 孙 妙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自我革命是我们党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全党必须牢记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必须深刻领会这一重要论述,持之以恒推进党的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拥有9800多万名党员、500多万个基层党组织、按照民主集中制组成的具有严密组织体系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我们所指的党的自我革命实际上需要在三个层面进行:全党、党的各级各类组织、党员个体。在全党和党的各级各类组织两个层面进行的自我革命,最终都将落实到每一位党员个体身上。因此,每一位党员个体(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的自我革命是党的自我革命的基础,对党的自我革命的质量和成效具有基础性重大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曾深刻指出:“决定一个人如何的是品质,决定一名党员如何的是党性。”(1)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111.正在全党开展的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将“强党性”作为总要求的重要内容,充分体现了党中央对加强党员党性锻炼的高度重视。因此,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和开展好本次主题教育都必须抓好每一位党员的自我革命,确保党员自我革命的质量和成效,而确保党员自我革命质量和成效则必须注重抓好党员的党性锻炼。

一、党员的党性锻炼从本质上说就是党员的自我革命

什么是党性?毛泽东指出:“党性是一种科学,是阶级性的彻底表现,是代表党的利益的。”(2)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415.他又说:“党性是共同的性质、普遍的性质,全党每一个人都有的性质。”(3)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340.刘少奇曾给党性和党性锻炼下过明确定义:党性是人的阶级性“最高而集中的表现”,“共产党员的党性,就是无产者阶级性最高而集中的表现,就是无产者本质的最高表现,就是无产阶级利益最高而集中的表现。共产党员的党性锻炼和修养,是党员本质的改造”(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中央党校.刘少奇论党的建设[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224—225.。通俗地说,共产党员的党性就是指“全体党员干部应该具备的基本身份要求”(5)祝灵君.中国共产党人的党性与党性修养(增订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前言:3.,或者说,党性就是每一位共产党员身上能够体现共产党性质本质的特征。

在中国共产党人话语体系中的党性锻炼,也叫党性修养,特指中国共产党党员的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是指党员的自我教育、自我锻炼、自我改造、自我完善,是党的本质属性在党员身上的内化;是党员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自觉运用党性原则规范自己的行为,克服和抵制各种错误思想,不断改造主观世界,在政治、思想、道德品质、纪律、作风各方面实现党性不断增强不断升华的过程。(6)吴梨宏.新时代的党性修养怎样炼成[M].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序言:2,正文:9.党性修养和党性锻炼相互贯通、密不可分,只是各自使用时的侧重点有所区别。党性修养的侧重点在于党员个体有意识、有目的地不断增强自己党性的过程,强调党员增强党性的自觉性、自主性,说明党性增强是一个循序渐进不断提升的过程。党性锻炼的侧重点在于党组织有目的、有意识、有针对性地组织党内活动以增强党员党性的过程,强调党员增强党性的组织性和统一性,说明党性增强是一个不断取得突破的革命性过程。实际上,对一名党员而言,党性修养和党性锻炼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不可能截然分开。修养孕育着突破,突破是修养的结果;党性修养也是进行党性锻炼,党性锻炼亦是进行党性修养。此外,二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党性修养既可以指党员进行党性修养的过程,也可以指党员党性修养的水平和状态;党性锻炼则主要指党员进行党性锻炼的过程。

党员进行党性锻炼从本质上说就是党员进行的自我革命。其理由如下:

