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市场监督管理优化营商环境的创新研究

高闻钰 蔡苏琼

摘 要：市场监督管理部门是调控市场主体行为和市场经济的有形之手，对于优化营商环境发挥重要作用。温州作为民营经济重地，其优化营商环境策略对于全国各地均有参考意义。当前温州优化营商环境的做法可归纳为“数字+互联网”提升便利程度、主动帮扶扭转市场失灵、柔性执法丰富法治内涵、对标国际打造一流。面对数字鸿沟、市场信息庞杂、执法单一、涉外商事矛盾增多的实际，提出数字引领提升便利化服务质感、精细管理保障市场化有序运行、共享共治巩固法治化公平公正、提质提优增强国际化竞争能力四方面创新策略，最终促进优化营商环境再上台阶，实现人民美好愿望。

关键词：市场监督管理；营商环境；市场经济

中图分类号：F713.5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432（2023）36-0026-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3.36.026

1 引言

营商环境评估源自世界银行自2003年开展的“Doing Business”项目调查，该项目以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为主线，从一开始的五个指标，涵盖世界上133 个经济体，到2020年十一个指标，涵盖世界上190 个经济体，影响深远。中国自“放改服”改革优化营商环境，从2014年96位升至2020年31位[1]。2020年8月27日，世行发表声明，确认营商环境报告发生数据违规行为，后续停止运营相关数据和营商报告。自此，历经17年营商环境评估报告落下帷幕。2019年10月，中国《优化营商环境条例》发布，在总则中指出，优化营商环境的目标是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2]。可见，营商环境的优化也是国家治理体系中一个重要且具体的工作环节[3]。因此，中国优化营商环境的脚步并不会因此停止。

2 营商环境报告的反思与优化方向

世界银行营商环境评估体系理论源自马克思·韦伯认为，现代西方法律制度的形式理性和可计算性能够大幅度降低市场行为的不确定性。而后，以道格拉斯·诺斯为代表的制度主义经济学者继承了这一思想，他们进一步主张市场长期繁荣的奥秘在于切实尊重产权并保护合同，该思想学说可简单归纳为 ：“良性法律 + 良性执法 = 良好的经济绩效”[4]。再后“法律与金融”研究流派崛起，他们开启了对法律体系进行量化比较的先河。截至目前，世界银行营商环境报告十一个评估指标中，八个指标分别明确其来源于其中一篇研究论文。这些理论的核心便是西方的私有财产法律制度，其评估指标的运行逻辑则是建立在 “自由市场是资源配置最佳方式”“西方发达国家是最佳市场实践标杆”“经济体内市场具备均质化”和“治理能力均等化”的假设基础上展开。综其语境是指当一个国家具备了良好的法律制度并得到良好的执行就可以促成市场繁荣，市场不应当受到政府太多的积极干预，甚至市场失灵并非市场本身造成的，而是由政府过多干预造成的[5]。因此在评估非西方经济体系的其他国家营商环境时，即使主观上努力想做到“价值中立”，但最终的评估标准难免受西方中心主义价值观的影响[6]。故此，娄成武等 （2018） 则认为，世界银行营商环境指标体系对我国营商环境评价并不准确，其本身具有数据可靠性差、适用性不足、自由主义价值倾向[7]。刘智勇等（2019）也认为，以我国实际国情为出发点优化营商环境的研究亟待丰富[8]。尽管世界银行对营商环境评价体系之于我国仍有待商榷的地方，其本身也因数据违规停止了2021年营商环境报告的发布，但不可否认，优化营商环境确实能带来社会治理的改善和经济发展的繁荣。我国营商环境优化的标志是从“放改服”改革开始，即以中央政府为主导，各省市大力推进，从制度改革到硬件环境改善再到软件环境提升，其本质是一场为了满足社会经济发展需求而做出的持续性政府职能与管理改革[9]。在改革过程中明确了以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为优化营商环境方向[10]，而市场监督管理部门集企业办理与监督、安全与卫生监管、知识产权管理、特许经营审批等诸多职责为一身，作为改革前沿部门，在原有的优化方向上提出了便利化、市场化、法治化和国际化四个方向。

