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共同养育、工作-家庭冲突与养育倦怠:主客体互倚分析

2023-12-26 11:12周姝颖
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 2023年12期
关键词:养育育儿伴侣

周姝颖,马 颖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陕西西安 710062)

一、问题提出

养育子女既是一件幸福而美妙的事情,也是一个充满压力和艰难的过程。就像长期面临工作压力会产生工作倦怠一样,在养育的过程中,一些父母过度投入、极力想扮演好父母角色,从而长期面临养育压力,导致养育倦怠产生[1]。养育倦怠包含三个维度,一是对父母角色感到极度疲惫,作为父母角色的热情被耗尽;二是与孩子之间的情感距离疏远,减少育儿参与,只满足孩子的基本需求;三是养育效能感降低,认为自己不能冷静有效的处理与孩子有关的问题,无法从养育中获得成就感[2]。研究表明,养育倦怠具有严重不良影响,对于父母自身来说,一方面养育倦怠会使父母因迫切想要逃离而产生逃避甚至自杀行为,另一方面过度的压力会使父母对吸烟、饮酒等不良行为成瘾[2];对伴侣来说,一方的倦怠情绪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另一方,导致不良的家庭氛围,降低婚姻满意度[3];对孩子来说,养育倦怠会影响到父母的教养方式,导致父母对儿童产生忽视和暴力行为,影响亲子关系[2][4]。因此,探讨养育倦怠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随着女性越来越多的进入工作岗位,现代家庭中育儿的任务大多由父母共同承担,对儿童养育的研究也从关注母亲照料到父亲陪伴再到重视父母的共同养育,形成了从二元系统到三角系统的转变[5]。共同养育指的是父母在养育态度和行为上保持一致,共同承担与养育子女有关的任务,肯定彼此的养育能力,尊重彼此的育儿贡献并支持彼此的育儿决定[6]。有研究表明,父母间的合作性养育有助于降低父母的养育倦怠[7]。风险-资源平衡(the Balance Between Risks and Resources,BR2)理论有助于解释这一过程,Mikolajczak指出养育倦怠产生于养育风险与资源的长期不平衡[8]。也就是说,当父母的养育资源(保护因素)长期不足以满足父母的养育要求(风险因素)时,养育倦怠就会产生。养育中的风险因素包括父母不良的育儿方式、缺少伴侣和外部支持、过度高要求等,相对应的养育中的保护因素包括自我同情、积极的育儿实践、共同父母的支持等[8]。因此,父母在养育过程中有共同的教养理念,相互帮助与合作,支持伴侣的育儿行为,有助于降低养育中的风险因素,减轻伴侣的养育压力,减少养育倦怠[9];相反,如果父母的教养理念存在严重分歧,缺乏合作性养育甚至有育儿冲突,个体会同时承担养育压力及关系压力,加重养育倦怠[10]。

目前对于共同养育如何影响养育倦怠的研究较少,进一步探索中介机制有助于揭示其中的影响路径。溢出理论指出,个体在一种情境中的感受与行为会影响或转移到另一种情境中[11]。也就是说,父母在家庭与工作之间的体验会相互溢出、相互影响,家庭关系与养育状态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到工作,工作中的冲突或充实也会影响到家庭关系与养育[12]。因此,本研究假设工作-家庭冲突可能是共同养育影响养育倦怠的中介变量。工作-家庭冲突是指工作和家庭需求在时间、压力、行为等方面不相容而产生的冲突[13],这种冲突是双向的,可以由家庭传递到工作,也可以从工作转移到家庭。一方面,父母间积极的共同养育会减少工作-家庭冲突。具体而言,同时履行工作和家庭责任的人更容易出现工作-家庭冲突,他们面临着工作与家庭的双重压力,而个人的资源是有限的,当资源被更多的分配给工作时,相应的家庭中可用资源就会变得稀缺[14]。此时共同父母的支持与配合作为一种补偿性资源,既可以给予伴侣情感或工具性支持,又可以补偿伴侣在养育中暂时的“缺位”,使家庭资源趋于平衡[12]。研究表明,感知到家庭的支持与反馈,有助于提高工作与家庭领域的幸福度,减少工作-家庭冲突[15]。另一方面,父母工作与家庭之间的冲突会进一步提升养育倦怠水平。有研究指出,工作与家庭之间产生冲突的重要前因是工作中的因素,如工作时间长、工作压力大、组织支持不足等,而影响则出现在家庭领域[14]。首先,兼顾工作和家庭需要个体同时扮演双重角色,角色的累积会加大父母个人资源的消耗,从而感到极度疲倦,作为父母的热情被消耗,养育倦怠产生;其次,个体在工作中常常是冷静、干练,而在家庭中是相对温暖、和谐,工作-家庭冲突使父母不得不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中转换,充当工作角色会影响到父母及时履行养育责任,角色之间频繁困难的转换也会增加父母的压力水平[16]。