(一)党员进行党性锻炼和党员进行自我革命的根本目的和出发点一致

党员在组织上入党只是成为一名合格党员的第一步,其后还必须按照党章党规党纪要求和党员标准不断加强自身修养,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向党中央看齐,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争做合格党员和优秀党员。党员来自社会的方方面面,组织上入党了并不会自然而然地去掉身上所沾染的不良习气,同时党员也生活在社会之中,又必然受到社会各种思想包括各种错误思想和不良倾向的影响。为此,争做合格党员优秀党员,必须抵制社会上各种错误思想和不良习气的影响和侵蚀,必须不断克服自身缺点和错误,必须永葆共产党人的先进性和纯洁性,这就是党员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的根本目的和出发点。党员进行自我革命,其出发点和根本目的同样也是不断祛除身上的不良倾向和习气,不断克服自身存在的各种错误和缺点,以一个合格党员标准要求自己,争做优秀党员,保持共产党人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深刻论述党的自我革命,阐明党的自我革命的丰富内涵,揭示了自我革命的根本要求。他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总结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强大的政党是在自我革命中锻造出来的。回顾党的历史,我们党总是在推动社会革命的同时,勇于推动自我革命,始终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敢于正视问题、克服缺点,勇于刮骨疗毒、去腐生肌。正因为我们党始终坚持这样做,才能够在危难之际绝处逢生、失误之后拨乱反正,成为永远打不到、压不垮的马克思主义政党。”(7)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541.后来,他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讲话中更是给党的自我革命下了一个明确定义:“自我革命就是补钙壮骨、排毒杀菌、壮士断腕、去腐生肌,不断清除侵蚀党的肌体健康的病毒,不断提高自身免疫力,防止人亡政息。”(8)习近平.论党的自我革命[M].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2023:332.从习近平总书记的上述论述中不难看出,始终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敢于正视问题、克服缺点,勇于补钙壮骨、排毒杀菌、壮士断腕、去腐生肌,这几个方面就是自我革命的根本要求,无论是党的自我革命还是党员的自我革命都是如此。这实际上指明了党员自我革命的根本目的和出发点。不断清除侵蚀自身肌体健康的病毒,不断提高自身免疫力,这既是党员的自我革命,同时也是党员的党性锻炼。因此,党员的党性锻炼本质上就是党员进行的自我革命。(9)何克祥.党内政治生活:党进行自我革命的基本平台[J].探索,2023(01):26—36.党员的党性是否增强了,党性修养是否提高了,这是检验和衡量一个党员自我革命质量和成效的主要标尺。推广而言,全党党员尤其是各级领导干部的党性是否普遍增强或党性修养是否普遍提高,则是检验和衡量全党自我革命质量和成效的主要标尺。

(二)党员进行党性锻炼必须发扬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在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过程中,党员必须始终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敢于直面问题,敢于正视自己的错误、缺点和不足,深刻剖析自己,勇于刀刃向内,以刮骨疗毒、去腐生肌之决心坚决祛除自身存在的缺点错误,实现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显然,这一过程只有发扬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才能达到“四个自我”的预期效果。不仅如此,每一位共产党员在入党时都是面对党旗宣过誓的,很清楚誓词中“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的利益牺牲一切”的含义和要求。这一点,刘少奇同志说得很清楚:“一个共产党员,在任何情况下,能够不能够把自己个人的利益绝对地无条件地服从党的利益,是考验这个党员是否忠于党、忠于革命和共产主义事业的标准。”(1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中央党校.刘少奇论党的建设[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128.当面临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党和人民利益发生冲突之时,需要进行重大抉择甚至生死抉择,党员必须毫不犹豫地选择个人利益服从党和人民利益,牺牲个人利益甚至牺牲个人的生命。作出抉择的这一过程,同样也是党员进行的党性锻炼。很显然,没有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坚强的党性不是喊出来的,要通过时间、实践来检验;坚强的党性也不是在一时一事、一时一刻就能突然获得的,必须在强化日常养成中日积月累、久久为功。”(11)孟财,余远来.共产党员要勇于自我革命[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6:202.同理,一个人一种精神的养成既不会自然生成,也不会一蹴而就。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不会在党员入党之日就自然拥有,必须在长期坚持不懈的、反复的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中逐步养成。党员发扬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的自觉性、坚定性也只有在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经常性地进行党性锻炼和修养的条件下才能保持和不断增强。否则,如果党员党性锻炼不能经常化进行而是偶尔为之,或是表面轰轰烈烈实则走过场,不触及党员切身利益、不触碰党员思想和灵魂深处、不监督党员是否真正纠正错误和缺点,这样的党性锻炼是不可能铸就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的。

