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赋能公安教育的实践逻辑研究

王 晨

（甘肃警察职业学院 治安系，甘肃 兰州 730046）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要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教育数字化是“数字中国”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促进教育现代化、实现教育强国、建设学习型社会的有效举措。作为公安队伍建设的基础性、先导性和战略性力量，公安教育也应顺应教育数字化发展潮流，聚焦公安鲜明职业属性和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走出一条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数字融通之路。时代的发展赋能了教育变革的无限时机和动能，2021 年，元宇宙如雪崩一般成为全球焦点并渗透进入各大领域，教育行业也随即进行产业部署和结构调整以回应即将抵达的未来。

元宇宙教育是以数字科技为载体，以数字身份为契约，以服务每个人终身成长为旨归，用数字化来表达教育内涵的一种教育新生态和新样态。元宇宙赋能公安教育实现虚实互转、师生互动与科幻互融不是“以虚讲实”的现实幻想，而是“以实讲虚”的历史必然。突破当前公安教育智识与经验的局促，打开元宇宙与公安教育之间的“虫洞”连接，在推动公安教育粘连更多前沿科技的同时，镌筑其清晰的时代烙印，不仅是科技描绘当前公安教育概念层面的价值涌现，更是想象赋能未来公安实践审美层面的意义拯救。

一、提升“认识论”：数字真相时代的公安教育

“元宇宙”并非科技术语，而是一种类比，其词义兼顾科技、宏大、虚拟、想象、深刻、简单、包容等多种强烈感受，虽然“虚拟”是其重要组成部分，但元宇宙时代的核心特征仍为“数字”。数字将虚、实两个世界进行联结，虚实与真假形成概念交错和场景交互的多元关系，因为数字，所以虚拟，看似虚拟，实则真实，因此，数字真相时代的公安教育将更多以数字化形式进行存在，这并非是对注重“教学练战一体化”公安教育训练模式的优化、外包和放弃，而是对其教育生态和教育样态进行重视、创造和提升的契机。步入元宇宙时代，提升元宇宙赋能公安教育的认知思维，积极主动探索借助前沿科技强化推动公安教育纵深发展的实践逻辑，是当前实现公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必经之路。

（一）内部视角：公安院校的定位将从“公安教育执行者”转变为“公安教育资源双向运营平台”

一方面，从公安教育承载的育人功能上来说，公安院校是规模化公安教育的承载体，是推动公安队伍建设和警务人才培养的组织工具，公安院校的名称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视为某个地区乃至国家维系社会安全与稳定的“精神地标”，引领着传承公安艰苦奋斗优良作风的价值精神。跑入元宇宙时代，公安院校延续公安教育“主阵地”和“主战场”的历史脉络和基本逻辑不会发生变化，但较于传统公安教育，元宇宙时代的公安院校将在诸多技术叠加的乘数效应中实现从量变到质变的时代性变革，传统描述公安院校为“铁打的警校，专职的教官，稳定的训练，流水的学警，目标是培养警务人才”的定位将逐步转向“虚实的场景，多元的教官，变化的节奏，终身的学警，目标兼顾生命价值”的实践进路之中。

另一方面，从公安教育的培育机制上来说，元宇宙时代的数字化公安院校将是极大量的动态数据汇聚和集合，实战场景工具、公安课程体系、“双师型”教师结构、公安学制模式、学警成长评测等要素都将被贴上数字化的标签。但数字化并非意味着可以用眼睛进行实测观察，用指标进行量化描述，恰恰相反，数字化模式只有在具体的公安教育情境中才能显现其具体特征。例如，公安数字教材、在线课程、教学软件等教学资源的丰富化，学警信息素养、创新思维、创造能力提升的综合化，涉密数据接入、数据保护和数据管理的安全性等。此外，深度数字化并非意味着人工智能的全盘悉数化，数字化公安院校不是现实学校在教育教学上构建一个自身的虚拟版本，其最终目的是在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互融通中实现公安教育的主体化和自主性，从而生成公安教育的主体性和超越性。

（二）外部视角：公安院校的职能将从“专注的公安教育者”转变为“警务关系的调控者”

在传统模式下，公安教育体系更接近于一个半封闭系统，多数通过公安院校作为接口与公安实践建立价值关联，而元宇宙时代的公安教育将突破时空的边界，与公安实践进行深度的互嵌和高频的互动，公安教育的职能也将从“专注的公安教育者”逐步转向“警务关系的调控者”。

