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媛 刘善玖
(赣南医学院苏区卫生研究中心,赣州 341000)
中央苏区是人民医学教育的发祥地。通过创办短期医务培训班和正规军医(卫生)学校等形式,中央苏区培养了一大批医疗卫生人才,不仅缓解了当时苏区医务人员严重不足的困境,而且为后来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提供了医疗卫生骨干,甚至为新中国的卫生健康事业奠定了重要基础。中央苏区医学教育以“集中批量”的西医培养模式取代了“师傅带徒弟”的传统中医培养模式,在招生选拔后,通过开设解剖学、病理学、生理学等医学基础课程和内科学、外科学、眼耳鼻喉科学等临床课程,让学生重点掌握常见病的防治和战伤救治技术。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央苏区各类医务培训班和学校中,解剖学是必开必学的医学教育基础课。现以中国工农红军军医学校为例,探讨该校解剖学教学的基本情况,希图以小见大,探讨红军军医学校课程教学的整体概况,感知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开创和发展医学教育事业的艰辛历程。
中央苏区解剖学教学,始于1930年6月红三军团成立后于湖北大冶组建的总医院。1930年9月,总医院为补充部队卫生技术力量,开办了若干期学制8个月的军医训练班,该院医生何复生、饶正锡等兼任训练班的教员。为提高扩创、取弹片、截肢等手术技能,减轻伤员痛苦,训练班学员依靠1套生理解剖图和1具人体骨骼标本,学习解剖学知识。1932年2月1日,傅连暲在福建汀州创办中央红色看护学校。后在毛泽东的关怀指示下,该校改名为中央红色医务学校,并着手培养医生,在该校的开课名录中,解剖学与生理学、药物学、处方学、内外科学等基础课程和临床课程赫然在列。由于缺乏相关史料,有关红三军团总医院和中央红色医务学校解剖学教学的诸多细节不得而知。1931年11月,中革军委决定在瑞金创办一所军医学校,即中国工农红军军医(卫生)学校。有关这所学校解剖学教学的史料相对丰富,通过对这些史料的分析和研究,大致可以还原烽火硝烟的革命战争年代医学解剖学教学工作的概貌。
为了缓解革命战争造成的部队大量伤员和红军医疗力量严重缺乏的尖锐矛盾,1931年11月,中革军委总军医处创办了培养军医人才的中国工农红军军医(卫生)学校,经各部队推荐和学校的考核选拔,25人成为该校第一期学员。1932年2月,学校在于都县城正式开学上课,并确立了“培养政治坚定,技术优良的红色医生”的办学方针。1932年8月,学校迁至兴国茶岭,1933年3月改名为红军卫生学校,除设军医班外,还增设了看护、保健、卫生员、卫生行政人员等培训班。1933年8月,学校迁至瑞金叶坪,军医班改名为医科,同时还招收了护士班、调剂班、保健班、医科函授班。1934年10月红军长征前,红军军医(卫生)学校医科毕业了5期,第6期在读,同时招考了第7、8期;调剂班毕业了4期;保健班毕业了3期;看护班毕业了7期[1]266。中国工农红军军医学校的创办,开启了贫苦工农子弟接受正规医学教育的先河,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医学教育以学校教育的形式正式出现。
红军军医学校的课程主要有4类——专业课、文化课、政治课和军事课。结合各科培养目标和相关史料来看,“解剖学”作为一门医学基础课,军医班、看护班、保健班、医科函授班均开设了该课程。
