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路径研究

李敏明

(江苏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国际合作与交流处,江苏 无锡 214153)

“一带一路”是中国政府提出的一项重大倡议,旨在推动沿线国家和地区之间的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截至2023年,该倡议已提出十年,同时这也是职业教育“走出去”快速发展的十年。职业教育跨境输出不仅是我国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国力不断增强的客观需要,而且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需求,在推动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开辟职业教育国际新市场、扩大中国的教育影响力和国际话语权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我国职业教育通过输出职业教育服务,为其他国家和地区培养专业技能人才,已取得一定成效并积累了办学经验,但从整体来看仍处于起步阶段,在课程设置、人才培养、深化产教融合等方面仍需不断完善。

1 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现状

1.1 发展历程

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起步较晚,随着“一带一路”的实施,才开始积极探索。职业教育伴随中国企业和产品“走出去”,服务共建“一带一路”,与7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建立了稳定联系,与19个国家和地区合作建成20家“鲁班工坊”,在40多个国家和地区合作开设“中文+职业教育”特色项目,培养了大批既懂中文,又熟悉中华传统文化,当地中资企业急需的本土技术技能人才。一大批中国职业学校教师远涉重洋,手把手将职业技能和经验传授给当地青年,帮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培养技术技能人才,助力合作国家的工业化发展[1]。

1.1.1输出对象不断扩大 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对象逐渐从少数发达国家转向面向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鲁班工坊”项目在海外取得的良好效果,为更多职业教育项目走出去提供了示范,在智能科技、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铁路运营等重点领域,结合合作国家产业需求,开设工业机器人、增材制造、新能源、云计算、物联网等14大类49个专业。在海外建立起从中职到高职再到本科,从技术技能培训到学历教育全覆盖的职业教育体系。同时,我国职业教育输出对象也由单一的学生扩大为包括政府、企业和社会各界的多个群体。例如,我国与柬埔寨、缅甸等国家合作开设“中文+职业教育”特色项目,培养了大量既懂中文,又熟悉中华传统文化,当地中资企业急需的本土技术技能人才,服务于当地的经济发展,让各国共享发展成果、互鉴发展经验。

1.1.2输出方式多元化 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方式不断多元化,包括在线教育、海外合作办学、职业技能培训、专业课程输出、教育服务输出等。随着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在线教育成为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新型方式。通过建立在线教育平台,将我国优秀的职业教育资源传递给输出国家,可以提升职业教育的输出效率和影响力。我国与哈萨克斯坦、印度等国家开展了在线教育项目,例如,中国—哈萨克斯坦跨境职业教育联盟由中国教育部与哈萨克斯坦教育与科学部共同发起,旨在通过在线教育平台为哈萨克斯坦的学生提供中国职业教育课程和培训服务。

1.1.3服务内容升级 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服务内容不断升级,从传统的技能培训向高端、复合型的人才培养转变。在埃及、巴基斯坦等国家,我国职业院校通过与当地高等院校合作,推出了工程技术、医疗护理、IT等高端课程,帮助输出国家提高人才素质和竞争力。同时,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也开始注重课程体系的本土化和定制化,以满足输出国家的实际需求。例如,在缅甸、老挝等国家,根据当地的产业和经济需求,定制化开设了建筑工程、旅游服务、农业技术等课程,以培养符合当地实际需求的本土技术技能人才。

