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粪部分替代化肥改善嘎拉苹果外观品质和风味

杨 安，程存刚，李 壮，李燕青*，车升国

（1 中国农业科学院果树研究所/农业农村部园艺作物种质资源利用重点实验室 / 辽宁省落叶果树矿质营养与肥料高效利用重点实验室 / 中国农业科学院果树研究所果树生物学综合实验室，辽宁兴城 125100；2 菏泽市林业技术服务中心，山东菏泽 274000）

我国苹果栽植面积和产量均居世界第一位。据FAO 统计，世界苹果种植面积约460 万hm2，产量基本稳定在8300～8700 万t；中国苹果种植面积约190 万hm2，产量基本稳定在3900～4200 万t，分别占到世界苹果种植面积和产量的41%和47%。中国苹果产业在世界苹果产业中占据重要地位，也成为推动乡村振兴、农民增收致富的特色产业和主导产业之一。高品质果品是果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之一[1-2]，也是消费者更加关注的方面[3]。相关研究表明，苹果品质的影响因素众多，品种、土壤特性、气候因素、栽培管理措施、植保措施等均能影响果实品质的形成[4-6]。其中，栽培管理措施中的施肥技术是影响苹果品质的关键，直接影响果实的大小、色泽、糖酸、香气等品质[7]。

相关研究表明，施用有机肥可明显提高苹果的单果重和产量[8-9]。巴西南部的两年研究也证实，施用有机肥可使苹果果实底色更黄，果皮红色的百分比更高[10]。刘利民等[11]在黄河故道地区的研究发现，果实可溶性固形物含量随着施入有机肥量的增加而增加，虽然不同处理间的差异不显著，但均高于对照处理。赵佐平等[12]与张鹏飞等[13]的研究结果证实，有机肥和无机肥配施处理与其他单独施用不同肥料处理相比，能显著提高果实的可溶性固形物、维生素C 含量，降低可滴定酸含量。

果实风味品质较为复杂，主要是人的感觉器官对果实产生的感觉，包括味觉、嗅觉等。它是果实综合品质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消费者选择果品有着重要的引导作用。果实的风味主要受果实中糖酸含量以及香气物质种类及其含量的影响[14-18]，其中有机糖酸主要包括蔗糖、果糖、山梨醇、葡萄糖、苹果酸、奎宁酸、莽草酸，果实香气物质主要包括酯类、醇类、醛类、酮类、醚类、萜类和烷烃等。赵满兴等[19]研究表明，生物有机肥配合施用化肥能够提高红枣果实中还原性糖组分。另有研究证实，有机肥的施用能够提高肥城桃果实中葡萄糖和蔗糖含量，降低苹果酸、琥珀酸、酒石酸和总酸含量[20-21]。同时，王孝娣等[22]研究结果显示，与化肥处理相比，施用有机肥会使苹果芳香物质种类更多、相对含量更高。有报道称，鸡粪和化肥配施能够促进甜瓜果实香气物质的合成[23]。但也有研究表明，有机肥无机肥配施与单独施用化肥和有机肥相比，果实香气的化合物并无显著差异[24]。

目前，有关有机肥与无机肥配施对水果品质的影响已有大量研究，但不同施肥条件下果实品质呈现的规律性变化，尤其鸡粪替代不同比例的化肥对苹果品质影响的研究还鲜有报道。因此，考虑到环境保护、化肥减施等因素，深入研究化肥减量配施鸡粪对苹果果实品质的影响，为果园科学施肥提供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区基本情况

长期定位施肥试验位于中国农业科学院果树研究所砬山综合试验基地(120.73°E，40.70°N)。果园土壤类型为棕壤，质地为沙土，建园前取试验地0—40 cm 土壤样品，测定土壤基本理化性状，其中土壤容重为1.51 g/cm3，pH 为6.05，电导率为0.08 μs/cm，土壤全氮含量为0.51 g/kg，速效氮含量为43.00 mg/kg，有机质含量为9.86 g/kg，有效磷含量为2.62 mg/kg，速效钾含量为7.64 mg/kg。