第一期军医班学制8个月。据该期学员张汝光(图1)回忆,学校先开设了4门基础课程,即生理解剖学、药物学、拉丁语和政治课,后期开设了内外科学、病理学、调剂处方学、诊断学、皮肤病学和五官科学等课程。学校迁到瑞金后,由于环境相对稳定,加上之前办学经验的积累,各方面都有很大的改进和发展,表现之一就是学制得到完善。军医班的学制由8个月改为1年,其中5个月学基础课,5个月学临床课,2个月实习。基础课程有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细菌学、药物学及诊断学等6门;临床课程有内科学、外科学、眼耳鼻喉科学、妇产科学、皮肤科学等,同时,还有政治课。
图1 张汝光照片
保健班学制为半年,主要培养卫生保健和卫生防疫人员,学习的课程和普通班差不多,只是毕业后,分配到部队担任团卫生部主管或师级以上防疫部门的主管工作。根据第一期保健班学员刘良栋回忆,保健班开设的课程有药物学、内科学、生理学、解剖学、传染病学、卫生防疫学、外科学、急救绷带学、拉丁文等。
看护班学制3个月,主要为战场及后方医院培养输送急救和护理人员,教学中注重“实操”,课程有创伤疗法、绷带学、急救学等。因为看护班学员文化程度普遍偏低,甚至是文盲,“解剖学”未单独成课,但是诸如人体的构成、各组织器官的名称和位置等有关“解剖学”的知识是学员的必修内容。1934年6月至7月间,红军卫生学校看护班教员胡广仁、彭澎编写了1套3册的《看护教科书》,每册30课,共90课。“这部书专为文盲同志学看护常识的,故文字均由浅入深。”“本书采用混和教授法,内容包括看护、生理、解剖、卫生及自然科学等。”[2]157《看护教科书》(图2)第1册第20课、第21课和第24课就涉及人体组织结构。第20课“内脏名”,列举了人体的心、肺、肝、胆、胃、脾、肠、肾、膀胱等内脏器官;第21课“骨头”,说到“一个人的身体里面共有二百〇六根骨头,有头骨,上肢骨,有躯干骨,下肢骨的分别”[2]161;第24课“头骨”,细分头骨为前头骨、蝴蝶骨、蝴蝶骨大翼、鼻骨、上眼骨、颅顶骨、颞颥骨、颧骨、下眼窝、下甲介骨、颐孔、上颚骨、下颚骨、锄骨[2]162。教材简单明了,图文并茂,绘制精美,形象直观,适合初学者接受和掌握。
图2 《看护教科书》封面
医科函授班开办目的在于“普及医学卫生知识提高医学技术”[3],主要对象是在职医生、司药、医助,或有志学医、文化程度能看懂红色报纸者,开设课程有解剖学、生理学、细菌学、病理学、药物学、内科学、妇科学、外科学、耳鼻喉眼科等。由于中央红军主力长征,医科函授班被迫停开。
在战时各方面资源都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解剖学这门课程什么时候上、由什么人教、采用什么方法教,等等这些问题是90多年后的今天来探讨这门课程教学实施必须回答的基本问题。
在红军军医(卫生)学校开设的诸多医务专业中,解剖学作为医学基础课程,开设时间安排在学制前期。张汝光回忆,在第一期学员开学典礼上,教育长陈志方宣布了军医科的学制和课程设置:学制8个月,先开4门基础课(生理解剖学、药物学、拉丁语和政治课),后期开内外科学、病理学、调剂处方学、诊断学、皮肤病学和五官科学等[2]240。学校第3期医科学员王子健也回忆,医科学习8个月,前期4个月学习包括解剖学在内的基础课,后期4个月学习临床课。
医科函授班1934年1月1日正式开学,学制1年。1934年1月3日,红军卫生学校发布医科函授班课程进度,明确了函授班的开课安排、函授方式、考核办法。函授班要求学员最先学习解剖学,学完解剖学再学其他课程。“前六个月:第一个月组织解剖上半,第二个月解剖下半及生理,第三个月生理下半及细菌,第四个月病理及诊断上半,第五个月诊断下半及药物上半,第六个月药物下半及处方……”[2]107。学校按进度给学员寄发讲义,学员自学,学校教务处每月发出试题测试一次,学员进行书面解答后寄回学校,学校教员批阅后再寄回学员。学员测试3个月不及格的降级,2次降级的退学。
看护班和保健班解剖学课程开设的时间,目前尚未发现明确记载的史料,但是作为一门医学基础课,其必然也是在学制前期开设。