(三)党性锻炼和自我革命既是全党的永恒课题也是党员的终身课题

无论对于党员个人而言,进行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进行自我革命,还是对各级各类党组织和全党而言,组织党员进行党性锻炼,开展和组织自我革命,都不可能一次性完成。因为,不可能一次性把党员身上和党内存在的所有问题全部解决掉。一个人只要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就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各种思想包括错误思想和倾向的影响,就可能沾染“政治微生物”和“政治灰尘”。社会在不断变化,党和人民事业在不断发展,老问题老毛病解决了,新问题新毛病又可能出现。因此,党性锻炼和自我革命,重在经常、贵在持之以恒,无论在党员、党组织还是全党哪个层面进行,都要持之以恒地经常性开展。此外,还需指出的是,党性具有时代性,党性内容并非总是固定不变的。党性内容主要包括党的指导思想、理想信念、宗旨与性质、民主集中制、思想路线、群众路线、党章党规党纪等方面,这也是党性的实现要素。这些要素既有相对稳定的部分,也有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部分。(12)祝灵君.中国共产党人的党性与党性修养(增订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12—15.这就决定了党员的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不仅需要经常性地进行,还需要与时俱进、不断增添时代内容、体现时代要求。

毛泽东同志曾经指出:房子是需要经常打扫的,不扫就会积满灰尘;脸是需要经常洗的,不洗就会满脸污垢;同样,我们党的工作和党员同志的思想也是会沾染灰尘的,也应该经常打扫和洗涤。(13)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胡锦涛同志曾经指出:“党性修养是每个领导干部的终身课题。”(14)胡锦涛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196.习近平总书记则反复强调党员党性只有在严格党内生活中反复锤炼才能坚强、才能百炼成钢,党员干部的党性修养“需要终身努力”(15)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252.,反复强调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综上可知,党性锻炼和自我革命对中国共产党而言,是全党的永恒课题;对每个党员而言,则是党员的终身课题。

二、重视党员党性锻炼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政治优势和优良传统

我们党一百多年来,由小到大、由弱变强、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我们党始终注重加强党员党性锻炼党性修养,以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同时确保全党团结和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

(一)制定第一个以增强党性为主题的中央文件,开展整风运动

我们党自建党之始就重视党员党性教育和党性锻炼,但把党性锻炼作为一个突出问题来抓则始于1940年代初。全面抗战时期,针对党内个别高级干部存在自由主义、个人主义、独立主义等错误倾向并导致严重后果的教训,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突出党性教育、强调增强党员尤其是领导干部党性,制定第一个以增强党性为主题的中央文件——《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1941年1月爆发的皖南事变是全面抗战后国共关系问题上发生的一次最严重的事件,给我们党领导的新四军造成了重大损失。事变发生后,中共中央政治局多次召开会议研究事变后的局势与对策,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并通过《中共中央关于项英、袁国平错误的决定》。该《决定》认为,皖南事变之所以发生并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新四军领导人项英、袁国平对党中央不尊重,对中央指示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决定》指出:“一切有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即是说党性不纯的同志,特别是军队的领导人员,必须深自省察。须知有枪在手的共产党员,如果不服从中央领导与军委指挥,不论其如何自以为是与有何等能力,结果总是要失败的。”《决定》要求全党“必须估计到游击战争环境,即在今后仍有可能产生如像张国焘或项英这类人物,因此加重了全党特别是军队中干部与党员的党性教育与党性学习,决不可轻视这个绝大的问题”(1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8册[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70.。从此“党性”“增强党性”“党性教育”“党性锻炼”“党性修养”开始进入中国共产党人的话语体系,逐步成为加强党的建设的一个重要任务、关键领域和核心范畴。1941年6月,刘少奇同志在华中局党校一次题为《人的阶级性》讲演中集中论述了共产党员党性问题,并第一次明确界定了共产党员党性。他深刻指出:“共产党员的党性锻炼和修养,是党员本质的改造。”(17)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中央党校.刘少奇论党的建设[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225.