1.2 试验设计

以2017 年春季定植的‘嘎拉’/SH38/山定子(MaluspumilaMill/SH38/Malusbaccata(L.) Borkh.)苹果为试材，开展长期定位施肥试验，设置6 个处理：不施肥对照(CK)、100%化肥(100%CF)、75%化肥+25% 鸡粪(25% CHM)、50% 化肥+50% 鸡粪(50% CHM)、25% 化肥+75% 鸡粪(75% CHM)、100%鸡粪(100% CHM)。每个处理选5 棵长势较为一致相邻的苹果树，中间的3 棵树作为试验树，边缘的2 棵树作为保护树。每个处理设置3 次重复，采用随机区组设计。肥料包括腐熟的鸡粪和化学肥料[尿素(N 46%)，硫酸钾( K2O 50%)，磷酸二铵(N 18%、P2O548%)]。鸡粪氮含量在2017 年为1.93%，2018 年为2.83%，2019 年为3.45%，2020 年为2.97%。根据Wang 等[25]设置本试验幼树期(2017—2018)的氮素用量为240 kg/hm2，2019—2020 年为480 kg/hm2。

鸡粪用量根据其含氮量和氮肥用量计算。鸡粪在秋季果实采收后落叶前一次性施用。化肥分3 个时期施用，1/3 的氮肥、1/4 的磷肥和1/5 的钾肥在春季缓慢生长期施用，1/3 的氮肥、1/4 的磷肥和3/5 的钾肥在果实膨大期施用，1/3 的氮肥、1/2 的磷肥和1/5 的钾肥在秋季果实采收后施用。肥料混合均匀后于果树树冠投影的中间位置开沟施入。2017—2020年的具体施肥量见表1。

表1 2017—2020 年各处理肥料具体施用量(kg/hm2)Table 1 Fertilizer application amount in the treatment from 2017 to 2020

1.3 样品采集和测定方法

果实成熟后，分别从中间3 棵苹果树的东、西、南、北4 个方向均匀取样，每个处理取具有代表性的果实20 个。其中10 个果实用于测量单果重、纵横径、果实硬度和色泽等指标；10 个果实用于测定果实糖酸组分、香气物质种类及含量等。

单果重使用百分之一电子天平测定；纵横径使用游标卡尺测定；果实色泽使用色差仪(NR20XE，中国)测定；可溶性固形物采用数显折光仪(PLA-1，日本)测定；可滴定酸采用905 全自动电位滴定仪测定；糖组分采用ICS-5000 多功能离子色谱仪(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 公司)测定；酸组分采用高效液相色谱仪LC-10Avp (日本，岛津公司)测定；果实香气物质种类及其含量采用TSQ Quantum XLS气相色谱-串联质谱联用仪(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 公司)测定。

1.4 数据处理

测定数据利用Microsoft Excel 2003 进行数据的预处理；应用SAS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用最小显著差数法(LSD) 进行差异性分析(P<0.05)。采用Prims 8 软件制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鸡粪与化肥不同配施比例对果实单果重、纵横径和色泽的影响

施肥显著影响“嘎拉”苹果果实的单果重和纵横径；各施肥处理单果重、纵径和横径均显著高于不施肥的CK 处理(P<0.05，表2)。

100% CHM 处理果实单果重(172.82 g)显著高于100%CF 处理(157.64 g)。鸡粪配施化肥处理下，随着鸡粪替代化肥比例增加苹果单果重呈上升趋势，其中75% CHM 处理果实单果重(172.80 g)显著高于25% CHM 和50% CHM 两个处理。100% CHM 处理果实纵径最大，为63.63 mm；鸡粪配施化肥处理中，随着鸡粪替代化肥比例增加果实纵径呈上升趋势，其中75% CHM 处理果实纵径达到63.21 mm，均高于25% CHM 和50% CHM 2 个处理。100% CHM 处理果实横径最大，为72.13 mm；鸡粪配施化肥处理中，随着鸡粪比例增加果实横径呈上升趋势，各处理间差异未达显著水平。

果实色泽也是决定市场接受程度和消费者选择的关键因子。从表3 可以看出：果实色泽受不同施肥处理影响较小，其中阳面果实色泽各指标均无显著差异；阴面果实的色调角在75% CHM 处理时显著低于其余各处理，而色彩饱和度在75% CHM 处理最高，与50% CHM 处理有显著差异。

表3 鸡粪与化肥不同配施比例下苹果果实色泽Table 3 The color of apple fruit under different substitution rates of chicken manure for chemical fertilizer

