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高素质农民培育发展及提升思考

摘要：人力资源是社会发展的首要因素，农民是实现乡村振兴的主体，开展高素质农民培育系统工程可为全面乡村振兴提供人才支撑。文章在解析农民概念演变历程和高素质农民内涵的基础上，通过开展高素质农民培育项目实施，并进行实地走访调研，发现近年来我国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机构体系健全、培训方案完备、培训主体多元化和培训对象层级分明，培训效果逐年提升，但也存在地方重视不够、管理机构人员缺失、组织培训对象困难、有效承担培训的机构数量不足及地方配套经费不足等突出问题。针对存在问题和不足，提出加强高素质农民培育管理机构建设、做好培育对象组织工作、挖掘利用优质培训师资和机构、拓展培训供给领域和保障培训经费等工作设想，以期为推进乡村振兴背景下科学、健康和持续发展的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提供参考。

关键词：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乡村振兴；工作设想

中图分类号：F323.6；G725" " " " " " " " " " "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820X（2024）04-0257-05

0 引言

教育是人类文明的阶梯，在人类发展历史上发挥着重要的推动作用。从我国建国时起，党和国家一直重视教育工作，改革开放以后加大了对教育的投入力度，显著推动人口受教育程度持续改善和人力资本积累不断提升，极大推动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1］。“十三五”时期，农业农村部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三农”工作和人才工作的重要论述，全面开展农民教育培育工作，在高素质农民队伍数量增加和质量提升方面取得明显成效，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打赢脱贫攻坚战及实施全面小康提供了有力支撑。在取得脱贫攻坚战的历史性胜利后，我国“三农”工作的重心转入全面乡村振兴，面临的任务更加艰巨和繁重，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农民依然是乡村振兴的内生性主体，但在城乡融合发展背景下，不是所有农民均是推动和实现乡村振兴的有力和有效引领主体，因此，需以吸引年轻人务农、培育高素质农民为重点，形成一支有文化、懂技术和会经营的新型农业生产经营者队伍引领乡村振兴，这也是我国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建设现代农业的方向和必由之路［2］。在引领乡村振兴过程中，高素质农民作为农村经营队伍的主力军将担负更大和更多的使命与责任，其内涵将更广，乡村振兴对高素质农民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因此，进一步系统化、科学化和精准化开展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关乎乡村振兴人才队伍培育和建设质量，是建设农业强国和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的重要环节［3］。文章通过文献梳理，描述我国高素质农民概念的演变历程和内涵，通过高素质农民教育项目实施和实地调研，分析高素质农民培育现状和存在问题，探讨进一步做好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的途径，为发展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参考依据。

1 我国高素质农民内涵解析

1.1 农民概念的演变历程

我国农民概念的演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和代表我国农业发展的历史。改革开放以前，我国的城乡二元分割模式将农民概念定义为具有农村户口并从事农业生产的群体，其经济活动和社会活动受到限制和约束［4］。改革开放后，随着土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及农业机械化在农业生产上应用，农民外出务工潮兴起，城乡人口流动不再受到限制，城乡二元化格局缩小，农业收入已不是农村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农民的概念进一步缩小为进城务工、仍从事农业及以农业收入为主要来源的群体［5］。随着农业产业化和现代化程度的提升，单位生产面积所需劳动力大幅度减少，体力劳动已不是农业生产的主流，需要一批有知识、有技术和有能力的群体从事农业生产［6］，农民的概念也随着农业发展需求的变化而动态演变。2019年中共中央印发的《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条例》提出培养一支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高素质农民队伍，造就更多乡土人才；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整合利用农业广播学校、农业科研院所、涉农院校、农业龙头企业等各类资源，加快构建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体系；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培育高素质农民，组织参加技能评价、学历教育，设立专门面向农民的技能大赛；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实施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培育头雁项目、乡村振兴青春建功行动、乡村振兴巾帼行动；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实施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开展农村创业带头人培育行动，提高培训实效。上述政策和文件的出台，目的是解决好“三农”问题，完成不同发展时期的农业发展目标任务，农民概念的演变也具有各农业发展阶段赋予的特征。

