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 博
伴随着世界文化深入融合的发展,民族歌剧表演的艺术表现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在融合西方艺术精华的同时,要求歌剧艺术的呈现真正实现对本民族传统艺术文化的传承。如传统戏曲元素中唱功戏体现在民族歌剧表演创作中,以多元化的艺术形式来展现我国的民族文化。中华民族作为戏曲之国,传统的戏曲元素精华应当被传承。这种传承既是为实现歌剧创作与戏曲元素融合的创新,也是传统文化的一种延续。
中华戏曲文化经过千百年的传承具有独特的魅力,尤其是戏曲艺术元素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大众的生活。戏曲艺术在文化的发展进程中博采众长,形成了带有民族特色的戏曲艺术形式。戏曲的创作内容不仅源于生活同时也带有民族化的色彩。有的学者认为戏曲的创作与民族歌剧的创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与此同时,民族歌剧可以从戏曲元素中汲取养分,实现共同跨越式发展。
民族歌剧的创作素材较多地源于一些民间故事,与传统戏曲相比,二者虽然表演形式不同但却有着相同的“根”。第一,传统戏曲和民族歌剧都是以声乐为基础,通过民族文化的艺术方式呈现出来,有着共同的文化底蕴,在隐约表达上蕴含着一致的民族精神。第二,传统戏曲和民族歌剧有着一样的历史沿革和美学精神,如在艺术表现上讲求意境、韵律等突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核心元素,在作品中让受众感受到情感的共鸣之美。
传统的戏曲故事素材大多来源于民间且带有一定的地域性色彩,民族歌剧也是如此。二者可能在演绎上存在一些差异,如一些地方戏曲剧种可以利用带有地域特色的声腔和方言完成演唱,但在民族歌剧的演绎中地域性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如果将一些传统的戏曲元素融入到民族歌剧的创作中,形成带有地域特色的民族歌剧,其曲调和唱词都会较为自然地呈现出带有特色的民族性和地域性,更容易被受众所接受和理解。相比较而言,将民族歌剧一些唱段的作曲技法融入到现代戏剧的腔体和咬字技巧中也是现代戏曲的新亮点,同时也是二者相互借鉴发展的结果。
新世纪中国文化快速发展,民族歌剧在发展的过程中也不断吸收一些可借鉴的艺术元素,尤其是戏曲元素的融入,极大地推进了民族歌剧的多元化发展。我国的戏曲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其演变和发展对于民族歌剧的创作发展也有着深刻的影响,一些戏曲元素的融入,促进了民族歌剧的发展与推广。民族歌剧中的“戏”在观众听来是戏曲的一种形式,而有的民族歌剧选段中的“戏”将戏曲元素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融入了民族声乐,虽然观众在听觉上不会有戏曲元素的直接冲击,但却能潜移默化地察觉到“戏味儿”的存在。可以说在发展中汲取戏曲元素,也实现了民族歌剧的融合式进步。
当代的民族歌剧创作表演中融入了大量的传统戏曲元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戏曲作为一种写意的艺术,在表演呈现的过程中并不要求与真实生活完全一致,在舞台表演中更加追求一种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表达的契合。以小见大,以艺术演绎生活,在民族歌剧的舞台表达中演员们可以通过一些“程式”“夸张”“抽象”的戏曲思维构建多维的表演,以戏曲化的思维贯穿到人物角色的演绎中,实现全方位的故事呈现。如在民族歌剧《野火春风斗古城》的表演中,男主人公的形象塑造采用了“净”的方式来诠释,为人物的个性化塑造增添了许多英雄色彩。在第一幕的《野》中,日本军官的妆容因情绪性格的表达产生了较大的变化,目的就是表现人物不同的内心活动和人物性格,完成角色的塑造。
在传统的戏曲表演中,创作者通常会采用写意式的表演、虚拟的舞台时空呈现故事的主题。在歌剧《野火春风斗古城》中,较多地融入了“念白”“唱腔”等艺术手段,更加生动地实现了人物形象塑造。在《杨母家》唱段中,虽然舞台上并无实物,但演员通过虚拟的舞台时空呈现,为观众全方位地展现了故事发生的全过程。随着杨母面前的“假门”被缓缓推开,她根据“暗号”知晓了来者的身份,确认无误后将银环带到屋内。杨母使用的虚拟时空就是传统戏曲的人物塑造方式。对手戏中,杨母和男主人公的眼神交流也为表演增添了不少色彩。如,通过“侧视“的方法试探银环,从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确认眼神后的肯定。此外,剧中人物杨晓冬在进城期间被边防司令关敬陶拦下,在这时,关敬陶通过重音唱腔语调说出“请留步”,使舞台气氛变得紧张。而这部分重音的唱腔应用就是表现关敬陶军人职业的一种坚定,守卫城门是他的自身职责,既要干脆又要有军人的威严。在这一部分融入戏曲技法中的“念白”,既呈现出其军人的身份又展露了他不畏牺牲的个人性格。共产党员杨晓冬对共产党员金环低声细语说道:“我们准备要策反的对象就是这个关敬陶司令!”这是二人之间的悄悄话,演员在舞台表演时既要体现出二人之间的密语又要让台下的观众能够清晰地听到。在这段表演中就要调整语态、拉长重音、放慢速度,戏曲中人物的语调需要根据角色来定,这在歌剧的表演中也得到了应用。
