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

刘思茗/ 吉林大学 哲学社会学院

我国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研究呈现多元化视角的发展态势，拓展和创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途径之一就是马克思经济学向现代系统范式转化。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学界提出，应当通过吸取一些现代科学方法来完善和创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研究，特别是基于控制论、信息论、运筹学等系统科学之上的现代科学方法。如何将系统科学方法运用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中呢？由李节所著的《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2019年3月）一书，尝试以辩证唯物主义、唯物辩证法的现代科学化作为研究方法论，去研究马克思经济学向现代系统范式的转化，从而推动马克思经济学向更深层次的系统化探索。该书共有十个章节，第一章是从文献史的角度揭示马克思经济学中蕴含的现代系统思想，并对近四十年来国内外现代系统思想与马克思经济学范式之间内在关联性研究的相关文献作述评。第二章到第六章主要对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经典文本进行解读，找寻东西方哲学的会通，阐释了马克思经济学的超循环论和分形论特征。第七章归纳了马克思经济学的协同学特征。最后三章则选择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问题和领域，尝试着对马克思经济学现代范式进行应用。该书最为突出的学术贡献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从文献史的考察入手，归纳了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研究成果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指以马克思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为指导，运用马克思经济学的立场、观点、方法，研究社会经济问题，继承与发展马克思经济学基本理论的经济学。马克思经济学范式与现代系统思想的内在关联性的相关研究，在助力现代科学与马克思经济学紧密结合方面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为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在更大范围的有效联结提供了启示性的研究方法。同时，明确了马克思经济学现代转型可能的方向与思路，对中国经济学的构建、马克思经济学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研究马克思经济学的主要方法之一，就是综合分析国内外学者有关马克思经济学基本理论的研究成果。作者通过对文献史的考察，认为当前针对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虽然取得了一些有深度、有内涵、有价值的成果，但研究成果之间的过渡与衔接有所欠缺，导致这些研究成果缺乏整体性。而作者为这一缺陷进行了补充，不仅为马克思经济学与现代科学的结合以及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联结提供了研究方法，而且为关于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

二、从劳动的新陈代谢视角入手，阐述了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构建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具有开放体系、拓展体系、实践体系的一般特征。该书不仅从相关经典著作中考察了马克思经济学中的重要概念，并且对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构架进行了严谨的考察。作者认为，从系统演化的视角去看待马克思对劳动自然属性的揭示以及对劳动新陈代谢特征的阐述，更能看到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科学意蕴。面对现实社会中不断凸显的生态问题，学者们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入手，从人与自然的生态危机的现状着眼，由外而内、由大到小、由宏观到微观、由物质变换到物质代谢再到新陈代谢，展开了系统的研究。作者认为，剩余劳动思想在重农学派以及斯密经济学批判的演进中，形成了劳动新陈代谢的主要特征。而人与自然之间的新陈代谢则是具体劳动与使用价值的结合。在不谈劳动目的性的基础上，作者将劳动理解为人与自然之间的新陈代谢，是人为了维持生存和发展需要而进行的活动代谢。人的劳动把人自身与劳动对象联结起来，则是人输出体能作用于劳动对象，是高度进化的自然与原始自然之间的相互作用。对于作者而言，商品交换条件下社会系统内部人与人之间的新陈代谢即抽象劳动与价值。劳动二重性是劳动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合二为一的整体，具体劳动是人调整和控制自己与自然之间的新陈代谢；社会系统内部的要素与要素之间的新陈代谢则是具有社会属性。作者总结出劳动二重性也就是新陈代谢的二重性这一结论。该书对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的构建提出了创新性的思路。

三、从现代系统范式视角入手，对主流与非主流经济学发展范式进行展望

主流经济学范式研究自20 世纪70 年代以来进入热潮，西方主流经济学范式传入我国后，一些学者从历史、理论、机理、绩效等方面将主流经济学的特征扩大和应用到了整个西方经济学范式。作者认为，虽然不同学者的看法和解释不尽相同，但科学哲学是西方主流经济学的方法论特征。为了更好地说明西方主流经济学方法论的特征，作者在系统梳理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发展历程后提出，受主流经济学范式中科学与人文两离的根本特征制约，主流经济学本质上是排斥现代系统范式的，这使得包含着现代系统范式的马克思经济学与主流经济学之间的调和难度极大。20世纪70年代，当新自由主义和新古典综合学派上升为主流学派时，混沌经济学、系统经济学、生态经济学等非主流经济学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传统的非主流经济学与主流经济学相似，表现出较为明显的科学与人文背离的形而上学特征，而非传统的非主流经济学则存在较多的系统思想，探讨他们的发展趋势，有助于大家更全面地把握西方经济学的全貌。该书对循环经济学、生态马克思主义等非传统的非主流经济学进行了现代系统范式视野下的研究，这两个分支较为突出地以马克思经济学作为主要理论来源，包含了较多的系统思想。中国循环经济的理论研究处于世界循环经济学的主导地位，不仅是推动我国循环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而且是推动世界循环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经济系统的物质流分析和调控是循环经济学的重点。经济过程代谢的核心功能是维持经济系统的运行以及人类的生存和生活，产业代谢是基于人类对所利用资源的绝对稀缺性的考虑而发展起来的。而生态学原理是循环经济学的理论基础之一，生态马克思主义强调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制度下人与自然之间的新陈代谢的断裂，而循环经济学则强调了物质的再利用。作者认为，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论证和预言，已经暗示了其循环经济的中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制度是当前循环经济发展的最大障碍，只有解决了这个障碍，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与统一。

《马克思经济学的现代系统范式》一书，既具有学术性又具有专业性，为马克思经济学的研究者们提供了全新的思路，可作为研究马克思经济学向现代系统范式转化的重要参考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