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多模态MRI 在抑郁焦虑障碍临床评估中的应用

黄楚欣，刘军

抑郁障碍和焦虑障碍是最常见的精神障碍疾病，发病率高，严重影响病人的社会功能，受到人们越来越多的关注。但是，由于该类精神心理疾病的临床症状缺乏可见的生物学改变，因此亟需新的工具或手段来帮助评估和诊断。MRI 可以对疾病相关的脑结构和功能等变化进行分析，已用于抑郁障碍和焦虑障碍的评估、诊断、疗效判别。本文将对这类研究进行简短的述评。

既往MRI 研究对抑郁和焦虑障碍病人的脑结构与功能变化进行了分析。如在一项荟萃分析[1]中发现，抑郁症病人相比健康对照组的海马体积更小、前扣带回皮质更薄；还有研究[2]发现抑郁症病人的海马和前额叶皮质体积减小与慢性应激有关，并可出现执行功能和记忆力下降。Binnewies 等[3]发现抑郁症状及其严重程度与前扣带回喙部皮质厚度变薄相关，无论是否使用抗抑郁药物，抑郁症状与前扣带回喙部皮质厚度之间的相关性均存在。重度抑郁症病人的额叶、丘脑、纹状体、顶叶及海马均可发生结构变化，并可涉及情绪、认知等功能处理的多个脑回路[4]。此外，抑郁合并其他疾病的情况也十分常见[5]，这在多模态MRI 研究中也得到相关发现。与其类似，不同程度的焦虑也广泛存在于健康人群或其他疾病的病人中，如帕金森病病人[6-7]。Carey 等[7]发现，帕金森病病人的焦虑严重程度与恐惧回路和皮质-纹状体-丘脑皮质边缘回路有关，在上述回路中的不同区域表现出结构或功能变化。

MRI 不仅能评估抑郁和焦虑病人的脑区与回路变化情况，还可在疾病的治疗和预后评估中发挥重要作用。Jakary 等[8]对重度抑郁症病人接受正念认知疗法治疗前后的抑郁严重程度进行评估和认知测试，并采用超高场相位敏感成像扫描对壳核、尾状核、苍白球、前扣带回及丘脑的脑铁含量进行检测，结果发现重度抑郁症病人左侧苍白球和左侧壳核的脑铁含量较高，且信息加工速度受损严重；病人经治疗后，抑郁症状、执行功能和注意力均有缓解和改善。该研究还发现，基线时右侧尾状核的脑铁含量较高者在治疗后抑郁程度明显改善；而基线时右侧前扣带回、右侧尾状核和右侧苍白球的脑铁含量较高者在治疗后，其言语学习和记忆方面表现更好[8]。基于结构MRI 的研究还发现，慢性应激可加剧抑郁症病人的大脑皮质萎缩，且与病人病情严重程度及预后情况密切相关[9]。

值得一提的是，重复经颅磁刺激目前已广泛应用于抑郁障碍的治疗，而MRI 则可从神经机制方面对该治疗方法进行评估。基于功能MRI 对抑郁症脑网络机制的分析，有研究[10]发现在功能上密切联系的脑区之间存在由拓扑结构组成的复杂脑网络，其中静息态网络、奖赏网络及中央执行网络与抑郁症密切相关，重复经颅磁刺激可能使刺激效应通过功能连接从刺激区域传至更深层次的脑结构来发挥作用。在重度抑郁症病人中，前扣带回皮质与情绪调节密切相关，并可作为以脑网络为基础的治疗靶点以及经颅磁刺激的下游靶点[1]。

综上所述，国内外已有较多研究采用多模态MRI 对抑郁症病人及多种原发疾病伴抑郁焦虑病人的脑功能、结构等进行了探讨，结果发现这些病人均存在不同程度的脑功能或结构变化，这不仅在影像学层面揭示了特定脑区在不同疾病中的潜在作用机制，还提示其可能是病人发病的潜在影像学标志物，因此可能对精神疾病的早期识别和干预发挥指导作用。此外，临床上通过相关量表对精神状态进行评估，并借助影像学检查对潜在的脑结构及功能变化进行分析，及早发现可能存在的精神疾病，并提供预防和治疗方案，加强病人的心理支持包括普及心理学知识、开设心理相关的课程和讲座，以及创建咨询中心，从而对精神疾病的防治及可能合并存在的其他疾病的治疗具有重要意义。

国内一些研究者在抑郁焦虑障碍研究中不断探索并取得了优秀成果，如本期发表的文章《首发及复发抑郁症病人动态低频振幅静息态fMRI 研究》[11]，该研究观察到首发或复发抑郁症病人对外部信息处理功能的下降，提示了右侧枕叶在抑郁症病人神经发病机制中的作用。在另外一篇《盲人焦虑抑郁状态与脑结构重塑的相关性研究》[12]中，研究者使用扩散张量成像与三维T1加权高分辨结构MRI 技术，分别提取表征白质完整性的各向异性分数和表征脑灰质形态学定量的灰质体积作为评价指标对病人脑结构重构模式进行分析，结果发现该人群视觉处理区域的白质和灰质均有不同程度的重构，推测失明所致的神经元退行性改变和视觉系统发育迟缓可能是导致上述视觉通路结构重塑的原因，并在随后的相关性分析中，发现失明病人的焦虑及抑郁状态与其脑结构重塑模式存在关联，为病人的情绪健康状态改变的潜在神经生物学机制提供了灰质及白质层面的证据。我们希望通过这些研究，提高广大医学工作者对抑郁焦虑障碍的认识与影像评估，在今后的工作中，结合不同的存在抑郁焦虑障碍病人的情况，积极开展多模态MRI 研究，推动科研成果的临床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