首先，公安教育的蓬勃发展离不开公安实践服务能力的供给。市场化力量的引入将使公安院校具备构建虚拟化教学场景的能力和条件，但如何设计契合公安发展实际的公安教育训练场景则需充沛的公安实践供给，只有充分引入外部公安资源才能保障内部公安教育发展能力的可持续和可分配，因此，公安教育、公安实践与数字市场间的关系需重新进行衡量。公安教育基于“教学研”一体化建设通常趋向保守，而公安实践则通常强调积极创新和机制改进来满足多元化社会需求，因此，两种力量可以有机调和分配以共同推动公安教育发展。

其次，公安实战单位在公安教育治理中的作用效能将成为公安教育生态博弈的核心。时代的压力平铺直叙，公安教育中的每个个体都是受力点，正是每个环节和要素的数字化，才能赋能公安教育完成数字化转型，正是因为有了更完整的数据信息，公安教育才得以具备更大的弹性空间。在元宇宙发展初期，公安教育可能呈现出方兴未艾或调紧收缩式的弹性波动，但随着教育数字化的逐渐深入，公安院校与实战单位和社会市场间的关系将更加密切，公安实践将辅助公安教育更好地厘清和适应数字真相时代的教育训练逻辑，推动公安教育看清自身存在的意义，而公安教育也将通过全方位的数字表达赋能公安实践的现象得以完整呈现，提升衡量公安实战效能的分辨率和清晰度。公安教育体系的不断完善和优化将通过不断变化的数字，最终体现为公安实践发展的脉搏。

最后，公安教育与公安实践关系的平衡协调将进一步深化对公安教育规律的认知、运用和创造。风险社会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本身，而对抗这种“不确定”的方式便是寻求规律。从互联网到元宇宙是一个连贯的过程，自然规律决定着物质关系，而教育规律则通过人为创造并反作用于人类自身的发展。公安教育和公安实践并不是孤立的存在，其发展程度与公安工作规律息息相关，公安教育是公安实践的晴雨表，公安实践是公安教育的方向标，因此，公安教育只有完成自我的数字化进化才能延续深化服务公安实践的教育规律，通过创造出新的教育规则与机制，实现从公安网络信息交换到公安超算智能运用，从被动跟随到主动引领的目标。

（三）超越视角：公安教育的意义从“基于公安需求培养人”转变为“服务每个学警面向未来社会的生命契约”

在数字化公安院校模型中，不同维度存在不同的价值导向，这使得公安教育的“一致性”和“差异性”不再是一个二选一的矛盾关系，公安教育的“一致性”在增强，但“差异性”亦在扩增，不同国度、不同地域、不同民族间的宗教信仰、道德文化和社会制度大相径庭，每个人的生命契约也不尽相同，元宇宙科技在引领和推动公安教育变革之时，更承担着提升和扩展每名学警面向未来社会的价值弹性和包容边界的责任。

从宏观层面来说，元宇宙是互联网的高级理想形态，具有广泛的链接关系及较高的自主性，但“技术向善”的治理逻辑使这种共通之善不会自发形成，也难以完全依靠技术进行延续，这需人们通过道德形塑及更多社会规范共同维持、促进与发展，如果说教育是现实社会的第一推动力，那么公安教育则是元宇宙时代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初始发动机，是恪守社会规范和维系社会秩序的核心能量源。元宇宙时代公安教育的真正意义在于让公安教育研究回归公安实践现象本身，推动包括每一个民警及个体在内的社会空间成为良善法治、终身成长的理想之地，通过持续降低学习成本和试错成本，助力人类生活告别负和博弈与零和游戏，协同迈向河清海晏的公序良俗新境界。

从微观层面来说，元宇宙公安教育丰富的教育资源，深度沉浸式的情境体验和全流程的学习留存数据给公安教育结构、学警培养方式和公安警务管理提供了全新的发展方向，公安教育在科技赋能下将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自我生命力，以情感交互为核心的教学空间将借助虚拟世界的共享开放性和真实世界的无限延展性辐射至公安教育教学的全过程。虚拟世界的多元开放突破了师生进行交流交往的渠道和边界，高度仿真的元宇宙空间将通过增强学警在公安教育网络中的信任度、亲切感和同理心，为学警在真实世界中的社会关系提供情感支持。融入、理解和体验公安精神特质的情感教育有助于引导学警在知识学习过程中与个体生命意义产生粘结，通过通达价值观的塑造指向情绪与认知、感性与理性相统一的“整全生命”，推动公安教育带着情感激发和体验实现跃迁，助力公安实践在意义呈现和感受间滋润生命。

二、寻求方法论：元宇宙的“公安教育元理”