《中共中央关于项英、袁国平错误的决定》发出后不久,中共中央政治局又专门召开会议讨论党性问题,会后委托王稼祥起草有关文件。1941年7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再次召开会议,讨论并通过了王稼祥主持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这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第一份以“党性”为主题的中央文件。该《决定》向全体党员发出了“增强自己党性的锻炼”(1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8册[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445—446.的伟大号召和历史任务。《决定》确立了所有党员都必须参加党的组织生活的制度,党的组织生活特别是党支部生活由此成为党内政治生活的重要内容和载体,成为党组织对党员进行教育管理监督和党员加强党性锻炼的经常性平台和载体。毛泽东同志对该《决定》给予了高度评价。1942年4月,他在中央学习组集体学习时的讲话中指出:“从我们党的历史上来看,全面的、全党的、由中央领导进行的干部内部教育,过去还很少。从去年七月中央发出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开始,我们才全体地、从上而下地、一致地注意了这个问题,这个意义非常之大。”(19)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412.

针对党内当时存在的突出问题,毛泽东同志号召全党同志整顿党的学风、作风、文风,发动和领导了延安整风运动。延安整风首先是整顿学风即党员的思想方法问题,要求全党必须彻底克服理论与实践相脱离的主观主义尤其是教条主义的恶劣作风,因为主观主义作风是“党性不纯的第一个表现”(20)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61.。实际上,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既是党的作风问题,也是党性问题,因为“作风问题根本上是党性问题。作风反映的是形象和素质,体现的是党性,起决定作用的也是党性”(21)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312.。“党性是作风的内在根据,作风是党性的外在表现,作风和党性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党性纯洁则作风端正,党性不纯则作风不正。”(22)胡锦涛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197.因此,整风本质上就是党中央对全体党员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开展的党性教育,是一次普遍的党员党性锻炼,也是一次自觉开展的党的自我革命。延安整风取得了巨大的成效,极大地增强了全党党员特别是中高级领导干部党性,极大地改进了党员、干部作风,极大地促进了全党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基础上达到高度的团结统一,维护并巩固了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

(二)建立党员党性定期分析制度,推进党员党性锻炼常态化

新中国成立后,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高度重视党员党性锻炼,通过经常性开展整风整党运动,建立相应的党的组织生活制度和党员干部学习教育制度,党员、干部党性得到经常性锻炼。“七千人大会”上刘少奇同志代表党中央所作的报告中再次强调加强党员党性的问题,并提出:“必须把树立实事求是的作风,作为加强党性的第一个标准。”(23)刘少奇选集: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397.后来由于指导思想“左”的错误日益严重,十年浩劫时期党内政治生活和组织生活很不正常,导致不少党员党性弱化、党内派性问题严重。对此,邓小平同志反复强调要增强党性、反对派性。1975年,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邓小平同志明确提出如下要求:“每个干部都要把党性放在第一位,……一条重要的原则,就是不能重用派性严重的人,不能重用坚持派性不肯改正的人。我们要增强党性,消除派性,加强纪律性。”(24)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3.改革开放以后,他又进一步提出“所有共产党员都要增强党性”(25)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46.的要求。1988年12月,中共中央批转《中央组织部关于建立民主评议党员制度的意见》。此后,全国各地基层党组织逐步建立和实行了民主评议党员的制度。这一制度的建立与改革开放后逐步恢复和健全的基层党的组织生活(主要是党支部生活)相结合,为每位党员接受党组织和党内同志监督、加强自身党性锻炼提供了有效的组织平台和载体。发生严重政治风波之后,出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江泽民同志反复强调要在党内生活中讲党性、讲原则,各级领导班子成员之间要努力保持讲党性、讲原则的同志关系,特别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尤其是高级干部务必带头加强党性锻炼”(26)江泽民文选: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456.。他还深刻指出:“建立在我们党的党性基础上的严格自律,对每位党员干部的进步和提高起着决定性作用。”(27)江泽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499—500.针对党内在党性党风方面的突出问题,他反复倡导党员领导干部要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并领导全党开展“三讲”教育活动。“三讲”教育进一步增强了党员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的党性。党的十六大之后,出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锦涛同志深刻指出,党性修养是每位党员领导干部的终身课题,反复号召全党特别是领导干部要讲党性、重品行、做表率。他明确阐述和深刻揭示了党员党性与党员作风之间的内在关系、党员党性与党员遵守纪律之间的内在联系。他指出:“领导干部作风问题,说到底是党性问题。事实充分说明,领导干部作风和领导干部党性修养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党性是作风的内在根据,作风是党性的外在表现,作风和党性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党性纯洁则作风端正,党性不纯则作风不正。”“纪律严明和党性坚强密不可分,党性坚强的人必定是模范遵守纪律的人。”(28)胡锦涛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197,202—203.