3 温州市场监管优化的做法

3.1 数字发展提升便利化程度

首先，将部分事项的办理功能融入政务服务互联网平台，优化线上线下办事流程，使审批时间可计算、进度可视化。同时，以政务平台为沟通纽带，使各主体之间能够互相实时地提问与回应，提高办事效率。其次，运用数字技术规范线上工作指引，设置事前规范、事中预警、事后监管，事前规范资料信息要求，事中程序、信息、数据交叉对比监测有效预警，事后职能监管、社会监督、部门协同、司法处置机制完善、治理有效。最后，消除数字鸿沟，打破线上办事存在的操作壁垒，让更多的公民、市场主体学会使用互联网政务服务平台[11]。如建成“市场监管智管驾驶舱”，共45个应用集成系统和6个自建系统，形成了具有温州特色的数字化改革创新实践。推进电子营业执照跨地区、跨部门、跨层级应用，2021年申领量91万余次、应用量20万余次，数字化应用多项指标排名全省第一[12]。

3.2 主动帮扶弥补市场化失灵

首先，主动帮助企业纾困，尤其是中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其本身抗风险能力弱，疫情之下，生产成本上升、市场收缩、融资困难、生产要素供应不稳定等。如果单纯依靠市场的自我调节能力，可以预见将有大批中小微企业倒闭破產，失业人数增加，社会不稳定因素加剧，市场经济活力恢复将会受到更大的阻碍。其次，针对企业难题，成立一对一帮扶小组，落实专人负责，实行清单化、闭环式管理。最后，主动上门服务及时掌握企业最新动态，组建工作微信群，对个性问题与企业一起商量解决办法，就共性问题制定针对性扶持政策。如自新冠肺炎疫情以来，2020年为全市37227户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补助“两直”资金5.73亿元，兑现率100%[13]。2021年出台了减负“新45条”，为企业减负超300亿元，在册市场主体突破120万户[14]。2022年一季度为企业减负50亿元以上[15]。

3.3 柔性管理丰富法治化内涵

首先，在提升法治建设效能的前提下，实施柔性执法，又被称为非强制行政，如首犯轻罚、松绑“地摊经济”等方式，由此减少被监管对象对政府管理的抵触情绪，使得市场秩序、社会秩序得到更多的综合治理效益，柔性执法被普遍认为是当今公权力行为实施的发展方向[16]。其次，引导公众参与营商环境监督，即形成人人都是营商环境的局面，使得政府行为、企业行为在公众监督面前不断提升法治意识[17]。最后，提升执法有效性，增强执法公信力。如在2022年食品领域，深入开展食品行业专项清理等“食安温州”十大放心工程攻坚行动。组织开展特种设备安全专项整治等10余项行动，严守特种设备底线安全。工业产品获证企业“双随机”监督检查覆盖率达40%以上。2021年全市系统共受理消费投诉举报近8.7万件，处理8.6万件，挽回经济损失2903.6万元。

3.4 对标一流打造国际化窗口

首先，强化温州人遍布全球各地的独特优势，做好“鸟巢计划”工作，吸引更多温州人才、温州资本返乡发展。其次，依托国际服务中心，通过华侨服务、移民事务、跨国法律服务等方式强化温州与国际的联系，增强国际城市影响力和吸引力。最后，积极融入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大力执行千年商港战略，帮助更多企业走出温州走向世界。如2020年5月，温州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65.9亿元，同比增长35.5%。2021年温州首次开通国际货运航线，直飞米兰、旧金山、东京国际货运航线，对实现温州城市国际化格局具有重要意义。温州被第十二次中日韩文化部长会议授予2022年“东亚文化之都”荣誉称号。

