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医院惊天奇案：名医前妻偷梁换柱

当患自闭症的女儿遭遇车祸身亡，而再婚后的前夫来做试管婴儿手术时，身为产科主任的她动起了心思。因为，她和前夫的冷冻胚胎，还存在医院-196℃的液氮罐中……

前夫再婚不育，名医前妻来帮忙

2021年6月的一天，东北某市一家私立医院生殖中心主任何春丽休假两天后上班，她在一堆检查报告单中，意外看到了前夫的名字。前夫李明孝做的是精子质量检测，与李明孝的报告单放在一起的是一个名叫陈楚楚的女性宫腔检查报告。其中的子宫输卵管X线造影和子宫输卵管超声造影结论显示，该患者双侧输卵管狭窄，很难受孕。

前夫这是再婚要备孕么？何春丽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向前一天做检查的同事打听，果然，是前夫领着这个叫陈楚楚的女人做的检查。

时年46岁的何春丽，白求恩医科大学毕业后，考入一家三甲医院工作。后经人介绍，与同为医生的李明孝相识结婚。

李明孝家境优越，但他仍非常渴望干一番事业；何春丽家中还有两个弟妹在读书，家里负担很重，她做梦都想多挣钱帮衬父母，两人可谓志同道合。结婚后第三年，两人就创办了一家生殖辅助诊所。何春丽学的是妇产科专业，后来又进修了男科医学，李明孝是生殖医学专业，两人都是业务上的尖子。渐渐地，夫妻俩在业内有了名气，医院也由最初的诊所扩大到一座10层办公楼的现代化民营全科医院。到2020年，这家医院已经开了三家分院。

夫妻俩事业如日中天，但两人的婚姻最终却无疾而终。当初事业初创，无暇考虑生孩子，等事业成功，生子的事提到议事日程，李明孝才发现自己患有弱精症。两人决定做试管婴儿，就在自己的医院做。李明孝和何春丽取卵培育，一共培养出13枚胚胎，移植了其中2枚到何春丽的子宫内，生下了女儿星星。其余11枚胚胎一直冷冻储存在医院。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星星2周岁仍然不会喊爸爸妈妈，和父母的互动也极少，直到5岁才在北京市儿童医院确诊为自闭症。

同时，星星眼睛还深度近视，智力发育也迟缓。公婆急了，催儿媳再生一个，可此时的何春丽经历多次取卵刺激后，卵巢早衰，激素失衡，胚胎难以着床。何春丽取出当年冷冻的胚胎，给自己再次植入一个，最终也没能成功着床。

公婆的压力再加上两人个性上的差异，何春丽和李明孝争吵不断，李明孝渴望有一个健康的孩子，而何春丽为了自己健康考虑，拒绝再生。2019年5月，要强且倔强的何春丽主动提出离婚，女儿由她来带，医院的股份两人各自一半，其他财产对半分割。离婚后，何春丽继续在医院工作。因为有女儿这个纽带，两人仍相安无事。工作之余，李明孝每周都抽出时间过来陪女儿星星。星星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深夜里望着熟睡的女儿，何春丽经常发呆，此生就这样守着自闭症的女儿终了一生？

2019年10月，何春丽从网上搜索到美国新出了一种药物，获得了美国FDA授予的治疗自闭症谱系障碍（ASD）的“突破性药物资格”，可以改善ASD患者的社交和沟通能力。何春丽通过国外的朋友，买到了药物，经给女儿服用后，发现女儿有了改变，竟然主动跟她打招呼了！这一发现，让何春丽喜不自禁，如果女儿恢复正常，那人生就又充满了希望。女儿康复了，她与前夫李明孝之间的矛盾就消失了，一家人又可以走到一起了。

就在这时，她意外看到了前夫和陈楚楚的生育检查报告。

中午时分，她在医院食堂碰到了李明孝，便调侃了前夫一句：“怎么，再婚了不通知一声？我也好准备个红包。”李明孝笑了笑说：“红包就不用了，你照顾星星，也挺忙的。”

