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婷
(南京图书馆,江苏 南京 210018)
“元宇宙”一词最初源自科幻小说《雪崩》,小说中将其描绘成现实世界的数字替代——映射于现实又平行于现实的虚拟宇宙[1]。一般认为,元宇宙是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虚拟现实、物联网等新型技术的总和,其通过技术支持能够完成对物理世界的映射,并构建与物理世界平行的全息数字世界。拥抱元宇宙是图书馆的长远目标和未来趋势,为推进数字资源建设,图书馆可依托元宇宙中的数字孪生、数据挖掘、人工智能、用户生成及扩展现实等技术,为数字资源模型构建、内容生产、管理流程再造等提供有力支持。然而,从目前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现状看,元宇宙的融入仍面临诸多阻碍,因此有必要立足元宇宙视域探索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的创新路径。
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虚拟现实、物联网等技术的发展融合推动数字图书馆向智慧图书馆的转变。在元宇宙视域下,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也应进行多模态融合、跨时空跳转、智能化转变、原创化生产等服务升维重构。
元宇宙既是一种互联网应用形态,又是一种社会组织形态,通过提供沉浸体验、虚实交互、开放式编辑、去中心化交易等服务,全面深化身份、社交、经济在虚实世界的多元融合体。从元宇宙的诞生、演变及发展看,其始终绕不开虚实交互这一核心命题,虚实交互的过程既涉及视觉层面的虚实交织与呈现,又涵盖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多维互动,还包含价值转化环节。元宇宙图书馆的虚实交互过程也伴随着数字资源的多模态融合与重构,如原创作品的3D呈现以及用户使用元宇宙图书馆产生的各种行为记录等。
相较于互联网、物联网等对物理世界的嵌入式改造,元宇宙是通过对物理世界时间和空间的多重延伸重构趋近又超越现实的虚拟世界,这个虚拟世界既具备沉浸感、低延时与多元化的场景空间,又具备体验、社交、生产、经济等底层框架,用户通过化身形态可与其中的商品、NPC、场景等虚拟要素展开跨时空交互。这种时空再构特性打破了实体图书馆空间的局限性和时间的线性,使数字资源信息可在虚实之间相互映射,实现信息跳转与时空穿梭,为图书馆多元数字资源的跨时空融合提供了可能[2]。
在元宇宙中,虚拟化身与现实真身之间具备对应性,用户通过虚拟化身在虚拟空间的具身性、即时性、沉浸式等交互行为,能够精准感知和同步其在元宇宙空间中的体验、情绪及行为趋向,这种人机深度融合技术为图书馆的智能检索、书目推介、智能咨询等个性化信息服务提供了支持,促进了图书馆数字资源智能化干预的实现。此外,元宇宙还支持图书馆实体资源、数据等在更细颗粒度层面的融合,既促成了更高维度的数字资源整合,又打破了实体空间阻隔,为创作创新的连续性与系统性提供了技术支撑。
元宇宙是一个开放的、可编辑的世界,用户可以依照自身需求及想法创作和生产数字内容。在元宇宙视域下,信息内容涉及PGC、PUGC、UGC三种生产方式,其中UGC属于用户生成内容,是由非专业人员组织创作的图、文、影、音等内容。在元宇宙UGC模式赋能下,图书馆每位用户都可以成为创作者,生产出大量原创的数字内容,加上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加持,用户数字内容的生产效率大幅提升、内容更趋多样,成为图书馆数字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3]。
元宇宙技术的引入将为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与服务创新提供强有力的底层支撑。然而,从元宇宙的技术基础、基本特征、核心要素看,技术局限性仍是制约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的最大瓶颈。当前,AR/VR、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等一系列底层技术在图书馆领域尚未实现深入应用,缺乏稳定持续的算法与低成本算力资源,不仅无力实现细胞级实体资源的数字化描述、时序空间表达以及业务逻辑的语义化描述,还难以突破传统3D模型交互、渲染与展示瓶颈,影响了数字资源特别是3D/VR资源的构造及服务场景的建构[4]。
全域感知与数字化标识是图书馆依托元宇宙实现数字资源建设与服务创新的基础和前提。然而,当前大多数图书馆在物联感知领域仍存在覆盖面狭窄、设备孤岛问题突出、传感数据处理滞后低效等问题,加之实体资源与数字模型尚未配置精准的数字化标识,从而影响了实体资源与数字模型之间的精准匹配、一一对应以及实时映射,导致基于元宇宙的服务需求识别、知识发现、知识匹配、实时监测以及态势认知等资源服务优势难以充分发挥,也阻碍了图书馆数字资源的建设进程[5]。
