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链”战略探索者——记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MBA学院）院长俞荣建

郑 心 李 双

“今天，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产业链在公共卫生事件与大国博弈等外生力量的强烈冲击下，正在发生突变甚至是剧烈重构。”洞察全球产业链重构时与势、把握中国产业链战略的危与机，以中国产业链战略这一重大现实问题为导向开展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是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MBA学院）院长俞荣建及其团队十余年来的工作重点。俞荣建和团队笃学勤思潜心探索，用丰硕的科学研究和决策研究成果，绘制了一幅中国企业和产业在全球产业链重构中持续升级乃至实现战略引领的精彩画卷。

“我们当下正面临着构建中国式现代化产业链的时代大考。”疫情冲击带来巨大挑战，中国产业链同时也展现出强劲韧性和巨大潜力。未来，要如何在危机中育先机、于变局中开新局，仍是时代为全球产业链研究者出具的一份开放性考卷。聚焦国家发展的战略需求，俞荣建团队矢志深耕 “中国链（ChinaChain）”研究。

俞荣建

“中国链”自主知识体系探索者

“中国链”研究，是俞荣建团队围绕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打造的学术理念。其本质含义是中国将勇于担当、责无旁贷地同各国一起，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全球产业链动荡，向世界贡献共创共享、互惠包容的全球产业链作品。

20世纪90年代，跨国公司为了寻求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将生产环节在全球范围内布局，形成了由跨国公司主导、多国参与、遍布全球的生产网络，全球价值链应运而生。也是在那个时候，中国企业和产业以原设备生产商（OEM）、原始设计制造商（ODM）等方式，为跨国公司进行贴牌生产和设计加工，逐步融入全球价值链。特别是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后，中国企业和产业全面融入全球价值链，鼎盛时期几乎所有大中型制造企业都从事某种形式的跨国贴牌或者国际供应业务。“融入”是中国破解的第一个全球价值链命题。

“全球产业链，是全人类共享的公共产品。”以辩证的视角来看，全球产业链一方面打通了各国的产业合作，另一方面也在竞合博弈中形成优势悬殊的价值梯度格局。中国企业嵌入全球价值链，获取订单产生利润、为中国经济开放发展贡献重要力量，同时企业也在全球价值链中获得了制造能力的快速提升，成为“世界工厂”。主流全球价值链学者认为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可以通过嵌入全球价值链，实现产品、工艺、功能和跨链4个方面的升级。但是，俞荣建和团队对这一“权威”论断发出质疑。通过科学深入的实证研究他们发现，中国代工企业和供应商确实通过全球价值链嵌入和技术学习，提升了技术能力。但在特定条件下，这种技术能力的提升具有很强的关系专用性，导致中国企业更进一步依赖跨国公司，从而消蚀了讨价还价权力，创造的价值份额大部分被跨国公司掠夺。“这种技术能力意义上的升级，在价值分配层面上其实是伪升级。格里芬（Gereffi）教授代表的主流全球价值链理论分析框架和升级论断，不符合中国事实。”于是，如何摆脱深陷全球价值链低端的窘境，向全球价值链的中高端攀升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升级，成为全球价值链中的中国企业面对的第二个战略命题。

近年来，大国博弈从贸易领域蔓延到技术领域，发达国家断供高技术的“卡脖子”难题促使我国深刻反思和重新谋划我国产业链发展战略。全球疫情危机冲击导致产业链断链断供，美国等西方盟国正在试图构建排斥中国的区域产业链。全球产业链的底层逻辑，从既往的效率导向、寻求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转变为安全导向、寻求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自主性。因而如何构筑安全、稳定且富有韧性的产业链供应链，成为全球产业链重构背景下中国产业链战略的新主题。在此背景下，“中国链”应运而生。“我想用实证的数据、第一线的案例，系统刻画全球产业链重构的客观图景。”俞荣建说。为了收集数据、“解剖”案例，他与团队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付出了极大努力。