1.2 我国高素质农民的内涵

人口素质是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提高我国国民素质关键在农村［7］。由于我国国民基础教育起步晚，九年义务教育普及时间短，直至“十三五”规划才首次将劳动年龄人口的平均受教育水平作为单独提升目标。自2011年以来，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受教育年限平衡发展指数持续增长，2017年达62.11，增长率5.02%；2017年，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为9.62年，比2011年增加0.46年，说明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水平正在实现由初中向高中的积极转变［8］。《2021年全国高素质农民发展报告》数据显示，我国高素质农民发展指数逐年提升，预计在2035年达理想值，高素质农民农业发展水平逐步提升，带来的效应逐步扩大，较显著的特点是农民的文化程度逐年提高，年龄结构逐步年轻化，依靠科技实现农业生产增收比例逐步提高［9］。近年来，随着国家农业现代化进程的推进，高素质农民的概念也在不断变化和调整，其职业化意义更强，与新型职业农民相比，其经营主体性意义更突出，其中的复合型农民和综合型农民可统称为高素质农民［10］，符合新时代新阶段农村农业发展对农民人才的需求和定位。因此，高素质农民的内涵是具备基础素质（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核心素质（爱农业、爱农村、敢带头、敢创新、能稳定）和能力素质（市场意识、信息意识、科技意识、竞争意识、质量意识和法制意识）［11］。

2 我国高素质农民培育现状及存在问题

我国是农业大国，多年来一直以农业生产支撑工业发展和科技进步，随着工业化和科技化进程的推进，农业现代化进程也在不断发展，现代农民教育为现代农业发展提供了人才支撑，只有实现农民的现代化，现代农业才有发展保障［12］。我国农民、新型农民、新型职业农民和高素质农民系统化培训体系的建成，有效提升了农民科技文化素质和就业技能，壮大了高素质农民队伍，农民增收渠道得以不断拓宽，为打赢脱贫攻坚战和实现全面小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2019—2023年发布的《全国高素质农民发展报告》显示（表1），我国高素质农民呈现学历提升、年龄稳定、质量向好的显著特点，培训质量逐步向好，培训满意度逐步提高，培训后辐射带动能力逐步加强，为我国农业现代化征程、乡村振兴提供了有力的人力资源优势和人才支撑。但随着国家发展阶段和对高素质农民要求的变化，高素质农民培育也存在一些急需解决的问题。

2.1 我国高素质农民培育现状

2.1.1 机构管理体系完善

我国于1980年成立的中央农业电视广播学校主要通过5级办学，承担农民教育培训任务。长期以来稳定的农业电视广播学校管理体系促进了高素质农民培育系统工程的健康有序发展；已建成并运转良好的《农民教育培训信息管理系统》《农民培训申报系统》《农民教育培训基地申报系统》《农民教育培训师资申报系统》《高素质农民专项信贷服务》等信息化管理系统，具备了完善的组织机构管理体系和系统化管理体系。《全国农业广播电视学校“十四五”发展规划》显示，截至2020年，全国共有省级农业电视广播学校34所，地（市）级农业电视广播学校267所，县级农业电视广播学校1775所，乡村农业电视广播学校教学点7639个。

2.1.2 培训方案完备

我国自开展农民培育系统工程以来，农业农村部每年均将农民培育工作方案印发到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建设兵团，并配套中央农业发展资金经费保障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能有计划、有目标、有指导性地开展，省、市、县级也根据实际制定详细的年度培训方案，从政策和经费保障上为高素质农民培育的系统化、持续化和稳定化提供有力支撑。

2.1.3 培训主体多元化

随着高素质农民培育系统工程的逐渐完善，除地方农业职业院校和各级农广校外，还吸纳具备资质的农业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及经整合多方资源和力量的专门培训机构成为培训主体，高素质农民培育主体得到有效充实。

2.1.4 培训对象多层级

目前，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采取分层分级方式培训，满足不同层次高素质农民培训需要。其中，在省级层面主要开展青年农场主和头雁计划培训及农业职业经理人等高层次农民培训，在县级开展生产型、技能型和专业化服务型培训，有效满足我国不同发展阶段的高素质农民培训需求。

