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华民族故事的重要讲述者,博物馆文物在促进中华文化的传承与弘扬上发挥着巨大作用。如何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让人们尽可能多地走近文物、感受文物、了解文物,成为目前博物馆重要课题。当下数字技术已在各大博物馆中广泛应用。在前沿科技快速发展和迭代背景下,最新的数字技术乃至理念在博物馆文物保护中的采纳与运用值得进一步探讨,使文物的数字化保护不再停留在单纯的数据化上,而是促进文物与文物、文物与场所、文物与人之间连接的构建与加强,让更多的人自觉参与到文物背后的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中来。
1 馆藏文物数字化保护的必要性
1.1 实现文物历史信息的妥善保存
身处大数据时代,人们的生活实现了高度网络化,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最新的物联网技术、图像识别、人工智能技术等,能够对物质实体进行多维度数据采集、目标信息自动筛选和快速整理,通过海量深度计算,实现物与其他在场或不在场物的联系。文物是国家历史和民族精神的体现,所蕴含丰富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是通过其脆弱而唯一的物质实体所承载。因此,对文物物质实体的保护一直放在各类文化遗产相关政策的首位,也是博物馆工作的重中之重。为更好地实现文物保护,众多现代科技手段也被应用到文物保护中。受限于物质实体的脆弱性,即便在馆藏条件下,依然存在文物因长时间病变累积而导致诸如重要信息丢失等问题的情况,更遑论因各种不可抗力因素所造成文物不可逆的伤害乃至损毁。数字化保护使博物馆能够以文物自身空间结构为基础,以数字点云、图像纹理、红外光谱等各类数据为形式,保存某个特定时间点上高精度、多维度、可溯源的文物信息。尤其是数据采集方式大多是非接触式的,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对文物的影响。多维度、可溯源数据所具备的方便调阅、比对等优点,可以在文物安全和方便、广泛调用文物数据进行深层次研究的诉求之间取得良好的平衡,让中国传统文化得以更好地继承与发展。
1.2 提升文物物质实体保护技术
馆藏文物保护工作不仅是针对文物物质实体的某次具体干预,更是一个面向作为客体的文物长期的、不间断的主体认识过程。因此,文物保护从业人员需要意识到文物的价值是随着上述的主体认识过程的推进而逐步揭示,需要保护的对象特征也是逐步呈现的。多维度、可溯源的数字化成果所构建的文物生命档案,以高精度的方式记录不同时期,不同环境条件下的文物状态,为实现预防性保护奠定坚实的基础。同时,通过大数据技术将海量的多维度数据进行综合比对,对进一步研究敏感文物在各类微环境劣化机理、劣化速率,对以往修复技术效果评估等方面发挥重大作用,有助于物质实体保护技术的提高。同时,通过实时监测、动态反馈和快速响应等管理系统外延配置,将大数据成果综合运用在博物馆开放管理、观众引导、应急处置等方面,能够有效提高工作人员对安全突发事件的应对能力。
1.3 促进博物馆文物资源的馆际共享
随着博物馆事业发展,近年的文物展览越加关注构建作为客体的文物展品与参观主体之间的连接性。相较以往个别的、孤立的文物展品介绍,近年的展览更着意文物与文物之间,文物与史实、档案、场所等因素之间的关联,使参观者“透物见人”,达成欣赏主体和创造主体在参观当下的交融,从而产生沉浸式体验。受限于文物的管理模式,有大量同属一时、一地甚至同属一宗的文物异地馆藏。虽然通过联合展览的方式实现馆间充分进行文物共享,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解决上述问题,但文物借展面临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耗费,运输过程亦需承受不可预期的文物损坏风险。因此馆间文物联展,尤其是镇馆文物以及珍贵文物外展十分稀少,难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提升的文物观展需求。面对这种情况,利用数字化保护成果,博物馆可以在文物保留在原馆内的前提下,实现分藏异地的同宗、同地区乃至同时期的文物数字化联合展出,以更具完整性、体系性的展示方式,提升参观者的观展体验[1]。
1.4 展现文物的文化承载功能
作为历史的见证者,文物通过凝结其上诸多信息,为参观主体提供了与其所属文化共同体不同时期的缔造者们精神的联系。作为艺术的瑰宝和科学创造物,又为文化共同体中想象的认同提供情感基础。所以说,文物是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集中体现,其引发的自豪感和认同感,是中华民族共同的精神纽带。由于物质实体的唯一性、脆弱性,大量的珍贵文物的参观有较大的限制,这种限制不但源于其唯一性引起参观活动的空间限制,更源于其脆弱性而引起的参观活动的时间限制,甚至是参观活动本身的限制。这种限制削弱甚至是消解了文物客体和参观主体之间的连接,不利于文物价值被广泛认识,也不利于其纽带作用最大化发挥。利用数字化成果,通过虚拟现实技术等仿真拟真技术,可以使珍贵的文物不再受到时空的制约,文物能够走出博物馆,以更为广泛而活跃的形式参与到社会生活当中。更多的人能了解到文物,从而自觉地参与到文物背后的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中来。
2 馆藏文物数字化保护中存在的问题
2.1 偏重数字技术手段运用,忽略藏品研究
目前,我国很多地区的博物馆数字技术运用尚处在起步阶段,偏重于文物数字信息的简单留存,停留在文物高清图片的获取或是数字模型的构建,忽视了文物表面信息细节的关联性研究。尤其是这些信息细节往往分属不同维度,对其提取和解读恰恰又是文物保护当中最为重要的价值评估环节。忽视了这些信息之间的联系,单纯追求采集式的数字技术运用,往往导致收集的数据过于芜杂,难以构建彼此的联系,对后续的保护和展示工作支撑不足。
2.2 文物数字化保护成果交互性较差,应用场景单一