在总结长期探索加强党员党性锻炼党性修养经验基础上,2007年召开的党的十七大首次明确提出建立党员党性定期分析制度。(29)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41.其后,全国各地党组织在党支部生活中普遍建立了党员党性分析制度。这项制度一般以每年一次的党支部(或党小组)组织生活会为载体,与民主评议党员制度相结合执行。2009年3月,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党校校长的习近平同志在中央党校春季学期开学典礼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各级党员领导干部要加强党性修养、提高综合素质。他明确指出:“坚强的党性,是成为高素质领导干部的首要条件。”(30)习近平.领导干部要加强党性修养提高综合素质[N].人民日报,2009-03-02(001).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讲话他还对领导干部如何加强党性修养作了系统论述,完整地阐明了领导干部加强党性修养的主要内容,即理论修养、政治修养、道德修养、纪律修养、作风修养这五个方面。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党员党性锻炼摆在了更为突出位置并将其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一个重要抓手。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党员、干部要在严格的党内政治生活中不断锤炼自己的党性。他十分精辟地指出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是锻炼党员党性的“大熔炉”,党内政治生活是党员进行党性锻炼的主要平台,全面从严治党首先要从党内政治生活严起。总书记十分深刻地指出:“党性是党员、干部立身、立业、立言、立德的基石”(31)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111.,“坚持党性,核心就是坚持正确政治方向,站稳政治立场……坚决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坚决维护中央权威”(3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154.,“讲政治最根本的就是要讲党性”(33)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126.,“严以修身,就是要加强党性修养”(34)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318.。2016年,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在第九部分“严格党的组织生活制度”对民主评议党员制度作出明确规定。该《准则》规定:“坚持对党员进行民主评议。督促党员对照党章规定的党员标准、对照入党誓词、联系个人实际进行党性分析,强化党员意识、增强党的观念、提高党性修养。”(35)中共中央办公厅法规局.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汇编[G].北京:法律出版社,2021:247.2018年,中共中央印发的《中国共产党支部工作条例(试行)》第十八条对民主评议党员的时间、要求和程序作出了更为详尽的规定。该《条例》规定:“党支部一般每年开展1次民主评议党员,组织党员对照合格党员标准、对照入党誓词,联系个人实际进行党性分析。党支部召开党员大会,按照个人自评、党员互评、民主测评的程序,组织党员进行评议。……民主评议党员可以结合组织生活会一并进行。”(36)中共中央办公厅法规局.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汇编[G].北京:法律出版社,2021:40.这些规定将这些年来党建实践中的做法进一步以中央党内法规形式固定下来,使党员党性定期分析制度有了更为明确的规范遵循,有效保证和促进了党员党性锻炼常态化。

新时代,以加强党员党性锻炼为重要抓手的全面从严治党成效卓著,形成并巩固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两个确立”“两个维护”深入党心军心民心,从根本上扭转了管党治党一度宽松软的状况,党的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显著增强。党的二十大进一步提出“坚持党性党风党纪一起抓,从思想上固本培元,提高党性觉悟”(37)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5—66.的要求。这一要求无疑是我们党对长期加强党员党性锻炼历史经验的科学总结,体现了我们党对加强党员党性锻炼和党的建设规律认识的进一步深化,必将对进一步加强党员党性锻炼和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产生积极而重大的影响。