原来，李明孝在2020年底就和一家装饰公司的平面设计师陈楚楚恋爱了。陈楚楚出身于国企家庭，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最终因对方出轨而离婚。父母希望她早点再嫁，四处托人，这才认识了李明孝。陈楚楚对李明孝很动心，见过李明孝父母后，她当即表示，两人结婚后就立马备孕。

2021年春节后，李明孝低调和陈楚楚领证结婚。两人备孕了几个月，没有任何动静。随后，两人在医院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何春丽这才知情。

检查结果表明，李明孝弱精症状并无任何改善，而陈楚楚双侧输卵管狭窄，自然受孕难度极大。摆在李明孝面前的只有试管婴儿一条路。

得知前夫备孕，何春丽知道，如果李明孝再生下一个孩子，那星星的父爱将被分走。

这时，李明孝苦笑着对何春丽说：“现在家里催生很急，下一步做试管婴儿还得你帮忙呢！”何春丽内心不愿意帮忙，可她不帮忙，医院还有别的医生也能做。与其这样，还不如送前夫个人情，为星星争取多一点的父爱。她回过神，连忙答应说：“没问题，如果生个儿子，就是星星的弟弟，将来他们相互也有个照应。”

丧女之痛难平，产科主任偷梁换柱

2021年7月，李明孝开始着手做试管婴儿，他带着陈楚楚来到医院做了系统的检查，何春丽作为科室主任，亲自给她安排每个环节，还派了一个导医全程陪同。陈楚楚对何春丽非常尊敬，一口一个姐地叫着。同事们看到何春丽为前夫的现任尽心尽力做试管婴儿，一时间都对她赞叹不已。

何春丽的隐忍和大义换来了李明孝的感动，那段时间，但凡休息或者节假日，李明孝都会抽出时间去看望女儿，甚至还帮忙做些简单家务。星星和父亲也有了一些简单的互动。李明孝感激何春丽的付出，全靠何春丽的不放弃，女儿才会有好转。

尽管李明孝周末常去探望，但平时还是得靠何春丽自己。在医院忙碌了一天的她，回到家里还要照顾女儿，经常疲惫到崩溃，那时候，她多么希望能有个男人让自己依靠一下，正在康复中的女儿也能有一份完整的父爱陪伴。

胚胎的培养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2021年8月30日，生殖中心成功培养出8个胚胎。当时，陈楚楚卵巢功能不好，取卵后出现了应激反应，腹部出现腹水。何春丽提示风险，但李明孝心急，坚持按原计划进行，结果移植完陈楚楚腹水加重，最终失败，只能休息一段时间再进行第二次移植。

就在等待期间，一场意外降临。

2021年10月的一个周末，何春丽带着女儿上街，走路时接了个电话，这时，对面有一个精神病人突然大叫了一声，星星受到刺激，抛下何春丽的手，冲向迎面而来的大货车，当场殒命！

望着血肉模糊的女儿，何春丽崩溃了。女儿刚刚出现好转迹象，一切就这样突然结束，那个让她活下去的希望化为了泡影！她一夜白头，傻了一样，父母陪在她的身边，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反应。

星星的后事，何春丽都交给了李明孝处理。突如其来的打击，也让李明孝无法接受，他来到何春丽的家中，两人坐在女儿房间里，望着星星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沉默无语，一坐就是一天。

女儿的意外离去，让何春丽意识到，此生陪伴自己的人彻底失去了，她在悲痛中更渴望李明孝回到身边。她经常望着李明孝欲言又止，但李明孝的心思却不在她的身上，李明孝想的是，走出丧女之痛的唯一办法，就是让陈楚楚尽快生育。因此，办完女儿后事，李明孝见何春丽心情不好，无心工作，便安排其他医生，着手为陈楚楚做第二次试管移植。

