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阳,傅海燕
(辽宁中医药大学,沈阳 110847)
《外科集验方》二卷,是明代医家周文采编撰的一部外科医书。成书于明弘治十一年(1498),初刻当在同年冬季十一月兴献王作序之后,嘉靖二十四年(1545)又再版刻印。全书集方304首,选方精要,切于实用,为后世外科医生所推崇。目前少有对本书的成书过程及其版本研究者。本文运用文献学方法,依据周文采所著《外科集验方》及《医方选要》的序跋、疏文、表文等内容,对本书的成书及刊刻原因和过程进行探讨,并通过目录书及对现存版本中序跋、印章等线索的研究,探究《外科集验方》的版本情况。
《外科集验方》分上下两卷,涉及13类外科疾病。上卷首为“疮科总论”,总述外科的医学理论,后列五发痈疽论、疔疮论和瘰疬论,并载方138首。下卷载肠痈痔瘘论、乳痈论、肺痈论、诸疳疮论、附骨疽论、诸疮论、疥癣论、瘿瘤论、臁疮论和便毒论,附方166首。全书围绕某一病证,先论医理,后列方剂。对方剂的论述十分详尽,涉及药物采集、制备、服用与禁忌等多个方面。相近病证亦有鉴别之法。后世医籍如《本草纲目》《赤水玄珠》《医方类聚》《疡医大全》等均引用此书,可见本书具有重要的价值。
《外科集验方》为兴献王朱祐杬下令编撰,卷首有其所作序文一篇。朱祐杬,明宪宗朱见深第四子,成化二十三年(1487)封兴王。正德十四年(1519)薨,谥号献,后世又称兴献王[1]。兴献王对医学有一定的了解,认为医人和医国有共通之处。他在《外科集验方·序》中强调了外科的重要性,“医有内外科,犹治有内外之道。内治修而外治不肃,则夷裔干之而国其殆矣”[2]3。然而当时治疗外科疾病的药方相对较少,“病于内者,有方以治之,而病于外者,无治之之方”[2]3,而日常生活中声色滋味、喜怒哀乐等均可酿生疮痈、瘰疬,导致外科疾病多发。古之圣人不仅专于内,又能治其外,虽然世人没能继承圣人外治的奇术,但可继承圣人制外固内、调内防外、内外兼治的思想,“苟得人以求其法,因法以闯其妙,则亦可以济人利物而为兴化致治之一助,未必其道之小也”[2]3。因此为实现这个探寻治病之法以济人利物的目的,朱祐杬在弘治九年(1496)令其府上良医周文采选取方书中验方、要方,编成《医方选要》十卷,但其中外科部分尚不完备。弘治十一年(1498)又令周文采集外科方书有奇验效果的方药,编成《外科集验方》二卷。朱祐杬认为此书“其考论精详处,证不谬深,足定外科之关键,而开医学之蒙昧也”[2]4,因此刊刻推广,起到救治生命的作用。
《外科集验方》书后有跋一篇,此跋署名“纯一道人”。关于纯一道人的身份有三种说法:其一,认为“纯一道人”是元妙观的道士,朱祐杬常与之来往。其二,认为“纯一道人”是朱厚熜。其三,认为“纯一道人”是朱祐杬。《皇明宝训》记载朱厚熜追尊兴献王之言为“又‘纯一’二字,亦我皇考之尝自号者也”[3]。《万历承天府志》言兴献王“自号纯一道人”[4]36,又言“纯一殿即旧书堂,在龙飞殿之东,初献皇别号纯一道人,又岁时祷祀必致斋于此,故以为名”[4]54。因此“纯一道人”为朱祐杬自号的说法更为可信。《外科集验方》跋曰“吾用属医官,博选良方,此成此书,传之人人,庶俾仁政之万一也”[2]106。此与序言中朱祐杬嘱周文采著书之事相吻合。书中顾可学《进外科集验方疏》中亦言“先皇前后序跋”[2]107。说明作跋的纯一道人即是先皇朱祐杬,因此《外科集验方》一书或可成为纯一道人即朱祐杬之说的另一佐证。