4 创新优化策略建议

4.1 数字引领提升便利化服务质感

首先，继续运用数字技术深化发展互联网政务服务，同时强化互联网政务平台上的实时互动功能，帮助办事主体更加快速的了解申办流程、所需资料，及时解决疑问、消除数字鸿沟。如在互联网政府服务平台提供远程指导或视频化服务，发展服务机器人进行简单的操作指引协助，办事时采用AI引导+短视频演示+人工远程指导帮助困难群众解决数字操作鸿沟[20]。其次，运用“数字技术+互联网”整合和厘清彼此的职能边界和职责权限，科学划分在共同治理事项中的管理权和集体行动流程，通过电子政务等信息技术，搭建合作治理信息技术平台，使合作治理行动与信息传达更加有效便捷。最后，进一步完善跨省通办平台建设，梳理跨省事项，推行高频简易事项掌上办，如推进证明证照查验、信息查询变更、资格认证、年审年报等简易高频事项。统一审核流程、材料电子化流转、线上审核、视频会议等方式，突破跨省、跨层级机构沟通效率低、审核送达时间长的痛点。推动县级以上政务服务中心“跨省通办”窗口全覆盖，推行帮办代办、引导教办等线下服务，为困难办事人提供更多便利，确保线上能办的线下也能办。

4.2 精细管理保障市场化有序运行

首先，精细管理从分类管理开始，通过大数据技术自动梳理市场主体成立时间、近3年年报完成情况、是否异常等相关数据，将企业自动分类为新设类、积极申报类、缓慢申报类、特殊服务类及异常清退類。如分类后，单在短信息推送通知方面就能降低不少行政成本，如对当前统一无差别短信息通知所有企业采取系统分类功能，设置短信提醒发送频次，短信发送量将大幅度减少。其次，分类管理之后便是个性化管理，依据不同企业类型，该局制定不同服务策略，做到精准分类、按类施策、按需帮扶。对缓慢申报类企业、积极申报类企业，新设类企业、特种设备生产类等特殊服务类企业，除常规按月提醒外，针对性发送年报常识及逾期惩罚提示。在提升年报速度的同时，着重强化年报数据质量把控，通过系统自动监测企业年报财务数据，将企业划分为零申报企业、年报数据异常企业、年报正常企业。最后，个性化管理之后便是动态管理，如为方便相关人员实时掌握年报工作进度等情况，系统设有定时发送和分类统计功能，在每周某天，通过短信形式向局主要负责人、分管负责人以及各分局负责人固定发送年报实时完成及上年同期情况。并依托可视化技术，通过图表展示、智慧地图、实时播报，让监管人员整体把握年报进度，及时掌握数据变化动态，为制定、调整催报策略和服务方式提供数据支撑，并定时通过邮件方式发送未年报企业基础信息，方便各分局根据辖区企业年报进度制订个性化“催报”计划，提升“催报”工作精准度。

4.3 共享共治巩固法治化公平公正

首先，柔性管理体现的是人文关怀是法之善意，执法是为了群众，执法也要依靠群众，开展群众随同执法监督活动，对执法人员持证执法、文明用语、执法记录设备使用和执法程序等进行全程监督，再对发现问题进行整改，进一步增强执法监协公正性、权威性和系统性。也可以通过“群众执法体验周”“基层站所开放日”等活动的形式，加强群众对市场监督管理法律法规、相关政策的了解，鼓励当事人主动自我纠错、争取减免处罚等，不断扩大“柔性执法”的辐射面和覆盖面。其次，加强社会组织规范化建设，建立现代社会组织体制， 健全以章程为核心的法人治理结构， 使社会组织实现自我服务、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发展。 如实施社会组织直接登记管理改革，降低准入门槛，放宽民办非企业单位开办资金、办公场所等登记条件。建立社会组织年度检查与年报公示并行制度，启动社会组织统一社会信用代码改革，简化社会组织注销登记程序。加强社会组织法人库、“社会组织”网等信息系统建设，形成社会组织综合管理服务信息平台。启动社会组织信用体系建设，逐步形成社会组织登记、年检、日常管理、执法、评估评优等信用信息记录、共享、使用的制度框架和部门信用奖惩联动机制。最后，依托党建引领组织文化，法治立局明确思想战略，依法办事树立执法和守法标杆、服务人民维护根本利益。深入贯彻落实“法治立局”战略，积极营造“法治工作全局化、全局工作法治化”的良好氛围，努力打造法治政府建设市场监管市域样板。