“一个‘五脏俱全’的小企业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正是这些微观企业在最前线的生动实践，才涌现出全球产业链的全景版图与动态演化的客观轨迹。”秉此初心，俞荣建带领团队深入企业一线开展实地调研、建设全国独家的全球产业链重构数据库，揭示中国引领全球产业链重构的战略路径，实现机制与引领成效，总结经验、发现规律、构建理论，并提出引领型全球产业链政策等诸多新方略，具有重要探索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曾强调：“产业链、供应链在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这是大国经济必须具备的重要特征。”“要着力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产业链、供应链”“共同构筑安全稳定、畅通高效、开放包容、互利共赢的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体系”。“由此，面向党和国家提出的重大现实问题，我们应加快推进由‘被动应对’向‘主动引领’的过渡及范式意义上的重大转型，围绕中国引领全球产业链重构这一新思想全力以赴，为构建中国自主的全球产业链知识体系贡献己力。”计利当计天下利，俞荣建始终乐此不疲。

中国自主管理人才培养体系躬行者

为研者，俞荣建矢志创造勇于探索；为师者，他尽心竭力培养人才；而为管理者，他勇于创新大胆探索着力落地。“作为工商管理学院院长，我首先关注的就是教师发展的理念问题。”在他眼中，为人师者，角色上须“三者”兼具，即师者、学者与担当者——师者立德树人，学者深研治学，担当者则须担大任干大事。俞荣建和老师们一起探索确立了“真正会管理”的学院发展定位。“真”，指的是求真知、解决真问题；“正”，当属立正品、品端行正；“会”，则指会创造宏伟事业和幸福生活。“我们不培养管理学知识分子，也不培养管理学‘传武大师’，我们培养能肩负起时代担当的数字商业英雄。”

理念引领创新，硕果源自实践。俞荣建主持了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浙江省高校教改项目等省部级和各类项目十余项，出版工商管理类人才培养专著或教材3本。近年来还策划实施了课堂教学“五化改革”、金课建设“五课协奏”，以及人才培养“五维共创”等一系列人才培养体系创新举措，面向数智时代提出培养“‘智工商’型创造者”，针对MBA教育提出“培养数字时代商业英雄”等新理念，并全力打造数字管理拔尖人才创新班（本科）和数字管理领军人才创新班（MBA），取得丰厚实效和深远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俞荣建提出“要把商学院建到产业里”，跟企业一起共建课程项目、共同培养真正能解决复杂管理问题的管理人才。为此，他积极与物产中大国际集团、物产中大实业集团等建立战略合作，构建研究生和MBA人才联合培养基地，采取教授和企业高管共同授课的培养模式，为输出MBA人才和企业青年才俊打开新路径。此外，俞荣建和团队长期扎根实践前沿，为浙江省电力系统等企业提供管理咨询与高管培训服务，并助力相关企业获评2019年全国质量奖等殊荣。他们共主持萧山电力公司发展战略规划等横向咨询项目十余项，并持续与相关企业展开积极合作，为学生提供在实践中锤炼科研素质的良好机遇。“我们矢志培养领导力引领、创造力驱动，具有卓越认知力、管理思维力，能解决复杂管理问题，‘真正会’管理的人才。”

“船到中流，人到半山”，俞荣建表示，接下来仍要常怀道不变、志不改的决心，专注于“中国链”研究，构建中国自主的全球产业链理论体系，为中国企业引领全球产业链重构提供战略框架，为引领型全球产业链政策提供决策方略，矢志不渝探索中国自主的人才培养体系。

专家简介

俞荣建，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MBA学院）院长，中国链研究中心（China Chain Center）主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首席专家，国家一流专业建设点工商管理专业负责人。近年来，他主要研究“中国链”、人才学与人才管理机制等问题，依托于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等，带领团队基于原创的“链”范式、聚焦于“链”的独特层面，产出了许多具有学术贡献和实际影响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