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人民情怀

高钰 潘家骐

在毛泽东的一生中，曾多次为人民而感慨。这些感慨背后的故事，体现了一代伟人的人民情怀。

“共产党员生根于人民之中，他们是人民的儿子！”

早在1945年召开的党的七大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九个字就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写进了党章。

在毛泽东看来，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毛泽东曾说：“一切共产党员，一切革命家，一切革命的文艺工作者，都应该学鲁迅的榜样，做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有的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共产党员生根于人民之中，他们是人民的儿子”“这就是他们的事业必然获得胜利的根据”。

1941年，爱国华侨陈嘉庚率团回国慰问考察。到达延安后，毛泽东请他吃晚饭，桌上只有白菜、咸萝卜干，外加一碗鸡汤。也许就是那顿饭，让陈嘉庚看到了国共两党的差别，他盛赞延安“其领袖及一般公务员，勤俭诚朴，吃苦耐劳”，由此断定“国民党政府必败，延安共产党必胜”。同样的视角，在美国记者斯诺的笔下，时任财政部部长林伯渠，身穿一套褪色的制服，红星帽的帽檐软垂，慈蔼的眼睛上戴着一副眼镜，一只腿架已经断了，用一根绳子系在耳朵上。在美国外交官谢伟思的眼中，“这里也完全没有贴身保镖、宪兵和重庆官僚阶层中的哗众取宠的夸夸其谈”。

延安时期，毛泽东提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率先垂范，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种上了他最爱吃的辣椒。辣椒是辣的，而人们的精神是昂扬的。就是在这里，毛泽东提出了共产党员与人民的关系。

1942年5月2日至23日，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会议的最后一天，毛泽东作了一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记忆深刻的讲话。他引用鲁迅的诗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希望这句诗能成为大家的座右铭。后来他解释说，孺子牛就是对人民大众要做老黄牛。

“只见公仆不见官”。这是当时在延安干部密切联系群众、与群众同甘共苦的真实写照。1944年1月9日，延安的冬天凉风习习。毛泽东刚刚看过郭沫若的抗战历史剧《虎符》，又来到中央党校俱乐部观看评剧《逼上梁山》。两部戏看完，引来了毛泽东对人民与历史关系的新的思考。他连夜给《逼上梁山》的编导杨绍萱、齐燕铭写信：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在旧戏舞台上（在一切离开人民的旧文学旧艺术上）人民却成了渣滓，由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统治着舞台，这种历史的颠倒，现在由你们再颠倒过来，恢复了历史的面目，从此旧剧开了新生面，所以值得庆贺。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毛泽东始终把人民作为历史的创造者。当抗日战争进入到最后关头，他振臂高呼：“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新中国进入社会主义后，他告诉全党同志：“群众是真正的英雄。”

1944年9月，中共中央特地为一名普通的中央警备团战士张思德举行追悼会。張思德，1933年参加革命，1944年9月5日在陕北山中烧炭时，因炭窑倒塌而牺牲。据胡乔木回忆，张思德牺牲后，毛泽东情绪低落，那几天饭都吃不下，觉也很少。他特地提出三点要求：“一、将张思德的身体擦干净，换上新衣服；二、要买一口好棺材；三、要开追悼会，我要去讲话。”当时，抗日战争正处在十分艰苦的阶段，有许多困难需要克服。毛泽东针对这一情况，特地要求中央为张思德召开了追悼会，并在会上讲述了为人民服务的道理，号召大家学习张思德同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

1945年10月10日，国共双方代表签订《双十协定》，毛泽东在重庆谈了43天后，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延安。10月17日，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上对重庆谈判后的时局进行了分析。他告诫大家，纸上的东西并不等于现实的东西，要把它变成现实，还要经过很大的努力。如何去努力呢？毛泽东再一次铿锵有力地说：“只要我们同全体人民更好地团结起来了，中国的事情就好办了。”他形象地比喻说：“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这就是中国共产党，这就是毛泽东，因人民而生，因人民而兴。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说：“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毛泽东就是这样和他的战友们一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说：“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他极富远见地提出：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造成了弥补武器等等缺陷的补救条件，造成了克服一切战争困难的前提。只要军民打成一片，“个把日本帝国主义是不够打的”。情况果真如毛泽东所料，经过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中国人民终于取得了胜利。解放战争开始了，毛泽东提出这是一场人民战争，在人民群众的支持下，战争必将取得胜利。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在人民的支持下，以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夺取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毛泽东意气风发，准备迎接执政党的新的考验。

1948年9月的河北平山西柏坡，毛泽东在决定中国命运的关键时刻，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发表讲话。在讲话中，毛泽东对未来新中国的国体和政体进行了规划：“我们是人民民主专政，各级政府都要加上人民二字，各种政权机关都要加上人民二字，如法院叫人民法院，军队叫人民解放军，以示和蒋介石政权不同。”一年以后，毛泽东带领人民开始将他的设想付诸实施。

