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北
绿皮车停靠黑夜的那里
不知姓名的人匆匆下来
山间寺庙的空地上,他短暂安宁了会儿
而我的恍惚在于,一只猫发出了录音声
上个世纪的插图里,木刻的小闹钟
变成了屋子和树林后面的光带
雨悬着鱼骨下来,白霜淡去
自林溪的湖中
烟雾在一块透明的石中成型
女人睁着圆月的眼
在屋子的周圍
没有什么可悲伤的,村庄正被一只
出去又回来的猫蹲下
森林依旧陌生
我仍然在那里穿行
看上去
没有人需要你做些什么
有时,在溪流的拐弯处
黝黑湿透的灌木丛里
很慢,很慢
你才会觉察到雪的粉末
在此,我听到过两次
来自“天籁的声音”
一次是破碎的鹌鹑蛋上
你压榨的伤悲
一次是充满香樟味的山野
小朱雀儿绕着马尾松飞掠
冰河般的眼睛里
看到林溪,首演它的谜底
一块块铺成啮齿类的石块
我们怎样去怀有古旧的假设
在庭院新筑的篱笆墙上
注意到树木和鸟儿
经过这投放的影子
几乎是树林的深处
一种啁啁声,带去了些许
绳索的绿意
光是叶子上
恢复的水汽,我只看到她的脸
正在捕获的各种小猎物
一些剥落的树皮落下来,构成我们生活
现状的叹息
我想到,雀的本性,石质的壳上
这些都存在枝叶的静寂
从那些桦木的桶里,菩提树制成的独木舟
搁浅一旁的沼泽。这些欢乐与悲伤中的灯芯草
显出我从未看见过的,纯黄,乳白
可我仍记得,松木上,一双细足在月下的回声
山猫会现身在冰冻的岩石与桧木之间
所有能听见的寂静长满小嘴
而后,挨着你,它去舔你的脸颊
“几只鹿终究还是回头了
声音就落在刚剥下的
巴掌大的树皮上”
这在我的猜想中,脚下的苔藓潮湿
附着流水,然后,我们会穿上新衣服
重新温习一对尖耳的温柔
七月就引来微笑的样子
绕行而去的寨子,我们用绿叶去描绘灯笼
猫在老电影院的屋檐底下,看了你好几眼
才认出幼崽时期的孩童
它感觉耳根处的隐疼。我们等清江水静止
不动了
在鹿茸溪流的后面
你正天真地进入一朵牵牛花
严霜的空气中
一只鸟在投入,那些模糊出铸像般的静寂
曲折了一片山野的轮廓
直到平分天空的光线,在行星的下面
幽暗的树林
冒着热气的物种顿足着
流水带着声响
在清凉的池塘,整晚就只会重复
远处钟楼轻率的报时音
一个人进了屋
曾经放床铺的地方,添加了一条黑条纹的狗
外面的街道寂寥起来
路灯变暗了。几里外的一个镇子
到处落着白纸花。盘形的牛背上
山体微微转动了一个角度。屋子倾斜了
然后是溪流两边的嘴,咬着枯枝
他们通常不会领着小鸡回家
被厌倦的叽喳里
夏天总能洗白荒野的苜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