2.1.5 培训效果逐年稳步提升

近年来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农民发展指数逐步提高，实现了高素质农民队伍壮大、年龄下降、学历提升及“有人种地、能种好地”的目标［13］。根据国家农业农村部发布的《2022年全国高素质农民发展报告》数据，中央农业电视广播学校“云上智农”App高素质农民注册用户已超过650万人，全国农民手机应用技能培训辐射超4000万人次，2022年高素质农民发展指数为0.5076，较2021年略有降低［14］。预计在今后一段时期内达到理想的稳定指数，切实全面提升农民素质和促进农业农村发展。

2.2 我国高素质农民培育存在问题

2.2.1 地方重视程度不够

在“十三五”期间，我国脱贫攻坚战处于决战阶段，有关政策允许将高素质农民培训资金统筹整合使用，导致部分县（市）只能间断性开展高素质农民培训，其高素质农民系统化培育工程开展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反映出部分地方对高素质农民培训的重视程度不够。

2.2.2 管理机构人员缺失

高素质农民培训的业务主管部门为各地（市）农业农村局，具体职能由科教站或农业电视广播学校承担，从农业农村部科技教育司、中央农业广播电视学校联合调研组［15］的调研结果来看，各地（市）科教站或农业电视广播学校中高素质农民培训管理机构的编制存在3种缺失情况：一是有机构无编制，二是有机构有编制无人员，三是有机构有编制有人员无实际工作人员（兼职或被抽调）。

2.2.3 培训对象组织有难度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有条件、有能力的农民争相进城寻求更好的发展和更高的收入，符合培训条件要求的农民越来越少，组织高素质农民参加培训的难度越来越大，即使能组织部分农民参与培训，其中多数通常是被动参加，主动培训意愿不高［16-18］。

2.2.4 有效承担培训的机构数量不足

从全国范围来看，承担高素质农民培训的机构主要为农业院校和农业广播电视学校自身体系，龙头企业和培训机构参与度不足，究其原因，主要是师资力量集中在农业院校和科研院所，而培训机构受资质资信方面的限制，在招投标方面与地方农业院校相比竞争力不足。

2.2.5 地方配套经费投入不足

目前，开展农民高素质培育工程省份投入的经费来源主要为中央农业发展资金经费投入，地方配套或主动投入经费较少，除东部及沿海发达地区有地方财政经费投入外，其他省份无地方财政投入或配套投入经费较少［19］。教育是一个长期系统的过程，需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中央农业发展资金的使用范围有限，仅能保障培训和师资的费用开支，培训硬件设施提升、培训基地建设方面缺少经费保障，不能满足高素质农民对更高层次培训的需求，高素质农民培育质量受到影响。

3 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提升设想

“三农”工作一直是我国党和政府的一条重要主线，在打赢脱贫攻坚战后，全面乡村振兴是今后一段时期“三农”工作的重心，人才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基础，高素质农民队伍建设是人才振兴的主要途径，因此，持续解决高素质农民培育存在的问题，对优化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路径意义重大。

3.1 加强地方重视度，进一步完善农民培育管理机构

在党中央和国家高度重视高素质农民培育的背景下，各地党委和政府要提高政治站位，充分认识高素质农民培育在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进程中的重要作用，加强对农民培育机构的领导和建设，稳定完善本级农民培育管理机构［20］。在具体落实上，需严格按照农业广播电视学校的机构编制要求配足配齐人员，杜绝减少人员、借调及占编占岗现象，为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的实施提供机构保障；加强责任目标监督管理，地方农业主管部门应高度重视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将该工作作为乡村振兴建设人才队伍的首要任务来抓，必要时本级政府可将该项工作纳入绩效考核，从制度上保障农民培育管理机构完善、人员充足和目标实现。

3.2 加强宣传引导，进一步做好农民培育对象组织工作

各级地方政府以年度农业农村会议为契机，突出做好高素质农民培育重要意义宣传工作，各级农业农村主管部门在思想上统一认识，在工作中做好指引。县（市）级作为实施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的前沿，需利用县级融媒体资源、乡村集市和新媒体做好培训对象的宣传组织工作，有条件的地方可在醒目位置常设宣传标语，同时，也应进行高素质农民致富典型代表宣传，以实际事例显示培训效果；各级部门应严格履岗履职，主动工作，靠前服务，切实把高素质农民培育宣传组织工作当作服务于群众工作来做，杜绝仅将培训方案停留在文件上逐级传达现象。