科技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和创造力，其进化的速度已超越当前教育体系的演变节奏，新知识诞生、扩散和消亡的周期变短，各个教育主体和传统教育范式面临巨大挑战。如果说过去的公安教育是为了培养和创新警务人才，那么现在的公安教育过程本身就是个性和创造。元宇宙教育对时空边界的突破将公安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的鸿沟大大缩短，公安教育理论与实践融为一体，知识获取更为立体而丰富，公安教育也从“面向公安发展未来做教育”走向了“站在未来，面向当下做公安教育”。

（一）跨界无界：寻求公安教育的多学科交叉与融合

学科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伴生标志之一，是人类对知识世界的一种分类，也是教育大规模开展的基础。作为人类对教育的底层认知，这种分类在为理解事物打开接口的同时，也易成为知识误解产生的源头。当前公安实践的创新发展倒逼公安知识边界不断扩充，公安教育中以公安学和公安技术学学科为核心的多学科体系层叠交叉，形成了诸多知识模糊地带，“交叉学科”将公安类学科的体系结构从根脉清晰的树状变成了错落交织的网状。在传统教育生态中，学科不仅是知识的分类，更代表着教学目标、课程内容、研究方向、考试科目等的定位。步入元宇宙时代，公安类学科虽不会被弱化和忽视，但诸如“教学目标”“课程内容”这类核心价值的使用范围将发生重大变化，如果公安教育继续沿袭公安学科边界的界限机械地组织教学内容，那么公安教育或将遭遇实战低效能、管理单一化、特色不突出等困境。

公安院校是公安类学科裂变的源头，也是公安类学科博弈的阵地，教育的高度数字化进程将带来公安学科理论与分类的重大分野，从以学科为中心转向以需求、期望和调整为中心的跨学科项目式教学已成为教育新趋势和新方向。因此，公安教育应首先基于公安实践需求确定教学目标，其次寻求公安类学科之外的多学科支持和帮助，最后融合形成公安教育新课程体系来测评教育效果。基于公安大学科体系来测评学警成长，才能让发达的元宇宙科技以更加精准的方式来描述公安教育的真实和本质，才能推动公安教育在突破成长目标和边界基础上，真正成为理解世界与社会存在的方式。

（二）无远弗届：寻求公安专业与公安职业间的良性博弈

古希腊倡导“ 博雅教育”（Liberal Education），注重培养兼具广博知识和优雅气质的人[1]，但“博雅教育”的教育理念无法解决当前专业学习与职业所需的对接难题，真正推动公安教育走向变革的仍是公安职业需求所带来的变化，或可称之为“公安职业倒逼公安教育改革”。专业不应成为综合性高等教育的专利，具有鲜明职业特色和就业导向的公安教育应对自身专业拥有更高的解释权和更强的影响力，不管是传统的“先专业，再职业”倾向还是当前流行的“先职业，再专业”导向，两者应在公安教育中形成一种良性博弈，推动公安教育成为实现人生价值的选择和通往未来之路的可能。

“教育”并不是机器人所擅长的专业，但“为教育提供数字服务”却可以成为人工智能的选择。元宇宙推动公安教育发展。一方面，可深化部分学警对自身成长建立清晰的认知，自己适合哪类警种、能力程度如何、具备怎样的专业特征等问题都将被纳入清晰的职业评估之中，只要开放他人的查看权限，就能为公安院校与实战单位专业人才的“双向选择”提供一种有理有据的可能；另一方面，如果说专业是公安教育分内之事，职业对公安实践责有攸归，那么公安教育所面临的应试考核和通识素养也将基于更加精细的算法模型，推动两者从“种内竞争”转向“种间竞争”，进入互持共生、协同融合的竞争状态。公安教育模式与公安职业需求之间的融通对接问题错综复杂，不论是学科、专业、职业、学制还是课程，如果两者能建立若干个具有教育共识的基本单位，或许就能引导公安教育规律更为清晰，赋能公安教育过程更为高效，推动公安教育发展更为顺畅。

（三）数字思政：寻求数字洪流中公安德育的另类浪潮

公安院校学生是人民警察队伍的后备力量，是公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2]，公安院校的思政教育是坚定新时代公安院校办学方向和使命担当的现实需求，更是确保“立德树人，育警铸魂”德育理念的实践需要。元宇宙科技给公安教育带来了丰富的前景想象，但现实跟进速度却仍显滞后，沙盘像素游戏未能摆脱娱乐属性成为公安实战教育的专宠，虚拟现实的粗糙体验也仍难以满足公安教育的精细化要求，元宇宙时代第一幕的主角以技术而非德育的方式迫降在了公安教育空间之中。当数字化教育开始向纵深推进之时，元宇宙如何帮助公安教育适应数字真相时代的“数字思政”已成为公安院校必须面临的重大议题。