周文采,明代医家,弘治年间(1488—1505)为兴献王朱祐杬的良医副,著有《医方选要》十卷、《外科集验方》二卷。明代诸王府设良医所,为掌管医务的机构,设良医正、副各一人,良医副为良医正之佐[5]。
当时医家中存在内外科不能兼修的弊端,周文采在《外科集验方·序》中言“第今之专于内者,则精其内,而疮科或有所遗者;专于外者,则精其外,而方脉或有未谙。二者俱,不能以无偏。夫惟仁者,爱人之心深长而周密,必欲兼之而后已”[2]1。认为医中之仁爱者必然内外兼精,无所偏废。兴献王于弘治九年(1496)命他在诸多方书中选取验方,区分类别,论辨于下,成《医方选要》十卷,其中疮科只占不到一卷。弘治十一年(1498)春,兴献王认为《医方选要》可以满足内科需求,但饮食不节、喜怒不常,致伤荣卫而生疮毒,甚为常见,且疮毒种类颇多,“兹疮科一帙,乌足以尽疗乎”[2]1,又命令周文采重新收集外科方论,并提出四点要求“务在较量之也审,简拔之也精,究其疾之源,详其药之用”[2]1。周文采按照其要求,详尽比较外科诸书所载各方,精选“药与证对,而随患用巧者”[2]1,述其理论,探究病源,详细阐述药物的功用,依照《医方选要》条例,仅用半年时间,于弘治十一年(1498)农历九月著成《外科集验方》二卷。书成后,何时刻印未见明确记载。据顾可学在嘉靖二十三年(1544)十二月《进外科集验方疏》记载,顾可学向嘉靖帝进献《外科集验方》,上疏乞请皇帝将此书与《医方选要》一同重录刊布。可见《外科集验方》书成之后付梓刻印,时间在弘治十一年(1498)冬季十一月兴献王作序之后,在嘉靖二十三年(1544)农历十二月之前。
顾可学,无锡人。任右通政期间,于嘉靖二十三年(1544)十月,向嘉靖帝上疏,疏中言其父顾懋得《医方选要》十卷,用其中药方多有效验,寿至八十八。顾可学亦研读此书,服用诸虚门中秋石一方,认为此方甚效,所以进献给皇帝。但因太医院鲜有人知晓此书,遂将《医方选要》原本进奉,乞请皇帝敕礼部校录重刊,传两京各省翻刻,推广流传。嘉靖二十三年(1544)十二月又进献《外科集验方》,上疏乞请皇帝将此书与《医方选要》一同重录刊布。嘉靖帝甚悦,遂下旨敕礼部重新校录《外科集验方》,太医院检对方药,格式与待遇与前书《医方选要》相同,推行两京十三省,于嘉靖二十四年刊布天下,使得此书得以较好地留存和传播。
《中国中医古籍总目》载《外科集验方》现存版本有明嘉靖二十四年乙巳(1545)南京礼部刻本、明刻本、抄本、1980年上海古籍书店据明弘治十一年刻本影印本、1985年中医古籍出版社据明嘉靖二十四年刻本影印本[6]。循此线索,对相关版本初步考证如下。
中国中医科学院藏有明嘉靖二十四年乙巳(1545)南京礼部刻本,2卷,一函4册,10行21字,单鱼尾,四周双边。上卷卷首依次为大明兴王“外科集验方序”、周文采“外科集验方序”、“嘉靖二十四年季秋南京礼部翻刻奉行”牌记、顾可学“进外科集验方疏”以及礼部费宷等人的表文。下卷卷末有纯一道人“跋外科集验方后”。函外题“外科集验方”,题下有小字“明嘉靖二十四年刊,南京礼部翻刻”。此刻本是现存最早的版本,且是唯一一个序、跋、疏、表俱全的版本。
