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茹
“新农人”直播带货赋能乡村振兴路径探析
孙宇茹
(西北大学现代学院陕西西安710130)
伴随短视频而成长起来的“直播+电商”等网购新业态在农村蓬勃发展,短视频直播带货成为促进农产品销售和激活农村发展新活力的重要力量。文章采用文献资料、理论分析等方法梳理了“新农人”直播带货的模式,分析了“新农人”直播带货存在的问题,并在传播学视域下,借助“使用与满足”和“把关人”理论,探讨了“新农人”直播带货创新策略,为“新农人”直播带货助力乡村振兴提供新视角。
“新农人”;直播带货;传播学;乡村振兴
随着乡村振兴的持续推进,全国各地的田间地头涌现出一批批“新农人”,他们依靠技术、专业知识逐梦乡野,给农村发展带来了新理念、新技术、新业态,在现代农业发展中展现“新农人”的青春作为,也为乡村振兴注入新活力[1]。截至2021年10月,拼多多平台里加入的“95后”新农人数量就已超12.6万人,在涉农商家中的占比超过13%。2020年,抖音短视频平台宣布推出“新农人计划”,投入总计12亿流量资源,扶持平台“三农”内容创作[2]。
从过去的脱贫攻坚到如今的乡村振兴,农户最大的改变是从过去等着被“输血”到如今主动“造血”,从曾经拿着锄头到如今拿起手机,从过去背井离乡去打工再到如今返乡创业,他们以田间地头为背景,以乡村手工艺为纽带,以诗和远方云游为特色,为受众展示乡村自然景观的同时,将有情怀的农产品展现给屏幕前的消费者,通过直播带货实现增收致富。
2021年12月,快手发布《拥抱幸福乡村——2021快手“三农”生态报告》,报告显示,2021年,“三农”兴趣用户已经超过2.4亿,29%“三农”兴趣用户来自一二线城市,而新增“三农”原创短视频突破2亿条;2021年,全国“三农”视频创作者数量增加60%以上。由此可见,我国个体农户基数庞大。以西安市长安区的“新农人”翟某为例,2016年他参加了一次长安区举办的职业农民培训,从此走上了“互联网+农业”之路,他在直播中为网友展示摘草莓,教大家如何种好火龙果,为广大网友讲解嫁接技术,让每个人都可以隔着手机屏幕轻松学习现代农业知识。如今,他本人的全网粉丝总数已超过150万,一个10 s的种植短视频的点赞量轻松过万。在他的带动下,周边很多村民也开始学习直播带货。
地方政府作为国家政策的执行者,应大力运用互联网平台,将直播助农作为促进农村经济发展的一种途径。近年来,官员直播带货风靡全国,许多基层官员化身为网红,为农产品倾情代言,很多干部也因此成为老百姓心中优秀的“带货主播”[3]。例如,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文化和旅游局副局长贺娇龙通过直播带货销售家乡绿色农产品,积极努力为农民群众打开市场销路的同时,还进一步对外宣传家乡的风土人情,有力带动了新疆的旅游业。2020年3月,周至县副县长王硕在“战疫助农”抖音直播间讲述周至猕猴桃的故事,3小时内吸引了24万人在线观看,线上累计下单7.86万单,销售额达220余万元,直接带动300多户果农增收。由此可见,互联网思维已成为优秀领导干部的标配,这不仅顺应了数字化发展趋势,更是提升农产品销量及打造品牌的最直接、有力的推手。
大多数“新农人”影响力较小,难以吸引流量,明星网红等公众人物可凭借个人魅力和知名度,与“新农人”共同直播,为“新农人”直播间带来更多流量。粉丝们出于对公众人物的认可与信任而选择下单,这种方式有效解决了“新农人”影响力小的问题,同时为“新农人”与消费者架起了沟通的桥梁。例如,2020年10月,在第二十七届农高会“杨凌农科”扶贫助农直播节上,主办方邀请了陕西本土明星苗阜、王二妮和网红达人西安老六、陕西老乔等,他们与众多拥有上百万粉丝量的农民主播联合直播,给贫困地区的农民朋友直播带货,助力当地农民脱贫增收。
近年来,各类平台借助自身用户多及影响力大的优势,推出各类活动以提升用户对农产品的关注度,以直播的形式推动农产品销售,进而为农户提升产品销量。例如,2020年,陕西省商务厅和阿里巴巴签署“春雷计划”战略合作协议,合作建设数字时代农业“新基建”,提升农产品产销全链条数字化水平,以数字化助农兴农。在陕西,每4位淘宝主播就有1位深深扎根于农村,为农民带货。2020年,陕西省农业农村厅与拼多多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拼多多还与陕西省超过20个县展开合作,协助打造农产品电商直播基地与网红农产品,培养农村电商人才,建设农产品上行的物流“超短链”,以及培育一批数字农业示范基地等,为“新农人”直播间农产品销售提供平台支持和保障。再如,2022年,依托于快手持续践行的“幸福乡村战略”,在全国共计有超2 600万场助农、涉农类直播在快手推出,内容覆盖农产品销售、农业技能知识培训等。