3.3 立足本地实际，挖掘利用优质培训师资和机构

近年来，以农业广播电视学校为主体，以科研院所、大中专院校和经营主体等社会力量广泛参与农民培训的合力不断增强。在此基础上，各地要因地制宜，进一步挖掘经营主体参与高素质农民培育的潜力，发挥其带动、引领和示范作用，提高高素质农民的市场意识、竞争意识和发展意识，壮大本地特色产业，完善产业链，形成区域产业发展共同体，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经营主体作为培训机构参与高素质农民培训，还可充分利用社会资源进行产学研结合，解决实训基地短缺问题。在师资方面要切实立足实际，建设师资队伍，稳定一批专职师资，拓展一批兼职师资，培养一批农民讲师，优化专兼职比例，整体提升师资水平。

3.4 创新培训内容，拓展培训供给领域

单纯的生产技术培训无法满足乡村振兴人才队伍建设需要，农民不仅要发展生产和实现产业兴旺，还要绿色发展和实现生态宜居，更要治理有效和实现生活幸福。因此，教育培训不仅要关注农业生产，更要关注农民生活和农村生态，实现“三生”共赢［21］。在丰富培训内容方面，不能仅限于种植和养殖的初级培训，应设置智慧农业、特色农业、手工艺品制作和民族特色产品制作等内容，满足农民对生产技能方面的需求；还可开展服务技能方面的培训，以增强农民的就业能力，如设置护理、厨艺和育婴等方面内容；满足精神文化方面的需求，丰富乡村精神文化，如民间曲艺、民俗文化和健身操等方面的内容，不断提高人民对精神文化的需求。在丰富培训形式方面，线上培训与线下培训相结合，院校专家师资与乡土专家相结合，理论教学与实践操作相结合，有效提高培训效果。

3.5 落实配套政策，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高素质农民培育作为乡村振兴和人才振兴的重要内容，除中央农业发展资金支持外，省、市、县级政府也要出台实施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的政策并提供配套资金，完善实训基地建设，提高农民培育组织能力，特别是要发挥县（市）级政府层面的宣传和组织能力；利用省级财政的统筹能力，调配相应配套资金补充和支持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加强硬件设施、培训基地建设；作为经营主体的高素质农民（主要有农民专业合作社管理者、家庭农场主及种植大户等），其在融资方面遇见的问题较多，特别在信贷授信方面和融资担保方面，需国家层面的金融监管机构为高素质农民制定出台专门的信贷政策，如对高素质农民以授信贷和补贴利息贷等方式，鼓励其自我发展，带动发展。

3.6 汇聚多方资源，共建现代化农业农村

为了提升农民生产技能，促进农民就业，增加农民收入，加快加紧推进农业农村发展，实现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我国多部门组织开展了移民技能培训、农业生产技能培训、稳岗就业培训和市场营销培训等，各部门各司其职，但在实际运作中，会出现资源和资金分散情况，而农业农村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需全面开展多方资源整合，形成合力，明确主导部门，做精做强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

3.7 拓宽发展通道，提升高素质农民职业荣誉感

拓宽高素质农民的学历和荣誉上升通道，如完善农民培训与中高等职业教育的衔接机制，对职业院校招生给予一定比例的名额或政策倾斜，保障高素质农民有机会获得学历；作为农村基层自治组织的村委会班子及村民合作社经营管理机构，在人员选配上也予以达到基本人才选聘标准的高素质农民一定的名额，拓展高素质农民的职业发展通道。

4 展望

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做好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是加大农业职业教育和技术培训力度、加快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提高农民素质及确保农业农村发展后继有人的主要路径。农民素质提升是建设农业强国的基础，持续开展系统化、科学化和素质化农民培育工程符合我国国情。因此，综合运用多种政策，与农业产业发展政策相结合，与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政策相结合，形成完备的政策扶持体系，引导高素质农民作为新型经营主体提升经营水平，发挥示范引领的带动作用，在高素质农民培育系统工程持续开展下，农民整体素质有望逐年提升，并在未来一定时期内达稳定和可持续发展；围绕贯通高素质农民职业上升通道和职业尊重及解决区域间发展不平衡问题，制定公平、合理、稳定和可持续的相关支持政策，高素质农民培育工程将得到科学、健康和持续发展，以助推乡村振兴和农业强国建设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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