数字没有价值观，但可以用来衡量价值观。一方面，如果事前对衡量价值的尺度进行明确或对主观选择的标准进行约定，那么公安院校课程思政教学中面临的诸多“善恶”问题均可被数字化为“真假”或“强弱”问题，基于“政治信念指数”“职业认同指数”等算法模型的公安德育数字化模式可化解诸多理念之争，推动公安教育的“真、善、美”得以彰显和弘扬；另一方面，人类大脑的自然机制决定了人们从“感觉到美”到“相信有意义”需要时间的沉淀，巨量的真实数据无法计算公安工作之“美”的重量，也难以评估学生内心关于公安工作之“美”的取向，但是如果借助人工智能的矢量聚合功能优化公安教育的“教学练战一体化”算法模式，运用计算数据简化课堂教学的时间和方式，便可在公安业务实践中给学生留足充分的时间与空间，助力学生在实践锻炼中沉淀对公安工作的感性认知，升华对公安责任的情感素养，延续对公安精神的价值传承。

三、探索实践论：元宇宙赋能公安教育的多重路径

元宇宙赋能公安教育并不是将相关技术简单化、机械化、工具化地搬运、叠加、复刻于公安教育之上，而是需要两者融合具象、多维交互和高度协同，共同推动公安教育在教学环境与资源、师生交流与协作及教学评价与创新等层面实现全方位、立体化、多维度的和谐统一，推动公安教育全面迈入愉悦感、体验感和成就感强烈的公安教育“迪士尼乐园”。

（一）凝聚教育合力：开源性技术助力资源融通共享

当前的公安教育在资源交互层面面临两方面难题：一是“校局合作”理念下公安院校与实战单位的资源利用最大化和资源共享可持续性问题难以保证；二是“校际合作”背景下不同公安院校间在教育资源的输入适配性和输出适切性难以衡量，元宇宙中视觉沉浸、触觉反馈和信息传输等底层技术的整合可为公安教育资源环境的创新开发和广泛应用提供可能。一方面，教育元宇宙可通过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扩展现实（XR）等技术手段创设系统的公安移动互联网学习场景，打破公安教育围墙的壁垒，融通公安院校与实战单位场域的教育合力，创设公安教育资源交互与耦合平台，通过知识提取、空间孪生、场景投射等方式再造公安院校现实世界的镜像世界，尊重学生培养的差异性、阶段性和顺序性规律，通过丰富学生在现实世界与镜像世界间穿梭的高沉浸、高交互、多维度感官体验，拓展学生对公安工作的感知阈值，提升学生对公安工作的情感认同，回归公安教育训练“育警铸魂、固本培元”的“育人”内涵。另一方面，元宇宙的去中心化结构有助于促进公安教育资源的流通和发展。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可支持公安教育资源具备较高的编辑性和扩展性，基于公安实践需求的教育资源将从静态、平面、单维、延迟的知识呈现走向师生建构的动态、立体、多维、实时知识共同体模式，该共同体将同时允许教师、教官和学生等多主体在多阶段进行实时的更新和维护。教育元宇宙对真实世界的全面镜像有利于打破公安教育的时间空间、国别语言、教育模式、培养方式、学制课程等多重限制因素，推动公安教育借助高度拟真、开源开放、全息沉浸、即时沟通、永久储存等功能，统筹校局、校际、校社，并在其间建构起安全、平等、低成本、大众化的公安教育资源共享机制。

（二）重塑教育形态：镜像化仿真强化师生情感交互

元宇宙是虚拟世界的共享开放性与真实世界的无限延展性的互动和统一[3]，前者可扩展师生多元的交互对象和渠道，后者则可约束师生交互的各项权责与制度。一直以来，公安院校难以打破“以教师教为中心”教学模式的困局和桎梏，以知识灌输为主的课堂教学方式在面对日趋充满多变性、复杂性与不确定性的特征的公安工作时难以为继，师生之间交互不足，缺乏沟通，关系冷漠。元宇宙中具有高度仿真性特征的镜像世界可增强师生在虚拟学习网络中的信任度和亲密度，为师生在真实世界中的关系建构提供情感支持，这可具体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元宇宙中的镜像学习平台可在协同真实学习空间的基础上，允许师生创建不同的角色和身份并形成具有自发性的虚拟化身教育关系。元宇宙中的学生不再是被作为操纵对象的角色，而是在与教师、同伴等虚拟角色的交往中获取了主体性和平等性。公安教育镜像世界中的师生可超越现实公安教育中教师身份、地位、等级等限制，建构出一套新的师生交往规则、教学规范及行为框架，摆脱了现实公安教育中教师权威性、专制性的枷锁，公安教育元宇宙中的师生关系将更加纯粹和自由，师生可基于共同的旨趣和利益开展公安教学、公安实践和公安研究。