大部分投身乡村的“新农人”直播基础薄弱。第一,返乡创业年轻人缺乏农业知识。部分“新农人”虽然生于乡村,但由于从小在外求学,对农业经营管理缺乏基本认知,导致在直播间因为缺乏专业知识而表达混乱。第二,“新农人”欠缺硬件设备,直播技能不足。常年务农的“新农人”虽然对农业知识了如指掌,但是除了一部联网的手机,其他软硬件尚未配备。第三,常年使用乡音的“新农人”难以做到熟练使用普通话与粉丝交流,在直播过程中往往词不达意,错过一些成交的机会。第四,技术运营也是“新农人”直播的短板,他们往往依赖政府支持,一旦脱离帮扶,就容易因为困难重重而放弃。第五,互联网思维有所欠缺,部分“新农人”缺乏互联网思维,主动通过互联网获取信息的“新农人”很少,直播内容往往比较单一、同质化严重,对受众的吸引力不大。因此,“新农人”的自主直播能力还有待提高。
目前国内农村电商发展过程中,依然存在配套服务方面的缺口,诸如农产品在包装、物流、售后等方面都存在问题,致使消费者满意度下降,尤其是在偏远地区,这些细节问题严重制约“新农人”直播带货的发展[4]。
首先,“新农人”在直播间销售的农产品大多为水果、蔬菜等生鲜产品,这些产品对包装要求较高,包装不到位容易导致其在运输途中受损。其次,农村电商的发展往往受限于当地的物流发展水平,乡村地区基础设施不完善,运输成本较高,导致物流发展水平受限。最后,“新农人”直播带货的售后问题难以解决,由于缺乏专业客服人员,难以快速有效处理客户的售后服务问题,导致售后好评率低、顾客复购率低,从而流失大量客户,不利于“新农人”直播带货的可持续发展。
2022年我国直播带货消费维权舆情反映,直播带货中产品质量差、虚假宣传、不文明带货、价格误导等方面问题比较突出。其中,产品质量差和虚假宣传是两大主要问题。同样,部分“新农人”在直播时为了销量,不惜虚假宣传,使得售后问题频出,严重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也损害了“新农人”自身的长远利益。
之所以产生这一系列问题,主要原因在于平台管理制度不完善。首先,内容审核机制不健全。平台对用户发布的内容审核不严格,导致不良内容传播,阻碍直播市场可持续发展。其次,监管机制不完善。目前,直播行业的监管机制还未完全建立起来,平台相关部门的监管职责和工作流程还未明确和完善,导致直播内容不甚规范。最后,用户举报机制不完善。对于违法违规的直播行为,用户缺乏畅通的监督举报渠道。
首先,部分“新农人”直播带货品牌意识不强,农产品品牌建设不足,粉丝每次买到的产品的大小、颜色、口味都不统一。其次,“新农人”直播间缺乏差异化营销,选品、包装等方面同质化严重,难以打造出地方特色农产品品牌;农产品生产加工链短,深加工不足,产品附加值低,难以实现农产品产业升级。最后,品牌定位不明确,无法精准对应客户的需求提供服务。
第一,立足传播学“使用与满足”理论,从消费者角度出发,分析粉丝消费动机,发现粉丝乐于在“新农人”直播间下单的主要原因是对绿色农产品的向往和浓厚的“乡愁”。第二,政府有关部门应积极营造良好的直播环境,组织针对“新农人”的专业培训,内容可涉及农业知识、技术运营、直播话术、普通话培训等,不断提升“新农人”的直播带货水平。第三,定期组织相关比赛,鼓励“新农人”敢于创新、乐于挑战。
立足传播学“使用与满足”理论,从受众出发,分析受众的媒介接触动机以及这些接触满足了他们的什么需求,我们发现农产品季节性强、存储保鲜难度大、运输受损率高。由此可见,粉丝对“新农人”直播间的产品的包装物流的要求较高。然而,当前农村物流水平整体偏低、售后问题也较多,无法完全保障“新农人”直播带货的发展需求。因此,政府有关部门应持续完善农村物流基础设施,为“新农人”直播带货提供配套服务[5]。
首先,完善农村交通物流网络。在乡镇建设物流中转站,为农产品物流提供转运节点,将较大行政村或供销超市等地设置为专业的物流网点,作为农产品分发的最后一环,通过构建县、乡、村三级物流网点,提高农村物流覆盖面和入村率。