近年来,双职工家庭越来越常见,在这方面最突出的变化是父亲更多的参与到育儿中以及对父母养育角色的期望和信念的变化[14]。相应的,对父亲在育儿中的作用的研究也逐渐增多,有研究发现父母在养育子女和情绪调节的方式上存在差异,对孩子发展也做出了不同的贡献[17]。并且,家庭系统理论指出,同一家庭中的个体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但现有的关于父母养育的相关研究通常只涉及父亲或母亲一方,而没有关注到家庭领域内存在的人际关系[18]。个体的情感和行为会直接或间接地受到系统内他人的影响,因此在进行家庭相关研究时,将分析单元从个体扩展到父母双方,可以更全面的了解父母在共同抚养孩子时的交叉效应[19]。有研究发现,父亲积极的共同养育是减轻母亲压力对关系质量影响的重要保护因素[10]。因此,在研究中同时纳入父亲母亲的数据具有重要意义,主客体互倚模型(Actor-Partner Interdependence Model,APIM)是处理成对数据的有效策略[20-21]。在APIM 中,结果变量可以由自身的特征或行为预测,即主体效应,也可以由伴侣的特征或行为预测,即客体效应。据此,本研究拟采用主客体互倚模型探讨父母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之间的关系以及工作-家庭冲突是否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主客体效应中起中介作用。

综上,本研究将采用APIM 模型探讨共同养育、工作-家庭冲突、养育倦怠间的关系。本研究假设:(1)父母的共同养育对自身和伴侣的养育倦怠均有影响;(2)工作-家庭冲突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主客体效应中起中介作用。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整群抽样法,选取西安市3-6 岁儿童的283 对父母为研究对象。其中,儿童的平均年龄为4.59 岁(SD=0.81),53.7%是女孩,46.3%是男孩。父亲的平均年龄为36.56 岁(SD=5.92),母亲的平均年龄为34.32 岁(SD=6.62)。在受教育程度方面,父母学历多为本科学历(父亲46.6%;母亲46.3%)。在职业方面,父亲职业以高级管理人员为主(36%),母亲职业以中层管理人员为主(39.2%),55.1%的家庭收入在一万元以上。

(二)研究工具

1.父母共同养育问卷

采用McHale 等人1997 年编制、刘畅等人2017 年修订的父母共同养育问卷[22]。问卷共18个题项,包括团结(例如,我会做一些事促进配偶和孩子之间愉快的互动)、一致(例如,在约束孩子的行为方面,我会主动找配偶一起商量)、冲突(例如,我感觉我与配偶之间的气氛紧张)和贬低(例如,对您的伴侣发表评论,这可能会给您的孩子带来某种消极的感觉)四个维度。采用5 点计分,分数越高表明共同教养一致性越高。在本研究中,父亲和母亲分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68和0.845。

2.工作-家庭冲突量表

采用Netemeyer 等人1996 年编制的工作-家庭冲突量表(Work Family Conflict Scales,WFCS)[23]。量表共10个题项,包括工作-家庭冲突(5个项目,例如,我的工作时间使得我很难履行我应承担的家庭责任等)和家庭-工作冲突(5 个项目,例如,我的家庭生活影响了我的工作责任等)。采用5 点计分,得分越高代表工作-家庭冲突越高。在本研究中,父亲和母亲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98和0.899。