三、抓好党员党性锻炼必须持之以恒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

抓好党员(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不仅要注重个人修养,更要注重党内政治生活。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指出,党员党性不会随着党龄工龄的增长而自然而然地增强,也不会随着党员担任党内外职务的提升而自然而然地增强,只有通过党员自己不断加强党性修养和锻炼才能增强。同时,他又明确指出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是党员党性锻炼的主要平台和熔炉。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和成效已经十分生动地验证了上述论断的科学性。当前,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和进一步抓好党员党性锻炼必须深刻领会上述论断,必须持之以恒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

(一)党内政治生活是党员进行党性锻炼的主要平台

共产党是具有崇高理想和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政党,严肃党内政治生活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重要特征和重要优势。共产党员个体不能离开党的组织而存在,党性修养和党性锻炼既需要党员个体主动进行,更需要党组织在党内政治生活中积极组织实施。无论党性修养还是党性锻炼,党内政治生活都处于中心地位。党性锻炼本身就是党组织有计划有目的地组织党员开展严格的党内政治生活以锻炼党员党性,党性修养同样不能离开党内政治生活。离开党内政治生活,党员个人进行的党性修养就会失去统一的标准和要求,就可能变成非党性的个人修行,偏离正确的方向。党员进行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的根本要求就是向党章看齐、向党员标准看齐、向党中央看齐。“党性修养是所有修养中要求最高的一种,每一名党员应该自觉地把党性修养放在最高位置”。(38)祝灵君.中国共产党人的党性与党性修养(增订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前言:3.很明显,党内政治生活是党员进行党性锻炼的主要组织平台。这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有着十分精辟的论述:“党内生活是锻炼党性、提高思想觉悟的熔炉”(39)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92.,“党内政治生活是党组织教育管理党员和党员进行党性锻炼的主要平台”(40)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93.。他还用“法宝”“金钥匙”“大熔炉”“净化器”这些词语十分生动形象地指明了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对于保持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和锤炼党员党性的重大作用。同时他反复强调“党员、干部只有在严格的党内生活中反复锻炼,才能坚强党性、百炼成钢”(41)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93.。正是基于上述科学认识,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把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基础,全面从严治党首先从党内政治生活严起,制定《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大力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由此普遍增强了党员特别是各级党员领导干部的党性,从而一举从根本上扭转管党治党宽松软状况,极大地净化了党内政治生态,推动党在革命性锻造中更加坚强、更加团结统一。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为基础的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和成效生动地证实了党内政治生活是锻炼党员党性的主要平台、大熔炉,同时也生动地证实了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对党的自我革命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中国共产党之所以犯了错误能自我调整、自我矫正,最重要的原因是党内政治生活在发挥作用”(42)祝灵君.中国共产党人的党性与党性修养(增订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前言:4.;严肃党内政治生活是中国共产党勇于自我革命的可靠保证、必然路径、永恒课题(43)孟财,余远来.共产党员要勇于自我革命[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6:8—12.。其中的内在机理就是:严肃党内政治生活锻炼和增强了党员特别是各级党员领导干部这一“关键少数”的党性,这一过程本身就是党员干部进行自我革命,党员干部党性的普遍增强为全面从严治党和党的自我革命取得卓著成效奠定了坚实基础。在全面从严治党不断向纵深推进之际,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严肃党内政治生活的基础性地位。2022年3月5日,他在参加十三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内蒙古代表团审议时强调指出:要把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作为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的基础性工程,加快推动党内政治生活全面回归健康规范的轨道。(44)本报记者.全面从严治党是党永葆生机活力、走好新的赶考之路的必由之路[N].人民日报,2022-03-11(009).党的二十大指出,全面从严治党和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基础,毫无疑问,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同样永远在路上。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以持之以恒、久久为功的韧劲和执着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让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持续发挥党员进行党性锻炼的主要平台、“大熔炉”的重大作用。