当代一些民族歌剧的结构创作也融入了戏曲创作的特点,一些唱段根据戏曲的唱腔板式完成故事的呈现。有的民族歌剧还在传统唱法上实现了曲目结构的创新重组,不仅让传统戏曲的韵味得到保留,还满足了新时代观众的审美需求。在歌剧人物心理的个性化呈现方面,一些表演者采用了戏曲创腔的方式,通过“板式”和“调式”的行腔转变描摹出剧中人物的内心变化。有的演员根据自身对剧本的理解,在演唱的过程中打破唱词和行腔的传统技法,以时代性为基础创新行腔方式,将戏曲创腔中特有的“韵律”融入到民族歌剧的演唱,使民族歌剧中的音乐符号更加符合受众的审美需求,对于整部歌剧的故事呈现起到了点睛的作用。
传统戏曲艺术在我国历史悠久,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涌现了无数的优秀戏曲作品。传统戏曲元素也较多地被应用到了民族歌剧的创作表演中,成为了民族歌剧创作的艺术力量,对推动当代民族歌剧创新式发展意义重大。而传统戏曲元素如何在民族歌剧中更全面地展现出来,一直是我们需要探讨和研究的课题。
中国当代民族歌剧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实现了从曲到歌、从歌到剧的发展,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在我国戏曲的众多剧目中,我们不难发现大多的戏曲作品是以历史故事为原型素材进行创作的。一些戏曲中的历史故事也被应用到了民族歌剧中,他们以历史故事为主体,将一些传统的戏曲元素也融入其中,如带有地域性特色的梅州歌剧,以客家方言作为舞台语言。在众多优秀的民族歌剧作品中,《野火春风斗古城》以其独特的地域艺术特色、撼人心脾的故事情节、凄婉优美的唱腔广受观众好评,屡次获奖。这部作品在作曲创作中融入了“佛曲”“五句板”“梅县山歌”等带有地域特色的民族传统音乐元素,通过多样化的戏曲表现手段,展现抗日英雄的事迹。在整部作品中,创作者要求表演者通过自己的理解深挖音色和语调的变化,完成贴切的人物形象塑造。尤其是在作品中较多地应用了戏曲中的“程式”,“程”即规格和规矩。民族歌剧《野火春风斗古城》通过运用戏曲中的角色设置,实现了抗日故事的程式化演绎。在整部戏的台词中将人物对党的忠诚与随时准备牺牲的决心生动地表现出来。整个作品中杨晓冬的母亲是深明大义的老人形象,在敌人面前展现了决不屈服的性格特征,人物形象的确立让程式化的角色设置得到了应用。这需要表演者在舞台表演时既有老人的慈祥,但也透露出骨子里的那份坚毅,以规范化的语境将故事情节和带有正义色彩的革命意识呈现给观众。
在以往传统戏曲的音乐变化中,节奏板式的变化最具特征,不同的节奏板式所呈现的情景和表现的人物情绪不尽相同。其中板式“二黄”以平和且深沉的节奏为主,比较适用于悲情的环节和剧情。板式“西皮”的节奏则具有较强的活力,适用于喜庆、欢快的作品题材中,有时也被用于表现人物较为刚毅的性格。每种节奏板式的板眼不同、节奏变化不同,对于推进作品剧情的发展有着不同的呈现效果,如果能够恰如其分地将“节奏板式”应用到对应的情节中,准确地呈现剧中人物的情绪变化和故事发展,将会极大地提升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引发受众的共鸣。在一些民族歌剧作品中就融入了传统戏曲中的节奏板式,将多变的节奏板式展示到不同的故事情节中,在完成叙事的同时提升作品的舞台表现力。以民族歌剧《野火春风斗古城》为例,在这个古城的抗日故事中,有曲折斗争的故事场面,剧中面对敌人的拷打部分应用了传统戏曲中“紧打慢唱”的节奏板式,在杨晓冬和金环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时多次使用了震音和三连音的交替节奏,极大地提升了舞台表演力,让台下的观众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仿佛将观众带入到了感人肺腑的全民抗战的环境中,通过节奏板式的应用深情地讴歌了伟大的革命主义精神和爱国主义精神。
传统戏曲艺术作为我国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极其宝贵的财富,民族歌剧与中国戏曲元素的融合也是我国民族文化发展与革新的一种表现形式。在当代民族歌剧的表演中我们应当重视传统戏曲元素的融入,了解传统戏曲文化的历史渊源,并以此为基础灵活地掌握传统戏曲技法,不断地完成民族歌剧的发展与创新,通过不断地汲取、不断地融合,将戏曲文化中的精髓融入到民族歌剧的创作中。在实现符合大众审美目标的同时,拓宽民族歌剧文化发展的空间,不仅能实现对传统民族文化的传承,同时也将提升当代民族歌剧的创作发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