2.2 鸡粪与化肥不同比例配施对果实可溶性固形物、可滴定酸及糖酸组分的影响

果实风味品质受糖和酸含量及组分的影响很大，苹果酸是苹果特有的酸，是苹果中酸味的主要来源，奎宁酸会影响苹果果实涩味，在甜味的感知中起着重要作用[26]。施肥处理的果实总可溶性固形物(图1A)和可滴定酸(图1B)含量均高于不施肥处理。本研究中嘎拉苹果果实中的糖类有多种组分，主要有4 种，包括山梨醇、葡萄糖、果糖和蔗糖，其中果糖和蔗糖的占比较高(图1C～F)。有机酸组分主要有3 种，包括苹果酸、奎宁酸、莽草酸(图1 G～I)，其中苹果酸的比例最高，达95%以上，其余的酸含量都很低，与前人在其他品种中的研究结果[27-28]相似。果糖和蔗糖在糖类部分所占的比例较高，苹果酸在有机酸部分的比例最高。25% CHM处理果实葡萄糖(图1D) 含量显著高于其余处理，75% CHM 和100% CHM 处理果实中苹果酸(图1G)含量显著高于其他处理。

图1 鸡粪与化肥不同配施比例下果实可溶性固形物、可滴定酸和糖酸组分含量Fig.1 Contents of total soluble solids, titratable acid and sugar-acid ingredients of fruits under different chicken manure substitution rates for chemical fertilizer

2.3 鸡粪与化肥不同比例配施对果实香气物质含量的影响

在嘎拉苹果样品中共鉴定出27 种挥发性香气成分，如表4 所示，酯类占比最高，其次为醇类，少量醛类，极少量醚类和酮类。含量最高的3 种酯类物质分别为乙酸丁酯、乙酸己酯和2-甲基丁基乙酸酯，含量最高的2 种醇类物质分别为己醇和正丁醇，含量最高的醛类物质为己醛。75% CHM 处理的果实酯类和醇类成分含量最高，分别为897.17 和209.30 μg/g，显著高于其余各处理；25% CHM 处理果实醛类和醚类香气成分含量最高，分别为48.20和6.76 μg/g，显著高于其余各处理。

表4 鸡粪与化肥不同配施下果实香气物质含量(μg/g)Table 4 Content of aromatic substances in fruits under different substitution rates of chicken manure for chemical fertilizer

随着鸡粪比例增加，果实乙酸丁酯、乙酸己酯、2-甲基丁基乙酸酯含量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75% CHM 处理3 种脂类成分含量分别为317.90、310.92、120.08 μg/g，75% CHM 显著高于其余各处理。75% CHM 处理果实己醇、正丁醇含量分别为137.38、46.52 μg/g，也显著高于其余各处理。己醛含量以25% CHM 处理最高，为11.25 μg/g，显著高于50% CHM 和75% CHM 两个处理。

2.4 主成分分析评价施肥处理对果实综合品质的影响

选取单果重、可溶性固形物、可滴定酸、苹果酸、果糖、蔗糖、酯类物质、醇类物质、总香气物质共计9 个指标进行主成分分析，其中主成分1 中主要包括单果重、可溶性固形物、可滴定酸、苹果酸、果糖、酯类物质、总香气物质，主成分2 中主要包括蔗糖和醇类物质。结果表明，75% CHM 处理综合得分最高，为0.6291，100% CHM 处理次之，为0.6198；CK 分数最低，为-1.0388 (表5)。

表5 不同鸡粪化肥施用比例处理的果实品质指标主成分得分及综合得分Table 5 Comprehensive scores of fruit quality calculated by principal for different chicken manure and chemical fertilizaer application ratio treatments

3 讨论

3.1 不同施肥处理对果实单果重、纵横径及色泽的影响

相关调研表明，消费者对果实外观，特别是形状、大小、颜色等非常重视[29]。本研究结果表明，单施鸡粪、化肥以及鸡粪化肥配施均能够提高果实单果重。肥料的施用能够提高土壤肥力，进而提高树体养分的吸收量提高单果重，但不同肥料对于养分的供给方式略有不同，化肥的养分较为单一且速效，而鸡粪的养分较为复杂且肥料养分释放速率与化肥不同。本研究中各施肥处理氮的总投入量相同，只是化肥与鸡粪中的氮形态不同。75% CHM 处理果实单果重在各处理中最高，这一研究结果表明，化肥与鸡粪配施肥料的养分释放更利于果树对于养分的吸收从而利于果实生长。前人研究表明，有机肥的施用与其余肥料相比，果实单果重无明显变化[30]，这可能与未固定养分投入量有关，而本试验固定了氮施用量，确保果实养分充足。同时果实的纵横径在各处理间的变化规律与单果重相似。但也有研究表明，果实形状受施肥影响较小，主要由品种等其他因素决定[31]。