另外,函外并有“善甲”红色印章。函内书皮右上角有“医大”字样,镶嵌在红色字母“M”和“I”组合变形的图样中。其下有“善甲”字样的红色印章和“中医研究院图书馆藏”印章。右下角有两列四行的编号标签,左第一列第三行为大写字母“G”,第二列第一、二、三行分别为4、5、4的阿拉伯数字。扉页右上角有“大连图书馆委托图书”繁体横排蓝色印,中央处印有椭圆形蓝色图章,图章上部是字母“M”“I”的变形图标,图章中心有“昭 4.7.18和”编号,代表日本昭和四年(1940)七月十八日入库,编号为“582077”。下部外圈为“S.M.R.LIBRARY.M.R.”大写英文字母,此章当是满洲医科大学图书馆图书上架日期专用章。扉页下方正中有“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图书印”方形红色阳文印章。下卷目录首页左上方有“满洲医科大学图书”方形红色阴阳文印章,右上角印有编号“5003”。右下角是“中央卫生研究院图书馆藏”篆字印章。
根据书中“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图书”“大连图书馆委托图书”“满洲医科大学图书”等图章,判断该刻本曾收藏于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大连图书馆,后委托满洲医科大学收藏,时间是日本昭和四年七月十八日。《续修四库全书提要》言“南满医院《中国医学书目》载有别本,有弘治十一年兴王序,及文采自序,又有纯一道人后跋,通政使顾可学进书疏,礼部费宷等上表,嘉靖二十四年季秋南京礼部翻刻奉行,当时与《医方选要》同刊”[7]。《中国医学书目》是登记满洲医科大学馆藏中医药古籍的目录书,成书于昭和六年(1931)。日本侵华前与侵华期间,满铁大连图书馆通过征集、交流、转抄、购买、掠夺等方式大量收集中医古籍文献,并将其寄存于满洲医科大学中医研究室,经黑田原次和冈西为人整理编成《中国医学书目》。日本战败后,这些藏书后由国民政府中央卫生研究院收藏,解放后辗转归于中国医科大学和中国中医研究院(现更名为中国中医科学院)。
《中国医学书目》[8]所载《外科集验方》,详情见图1、图2:
图2 《中国医学书目》载《外科集验方》2
从中国中医科学院所藏明嘉靖二十四年乙巳(1545)南京礼部刻本和《中国医学书目》所载《外科集验方》的内容比较来看,二者卷数、行款、版框、序言、疏文和表文顺序均相同,只是将卷末的跋文写在了前面。而且“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图书印”“大连图书馆委托图书”“满洲医科大学图书”等印章符合《中国医学书目》所载藏书的收藏流传轨迹,故认为中国中医科学院所藏此本即是《中国医学书目》所载刻本。以此版本为底本,2015年7月学苑出版社出版了《外科集验方》,1985年中医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了《外科集验方》,上有“中国中医研究院”等印章。
此刻本二卷二册,10行21字,单鱼尾,四周双边,上卷首列大明兴王所作“外科集验方序”,无纯一道人跋文、顾可学疏文和礼部表文。下卷末尾有周文采之“外科集验方序”。题下方有“奚暇斋读本记”长方印等印章。“奚暇斋”是丹波元坚的书斋,“奚暇斋读本记”为丹波元坚的藏书印。《外科集验方》当流传于日本,为丹波元坚所见。其兄长丹波元胤著《中国医籍考》所载录的《外科集验方》二卷当参考此版本,收录其两篇序文。
