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建成 陈宝云
在中国滦平普通话体验馆,北京市民李大伟带着9 岁儿子小睿先参观,后体验,再学习,最终通过语音测试,这种新奇有趣的互动体验,让小睿流连忘返。
在承德县华明服务外包产业园,河北翔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李悦刚刚从客服人员成长为带班组长,薪资从3000 元涨到5000 元。在这里,有2800 余人像李悦一样,凭着一口普通话在家门口轻松就业。
在位于平泉市的承德果壳郎食品有限公司,经理王桂香每晚都会用普通话,向粉丝推介山楂制品。每天两个小时直播,帮助企业实现每月线上销售额200万元,占全厂销售收入的三成。
在承德,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正在逐步转化为蓬勃兴旺的语言产业。
近年来,承德抢抓北京向外疏解呼叫服务产业机遇,充分发挥标准普通话优势,以知名企业引进为主抓手,以产业园区建设为依托,重点发展呼叫服务产业,大力发展电商语音服务产业,联动发展信息服务产业,全面推进普通话应用服务产业高质量发展,打响“京北声谷”品牌。
天下乡音何止千万,为何承德独树一帜?
承德地处河北省东北部,北依辽宁、内蒙古,南接北京、天津,地理位置决定了承德方言与北京方言极为接近。
1953 年,我国组织专家到滦平县金沟屯、巴克什营、火斗山3 地进行普通话标准音采集。经调查发现,当地方言语速适中、字正腔圆、直接清晰,易于学习推广。2012 年,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授予滦平县全国“普通话体验区”称号。2019 年,教育部授予滦平县国家语言文字推广基地称号,“普通话之乡”因此闻名。
“作为一个拥有多民族、多语言、多文种、多方言的人口大国,推广普通话是增进民族间、地区间交往,促进经济、文化等各项事业发展的必要条件。”承德籍知名学者蒙曼表示,统一的民族共同语是“合四外为一心,联万方为一气”的“立国之要素”。而承德方言高度接近普通话语音规范标准,开发利用好这一独有语言资源,将有助于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
该市提出,用好“普通话之乡”金字招牌,加快推进普通话服务应用产业扩张突破,构建以高新区为核心,双桥区、双滦区、承德县、滦平县四个产业园区为支撑、其他县(市、区)发展特色产业基地的“一核、四园、多基地”全域发展格局,做大做强“普通话+”产业。
“您好,这里是海航客服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走进承德县华明服务外包产业园,客服人员正通过电话,用流利标准的普通话为用户提供服务。
“眼下旅游市场复苏明显,咨询类的客服业务出现‘爆线’状态。”河北翔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苗宁说,该公司专为通信、航空等领域提供在线客服项目。
“呼叫中心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人员流动性比较大。2020 年,公司落户承德县,看中的就是这里的普通话资源优势。即使人员出现流失,也能得到快速补充。”苗宁说。经过三年发展,公司员工已达400 多人,年产值达2300 万元。在扩大总部规模的同时,公司还在三家、安匠等乡镇设立了微中心,帮助无法外出的近百名群众实现就近就业。
用“好声音”赋能“好产业”,承德制定了《承德普通话应用工作方案》《承德市促进普通话应用及呼叫服务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组建了市、县两级工作专班,建立了“牵头单位月调度、专班季调度、半年总结、年度评价”的工作机制。紧盯产业发展趋势,邀请中国呼叫中心与服务外包产业联盟制定《承德普通话应用产业发展规划》,从顶层设计和政策应用上,助力“语言优势”催生“优势产业”。
大力优化营商环境,出台多项优惠政策扶持普通话应用服务产业发展。出台房屋租金补贴政策,每个座席给予300 至1000 元的补贴;全面落实人才培训、就业补贴政策,鼓励各地出台租房补贴,提供公寓、就餐等服务;在税收奖补上,对新设立的呼叫服务企业,从企业运营之日起,按照企业所缴纳税收地方所得财力部分给予奖补资金,前三年给予50%—100%奖补,全力支持企业发展……
“真金白银”的扶持,促进承德普通话应用服务产业蓬勃发展。仅2022 年,就新增呼叫中心、直播电商等普通话应用企业47 家,总数达118 家,新增席位2185 个,总数达4500 个,相关行业带动5000 余人实现本地就业。力争到2027 年,全市入驻企业达700 家,整体规模达到10 万座席,带动相关行业就业15 万人,产业营业收入达到50 亿元。
“受产业结构调整、人力成本增加等因素影响,呼叫中心等劳动密集型产业正由一二线城市向三四线城市转移。标准普通话资源为我们承接产业转移、发展现代服务业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机遇。”承德市委书记柴宝良说,该市将牢牢抓住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机遇,进一步出台优惠措施,提升服务水平,推动普通话应用服务产业实现质的飞跃。
今年以来,承德围绕普通话赋能新发展的动作不断:2 月23 日,“中国普通话·承德好声音”推介会在京举行,会上共计达成普通话应用呼叫服务产业项目32 个;6 月6 日,承德跨境电商产业推介会在杭州举行,会上承德市分别与吉成产业、思亿欧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备忘录,推动跨境电商新零售体验中心、外贸快车等项目的合作……
强化顶层设计,优化产业布局。该市确定了“一个基地、四大领域、十五种业态”的普通话应用场景。其中,标准普通话基地,包括标准普通话研学、培训、体验3 种业态。呼叫服务领域,包括客户热线服务、电销服务、业务订单处理、技术支持服务4 种业态。电商服务领域,包括电商直播、短视频、电子商务3种业态。信息服务领域,包括大数据中心、软件开发、信息服务3 种业态。智能语音领域,包括语音产品、文创产品2 种业态。
搞好人员培训,满足产业发展需求。依托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和河北旅游职业学院,开设普通话应用专业。依托市人才培训中心,年内开展不少于1000 人次的呼叫行业专业培训。在各县(市、区)9 个职教中心开展普通话培训、行业服务标准培训、礼仪培训等,每年可储备专业人才3 万人以上。
积极探索“普通话+电商”“普通话+研学”“普通话+文旅”“普通话+民宿”等模式。基于良好的旅游资源,以传播标准普通话为载体,深化与京津高校、播音主持等机构对接,打造一批集体验、展示、培训、测试、考级等功能于一体的普通话文化特色小镇。重点培育“电商运营+实体企业+物流快递+品牌培育”等运营方式,发展网红经济,快速形成产业发展与集聚。
目前,承德呼叫中心企业共有39 家、座席4000多个,主营业务涉及金融、保险、电信、航空、互联网等。全市重点电商服务企业35家、骨干信息服务企业12家。全市落地数据中心6 家,建成后机柜达7.2 万个、服务器百万台。“承德呼叫、服务全国”的普通话应用呼叫服务产业新高地正加速形成,“京北声谷”品牌愈发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