研究表明，果皮颜色是决定一个品种的市场接受度的首选性状之一，苹果的果实颜色主要由其底色所决定，其次是花青素沉积。光照、温度、矿质营养、生长调节剂、碳水化合物利用率等因素都会影响花青素的积累。光照强度和低温对苹果果皮中花青素的积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32]。本研究发现，不同的施肥处理对于果实色泽影响较小。

3.2 不同施肥处理对果实可溶性固形物、可滴定酸及糖酸组分的影响

有研究表明，有机肥处理可以增加水果的可滴定酸含量[33]。在本研究中，所有肥料处理中水果的可滴定酸含量都高于不施肥处理，而且鸡粪与化肥不同比例的处理中果实的可滴定酸含量都高于单独施用化肥的处理，这与对柠檬的研究结果一致，即有机柠檬的可滴定酸浓度低于以常规方式种植的柠檬[34]。还有人认为，有机肥可以降低水果的酸含量[35]，施用有机肥可以降低百香果的可滴定酸含量[36]，有机肥替代化肥可以降低苹果果实的可滴定酸含量[37]。本研究结果表明，与单独施用化肥相比，鸡粪与化肥配施处理可以提高果实的果糖和蔗糖含量，并明显提高果实的苹果酸含量。该结果与以前对蓝莓果实的研究[38]一致。

3.3 不同施肥处理对果实香气物质的影响

影响苹果香气的物质主要由多种挥发性有机物组成，主要包括萜烯类、醛类、醇类、酯类、酮类及含硫化合物等。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挥发性物质都会促成果实香气的产生，只有当其物质含量达到一定数值才会对果实香气产生影响。植物中香气物质的种类极其丰富，已鉴别出超过2000 种。前人研究表明不同施肥处理显著影响了果实中香气物质的含量[24]，在红枣上的研究发现有机处理下的红枣会有更高的糖、酸以及香气物质[39]。从初级代谢物到形成各种芳香族化合物至少有4 条途径[40]。脂肪酸和氨基酸途径是水果中合成酯类的两条主要代谢途径。酯类芳烃挥发物的产生受乙烯控制[41]。酯类是苹果中最丰富的挥发性物质。氮供应在香气的形成中起着作用，在缺氮的条件下，香气的形成受到限制。脂肪酸和氨基酸是合成香气物质的重要底物[42]。因此，我们推测，氮肥的投入可以促进果实中氨基酸等前体物质的合成，进而影响到香气物质的合成。本研究发现，在苹果果实香气物质中酯类物质占比极高，为75%左右，其次为醇类物质，约占20%，其余为醛类、醚类、酮类物质。酯类物质中乙酸丁酯、乙酸己酯、2-甲基丁基乙酸酯含量较高。75% CHM 处理果实中上述3 种以及总酯类物质含量最高，鸡粪配施化肥处理酯类物质含量显著高于单施化肥以及CK 处理，说明有机肥的施用能够显著提高果实中酯类物质的积累。醇类物质中己醇和正丁醇含量较高，其余醇类含量较低。75% CHM 处理果实中己醇正丁醇以及总醇类含量最高，有机无机肥配施处理果实中醇含量显著高于单施化肥和CK 处理。果实中总香气物质含量也在75% CHM 处理更高，显著高于单施化肥与CK 处理。因此，鸡粪与化肥的不同配比对果实中多种香气物质的合成均有促进作用，其中75% CHM 处理提升效果最为明显。

4 结论

以适宜比例的鸡粪替代化肥可提高果实外在品质，增加单果重和果实体积，还可提升决定果品风味的苹果酸、酯类香气物质以及总香气物质含量。在供试条件下，鸡粪与化肥按3∶1 的比例施用效果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