4.4 提质提优加强国际化竞争能力

首先，继续发挥本地优势。温州是全国著名侨乡，华侨人数多达69万，同时具有国际口岸的优势，吸引全球先进生产要素向区域集聚。如对机场、港口等周边地理位置的市场主体、物流管理、供应链管理等市场信息应重点关注，对于外贸企业、“一带一路”沿线业务涉及企业应当着重沟通和数据收集，外贸企业、跨国企业、涉外机构要定期开展座谈会，了解国际经济发展趋势、涉外事项办理痛点、市场主体需求等情况。其次，积极解决侨胞商事矛盾。近年来，温州涉侨民商事矛盾纠纷逐年上升，单单依靠司法、行政等公权力救济往往存在周期长、费用成本高、送达执行难等情况，而仅依靠市场主体私权利解决又存在不规范、不合法的情况，因此在温商侨胞较多的国际城市设立调解联络点，积极开展线上调解、视频调解，建立优秀調解优秀案例库，使公权力与私权利相辅相成，建立涉外商事矛盾多元化调解解决机制。最后，完善建设对外开放软环境。各部门梳理涉外事务办理流程及存在的问题，开展提升涉外软环境提升大讨论。进一步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利用信息优势为企业“穿针引线”引导企业研发投入、智能制造方的国际发展方向，并在生产经营管理、法律、财务服务等方面提供指导与建议。

参考文献：

[1]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中国营商环境报告[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2020.

[2]中国政府网.优化营商环境条例[EB/OL].（2019-10-22）.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9-10/.

[3]程金华.世界银行营商环境评估之反思与“中国化”道路[J].探索与争鸣，2021（8）：105-113，179，181.

[4]柯提斯·J，米尔霍普，卡塔琳娜·皮斯托.法律与资本主义：全球公司危机揭示的法律制度与经济发展的关系[M].罗培新，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5]孙源，章昌平，商容轩，等.数字营商环境：从世界银行评价标准到中国方案[J].学海，2021（4）.

[6]徐越倩，李拓.浙江自贸试验区营商环境评估与优化[J].观察与思考，2019（8）.

[7]娄成武，张国勇.基于市场主体主观感知的营商环境评估框架构建——兼评世界银行营商环境评估模式[J].当代经济管理，2018，40（6）：60-68.

[8]刘智勇，魏丽丽.我国营商环境建设研究综述：发展轨迹、主要成果与未来方向[J].当代经济管理，2020，42（2）：22-27.

[9]潘思蔚，徐越倩.数字营商环境及其评价[J].浙江社会科学，2022（11）：72-79，157-158.

[10]范合君，吴婷，何思锦.“互联网+政务服务”平台如何优化城市营商环境？——基于互动治理的视角[J].管理世界，2022，38（10）：126-153.

[11]邱华萍.温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2021年亮点工作总结和2022年工作思路谋划[EB/OL].（2022-02-28）.http：//wzmsa.wenzhou.gov.cn/art/2022/2/28/art_1229253449_4023860.html？eqid=c3b4351100027231000000036455fa71.

[12]市场监管局.邱华萍局长专题督查落实国际化营商环境建设工作[EB/OL].（2019-07-12）.http：//wzmsa.wenzhou.gov.cn/art/2019/7/12/art_1370840_35523865.html.

[13]陈文韬.共谋互利共赢大局 共享时代发展机遇——2020浙江·台湾合作周侧记[J].台声， 2020， 510（23）：88-89.

[14]胡苑，黄冠宁.论基层环境行政中的柔性帮扶执法——基于对华北地区A镇的观察[J].中国行政管理，2022（9）：40-49.

[15]胡逸群，赵莉，杨昌龙.公众投诉、环境规制对工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J].中国环境管理，2022，14（3）：96，105-111

[16]人民网.挖潜培育新业态创新驱动拓市场前五月温州出口逆势增长[EB/OL].（2020-06-29）.http：//zj.people.com.cn/n2/2020/0629/c186327-34118121.html

[17]明均仁，朱君妍，吴晓英.公共图书馆短视频服务现状及发展策略研究[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22（1）：2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