1.2 发展阶段

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主要方式包括建设海外职业教育学院,与沿线国家签订职业教育合作协议,派遣专家赴海外教授课程,招收海外学生到中国留学等。通过这些方式促进了我国职业教育与沿线国家的交流合作,提高了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影响力。根据我国职业教育境外输出方式,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大致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1.2.1第一阶段:师资输出 为了促进教育交流与合作,我国开始派遣教师到境外高职院校或培训机构进行短期或长期的交流教学,通过向海外输出师资的方式,促进我国职业教育与世界各地的交流合作。这个阶段也存在一些问题。第一,大部分沿线国家的经济状况较差,教学设备落后,教学环境比较困难,这给教师的教学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挑战。第二,在教学的过程中,教师需要攻克双方语言不通导致的传播障碍,这给教师的交流和合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因此,跨境输出的国际化教师不仅要有扎实的专业基本功,能够掌握国际语言,而且要具备跨文化传播能力,能够在不同的文化环境中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合作。同时,这些教师还需要具备良好的政治素养和身体素质,能够战胜境外教学的各种挑战。通过这些努力,我国高等职业技术教育的师资队伍逐渐国际化,为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化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2.2第二阶段:境外办学 在职业教育改革和推动教育对外开放的背景下,境外办学是我国职业院校输出优质教育资源的重要途径。在这个阶段,主要是在境外建立中国高职院校的分支机构或与境外院校联合创办办学机构,以转变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和办学思路,深化职业教育改革。通过提供符合中国职业教育标准的高职教育服务,输出中国优质职业教育和技术产品,推动各国文化交流交融,提升我国职业教育的教学质量和国际影响力。境外办学也有助于加强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企业、院校之间的国际交流与合作,合作共建、互学互鉴,实现资源共享和互利共赢。通过采取“学历教育+职业培训”的方式,确保教学质量和教学水平,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和职业技能。

1.2.3第三阶段:职教标准输出 在当今发展阶段,伴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日益增强,教育国际化不断深入和拓展,我国职业教育加快了“走出去”的步伐,职业教育走出去的核心是职教标准“走出去”。为此,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文件中强调要建设一批高水平国际化的职业院校,推出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专业标准、课程标准、教学资源,推动职业教育走出去,积极打造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品牌[2]。在职业标准输出过程中,参与国际职业教育标准制定,并实现中国标准对外输出,是我国职业教育深度参与全球教育治理、争取国际职业教育领域话语权的必由之路。这个阶段的重点是将我国的职业教育标准、职业技能标准和职业资格认证制度输出到海外,为海外培训机构、合作院校提供职业教育标准的借鉴,以促进国际间的职业教育交流与合作。只有不断输出国际认可的标准和规则,才能提升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竞争力。因此,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化战略需要聚焦推动职业教育标准的国际化和输出国际化标准。通过参与国际标准的制定和输出,我国职业教育将更好地满足国际化的需求,提升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认可度和影响力,进一步推动我国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2 新时期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成了中国职业教育的重要发展方向,通过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输出职业教育服务, 输出中国职业教育标准和规则,不仅可以促进国际职业教育交流与合作,提升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竞争力,而且可以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这样的发展模式为中国职业教育带来了多重机遇和发展空间,推动了中国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也为全球职业教育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2.1 “一带一路”倡议为职业教育跨境输出带来的机遇

2.1.1“一带一路”倡议为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提供了广阔的市场空间和巨大的发展机遇 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有助于提高沿线国家和地区的职业技能人才的素质和水平,促进其经济的发展和转型升级,同时也有利于增强中国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经济联系及合作,推动“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实和推进。因此,“一带一路”倡议为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提供了广阔的市场空间和巨大的发展机遇。我国职业教育体系相对成熟,具有一定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可以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输出职业教育服务和技术支持。同时,中国的职业教育机构和企业也可以通过在沿线国家和地区开展职业教育项目,拓展海外市场,促进企业的国际化发展。

2.1.2职业教育跨境输出可以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持 首先,提供了优秀的人才资源。通过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我国可以为沿线国家和地区提供职业技能人才培训和教育服务,同时也可以通过合作开展技术研究和开发,共同提高职业技能人才的素质和水平。这些培养出来的人才具备良好的技术和职业技能,可以为我国企业走出去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其次,有助于打通国际人才流动渠道,促进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人才交流和合作,为我国企业走出去提供了更多的人才选择。最后,进一步提升了我国企业的国际竞争力。通过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我国可以为沿线国家和地区培养出更多的职业技能人才,帮助这些国家和地区推进其经济的发展和转型升级。在这个过程中,我国企业也可通过技术转移、技术合作等方式,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和竞争力,从而更好地适应国际市场的竞争环境。