半个月后，何春丽终于上班。身为科室主任的她，很快就知道了前夫开始第二次移植，她的心情已与上一次迥然不同。上一次，她内心不高兴，但是还能顾全大局；现在，星星走了，一旦陈楚楚怀孕成功，那李明孝和她就再也不可能有交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地狱”挣扎。

一想到这，本来就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何春丽，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这天，科室医生拿着医院胚胎库的当月登记表给她签字，她看到表格上密密麻麻的名单，突然一个激灵，她想起当年自己在医院里还存了10枚受精卵，和陈楚楚的受精卵存放在同一个胚胎库……如果将冷冻胚胎对调一下，那么，陈楚楚生下的就是自己和李明孝的孩子！等到孩子出生，木已成舟，看在孩子的分上，李明孝必然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何春丽利用职权进入生殖中心的胚胎库，将冷冻在-196℃的液氮罐中的胚胎“狸猫换太子”，将自己的冷冻胚胎和陈楚楚的冷冻胚胎做了调换。一周后，按照预定计划，陈楚楚实施了第二次试管移植手术。

2022年1月，陈楚楚顺利怀孕，孩子的各项指标发育正常。陈楚楚欣喜异常，李陈两家的父母得知后，更是异常高兴，两家人把陈楚楚像宝贝一样呵护起来，陈楚楚也从公司请假回家专门养胎。

2022年4月，何春丽打通了陈楚楚电话，要上门来看望。陈楚楚觉得何春丽一直非常照顾自己，自然是欢迎何春丽前来。没想到，何春丽每个月都来探望，还带来很多补品，告诉她如何保胎。陈楚楚把这当成是姐姐般的关爱，连声感谢。

争子争夫一败涂地，偏执前妻走向癫狂

2022年11月3日，陈楚楚在医院诞下儿子李睿。全家人激动不已，抱着孩子亲不够。何春丽也赶到医院，抱起孩子仔细端详，夸孩子长得漂亮。

陈楚楚坐月子期间，何春丽几乎每天都来看孩子，抱起孩子就不放手。一开始陈楚楚没觉得什么，觉得她无非是失去了女儿，看到李睿只是喜欢孩子而已。但后来看到何春丽对孩子的痴迷样，每次都紧抱着喃喃自语，并且，何春丽手机屏保都用的是李睿的照片，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陈楚楚只是觉得，何春丽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把李睿当成了女儿的替代品，这得拉开距离。陈楚楚让李明孝跟何春丽谈一下。哪承想，真相竟让李明孝大吃一惊！

李明孝明确提出要何春丽找寻新的感情，女儿星星没了，她还可以再婚再育，不要总上门来看李睿了。何春丽开口说道：“女儿星星没了，但是我和你还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他就是李睿！”

李明孝不相信，当得知是何春丽调包了冷冻胚胎，这才相信了这个事实。他害怕陈楚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强忍情绪，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紧接着，他迅速对孩子采样，和自己及陈楚楚的血样做了DNA比对，果然，胚胎被调包了！

李明孝不知道怎么处理，孩子被调包，但仍是自己的骨肉，只有陈楚楚不知情。他担心陈楚楚无法承受这个伤害，更担心医院名声尽毁。他想压住这件事，但何春丽隔三岔五地催他做出抉择，否则就要捅开真相，让李明孝焦头烂额。李明孝一边想办法安抚住何春丽，一边想方设法稳住家庭。但此时，陈楚楚也发现了异常，她觉得李明孝最近精神不对劲，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李明孝只好说是医院之间竞争激烈，最近效益下滑，这才安抚住了陈楚楚。

2023年2月，何春丽逼李明孝春节前必须离婚，李明孝哼哈答应。然而，春节转瞬即到，看到李明孝依旧没有动静，何春丽告诉李明孝说：“你少给我玩花样，再给你一周时间，你若不离婚，你看我怎么把这事捅出去。”李明孝哀求她看在女儿的分上放过他，但此时的何春丽已经像疯了一样，她直接把电话打给陈楚楚，说出了胚胎已经调包的真相。