其次,物流企业应进一步完善行业标准规范,实现全程规范化和信息化管理,这样既能降低生产经营成本,又能保障广大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最后,搭建智能化的农村物流电子商务平台。打造集数据收发、信息发布、智能化配送、库存管理、市场分析等功能于一体的农村物流电商平台,实现农产品全链条智能化管理,让该平台为“新农人”提供便利。
立足传播学“把关人”理论,“新农人”直播从业人员都应清楚只有符合群体规范或把关人价值标准的信息才能进入传播渠道,因此面对“新农人”虚假宣传、夸大其词等问题,必须通过行之有效的监管,发挥“把关人”作用,才能使其保持可持续发展的良好势头。
首先,落实平台主体责任。平台作为网络直播带货的载体,应利用自身的技术和管理优势,主动承担监管责任,严格把关直播内容,参与“新农人”职业培训,对违法违规行为给予相应处罚。
其次,完善直播带货方面的监管体系。进一步规范直播带货,仍需持续完善相关监管细则。例如,可将“带货主播”纳入广告法规范主体,将“流量造假”等行为纳入法律监管范畴,整治直播带货虚假宣传乱象。同时,对于直播带货的侵权行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予以相应的处罚。例如,按照主播非法获利的比例进行惩处,通过不断完善监管体系,为“新农人”直播带货提供清朗空间。
最后,畅通监督渠道。监管部门应建立常态化的监管机制,例如,定期抽查“新农人”直播间,对所售农产品进行抽检,设置举报机制,有效治理直播带货乱象。有关部门也可通过语音、视频及图片自动识别技术,第一时间纠察直播带货中的违法违规言行,通过重重把关,将“新农人”直播带货置于有效监管之下。
本研究立足传播学中“把关人”理论,提出政府、农业企业、行业协会、经纪人和农户需要多方联动为农产品质量把关,统一产品标准,细分市场需求,生产差异化产品,打造差异化品牌[6]。
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新农人”直播带货俨然已成为直播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本研究通过梳理“新农人”直播带货的模式和存在问题,立足传播学理论视角,提出加强“新农人”技能培训、完善配套服务、加大监管力度、加强农产品品牌建设等措施,以此来促进“新农人”直播带货可持续发展,进而实现乡村振兴。
[1]吴传娟.广袤乡村也是成才舞台:贵州“新农人”成乡村振兴“兴农人”[EB/OL].(2023-06-17)[2023-07-18].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68918124897630389&wfr=spider&for=pc.
[2]李露萍.当代“新农人”的身份建构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6.
[3]邓喆.政府官员直播“带货”:政务直播+助农的创新发展、风险挑战与长效机制[J].中国行政管理,2020(10): 80-85.
[4]杨昊月.乡村振兴背景下“新农人”直播带货的行动策略[J].农村经济与科技,2022,33(18):218-220,247.
[5]吕永洁.直播助农初级模式及其升级路径探析[J].当代电视,2021(9):26-29.
[6]陈莹.农村电商直播助力乡村振兴发展初探[J].产业创新研究,2022(1):39-41.
10.3969/j.issn.2095-1205.2023.08.48
F724.6;F323.7
A
2095-1205(2023)08-148-03
西安市2023年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传播学视域下‘新农人’直播带货赋能西安乡村振兴策略研究”(23LW221)
孙宇茹(1990—),女,陕西延安人,硕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新媒体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