红军军医(卫生)学校本身是在人、财、物等资源极度匮乏的背景下诞生的,其中“财”和“物”通过苏区军民的共同努力尚能克服,得到解决,而第一要素的“人”,则必须依靠外来力量的输入。1931年9月,当贺诚向毛泽东提议创办学校培养医生时,毛泽东就对“什么人教”这一问题特别关注。从红军军医(卫生)学校教员的构成来看,主要有2类:一是党中央派遣到中央苏区的医务人员;二是在战场上俘虏的国民党军医。就解剖学课程教学而言,中央苏区最主要的教员就是彭龙伯和李治(图3、图4),前者由党中央派遣而来,后者是解放过来的原国民党军医。
图3 彭龙伯照片
图4 李治照片
彭龙伯,又名彭真,四川达州人,曾就读于上海南洋医科大学,并加入中国共产党。“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彭龙伯东渡日本,在日本一所大学医学部学习,回国后不久又被党中央派往莫斯科医学院学习,丰富的学习经历让其逐渐成为一位技术全面的医生。1931年春开始,驻上海的中共中央陆续向各苏区派遣医务技术骨干,以缓解红军各部医务人员奇缺的困境。彭龙伯同贺诚、陈志方、唐义贞等人被派往中央苏区。红军军医学校成立后,贺诚兼任校长,陈志方兼任教育长,同时也是教员;另外还有彭龙伯、黄伟等教员。彭龙伯担任解剖学教学工作。1932年8月,红军军医学校搬至茶岭,校长改由彭龙伯接任。即使校务繁忙,彭龙伯依然坚持给学生上课,主讲解剖学、生理学、内外科学等课程。1933年3月,红军军医学校第一期学员毕业,恰逢第3期学员入学。张汝光是第一期学员中的佼佼者,彭龙伯特意将其留在学校,协助自己开展解剖学教学。“为人诚恳,态度和蔼,生活艰苦朴素,工作勤勤恳恳”[2]240,这是彭龙伯留给张汝光的深刻印象。
李治,江西永新人,1928年上海南洋医科大学毕业后在南昌开设私人诊所,后在国民党张辉瓒部担任上尉军医。第一次反“围剿”战争中,李治参加红军。起初,李治主要是在红军医院从事战伤救治和看护员培训工作,先后担任过红军第四分院医务主任、红军第一后方医院医务主任、院长等职。红军军医学校搬到茶岭后,依托同驻茶岭的红军总医院的资源,办学条件大为改善。当时,该院汇集了红军中本就为数不多的正规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原先为国民党军医,被红军俘虏后经过教育改造加入红军,甚至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着红军军医学校的迁入,他们纷纷加入红军军医培养的队列,成为教员,传道授业,李治就在其中。1933年6月,彭龙伯调任红一方面军卫生部部长,李治接替其在红军卫生学校的解剖学教学工作。1933年8月,学校搬迁至瑞金,李治继续负责解剖学教学。
“怎样教”即在教学理念的指导下实施的教学过程。红军军医(卫生)学校教学理念,以红军卫生工作的奋斗目标——减少伤病发生率,增加出院率,减少残废死亡率,增强部队战斗力为根本遵循,教学重点是“挑部队最常见的病来教,挑部队最常用的药来教”[2]269。
2.3.1 从讲义到教材 红军军医(卫生)学校办学之初,条件艰苦,解剖学和其他各科课程一样,都没有完整系统的教材,只有教员们多方收集编辑装订成册的讲义。学校搬迁到茶岭后,办学条件有所好转,有2台油印机,建立了油印组和油印室,并安排专门的油印人员。教员们根据自己的教学经验、教学思路、教学习惯,编写讲义,再交油印室印刷。到了瑞金后,在校长陈义厚的领导下,教学工作进一步规范,讲义逐渐转变为较为正式的教材,并由学校出版部印刷出版,基本实现了石印和铅印。1933年7月,红军卫生学校印刷出版了《解剖生理卫生学》,该教材为油印,32开本,3万多字,分为4篇:第1篇为运动生理,介绍了人体骨骼、肌肉的结构、人体的构造;第2篇为人体的营养生理,讲述了人体的消化系统;第3篇为感觉生理,讲述神经系统的基本原理;第4篇介绍人体全身的生理现象,讲述新陈代谢、体温调节、人体保全、人体防卫等方面的知识[1]274。这是目前发现的中央苏区最完整的生理解剖学教材,说明经过一年多的探索和发展,红军卫生学校的教学工作日臻成熟。