3.养育倦怠量表

采用Roskam 等人2018 编制、王玮等人2021修订的养育倦怠量表(Parental Burnout Assessment,PBA)[24]。量表共23 个题项,包括父母角色的耗竭感(例如,为了扮演好父母的角色,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等)、与以往父母角色的自我对比(例如,反思过去对孩子的教养,我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家长等)、父母角色的厌烦感(例如,我再也忍受不了自己所承担的父亲/母亲的角色了等)和与子女的情感疏远(例如,我想像过去一样向孩子们表达我对他们的爱,但感觉有心无力等)四个维度。采用5点计分,分数越高表明父母养育倦怠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父亲和母亲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956和0.925。

4.控制变量

本研究将父母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socialeconomic status,SES)作为控制变量,参考师保国等人的关于家庭社会经济地位的研究[25],以家庭收入、父母受教育水平、父母职业作为测量指标。其中,父母受教育水平分为:初中及以下,高中或中专,大专,大学本科,研究生五类,并从低到高分别赋值1~5分;父母职业包括五个等级:临时工、失业、待业人员、非技术及农业劳动者,体力劳动工人和个体经营人员、技术工及同级工作者,一般管理人员、一般专业技术人员与事务性工作人员,中层管理人员、中层专业技术人员与助理专业人员,职业高级管理人员、高级专业技术人员、专业主管人员,并依次赋值1~5 分;家庭月收入包括六个水平:5000 元及以下,5001~10000 元,10001~15000 元,15001~20000 元,20001~25000 元,25000 元以上,并从低到高分别赋值1~6 分。将五项指标转化为标准分,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到SES 计算公式:父亲SES=(0.860*Z 父亲受教育水平+0.869*Z 父亲职业-0.343*Z家庭年收入)/0.53772;母亲SES=(0.874* Z 母亲受教育水平+0.857*Z母亲职业-0.192*Z家庭年收入)/0.51168。SES 得分越高,代表父母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越高。

(三)统计分析

研究采用SPSS 26.0 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配对样本t 检验、相关分析,并采用AMOS 24.0 进行主客体互倚模型分析。为避免出现共同方法偏差,采用单因子检验法,发现10 个因子的特征根大于1,第一个因子的解释率为31.66%,小于临界值40%,说明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三、研究结果

(一)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结果及相关分析

父母的共同养育、工作-家庭冲突和养育倦怠的描述性统计结果、相关分析见表1。结果表明,除父亲工作-家庭冲突与母亲养育倦怠不存在相关,各变量均存在相关。具体而言:(1)父母共同养育之间、工作-家庭冲突之间及养育倦怠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2)父母共同养育与各自工作-家庭冲突、养育倦怠呈显著负相关;(3)父亲共同养育与母亲工作-家庭冲突、养育倦怠呈显著负相关,母亲共同养育与父亲工作-家庭冲突、养育倦怠呈显著负相关;(4)父亲工作-家庭冲突与母亲养育倦怠相关不显著,母亲工作-家庭冲突与父亲养育倦怠呈显著正相关。

表1 各变量相关分析(N=283)

(二)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关系

为考察父母共同养育对自身和伴侣养育倦怠的影响,本研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估计APIM,该模型为饱和模型,卡方和自由度均为零。结果表明(如图1):(1)父亲和母亲的共同养育能显著负向预测自身的养育倦怠,主体效应显著;(2)父亲和母亲的共同养育均不能显著预测对方的养育倦怠,客体效应不显著。即父亲与母亲的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间均存在显著的主体效应,但客体效应均不显著。

