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兆玉
一个会写诗的女子
垦区最亮的窗口,最适合她的伫立
仿佛,诗歌的春天只能以她为亮点
仿佛,原野上的万物,最低只能低过她的桃花之足
最高,不能高过她的桃花之唇
我从不置疑自然法则。譬如蝴蝶的幼年是成虫
譬如花要完成爱情,就必须借助昆虫和风
一树桃花的美是用灵魂开出来的
那个看着桃花发呆的少年,曾是我的比邻
他的多梦、失眠,说明他的成长,茁壮而又健康
那个揣着桃花一生未娶的人,陈年的谷物
不会嘲弄他,他会因此,终老一生
桃花静静开于垦区
夜幕,从她眉梢,降至她的唇底
这中间:蜂儿舍不得离去。蜂儿想把花蕊当成自己的家
这中间:河水一再弯曲,是因为河水迷路了
这之后:蓝色之夜是一座镶满群星的宫殿
枝头上,桃花入睡的样子
和神入睡的样子
一模一样
因为想起了什么,洋芋开花了
正午是平行的正午。粉白的洋芋花,高高低低落座枝头
那些位置本来就是她们的位置
过多的绽放,会不会耗去爱情的养分呢
蝶翅融于鸟语,晨露和渠水可以谅解
花粉沾满阳光,金贵颂辞会不会感到眩晕
诗歌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粉红色的长纱巾
蝶群要引领她穿过洋芋地?
天空没有呼吸。洋芋花没有受到任何惊动。倒是
嗡嗡嗡的蜜蜂声,向听觉和视觉,一再示意:
乡情是甜的。乡情是软的。乡情润心的时候,你会发现
一个老人,竟然慢慢地,变成了一个
蜜汁的
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