奚暇斋本并未标注影印之底本来源,初步考证此本非弘治十一年(1498)的初刻本。部分书页下黑口处刻有刻工名字,上卷第二页和周文采序等处,有“尚显”字样,下卷五十二、五十三页等处有“尚”字样。另外还有“朝”“景”“朱”等刻工名字。《中国古籍版刻辞典》中言尚显为“明嘉靖间刻字工人”[9]。《明代刊工姓名全录》载尚显参与刊刻的古籍还有《苑洛志乐》二十卷(明嘉靖二十八年刻本)、《文献通考》三百四十八卷(嘉靖间蕲阳冯天驭刻万历崇祯间递修本)[10],均是嘉靖年间刊本,尤其刊于嘉靖二十八年(1549)的《苑洛志乐》,与礼部刊刻《外科集验方》时间非常接近。
奚暇斋本字体与礼部本极为相近,但二者册数不同,奚暇斋本有刻工名字之处,礼部本未见。而且二者部分文字有出入,如卷上第二页“凡疮未破”,奚暇斋本“未”作“术”,非同一版本。在兴献王序中华陀的“陀”字,礼部本清晰可辨,奚暇斋本有明显的修改痕迹,“陀”的左半部“亻”覆盖了“阝”部首。如图3。综上,奚暇斋本非弘治十一年(1498)初刻本,刊刻时间在嘉靖年间,与嘉靖二十四年的礼部本又非同一版本,故应刻于礼部本之后。
图3 奚暇斋本序中之“陀”字
旧山楼藏明刻本,二卷二册,10行21字,黑口,双鱼尾,四周双边,上卷版心为“集验方上”加页码,下卷版心为“集验方下”加页码。首页题为“外科集验方”,下有“两册”小字,左侧为“嘉靖二十三年刊本 旧山楼藏”字样。其后有周文采序、大明兴王序、顾可学的疏文以及礼部表文,无纯一道人之跋文。现藏于国家图书馆,此本即为《中国中医古籍总目》所言明刻本。
此本版式双鱼尾与礼部本、奚暇斋本不同,又有顾可学疏文和礼部表文,当为礼部本后的刻本。首页言其为嘉靖二十三年刊本,并不准确。嘉靖二十三年十二月顾可学才上疏重刻《外科集验方》,同年即刊时间略显仓促。且根据《医方选要》礼部表文,嘉靖二十四年闰正月,礼部尚就《医方选要》改动之处征询皇帝意见,两书一同刊布,《外科集验方》不会早于《医方选要》,故应无嘉靖二十三年刊本。
旧山楼本字体与礼部本、奚暇斋本有明显不同,如回、冬、毒、丹、蜜等字写法迥异。与奚暇斋本相比,旧山楼本与礼部本内容的一致性更高,应是参照礼部本重刊。如卷上第二页“冷药亦不可用”,礼部本、旧山楼本均作“冷”,奚暇斋本作“令”。下卷目录第一页“结阴丹”,礼部本、旧山楼本均作“阴”,奚暇斋本作“阳”。此外,旧山楼本改正了礼部本、奚暇斋本的部分错误,如上卷目录第二页“透脓散”,礼部本、奚暇斋本均作“浓”,旧山楼本改为“脓”。可见,旧山楼本应是参照礼部本重刊,刊刻时间在礼部本之后,与奚暇斋本分别属于不同的源流分支。
另外,旧山楼本钤印颇多,周文采之“外科集验方序”题下有“铁如意斋”等印章。兴王之“外科集验方序”题下有“北京图书馆藏”“赵印不骞”方形印章。“进外科集验方疏”下有“赵氏秘笈”印。卷上目录右下角有“不骞私印”方形印章。“外科集验方卷上”正文首页有7枚印章,包括“赵不骞印”2枚,“寒云秘篋”“赵氏秘笈”“钧千”“次侯所藏”“非昔居士”各1枚。卷上末尾有“丙辰重阳旧山楼主人读”手写字样,下有“钧千”印。