(二)要发挥党的组织生活尤其是“两个生活会”的重大作用

党的组织生活是党内政治生活的重要内容和载体,是加强党员党性锻炼和思想教育的经常性的平台。如果说党内政治生活是党员锻炼党性的主要平台的话,那么,这个“主要”就体现在党的组织生活上。按照党章和党内政治生活准则有关规定,经常、认真、严肃是开展党的组织生活的基本要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严肃党内政治生活贵在经常、重在认真、要在细节。”(45)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95.经常、认真、严肃首先也是主要的就是要在党的组织生活中做到,细节首先也是主要的要在党的组织生活中开展(诸如党内谈心谈话、请示报告等事项)。这些都是锻炼党员党性的重要环节,但党的组织生活最主要的作用在于它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主要阵地。锻炼党员党性,必须开展积极健康的思想斗争。众所周知,开展严肃认真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们党解决党内矛盾、强身治病以永葆肌体健康的锐利武器,是我们党的优良作风和光荣传统。实际上,严肃认真的批评和自我批评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党性原则、加强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的重要法宝和武器。(46)丁俊萍,王欣.中国共产党党性教育的百年历程及经验[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01):1—15+47.当年,延安整风运动结束之后,毛泽东同志曾经精辟地指出:“整风运动之所以发生了很大的效力,就是因为我们在这个运动中展开了正确的而不是歪曲的、认真的而不是敷衍的批评和自我批评。”(47)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那么,“正确的而不是歪曲的、认真的而不是敷衍”的批评和自我批评为什么能产生很大的效力呢?因为,这样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就是我们党敢于直面问题、勇于刀刃向内进行的自我革命,就是全党党员进行的严格的党性锻炼。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需要勇气和党性”,而一个时期“自我批评难,相互批评更难。难就难在……,缺乏党性和担当”(48)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91,107.。

经常、认真、严肃地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是开展党的组织生活的中心环节,而其中党员领导干部民主生活会和党支部(或党小组)民主生活会这两个生活会则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最主要的阵地。众所周知,党支部(党小组)民主生活会是基层党组织定期经常召开的一种基本的组织生活,是每一位党员(包括各级领导干部)都必须参加的组织生活。党员领导干部民主生活会是各级党组织领导班子专门定期召开的一种重要的组织生活,是各级党员领导干部必须参加的组织生活。这两个生活会都是必须经常、认真、严肃开展的,而批评和自我批评则是两个生活会的主要内容。我们党在党内政治生活准则、各基层组织工作条例等党内法规中都对民主生活会和组织生活会作出了规定,都要求开展严肃认真的批评和自我批评。2016年12月印发实施的《县以上党和国家机关党员领导干部民主生活会若干规定》贯彻《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有关要求,在其第四条规定:“民主生活会应当遵循‘团结—批评—团结’的方针,贯彻整风精神,充分发扬民主,开展积极健康的思想斗争,……参加民主生活会的党员领导干部应当严肃认真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坚持实事求是,讲党性不讲私情、讲真理不讲面子”;第十一条又规定:“民主生活会应当直面问题,领导干部应当在会上把自身存在的突出问题说清楚、谈透彻,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明确整改方向。”(49)中共中央办公厅法规局.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汇编[G].北京:法律出版社,2021:295,296.《中国共产党支部工作条例(试行)》第十六条规定:“‘三会一课’应当突出政治学习和教育,突出党性锻炼”;第十七条规定:“党支部每年至少召开1次组织生活会,……组织生活会应当确定主题,……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明确整改方向。”(50)中共中央办公厅法规局.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汇编[G].北京:法律出版社,2021:40.由上可知,两个生活会作为党的组织生活的重要制度,就是党内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或者说运用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个武器)的主要平台和载体,当然也是党员、干部进行党性锻炼的重要场所。如果说“党内政治生活质量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这个武器用得怎么样”(51)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95.,那么,两个生活会的质量则基本上取决于这个武器用得怎么样。因此,加强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党性锻炼,必须高度重视和充分发挥这两个生活会的重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