图1 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关系

(三)工作-家庭冲突的中介作用

为了探究工作-家庭冲突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中介作用,采用主客体互倚中介模型(AMIMeM)进行分析,模型的拟合指数为:χ2(1)=1.956,p=0.162,CFI=0.998,RMSEA=0.058,SRMR=0.010。结果发现(如图2):(1)主体效应显著,无论父亲还是母亲,共同养育均能负向预测自身的养育倦怠(β=-0.309,p<0.001;β=-0.220,p<0.001),共同养育均能负向预测自身的工作-家庭冲突(β=-0.282,p<0.001;β=-0.285,p<0.001),工作-家庭冲突均能正向预测自身的养育倦怠(β=0.365,p<0.001;β=0.338,p<0.001);(2)在客体效应上,仅父亲的共同养育能显著负向预测母亲的工作-家庭冲突(β=-0.143,p<0.05),但母亲的共同养育无法显著负向预测父亲的工作-家庭冲突(β=-0.049,p=0.438)。采用Bootstrap 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发现:父亲共同养育经由父亲工作-家庭冲突到父亲养育倦怠(B=-0.166,95% CI[-0.275,-0.087]),母亲共同养育经由母亲工作-家庭冲突到母亲养育倦怠(B=-0.145,95% CI[-0.248,-0.068]),父亲共同养育经由母亲工作-家庭冲突到母亲养育倦怠(B=-0.062,95%CI[-0.131,-0.016]),这三条路径的间接效应显著,其余路径的间接效应均不显著。

图2 共同养育、工作-家庭冲突和养育倦怠的关系

四、讨论

(一)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关系

首先,本研究考察了共同养育对养育倦怠的影响,结果发现,父母的共同养育均能显著负向预测自身的养育倦怠,即主体效应显著。这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26],并支持了“稀缺性假设”,即个体所拥有的时间和资源是有限的[11],当一方在养育中消耗过多资源时,感受到的伴侣支持有助于减少自身在育儿中的情感衰竭,恢复个体资源的平衡,补偿在育儿中产生的疲惫,从而减轻自身的养育倦怠[27]。具体而言,感知到的共同养育可以为个体提供各种资源支持,如情绪性、工具性及信息性支持,使个体感受到被理解和支持,减少自身的养育压力[10]。然而,本研究未发现父母共同养育能显著负向预测伴侣的养育倦怠,即客体效应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尽管同一家庭内的父母不可避免地受到对方的影响,但相对于伴侣的相互作用,个体对压力源的评估及压力应对方式上的差异会更显著的影响自身的养育倦怠[28]。也就是说,父母的养育倦怠可能更多的受自身感受到的共同养育水平的影响。因此,父母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互倚关系未达到显著性水平。

(二)工作-家庭冲突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其次,本研究考察了工作-家庭冲突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中的中介作用。结果显示,工作-家庭冲突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主体效应中起中介作用。无论父亲还是母亲,共同养育均会通过工作-家庭冲突影响自身的养育倦怠。这反映出,父母支持性共同养育关系不仅直接影响父母的倦怠水平,而且还通过减少工作-家庭冲突降低父母的养育倦怠。这符合溢出假设指出的,个体的行为和情绪会从一种情境转移到另一种情境中[11]。个体在养育中感受到伴侣的支持与配合,作为养育角色所需的资源增加,对家庭生活的满意度也会提升,这些资源以及情感上的满足感不仅会影响到家庭领域,也可能会溢出到工作领域,提高工作生活的质量,从而有助于工作与家庭之间的平衡,减少工作-家庭冲突[12]。而工作-家庭冲突是由于两个领域的要求、角色等方面不协调导致的,工作-家庭冲突减少意味着父母可以将工作与家庭较好的结合起来,两个领域的资源均可以达到平衡。根据风险-资源平衡理论,当父母的资源可以很好的应对风险时,养育倦怠就不易产生。