旧山楼为清朝常熟藏书家赵宗建(1825—1900)的藏书楼名。赵宗建,字次侯,亦作次公,号非昔居士、花田农等。他喜好结交名士,收集各类书籍和金石名画等,家有旧山楼、古春书屋,用于存放丰富珍贵的藏品,其所藏甚丰,时称小藏家。赵宗建曾撰写《旧山楼书目》一书,用以记录旧山楼私藏书目。《旧山楼书目》第一部分大致以藏书书架排序登记著录,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第二部分名“楠木小厨”,分为文、行、忠、信四类。经查,《外科集验方》的确见于《旧山楼书目》丙字部分,收藏记录为一本,但国家图书馆所藏旧山楼藏本分上下卷两册。赵不骞,赵世权之子,赵宗建曾孙,字钧千。此藏本多次出现“不骞私印”“赵不骞印”“钧千”等代表赵不骞身份的印章,卷上末尾的手写“丙辰重阳旧山楼主人读”字样,下有“钧千”印,更表明此书不仅被旧山楼收藏,赵不骞本人可能亲自阅览过此书。
“铁如意斋”当是赵宗建园林半亩园中“秦权汉镜铁如意之斋”的简称。半亩园,常熟私家园林,为明宣德年间副御史吴讷别业“思庵郊居”,以及万历年间吏部郎中魏浣初“乐宾堂”遗址。清朝乾隆、嘉庆年间被赵用贤裔孙赵同汇所购。道光十二年(1832),赵同汇之孙赵奎昌于旧居东辟地半亩,建“半亩园”。同治年间,赵奎昌之子赵宗建在此建旧山楼用于藏书,园内有“秦权汉镜铁如意之斋”“梅巅阁”“梅花一卷廊”“总宜山房”“古春书屋”“过酒台”“拜诗龛”“非昔轩”等景[11]。
此版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仅存下卷。10行21字,黑口,双鱼尾,四周双边,版心为“集验方下”加页码。封面书皮题为“外科集验方”,下方有“后”小字。目录题“外科集验方卷下目录”下方和卷末左下有“北京图书馆藏”印章,北京图书馆现更名为国家图书馆。此刻本上卷缺失,无法进行更多比对,虽与旧山楼本下卷行款、鱼尾、版心、版框等均相同,但旧山楼本下卷末尾接正文有“外科集验方卷下 终”,北京本末尾“外科集验方卷下”另起一行,故应与旧山楼本不是同一版本。此刻本版式与旧山楼本相同,字体相近,部分文字与旧山楼本一致,与礼部本、奚暇斋本不同。如下卷第一页“洒淅恶寒”,旧山楼本和此残本均作“淅”,礼部本和奚暇斋本作“浙”。因此,明残本应与旧山楼本属于同一源流分支,二者先后顺序有待进一步考证。
此外,据2021年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的《外科集验方》校注后记言,国家图书馆藏一抄本,10行21字,收录于《中国古代医方真本秘本全集·明代卷》第二十八册。正文卷首有“上虞经利彬珍藏印”印章[12]。由于未见其原貌,故暂不纳入版本考证。
从以上研究可以看出,《外科集验方》二卷,由兴献王朱祐杬下令,周文采于明弘治十一年(1498)编撰而成。初刻本流传不广,鲜为人知,后此书为顾可学所得,与《医方选要》一起进献朝廷,上疏请求重刊。明世宗敕礼部校录,太医院检对药方,刊刻推广于两京十三省。此次重刊意义重大,后世流传的版本多得益于此。现存版本根据序跋疏表留存情况、刻工和内容比对来看,应同出一源,最早来源于嘉靖二十四年礼部的重新翻刻,礼部本应是现存最早的版本,且是唯一一个序、跋、疏、表俱全的版本。从版式、字体划分,主要有两个分支,分别是奚暇斋本和旧山楼本。经考证,奚暇斋本不是弘治十一年(1498)的初刻本,刊刻时间在嘉靖年间礼部本之后。旧山楼本封面所书“嘉靖二十三年刊”有误,应是参照礼部本重刊,刊刻时间在礼部本之后,具体刊刻时间不详。国家图书馆藏明残本与旧山楼本版式相同,字体相近,属同一分支,但非同一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