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食品中矿物油分析进展

2023-12-16 14:38张书畅张晓强朱晓军
食品安全导刊 2023年25期
关键词:离子化矿物油检测器

张书畅,张晓强,朱晓军,周 玮,冯 云

(江苏省产品质量监督检验研究院,江苏南京 210007)

近年来,食品中的矿物油因对人类健康的有害影响而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矿物油来自石油原油,是C10~C50的烃类混合物,主要有饱和烃矿物油(Mineral Oil Saturated Hydrocarbons,MOSH)和芳香烃矿物油(Mineral Oil Aromatic Hydrocarbons,MOAH)两大类,前者分为链烷烃和环烷烃,后者主要包括烷基取代的多芳烃[1-2]。除了MOSH和MOAH,多环芳烃、含氮化合物、含硫化合物等也属于矿物油[2]。

1 矿物油毒性分析

目前,尽管相关毒理学数据不够完善,但矿物油对人体健康的风险毋庸置疑。早期关于矿物油的风险评估主要局限于MOSH。欧洲食品安全局认为,经膳食摄入的C16~C35的MOSH可能会在淋巴结、脾脏、肝脏等多个组织中积累并引起微型肉芽肿和慢性炎症[2]。不同于MOSH的蓄积效应,MOAH潜在的遗传毒性和致癌性更令人担心[3-5]。国内外有关MOAH的毒理学研究十分有限,已有的研究表明,大部分的MOAH具有致突变性,小部分结构简单的芳烃(如萘)有细胞毒性,而含有3个及以上苯环的MOAH可能具有遗传毒性,高度烷基化的芳烃可能会诱发肿瘤[2]。

2 食品中矿物油的检测方法

目前,国内外已开发出多种食品中矿物油的检测方法,应用较多的是离线固相萃取-气相色谱-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Solid Phase Extraction-Gas Chromatography-Flame Ionization Detection,SPEGC-FID)和高效液相色谱-气相色谱-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Gas Chromatography-Flame Ionization Detector,HPLC-GC-FID)。两者均使用气相色谱-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Gas Chromatography-Flame Ionization Detection,GC-FID)定量,因为气相色谱(Gas Chromatography,GC)可以根据物质的沸点在谱图上按顺序出峰[6],而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Flame Ionization Detection,FID)是唯一可以做到对所有矿物油组分响应几乎完全一致的检测器,且重复性好、定量准确。相较于固相萃取(Solid P Phase Extraction,SPE)柱中填充的无定形硅胶,高效液相色谱(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HPLC)色谱柱中的硅胶粒径更小,分离效果更好[7]。HPLC-GC-FID简化了前处理步骤,降低了样品被污染的风险,提高了检测效率,因此该方法是目前公认的检测食品中矿物油较为理想的方法。近年来,二维气相色谱逐渐应用于食品中的矿物油分析,其优点在于可以进一步细分矿物油中的碳氢化合物。此方法仍使用FID作为矿物油定量的检测器,也有部分研究使用质谱对矿物油进行定性鉴定[8-9]。

3 食品中矿物油定量分析的干扰物

在样品前处理过程中,部分非矿物油组分也会被提取,最常见的是聚烯烃低聚饱和烃(Polyolefin Oligomeric Saturated Hydrocarbons,POSH)。POSH和MOSH的主要成分是高度异构化的支链烃和环状烃,两者会在谱图相同位置形成驼峰,所以POSH的存在会影响MOSH的定量,且目前无法分离POSH和MOSH[6,10-12]。MOAH的定量会被烯烃(如角鲨烯)干扰,样品中的烯烃可以通过环氧化去除[6,10]。此外,聚α烯烃(Poly Alpha Olefin,PAO)中的饱和烃也是干扰物,高分子量的PAO是热熔胶的成分之一,食品包装会使用热熔胶进行密封[6,10,13]。

4 不同食品中矿物油污染分析

20世纪90年代,食品中的矿物油污染就已经引起了关注,白色矿物油被认为是可食用的油脂。随着毒理学研究的深入,对矿物油的看法从“食品级”变成了污染物,相关研究也越来越多。

4.1 大米

大米是世界各国的主要食粮,然而大米中的矿物油污染十分常见。1990年,GROB等[14]发现大部分亚洲大米平均污染量约100 mg·kg-1,最高可达160 mg·kg-1,而意大利进口的大米中矿物油含量不到2 mg·kg-1。这可能因为运输途中使用了黄麻袋,而黄麻袋的原材料是黄麻和剑麻,黄麻和剑麻往往会使用配料油进行处理,以改善纺纱质地,使其更加柔软[14-15]。目前,亚洲大米仍然会检出矿物油污染,但相较于20世纪,污染水平已经大大降低。2018年,刘玲玲等[16]对国内12个稻谷和大米样品进行测定,MOSH含量为0.30~2.30 mg·kg-1。