元宇宙助力图书馆数字资源的原创化生产与创新的同时,也带来了知识产权纠纷、数据保护和隐私问题。虽然元宇宙可以利用去中心化的区块链技术对图书馆数字资源内容进行确权和保护,并依托智能合约自动实现,但是却无法识别知识产权的真实来源以及NFT的权利人认定、原创性认定等问题[6]。此外,在图书馆元宇宙中,如果数字资源内容由多方协作产出,将进一步加大产权确权难度,其知识产权的归属和分配更为复杂。
在元宇宙视域下,图书馆数字资源的收集、管理与服务涉及很多专有技术,对软硬件的依赖性较高,仅3D/VR资源一项,就涉及3DPDF、GLTF、X3D、OFF、MESH、PLY等数十种数字格式,这要求图书馆员能够熟练运用不同软件进行打开文件、查看内容并著录归档等操作。然而,当前多数图书馆员的技术知识储备量明显不足,无法满足基于元宇宙的数字资源建设需求,极大地影响了数字资源的管理与服务[7]。
图书馆的数字资源、外采资源与网络资源的组织形式及内容形态往往存在较大分化,为使不同来源数字资源能够进行更细颗粒度的融合,需要从底层语义层面构建映射、集成与协议等多元标准,以此实现多类资源间的语义连接与交互操作。针对既有技术的局限性,一方面图书馆要积极引入数字孪生等尖端技术,将多元类型的数字资源进行细颗粒度的标引与逻辑关联构建,使之以孪生形态在元宇宙中重构,同时依托空间映射完成数字资源在更高维度空间的整合,既为知识重组提供支持,也为利用数字资源实现图书馆元宇宙叙事奠定基础;另一方面图书馆要利用数据挖掘技术精准聚合和提炼海量文献,抽取数字资源中多元层次的概念、实体与关系,建立文献知识与学科知识图谱,并基于图谱关系构建不同数字资源的实体与场景关联,形成严密的逻辑关联知识结构体,引导读者走出知识迷航困境,同时结合AI生成实现同一数字实体在不同虚拟场景间的关联跳转,以此提高图书馆数字资源在交互层面的融合应用[8]。
元宇宙作为图书馆的“超元域”,要想全面接受实体图书馆的数字资源,就需要根据图书馆实际需求完成自我优化与智慧成长,而这离不开图书馆人对实体图书馆和元宇宙空间进行实时双向互动研究,在研究的基础上促进虚实资源的精准映射。基于此,图书馆要组建一支专业性的研究队伍,专门负责元宇宙相关内容研究,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虚实映射、以虚控实等方面,即如何通过全域物联感知构建与实体图书馆完全一致、一一映射的元宇宙,以及如何通过相应元宇宙空间反向控制、智能干预实体图书馆,实现数字资源管理与服务的以虚控实等,以推进图书馆全域感知体系与全域数字化标识体系的建设。此外,图书馆还要在深化互动研究的基础上推进试点工作,尝试提供元宇宙原生服务,既要做好数字资源的加工与封装以提供元宇宙各类虚拟服务,又要利用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建设NFT/NFR导航数据库等,提供一站式搜索服务,拓展元宇宙知识培训服务、主题知识服务等多元服务模式[9]。
无论是平台和专业机构生产的原生数字资源,还是用户开放生产的新型数字内容,均面临版权认定、保护、消费及再利用等问题。对于此类问题,关键是加快完善数字资源版权合理使用制度,强化数据安全管理,加强知识产权的认证与保护。具体而言,一方面司法层面要尽快明确UGC(用户生成内容)转换性使用的统一解释,从数字作品二次使用是否增加新观点、新意义、新功能,以及是否对原作品构成市场竞争等多角度出发,判断UGC是否属于转换性使用,同时要对数字资源的版权合理性采用“三步检测”条款进行扩大解释,使其能够适应元宇宙技术发展的要求;另一方面图书馆要利用区块链技术,在应用层面以NFT、NFR对数字资源作品进行唯一化、非同质化的确权认证与交易管控,既为数字资源发布共享与版权认证提供技术支持,又促进资源交易与收益管理的智能化,配合加密控制策略的运用,将内容生产者的数字身份信息存入区块链中,进行分布式身份认证,确保馆藏资源的合法出版,同时避免用户隐私暴露[10]。
元宇宙并非强调图书馆脱实向虚以及无人值守服务,而是通过技术实现实体图书馆与图书馆元宇宙的双重升华。为更好适应元宇宙视域下的数字资源建设与服务工作,图书馆要加快元宇宙技术推广,组建一支兼具技术能力与业务素质的跨界融合人才队伍,为助力元宇宙发展及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提供支持。一方面,馆员要全面提高思想认知,正视元宇宙视域下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的机遇与挑战,主动开展相关理论研究与应用实践,逐步掌握基于元宇宙的数字资源收集、管理等关键技术,能够熟练掌握数字资源管理软件,了解各种文件格式相互转换的方法,促进跨领域、跨行业数据与业务的融合,提高数字资源的管理、服务与建设效率;另一方面,图书馆要优化馆员招聘源头,提高馆员准入门槛,通过考察应聘者的用户需求分析能力、数据管理能力、数字资源服务能力、专业核心竞争能力、技术研发能力等专业素养,吸纳大批兼具技术能力与业务素质的优秀人才,为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提供人力资源保障[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