2.1.3在线教育和新技术的应用,使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更具可行性和可操作性 首先,突破时空限制。在线教育使学习地点和时间不再受限制,学生可以随时随地学习。这对职业教育跨境输出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跨越国界的学习不再需要学生到学校上课,可以通过互联网进行远程学习,这样可以大大降低学习成本,提高学习效率。其次,应用多媒体技术。在线教育可以通过多媒体技术来呈现教学内容,如视频、音频、PPT等。这样可以让学生更好地理解学习内容,同时也可以增加学习的趣味性和互动性。再次,个性化教学。在线教育可以根据学生的学习情况和需要,为其量身定制教学内容和学习方案。这种个性化教学可以更好地满足学生的需求,提高学习效果。最后,应用数据分析。在线教育可以通过数据分析来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和需要,这可以帮助教师更好地指导学生。同时,数据分析还可以用于评估教学效果和改进教学方法。

2.2 “一带一路”政策为职业教育跨境输出带来的挑战

2.2.1跨文化交流障碍 “一带一路”横跨欧洲和亚洲沿线的65个国家,因此,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存在多重交流障碍。首先,语言障碍。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语言,在与当地学生、教师和教育机构合作推动中国职业教育输出的过程中,存在语言交流的困难。其次,文化的差异。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存在文化差异,这使中国职业教育机构在沿线国家开展办学活动时容易产生一定的文化冲突。最后,价值观的差异。不同国家的人的价值观存在差异。因此,语言、文化、价值观的差异都会影响中国职业教育的输出。

2.2.2教学质量不高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存在差异,在教育制度、教师专业水平和教学经验等方面也有所不同,这都会给我国职业教育在当地开展教育教学活动带来一定的困难。首先,教育制度存在差异。不同国家的教育制度不同,可能会导致在教学方法、课程设置、考核方式等方面存在差异。其次,师资力量不足。“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部分是发展中国家,教师的专业素养和教学经验相对不足,缺乏一定的教学能力和先进的教学理念。再次,教育资源匮乏。一些国家的职业教育资源比较匮乏,缺乏先进的教学设备和教材等。最后,教育质量监测机制不健全。一些国家由于缺乏健全的教育质量监测机制,不能及时发现教育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影响职业教育服务质量的提升。

2.2.3产教融合不深入 首先,产业结构差异较大。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不同地区之间产业结构、市场需求和发展阶段的差异很大,这给我国职业教育在当地深入开展社会服务带来了挑战。其次,人才培养模式差异较大。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职业教育还停留在传统的人才培养模式上,对产教融合的理念和实践并不了解,这可能阻碍产教融合的深入发展。最后,利益分配不明确。产教融合涉及多个主体间的利益,例如,企业、学校、学生、政府等,各方面的利益分配问题比较复杂,需要各方面共同努力去解决。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我国职业教育已经积累了一些办学经验,建成了一批优势明显的职业院校,这对沿线处于经济发展上升期的国家来说,具有一定的吸引力。但同时我们也面临着挑战,如何在跨文化交流、教学质量管理、战略合作等方面保持较高水平,仍需要进一步研究和探索。

3 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建设路径

3.1 坚定中华文化自信,打造中国职教品牌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职业教育文化的基石,保持文化自信是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关键。在推进我国职业教育“走出去”的过程中,我们需要依靠文化自信来支撑。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存在着语言文化、风俗习惯、教育理念等方面的差异,我们更需要树立起自身的文化自信,以便更好地推广和传承中华文化。首先,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实际上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向外输出的过程,能充分展示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的内涵和精髓,传播我国优秀文化的理念,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更好地感受到我国的风土人情,体会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实现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在文化上的深入交流。其次,坚定文化自信是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重要原则。我国职业院校应积极融入国际职业教育的先进理念和模式,将中国传统文化与国际职业教育的最新技术和理念相结合,增强国际竞争力,提高国际影响力,促进中国职业教育的国际交流与合作,打造具有中国特色的职业教育品牌。另外,在我国职业院校“走出去”的过程中,已涌现出包括天津“鲁班工坊”、浙江“丝路学院”、江苏“郑和计划”、四川“熊猫学院”、甘肃“岐黄学院”、江西“天工学院”、水利水电类院校“大禹学院”,以及院校自设的“燕赵学院”“祖冲之学院”“六艺学院”[3]等中国职教品牌。最后,在跨境教育输出中,要坚定文化自信,充分展示我国优秀传统文化、职业教育理念和实践经验等优势资源,以打造中国职教品牌,提高国际市场认知度和竞争力。