此外,工作-家庭冲突还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客体效应中起中介作用。具体来说,父亲的共同养育能通过母亲的工作-家庭冲突影响母亲的养育倦怠。然而,母亲的共同养育不能通过父亲的工作-家庭冲突影响父亲的养育倦怠。这与Gibler的研究结果类似,即父亲的焦虑,而不是母亲的焦虑,会影响到父母双方的养育行为[29]。可能的原因是,一直以来,在大部分家庭中抚养孩子主要是母亲的事情,母亲担任养育和照顾孩子的主要角色,而父亲主要作为孩子的玩伴而不是核心照顾者[30]。虽然双收入家庭的父亲通常比过去承担更多的家庭和孩子的照顾活动,但总的来说养育还是母亲负责的领域[28]。因此,尽管父亲感知到母亲更高水平的共同养育,很大可能也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并不会对父亲的养育产生较大影响,也不会显著弥补父亲的资源缺失,降低父亲的工作-家庭冲突。然而,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越来越多的女性进入劳动力市场,但母亲参与劳动并没有减少照顾儿童和家庭的责任,因此母亲更可能承担来自家庭与工作两方面的责任[31]。家庭生活过多资源的消耗加上工作领域的就业竞争、工作压力使母亲难以平衡工作与家庭,工作-家庭冲突问题凸显。如果父亲更积极的投入到养育过程中,支持并配合伴侣的养育,会让母亲感受到被理解与尊重并减轻母亲的部分养育任务,降低资源消耗,更好的平衡工作与家庭的要求。有研究表明,母亲对伴侣育儿支持的感知有助于进一步激发母亲的育儿热情[10],缓解母亲在家庭中感受到的养育与工作压力,减少工作家庭冲突。因此,父母共同养育、工作-家庭冲突与养育倦怠之间存在部分互倚关系。

五、教育建议

(一)研究结论

主要结论:1)父母各自的共同养育能够显著负向预测自己的养育倦怠,但不能显著预测伴侣的养育倦怠,即互倚关系不显著;2)父母各自的工作-家庭冲突在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之间起到中介作用,具体表现为父母的共同养育会通过工作-家庭冲突影响各自的养育倦怠;3)工作-家庭冲突也中介着共同养育与养育倦怠的客体关系,具体表现为母亲的工作-家庭冲突在父亲共同养育与母亲养育倦怠中起到中介作用,即父母共同养育、工作-家庭冲突与养育倦怠之间存在部分互倚关系。

(二)教育建议

1.形成支持性共同养育关系,促进家庭和谐

本研究证实了父母间支持性共同养育可以直接或间接影响父母的养育倦怠,启示我们要重视父母间协同教养的关系。首先,父母双方应积极参与到养育过程中,支持、配合伴侣的养育活动,在这个层面上,父亲的养育作用需要得到重视。研究指出父亲对孩子的发展有独特贡献,父亲多鼓励孩子冒险与探索,更能帮助孩子应对困难状况并对孩子情绪发展有积极影响。并且,本研究也指出,父亲积极性共同养育有助于减少母亲的工作-家庭冲突,进而减少母亲养育倦怠。因此,父亲应意识到自己在家庭及育儿中的重要作用,积极参与到教养过程中,从养育孩子的辅助角色变成主要角色。同时,母亲应减少“守门员”行为,鼓励和支持父亲参与到家庭生活中,双方相互配合,形成共同的养育理念与要求,达到优势互补,实现教养目标。

2.关注父母工作-家庭冲突,减少个人资源消耗

本研究发现,工作-家庭冲突会增加父母养育压力,影响父母的养育倦怠,因此,减少父母的工作-家庭冲突有重要意义。在双职工家庭中,父母通常兼顾工作与家庭,面临着双重挑战,需要得到平衡[14]。首先,父母自身应正视这一问题,积极寻找合理的方式平衡工作与家庭的冲突,父母间可以相互配合,一方面临着工作要求,另一方可以加强亲子交流,尽可能弥补伴侣缺失的资源。其次,政府可以督促企业形成“工作家庭文化”,制定家庭照顾福利措施,支持有需求的父母远程办公、弹性工作等。同时,企业应多给予双职工父母一些情感支持或工具性支持,让父母感受到温暖与尊重。

3.掌握应对压力的方法,减少养育倦怠

养育倦怠对父母自身、婚姻关系及儿童发展的负面影响需要得到关注,对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建议。首先,社会应关注到养育倦怠现象,及时发现面临着过大养育压力的父母并实施精准干预,为其养育提供有针对性的建议。其次,父母自身应正视养育过程,不要对自己和孩子提出过高要求,多在养育中感受积极情绪,提升自身养育效能感,与孩子进行愉快有效的亲子互动。再次,父母应积极学习调节自身情绪的技巧,学习有关课程,在遇到过大压力时学会自我调节,例如通过正念、冥想等方式调节自身情绪,以防产生心理疾病或对不良行为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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