1949年北平的初夏，人民解放战争如摧枯拉朽，旧的政权已经倒下，新中国如旭日朝阳即将出现在世界东方。6月15日，新政协筹备会在北平召开，各界各方汇聚一堂，人们热盼着中国共产党提出自己的施政纲领。这一天，毛泽东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满怀信心地说：“中国人民将会看见，中国的命运一经操在人民自己的手里，中国就将如太阳升起在东方那样，以自己的辉煌的光焰普照大地，迅速地涤荡反动政府留下的污泥浊水，治好战争的创伤，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强盛的名副其实的人民共和国。”9月21日，毛泽东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上致开幕词，他庄严地宣布“占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起来了”。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10月1日下午3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正式开始。此时，30万军民齐聚天安门广场，翘首期待着伟大历史时刻的到来。走上天安门城楼，看到欢声雷动的人群，毛泽东向大家摘帽致敬。在群众的欢呼声中，毛泽东用他那带着湖南口音的洪亮声音，宣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公告》，约九百字的公告，“人民”两个字竟然出现多达34次。听着自己的领袖宣读着振奋人心的公告，广场的群众把红旗高高举起，汇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毛主席万岁！”一句句口号声响彻云霄。天安门城楼上，毛泽东也激动地在扩音机前大声高呼：“人民万岁！”

“人民就像水一样，各级领导者就像游水一样，你要顺着那个水，不要离开水，不要逆那个水！”

在杭州西湖杨公堤旁有一座被称为西湖第一名园的宾馆——刘庄。1953年，毛泽东第一次住在这里主持起草了中国第一部宪法。他说：“用宪法这样一个根本大法的形式，把人民民主和社会主义原则固定下来，使全国人民有一条清楚的轨道，使全国人民感到有一条清楚的明确的和正确的道路可走，就可以提高全国人民的积极性。”

在刘庄，毛泽东参加了宪法草案每一章、每一节、每一条的讨论，宪法草案初稿形成后，全国共有1.5亿多人参加了讨论，形成意见110多万条，占全国人口四分之一的公民参与了这部宪法的制定。爱国民主人士黄炎培感慨地说：“这部宪法，将是中国自有历史以来第一部人民的宪法！”

1954年9月15日，1200多名全国人大代表走进北京中南海怀仁堂，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这里召开。《人民日报》记者袁水拍以《六亿人民心花开》为题记录了这次会议的盛况。他写道：“他们从车床边来，从田地里来，从矿井来，从海岸的防哨来……他们是六亿人民的共同意志的表达者。”9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被全票通过。

人民的宪法通过了，毛泽东还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人民内部是否有矛盾？1956年被毛泽东称为多事之秋。这年的苏共二十大上，赫鲁晓夫作了全盘否定斯大林的秘密报告，紧接着是波兰和匈牙利事件相继发生。在国内，一些社会矛盾也表现得比较突出。如何正確认识和处理社会主义社会的各种矛盾特别是人民内部矛盾？如何解决官僚主义等问题？党中央和毛泽东开始深入思考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问题。

1957年2月27日，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第十一次（扩大）会议上发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讲话。出席会议的各方人士共有1800多人，毛泽东从下午3点一直讲到将近7点。尽管夜色渐浓，大家却兴味正浓。毛泽东讲得深入浅出，他在讲话中表现出来对人民政权的坚强信心，对人民群众的充分信赖，他的讲话深深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在这次讲话后，毛泽东又多次召开座谈会，并反复思考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直到6月19日，《人民日报》公开发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

当年7月，天气依旧炎热，刚刚从北京到杭州的毛泽东，在凌晨接到刘少奇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苏联发生马林科夫、卡冈诺维奇和莫洛托夫反党事件。苏共接连发生党内重大问题，毛泽东再一次对苏共党的群众基础问题进行思考。7月5日，毛泽东和刘少奇、周恩来、陈云在杭州会见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苏联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米高扬。毛泽东明确告诉米高扬：“这件事在我们党内有些震动。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决定支持苏共中央。”毛泽东随即向党中央报告，希望能畅游三峡。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当天进行了讨论，没有同意毛泽东的这个想法。第二天，毛泽东在对上海各界人士发表讲话时就以游泳为例，讲了党和人民之间的关系。他说：“人民就像水一样，各级领导者就像游水一样，你要顺着那个水，不要离开水，不要逆那个水！”中国共产党和群众的关系“好比鱼水关系”，共产党是鱼，人民群众是水，“如果党群关系不好，社会主义制度就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制度建成了，也不可能巩固。”

在毛泽东看来，“人民群众有无限的创造力”，党的力量来源就是人民群众。他始终认为，权力是人民给的，他说：“人民要解放就把权力委托给能够代表他们的、能够重视为他们办事的人，这就是我们共产党人。”权力是人民给的，权力就要向人民负责。毛泽东说：“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每句话，每个行动，每项政策，都要适合人民的利益，如果有了错误定要改正，这就叫向人民负责。”1960年，英国元帅蒙哥马利访华，并与毛泽东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回国后，他在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上发表文章，这位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元帅发出这样的感慨：“毛泽东的基本哲学非常简单，就是人民起决定作用。”

（作者高钰单位系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潘家骐系北京外国语大学学生）

责任编辑/陈 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