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疏”以明德

高玉波

古代“疏”这种文体主要包括三种类型：一是经学史上的训诂之“疏”，如《周礼疏》；二是臣子呈给帝王的上奏条陈之“疏”（奏疏），如《论积贮疏》；三是为帮助个人脱离一时之困境的募捐之“疏”，如《魏秀才鸠金疏》。其中以议论为主的“奏疏”带给我们更多的思考，比如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就能让我们时刻警醒自己，修养美好品德。

【经典选读】

谏太宗十思疏（节选）

［唐］魏 征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理，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①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②。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③不胜④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君⑤人者，诚能见可欲⑥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谦冲而自牧⑦，惧满溢则思江海下⑧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⑨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⑩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在君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注释：①神器：指帝位。古时认为“君权神授”。当：掌握。②休：喜庆，福禄。    ③情：意志。 ④胜：克制。⑤君：统治。⑥见可欲：看见（自己）贪图的东西。⑦谦冲：谦虚。自牧：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⑧下：居……之下。⑨三驱：田猎时在三面设网，留一面不设，指田猎有度，不过分捕杀。⑩壅蔽：堵塞蒙蔽。?谗邪：以谗言陷害别人的邪恶之人。?弘兹九德：光大九德的修养。?松、乔：赤松子和王子乔，传说中的仙人。

【素养提升】

1.解释下面加点词语。

（1）必固其根本：（2）简能而任之：

2.用现代汉语翻译画横线的句子。

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3.请用“/”给画波浪线的句子断句。（限断两处）

文 武 争 驰 在 君 无 事 可 以 尽 豫 游 之 乐

4. 选文中魏征给唐太宗提出“十思”谏言，可以用原文中 概括。

【经典今译】

我听说想要树木长得好，一定要使它的根牢固；想要水流得远，一定要疏通它的源泉；想要国家安定，一定要厚积道德仁义。源泉不深却希望水流得远，根系不牢固却想要树木生长得好，道德不深厚却想要国家安定，我虽然愚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您这样）明智的人呢！国君掌握帝王的重权，处在天地间重要的地位上，就要推崇皇权的高峻，永葆无止境的福禄。如果不在安逸的环境中想着危难，用节俭戒除奢侈，道德不能保持宽厚，意志不能克制欲望，这也如同挖断树根却想要树木长得茂盛，堵塞源泉却想要水流得远一样。

统治天下的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一见到能引起（自己）喜好的东西就想到用知足使自己保持警惕，将要兴建什么就想到适可而止来使百姓安定，考虑到帝位高高在上就想到要谦虚并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害怕骄傲自满就想到要像江海那样能够（处于）众多河流的下游，喜爱狩猎就想到狩猎有度，担心意志松懈就想到要慎始善终，担心受蒙蔽就想到虚心采纳臣下的意见，考虑到（朝中可能会出现）谗佞奸邪之人就想到使自身端正除去奸邪，施加恩泽就想到不要因为一时高兴而奖赏不当，动用刑罚就想到不要因为一时发怒而滥用刑罚。全面做到这十件应该深思的事，光大九德的修养，选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挑选好的意见而听从它，那么有智慧的人就能充分献出他的谋略，勇敢的人就能完全使出他的力量，仁爱的人就能散播他的仁慈，诚信的人就能献出他的忠诚。文臣武将争先恐后前来效力，国君没有大事烦忧，可以尽情享受出游的快乐，可以颐养得像赤松子与王子乔那样长寿，弹着琴垂衣拱手，不用说什么，天下人就已经都有教化了。为什么一定要劳神费思，代替臣下管理职事，役使自己明亮的眼睛和敏锐的耳朵，毁坏顺其自然就能治理好天下的大道理呢！

【参考答案】

1.（1）使……坚固；（2）选拔 2.这也如同挖断树根却想要树木长得茂盛，堵塞源泉却想要水流得远一样。 3.文武争驰/在君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 4.居安思危，戒奢以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