4.2 巧克力

相较于大米这种干性食品,含油量高的食品更容易受到矿物油污染,比如巧克力。GROB等[15]发现巧克力样品中矿物油含量高达260 mg·kg-1,主要原因是使用了被配料油处理过的麻袋包装巧克力的原料可可豆。国内研究人员对25个巧克力样品中的MOSH进行测定,其中超过80%的样品检出了MOSH,最高浓度为8.15 mg·kg-1[17]。谢尧卿等[18]建立液相色谱-气相色谱-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Liquid Chromatography-Gas Chromatography-Flame Ionization Detector,LC-GC-FID)方法测定28个巧克力样品,其中8个样品未检出MOSH,其余样品MOSH污染量为1.83~22.23 mg·kg-1,仅有一个样品检出1.57 mg·kg-1的MOAH,分析样品谱图,发现部分样品中存在POSH,这可能是从塑料包装袋迁移到样品中的,由于液相色谱-气相色谱(Liquid Chromatography-Gas Chromatography,LC-GC)无法分离POSH和MOSH,所以实验结果实际是MOSH和POSH的总量。

4.3 奶粉

奶粉为人类提供了丰富的营养物质,婴幼儿所有的营养几乎都从奶粉中获得。因此,奶粉的安全问题备受关注。20世纪90年代,已有国外学者对婴幼儿奶粉中的矿物油进行分析,发现其污染量高达31 mg·kg-1[19]。BIEDERMANN-BREM等[11]发现奶粉中存在POSH的迁移。考虑到POSH与MOSH可能会以相同的方式在人体中积累,因此有必要同时分析MOSH和POSH[10-11]。刘玲玲等[20]采用离线固相萃取结合大体积进样-气相色谱-氢火焰离子化检测器方法对国内10种奶粉进行检测,MOSH含量在0.24~1.30 mg·kg-1。ZHANG等[12]对国内50个奶粉进行迁移污染分析,有33个样品中检测到MOSH/POSH,迁移污染量为0.10~5.09 mg·kg-1,分析发现样品中MOSH/POSH的迁移污染量与包装材料密切相关,其中金属罐装样品的迁移量最低,其次是纸罐装、纸盒装、铝箔塑料袋。WAN等[21]对23个市售奶粉长期储存前后的总矿物油含量和表面迁移量进行测定,发现金属罐装的样品MOSH/POSH含量最低,在储存过程中变化最小,其次是塑料袋装和纸盒装,最值得注意的是纸罐装样品,研究发现矿物油很容易从纸-塑料-铝复合材料迁移到奶粉中。

4.4 鱼和海产品

鱼中的矿物油可能来源于水或食物链。对瑞士市场的40个新鲜鱼样品进行分析,发现其脂肪提取物中矿物油平均污染量约350 mg·kg-1[22]。MORET等[23]对20个海鱼和淡水鱼样品进行检测,发现矿物油含量最高达1 200 mg·kg-1,大部分样品含有约200 mg·kg-1,且海鱼和淡水鱼的矿物油含量没有明显差异。海产品罐头中的矿物油污染也不容忽视。有研究显示,海产品罐头中矿物油的普遍污染浓度约为100 mg·kg-1,最高可达820 mg·kg-1,矿物油一部分来自食品原材料鱼,一部分来自罐头包装,但从鱼和罐头中提取的矿物油分子量十分相似,很难区分,所以很难确定来自鱼的污染量有多少[22]。目前,国内还没有发表鱼和海产品中的矿物油污染的相关数据。

5 结语

矿物油产品在日常生产生活中广泛使用,食品生产链的任一环节都存在矿物油迁移污染的风险。大量实验结果表明,几乎所有的食品中都存在矿物油污染。目前,相较于对矿物油研究起步较早的欧盟国家,我国对于食品中的矿物油污染分析研究十分有限,部分种类食品缺乏矿物油污染数据,国内外对于食品中的矿物油含量未有统一的限量标准。我国应加强食品中矿物油污染的系统性监测,相关毒理学实验急需开展,应完善食品中矿物油限量的相关规定,加强食品生产链中的风险管控,保障食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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