陈楚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躺在身边的宝宝怎么会不是自己的骨肉？何春丽随后给出解决方案，她可以给陈楚楚支付巨额代孕赔偿，请她和李明孝离婚。如果陈楚楚不同意离婚，那何春丽也要争回孩子，因为孩子是她与李明孝的骨肉，与陈楚楚没有血缘关系。陈楚楚精神彻底崩溃，号啕大哭。此时，李睿已经过了百天，被她吓得哇哇大哭。陈楚楚抹了几把眼泪，强作镇定。冷静过后，她查阅了相关法律资料，跟丈夫李明孝统一了思想。

2023年2月15日，李明孝打电话通知何春丽：“第一，孩子为陈楚楚所生，按现行法律，已经确认了陈楚楚是孩子的生身母亲，你抢不走，陈楚楚也愿意当作亲生孩子抚养，任何人也剥夺不了陈楚楚的抚养权和监护权；第二，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我们将选择报警。”李明孝的态度让何春丽明白，自己已不可能通过合法途径夺回这个孩子，李明孝也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身边。此时，一股恨意直冲她的脑门，她想报复，她得不到这个孩子，也不能让陈楚楚得到！抢也要抢回来！

何春丽驾车直接冲到李明孝家的小区，她冲上楼准备抢孩子。当时李明孝不在家，陈楚楚听到敲门声问是谁，何春丽说：“我今天是来找你理论的！”陈楚楚打开门，问她到底想怎么样，何春丽并不回答，直接冲进卧室，一把抱起了睡在婴儿车上的李睿。

陈楚楚见她要抢孩子，一边拿电话报警，一边上前扯住孩子，两人在客厅拉扯起来。何春丽说：“这是我的孩子，你得还给我！”可陈楚楚说：“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你有能耐到法院起诉我，看孩子能不能判给你！”

这话再次激怒了何春丽，她松手放下孩子，跑进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冲到客厅。此刻，陈楚楚正在哄受到惊吓的小李睿，何春丽二话不说，一刀刺进陈楚楚的左胸口。陈楚楚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很快就没有了呼吸。何春丽抱起孩子冲到楼下，驾车逃走。

晚上6点，李明孝赶回家，看到家里混乱不堪，陈楚楚倒在血泊中气息全无，孩子不见踪影，他立刻报警。很快，警察赶到现场，经法医鉴定，陈楚楚肺部被刺破，脾脏破裂，造成内脏大出血，窒息身亡。根据李明孝的讲述，民警很快锁定了何春丽，立即赶到何春丽家中。此刻，何春丽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逃，李睿被放在床上大哭不止。警方当即将何春丽控制，带回分局。

当天，因涉嫌故意杀人罪，何春丽被刑事拘留。目前，此案还在进一步审理中。

因医院管理失职，导致恶性事件发生，该医院已被管理部门勒令停止营业。

（为保护隐私，已对当事人及涉案医院做了技术性处理。）

[以案说法]湖北诚信律师事务所何明军律师表示：在法律上，孕母与所生的小孩属于自然血亲下母子关系，其享有作为母亲对儿女的所有权利，也应尽到作为母亲应尽到的义务。因此本案中，即便陈楚楚生下的孩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也依旧是孩子法律上的母亲，何春丽无权抢走。另外本案也暴露出冷冻胚胎的监管问题。我国目前对冷冻胚胎的法律属性、监管、保管和处置等问题都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但人的胚胎具有发育成完整个体的潜能，应该得到伦理尊重，其监管权和处置权不能任意行使，更不能任意操纵或毁损胚胎。我们在此也期待“冷冻胚胎”相关法律制度的健全，避免悲剧的发生！

编辑/李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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