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子
为了让身患癌症的母亲愉快地度过每一天,小伙儿汪明辉停掉工作,带母亲“唱游中国”……
用音乐为患癌的母亲加油
2020年10月的一天,在河南洛阳开办音乐工作室的汪明辉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儿啊,你妈昨天咳血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汪明辉心里咯噔一下,父亲是个坚强的人,没大事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汪明辉立刻动身往家赶。
汪明辉家住安徽省望江县太慈镇九龙村,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从汪明辉记事起,父母为了生计就四处打工,十分艰辛。如今,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母亲的身体却出了问题。回到老家,汪明辉带母亲四处求医,最终母亲被确诊为鼻咽癌晚期。
母亲确诊那天恰好是汪明辉的26岁生日。给母亲办好住院手续,又做了常规检查,已经是后半夜。汪明辉毫无困意,独自坐在医院楼道里的长椅上流泪: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作为父母唯一的孩子,他觉得照顾好母亲责无旁贷。
母亲没上过学,不认识病房所在的“肿瘤科”三个字。汪明辉向母亲隐瞒了她的病情,故作轻松地说:“这个病没什么大事儿,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就会好的。”然而,接下来的放疗、化疗,让母亲十分痛苦,情绪也一落千丈。
汪明辉租了间房子给父亲暂住,让他每天坐地铁往返送饭,自己则在医院守着母亲。为了帮母亲缓解病痛,汪明辉用平板电脑下载了母亲喜欢的影视剧,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化疗最痛苦的时候,母亲大把大把掉头发,汪明辉干脆也理了个光头。见儿子如此用心,母亲对抗病魔的信心大增。
母亲爱唱黄梅戏,唱得字正腔圆,汪明辉喜欢音乐并从事音乐教育事业,正是从小受了母亲的熏陶。汪明辉知道,音乐有治愈的力量。母亲化疗最痛苦时,他弹着吉他给母亲唱歌;母亲唱黄梅戏,他弹吉他伴奏,效果居然不错。病友都夸汪明辉阳光、帅气、有孝心,母亲听了十分自豪。这段时间,也成了母子俩难得的共处时间最长的一段时光。接下来的一件事,让汪明辉萌生了带母亲远游的念头。
2021年元旦前的一天晚上,母亲突然病危,没有了呼吸。汪明辉吓坏了,喊医生过来急救时,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所幸,母亲只是短暂昏迷,经抢救后脱险。
为了增强母亲战胜病魔的信念,汪明辉对母亲郑重许诺:“妈妈,等您康复后我一定陪您畅游祖国大好河山。”母亲这些年随父亲打工虽然去了不少地方,但忙于谋生,从未旅游过。
在汪明辉和父亲的精心照料下,母亲心态越来越好,为了实现与儿子同游的愿望,十分配合治疗。2021年3月,母亲病情好转,被允许出院。汪明辉带着她回了洛阳。
母子“唱游中国”,越走越开心
陪母亲在洛阳休养期间,汪明辉制定了出游计划。母亲虽然十分向往,但又担心旅游要花很多钱,有些犹豫。汪明辉极力说服母亲:“我沿途可以通过唱歌来挣钱,以前发表的歌曲也陆续有了版权收入,钱的方面您不用担心。”在汪明辉的耐心劝说下,母亲终于同意了。
出发前,汪明辉特意咨询了医生,医生告诉他,虽然他母亲的病情控制住了,但饮食上要尽量避免重油重盐的食物。父亲腰椎间盘突出,无法坐长途车,汪明辉只好自己带着母亲出游。一把吉他、一只药箱,外加帐篷、睡袋、锅碗瓢盆等日用品,把一辆小型SUV塞得满满当当。
2021年8月4日,汪明辉带着母亲出发了。他的旅游计划,没有明确目的地,唯一的目的是让母亲开心快乐。
汪明辉用视频记录了这趟自驾旅程:母子俩在古都西安迷人的夜景中徜徉,在陕西渭南采摘红彤彤的大枣,在夜幕下的湖北宜昌长江边一起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在四川泸州看湖,在贵阳天河潭感受避暑胜地的清凉。旅途中,母亲的话越来越多,保持着对各种景色的新鲜与好奇,汪明辉很是欣慰。
2021年11月,汪明辉带母亲来到云南大理。母亲特别喜欢这里,他就在洱海边租了间民房,小住了一个月。洱海边有一条生态廊道,母亲很喜欢在那里散步。有时汪明辉会挎着吉他,和母亲一起在那里弹唱。母子俩合唱的黄梅戏《天仙配》,汪明辉拍成视频发到网上,获得点击100多万次。
汪明辉和母亲租住的是大理当地白族农民的房子,房东和邻居都很朴实。知道汪明辉带母亲出来游玩的原因后,他们十分钦佩,夸汪明辉孝顺,生活上尽力帮助他们母子,经常把自家种的蔬菜送给他们。
旅途中,汪明辉和母亲一路唱着歌一路行走,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唱歌打卡。在大理期间,每天汪明辉都会陪母亲到洱海边唱歌,不时还会来段黄梅戏,经常引来游人喝彩。
一转眼,汪明辉和母亲行走了3个多月。最初,他没想到能和母亲走这么久。看到母亲的状态越来越好,笑容越来越灿烂,汪明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旅程中,母亲渐渐有了变化
按医生嘱咐,汪明辉出游3个月后,在昆明给母亲做了复查,各项指标良好,这让母子俩都很高兴。
在丽江古城,母子俩逛街时,看到好多女子披着民族风的披肩,母亲非常喜欢。母亲也选了一条红色披肩。披上披肩,母亲特别兴奋,让汪明辉到处给她拍照。汪明辉给母亲拍了很多照片,母亲仔细挑选出自己最满意的,发给父亲看。那时,汪明辉觉得母亲又回到了年轻时的状态。
渐渐地,汪明辉感觉到了母亲的更多变化,最明显的是母亲不晕车了。以前,母亲每次坐车都会吐,这次在去大理乌龙坝草甸途中,全是盤山公路,颠簸了5个小时,母亲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赞叹不已。
这次生病,让母亲更加珍惜亲情,也学着表达内心的情感。
汪明辉28岁生日那天,母亲意外地给他发了个红包,还发语音说了一段平时羞于表达的话:“儿子,妈妈爱你!下辈子我还当你的妈妈,好吗?”一天,母子俩在洱海边散步,汪明辉告诉母亲:“有一句歌词说‘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母亲听了脱口而出:“那我就在这里陪你等到爱情再走!”汪明辉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诗意的话会出自母亲之口。
2023年2月26日,汪明辉带母亲来到北京,圆了母亲看天安门的梦。他把为母亲在天安门拍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并在视频中感慨:“曾几何时,我们曾说过,有时间的话要带父母出去走一走,但忙碌的生活推着大家日复一日,旅行的日子也就越推越远。别等到父母老去,才回想起当初的愿望,也别让这个愿望落空,成为永久的遗憾。”数万名网友被汪明辉的这条视频打动。
在汪明辉的镜头里,他常常会搂着妈妈的肩膀,妈妈依偎在他怀里,一脸幸福地笑。在汪明辉的新歌《春未远》中,他写道:“一路跌宕,漫天星光。不必彷徨,守护着妈妈的梦乡”,满是一个儿子的笃定。未来,他和妈妈还将继续一路歌唱,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