其次，除了对学生学习环境和学习模式的镜像，公安教育元宇宙也可仿真学习者的学习行为和状态，对虚拟场景中师生虚拟化身表达出的表情、语言、动作进行统一。这不仅可丰富师生间的社交和情感反馈，还可拓展公安院校、实战单位、企业行业等教育主体开展远程协作教学的课程组织形式，如可通过元宇宙串联不同的公安应用场景，增强教学的趣味性和有效性。不同协作单位也可在公安教育元宇宙中组建虚拟教研室，开展教育决策会，通过跟踪分析平台的实施运营数据自动进行教育教学的内部驱动和外部调适，提升公安镜像学习空间的情感性、可访问性、平等性和人性化。

最后，公安教育元宇宙将不再使公安教育定格至“教”与“学”的二维逻辑之上，体验、感悟、想象、游戏等多种交互方式搭建起的无缝衔接时空学习场域、全息浸润具身学习环境将改变过往以教为中心、以教师为主体、以知识灌输为主要方法的教学模式[4],通过赋能学生听、视、味、触、嗅等多感官“在场”,增强学生在公安实战教学的“心流”“脑流”体验，营造公安实战场景的临场感、沉浸感和专注感，创生所见即可感、所想皆可试、所学皆记录的公安虚拟教学平台，实现师生交流与协作的“历时交融、同步共享、即时交互”之目标。

（三）优化教育评价：数字生态位扭转评价功利观

当前的教育环境已逐步突破校园、教室等物理空间的限制[5]，教育评价也应从“破五唯”的“肌肤之层”深入教育系统的“血液系统”以进行全域的解构和重塑。公安院校具有自身的特点和优势，为党和人民培养忠诚卫士是其核心使命，公安教育的育人价值绵延悠长，公安教育的学制期限却短暂有限，用无限的价值来标记有限的效果，公安教育极易遭遇评价内容指标化、评价模式机械化、评价方法形式化等价值异化困境，这不利于立德树人根本价值的追求。公安院校的评价导向应以促进公安院校的办学质量和水平为核心，以培养更多“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的警务人才为目标。因此，当前的公安教育评价融入公安工作实践存在两个现实需求：一是将评价的目光放至公安实战训练的全视域和全过程去考虑评价的生态位；二是探寻公安教育元宇宙中虚拟学生智能体参与评价改革的具体路径和细则。

因此，要扭转公安教育评价中以“面向学生就业”为主要导向的工具性、功利性色彩倾向，应重点从三个方面着手：首先，从评价理念上来说，应把握教育元宇宙提倡的评价生态观要义，将公安教育与公安工作和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关联问题进行数字化、可视化显现，通过挖掘公安教育工作者和相关学生对公安工作贡献的思想、心智、素养等隐形表征，破除评价的“五唯”等显性表征；其次，从评价内容上来说，公安学科具有其他学科不可比拟的政治属性，应突出虚拟世界中学生利用数字化身进行交往和活动的的政治性因素，细化学生借助公安智能体进行数字安保、数字演练等数字劳动的绩效性和政治性评价细则，推崇公安院校进行碎片化竞赛并将竞赛数据进行虚实互融；最后，从考核方式上来说，应充分利用元宇宙虚拟现实场景的专注性、沉浸性和交互性，设计支持闭卷考试、半开放考试、虚拟实验操作及真人或全息面试的公安教学个性化考试设备，将公安实训或考试过程中的操作细节、搜寻互助甚至部分生理参数都纳入考核统计数据范畴，提升学生评价的全面性、综合性和规范性。

四、结语

不可否认，“元宇宙+教育”将拓展公安教育新思路，明晰公安教育新方向，提升公安教育新动能，但新科技的普及并非一蹴而就，需要长时间的推广、试验和应用。目前，关于元宇宙教育的相关产物与其幻想期待的不一致已经将“元宇宙+教育”推上了争议的舞台中心，其涉及的关于教育伦理、教育规律、教育本质等问题的讨论一直未曾停歇。究其实质，我们应把握支撑元宇宙的系列技术、材料和产品归属物质性这一根本属性，回归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并借此为核心，以元宇宙的物质性来实现发展的跨越性。遵循这一规律，对元宇宙赋能公安教育的诸多想象就不会沦为空想，元宇宙赋能公安教育也将实现不疾不徐的稳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