红军军医(卫生)学校讲义或教材“选精择要”,通俗易懂。教员们编写的讲义都是很薄的小册子,尽量把复杂的理论简明化、通俗化、形象化,把难记的内容歌谣化或编成顺口溜,如“嗅视动眼四滑车,三叉外旋颜面听,舌咽迷走副舌下,就是十二对脑神极”,还有“阿司匹林托氏散,先治咳嗽后治喘”“阿司匹林零点五,发汗解热除痛苦”等等。学员们虽然文化水平低,却也因此乐学、爱学。
2.3.2 直观教学法 为了让学员既轻松又牢固掌握晦涩难懂、抽象复杂的解剖学知识,红军军医(卫生)学校的教员积极探索各类教学法,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直观教学法。
早在红军第四分院工作时,李治就有解剖学教学的经历。当时,医院有13名从农村动员来做看护的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女,他们干劲大、热情高,但是没文化,也没接受过任何医务训练,不知道如何护理伤病员。李治就将他们分成司药组和护士组开展培训,教授解剖学、生理学、创伤疗法、药剂学等课程。在护士组,李治在讲授解剖学常识时,先画一张人体解剖图,然后让学员对照自己的身体摸一摸、看一看,再讲解身体各个组织部位的名称、功能。在讲碘酒和酒精的区别时,李治让学员通过颜色来直观分辨,与酱油一个颜色的是碘酒,与白酒一个颜色的是酒精,没有酒精的情况下可以用白酒代替。李治所采取的这种急用先学、形象教学方式,使这些不识字的男女青年听得懂、记得住、会操作,轻松愉快地逐步掌握了救护本领。担任红军军医(卫生)学校教员后,李治不仅继续这种直观教学法,而且让学员自己动手,深度参与课堂。
红军军医(卫生)学校在茶岭时,解剖学教具只有少数的解剖挂图和一具人体骨骼标本。因此,上课时李治先绘制出人体各部位的解剖草图,同时,又组织有绘画才能的学员随着教学内容的深入一步一步、慢慢充实完善草图,最终形成比较规范准确的解剖图。在这个过程,学员们不仅加深了对所学知识的印象,掌握了解剖学基本知识,而且最终形成的解剖图也成为之后各期学员使用的解剖学挂图。1934年红军卫生学校将这些解剖学挂图部分石印出版,一共有70幅,每幅均配有简单的文字说明。为能更立体了解、熟悉人体各组织,李治还指导学员用黄泥捏制人体结构模型,待干燥成型后表层再涂上石灰,长期保存使用。这些挂图和人体结构模型不仅成为解剖学教学的重要辅助,促进了教学,而且激发起了当地群众的兴趣。于是,学校决定开放展示,让群众参观学习,充分利用这些挂图和人体结构模型向群众宣传人体科学知识。当地老人回忆,曾经在该校上实验课的祠堂里,他们就看见过用玻璃罐装着的、泡在药水里的人体组织标本。
除教员自编讲义教材、师生共制教具外,红军军医(卫生)学校解剖学教学工作还得到红军各部队和苏区相关单位的大力支持。1933年6月,红军卫生学校发布征集图书和标本材料的启事,号召各部队卫生人员积极捐送标本、材料、书报以便建设图书室、标本室。福建后方办事处材料厂王主任与袁医生两人立即邮寄来格氏系统解剖学一大本、插图600余幅[4]。他们的义举得到卫生学校的赞许,并登上《红色卫生》杂志的红板(图5),成为先进典型。
图5 《红色卫生》第二期封面
2.3.3 解剖实践教学 红军军医(卫生)学校解剖学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并重,实践教学最重要的形式就是尸体解剖和动物解剖。