除了收集信息维度有限外,现阶段的文物数字化保护依然停留在对文物某一时间点数据收集之上,甚少从长期性、系统性角度来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等手段及理念進行成果间的交互,距离文物生命档案、可预防性保护等长期目标还有较长的道路。长期目标的缺失导致数据采集手段单一,大多为拍摄、扫描、记录等,由此限制其成果往往也十分单一,无法满足人们对文物数字化展示上的需求[2]。
2.3 底层架构尚未清晰,数据共享程度较低
尽管我国已经确定了文物数字化保护的标准体系,但一些基础性的底层架构尚不清晰,包括项目实施方式所引起的成果产权归属、生成后数据的存储方式、调用权限大小、成果数据的溯源、二次创作的途径和知识产权归属等问题的讨论才刚刚开始,导致文物数据的共享程度仍然较低。
3 馆藏文物数字化保护的措施
3.1 构建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加深文物研究
在应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技术等大算力数字技术基础上,构建起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为文物建立以时间为坐标横轴,数据变化量为纵轴的分析模型,通过特定时间间隔录入的多组不同层次数据,对文物空间数字结构进行多时段比较和多因子分析,以观察和量度该段时间内文物的变化情况。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中多时间点的高精度信息对比可让工作人员实时了解文物保存情况,有利于通过可量化的效果去评价积累保护技术资料;网格化的数据结构和多维度信息方便大量同材质、同条件文物保存情况横向比较,有利于通过多因子综合比较以促进保护关键技术的攻关;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中所有数据均有可溯源的特征,方便异地保存的同属一时、一地,甚至同属一宗文物的联合研究,有利于加深文物价值的认识。
3.2 提升博物馆管理系统互联水平,实现预防性保护
对于保存环境相对稳定的馆藏文物,进行有效监测并实施实时环境调控是实现对文物预防性保护的重要途径。提升博物馆管理系统的互联水平,将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中各类指标实现通用化接口,与博物馆和库房管理的宏观系统相结合,一方面可以通过微观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的多层次数据研究结果促进博物馆日常管理,如藏品管理、参观管理、应急处理等方面能力的提升;另一方面,在宏观系统的建设标准以及资金投入计划的指导下,实现微观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的分期分批建设和接入,稳步推进预防性保护的实施。
3.3 赋能博物馆展陈,持续提高博物馆形象
充分利用当下已普及的互联网技术,积极推动博物馆线下实体展陈与线上数字博物馆形成共生关系。一方面,通过数字博物馆联动的方式,将受限于博物馆空间和展柜无法全方位展示甚至无法展出的文物进行呈现,尽可能为观众创造多样化的观赏角度,提高博物馆服务的人性化。另一方面,数字博物馆建设需加强在虚拟现实技术等仿真拟真技术的探索,摆脱平面与网络媒体的疏离感。通过意见反馈机制,数字博物馆及时推出适配不同智能终端的文物模型、沉浸场景,调整数字文物的展出次序,更新文物数据信息,助力文物的呈现,缩短受众与文物的距离,提高人们对博物馆藏品的认识[3]。通过线下实体展示和线上数字呈现的共生互联,可以塑造博物馆自身特色,提高博物馆的社会影响和传播力。与此同时,通过线上线下的数字互联技术建立起的馆藏文物数字化生命档案,可实现超距离的博物馆间信息共享,解决珍贵文物跨馆展出问题。
3.4 建立长效机制,完善底层制度
博物馆在对文物进行数字化保护过程中,会涉及图像处理、数字建模、实景增强、物联网等技术。应用上述技术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智力支持,会不可避免地面临成果产权归属、调用权限、数据保密、成果公开等一系列技术伦理问题。博物馆无法独自解决技术和资金这两大难题,因此必须转而寻求与公共或私人部门进行合作。基于博物馆的公共属性,政府有关部门给予博物馆大量资金支持,也催生了数字技术在博物馆文物保护工作中的应用。但文物数字化保护是个长期性的事业,涉及不同时期、不同目标乃至不同标准的建设。及早开展相关研究,尤其是符合政府数字化管理要求的文物数字化保护实施路径及技术规范研究的需求尤显迫切。如何在符合政府投资规定前提下合理界定数字成果的应用场景,是保障该项事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同时,应在经费投入渠道、成果权属划分、不同密级数据调用权限等方面进行探索,鼓励私人部门更广泛地参与到文物数字化保护以及文化传承当中来。
4 结语
博物馆作为文化的继承和传播地,不仅要坚守文物保护的基本职责,更要最大化发挥其文物展示与文化推广的作用。新时代背景下,我国很多博物馆已经开展将文物保护与数字技术相结合的有益探索并取得傲人的成绩。随着人们对数字技术的不断创新,数字技术在将来一定能在博物馆文物保护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大力提高博物馆管理工作的效率和质量,让更多的文物得到科学的保护,以崭新的姿态呈现在观众眼前。■
引用
[1] 郭红姝.博物馆文物的数字化保护及管理分析[J].丝绸之路,2022(1):162-165.
[2] 王富玉.博物馆文物的数字化保护及管理探究[J].文物鉴定与鉴赏,2021(4):114-116.
[3] 卢松柏.博物馆文物的数字化保护与管理[J].网络安全和信息化,2021(7):23-24.
作者簡介:李锦文(1984—),男,广东佛山人,硕士研究生,国家注册城乡规划师、一级注册建筑师、文物保护责任设计师,就职于广州市白云文物保护工程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