3.2 提高教育服务质量,树立国际化新标杆

自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从理念到行动,“一带一路”建设正在向纵深发展,沿线国家和我国合作日益密切,对技术型人才需求不断增加,对优质职业教育资源的需求也日益强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迫切希望通过职业教育合作,推动技能人才培养,提升经济发展水平。我国职业教育通过与当地高校、企业等建立合作机制,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和实践能力的职业教育人才,促进沿线国家之间的教育交流和合作,提高沿线国家的人才培养质量,从而推动“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和实施。

首先,我国职业院校可制定一系列特色培养方案,并结合职业教育的跨境需求,向海外学生介绍中国教育体系、教学模式和职业教育的特点。具体分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状况和国情,以及未来发展方向的需求,结合我国职业教育自身优势,将我国的职业教育理念与当地职教理念相结合,在专业建设、师资队伍等方面建立国际合作关系,实现技能人才跨文化能力培养。根据当地市场需求,制订教学计划和选用教材[4],采用先进的教学理念和技术,开展师资培训和教学质量评估等工作,确保提供高质量的职业教育服务。优化职业教育课程和教学方法,根据目标国家和地区的需求,灵活调整课程设置和教学方式,满足不同层次、不同领域的人才需求。其次,在坚持我国社会主义文化的前提下,我国职业院校还可以根据当地的教育体系和文化习俗,提供有针对性的语言培训和文化交流,设置传统文化的课程,将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发扬光大。培养既爱华、知华,又能服务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技术技能人才,不断提升中国职业教育在国际市场的认可度、竞争力和影响力。最后,我国职业院校可与海外高校、企业等建立合作机制,达成一致的职业教育观,以顺利实现职业教育的跨境输出,增强双方的信任与合作,确保我国职业教育输出的质量和效果。

3.3 校企携手“组团出海”,产教融合谱新篇

在“一带一路”倡议下,职业教育应全力助推中国企业加快“走出去”的步伐[5],积极探索职业教育校企协同“走出去”新模式,为服务海外企业高质量发展、提高国家软实力提供有力支撑,而培养当地熟悉中国技术、产品、标准的技术技能人才,是助力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关键。首先,校企携手能够有效提升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能力,可以有效提高教育服务的质量,完善校企合作制度。企业可以提供职业院校所需的行业资讯和实践经验,有利于职业院校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的更新和升级。此外,企业还可以为职业院校提供实习和就业机会,帮助学生更好地融入当地社会,提高其就业竞争力。其次,校企合作可以拓宽职业教育输出渠道。企业通常拥有更广泛的国际网络和资源,能够帮助职业院校在境外建立联系和合作关系,扩大职业教育的输出市场。通过校企合作,职业院校还可以更好地了解国外市场的需求和趋势,更精准地制订职业教育输出的战略和计划。最后,校企合作“组团出海”可以提升我国的职业教育国际化社会服务能力。中国企业应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国家职业教育合作与交流,加强与当地职业教育组织的合作,推进我国职业教育标准、课程和认证体系在国际上的认可和推广,提高我国职业教育在国际市场上的影响力和竞争力。

职业院校应积极研究跨境输出的发展路径,在我国职业教育跨境输出的发展过程中不断改革,优化职业教育理念,提出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提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我国在职业价值观上的认同感;开辟与“一带一路”相结合的新路径,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职业院校和企业开展深度合作,把职业教育作为传播技能、传播文明、传播友谊的桥梁纽带,推动职业教育跨境输出与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