尸体解剖是学员全面认识人体的重要环节,不仅能加深学员对人体各器官形态结构和方位关联的认识,更重要的是给学员提供了操作手术器械的机会,培养其操作、观察及独立思考并解决问题的能力,为其之后的临床工作打下基础。红军军医学校第一期学员正式开课5天后,中革军委机关报《红星》刊发该校开课情况,其中特别报道:“已得有尸体1具,作为学生解剖实习之用”[5]。虽然当时是战时环境,每次作战后尸体堆集,但由于缺乏防腐药物,尸体极易腐烂,无法保存,因此学校在获得尸体后,突击集中开展解剖学教学,教员反复讲授,学员反复观察,边听边记,从而弄清人体内部器官构造和组织功能。同时,学校还通过购买狗、兔、羊做实验,进行动物解剖教学。
解剖学教学需要教学场地,为此,红军军医学校建立了专门的解剖室。茶岭时期,学校条件艰苦,解剖室地点不断变换。第2期学员欧阳竟回忆,解剖室是由小土地庙改建而成[2]250;第3期学员王子健回忆,解剖室设在一个山窝里[6]。学校迁到瑞金后,办学条件大为改善,配套设施更为充实,学校内部建立了解剖室。
综上可见,与今天医学生解剖学教学相比,红军军医(卫生)学校的解剖学教学师资短缺、教材简陋、教具粗糙,但是其教学过程完整,有理论,有实践,教员仔细教,学员认真学。通过教学,学生得以掌握人体各器官的位置、形态结构和重要毗邻关系的知识和解剖操作的基本技能,为学习其他基础医学和临床医学课程奠定了基础。
中国工农红军军医(卫生)学校开设的“解剖学”和其他课程一起,共同构成了学校完整的课程体系。作为一门医学基础课,其教学成效直接关系到学校总体的人才培养质量。1933年2月,在第一期学员即将毕业之际,《红色中华》报刊登红军军医学校消息:“一年以来,学生与教授都艰苦地进行学业,在这样物质困难的环境之下,各种科目如尸体解剖、动物试验、病理标本、病理解剖、临床实习等都有实验,因此虽在短短的一年中,大部份的学生都能诊治疾病及施行离断术……”[7]。这是对红军军医(卫生)学校人才培养成效最客观、最真实的描述。通过教学,学员对疟疾、痢疾、疥疮、下肢溃疡这4种常见病能有效防治,对战伤特别是四肢伤能及时处理,有效保障红军指战员的生命健康,这就是红军军医(卫生)学校的教学成效。正如李治谈及该校的教育时说:在最短时间,培养了大批卫生人员,由各方面来考查,其成绩都不差[2]288。
红军军医(卫生)学校办学还得到白求恩的肯定。1938年,时任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卫生部副部长的游胜华(红军军医学校第一期学员)被派去给白求恩当助手。当得知游胜华只有小学4年级文化程度以及只在红军军医学校学习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白求恩直摇头,并设置了几道医科大学二三年级的考题来测验他。令白求恩惊讶的是,游胜华全答对了。于是,他不仅收下了游胜华这个助手,还夸赞“红军办的军医学校不简单!”[2]223。
通过现有历史资料的分析和研究,笔者厘清了红军军医(卫生)学校解剖学教学的基本情况。在当时艰难条件下,解剖学教学或是说整个红军军医(卫生)学校的办学都遇到极大的困难和挑战。但是,教员、学员坚定理想信念,秉承高度的政治觉悟和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取得了辉煌业绩,在中央苏区医疗卫生工作的伟大实践中共同铸就了“政治坚定、技术优良,无私奉献、救死扶伤,艰苦奋斗、勇于开创”的红医精神,这是新时代医务工作者宝贵的精神财富。赓续红色血脉,传承红色基因,就必须弘扬红医精神。当代医学生和广大医务工作者要以红医先辈为榜样,在实施健康中国战略、全面推进卫生健康事业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征程上贡献青春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