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盈盈,陈彦
(防城港市中医医院治未病科,广西防城港 538021)
失眠是常见的睡眠障碍, 主要是指入睡或睡眠维持困难导致睡眠质量无法满足人体需求,继而影响日间社会功能的疾病,严重干扰患者日常生活与工作。 西医认为失眠与环境、心理、生理等因素有关,常使用艾司唑仑、佐匹克隆等具有安神效果的药物帮助患者入睡, 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弱失眠症状,但此类药物不良反应较多,且长其使用易使患者产生依赖性[1]。 中医将失眠归到“不寐”范畴,认为该病是由于脏腑气血不调、肝郁失疏、情志不畅导致的睡眠紊乱, 故立足于肝对失眠进行辨证论治,最常见的为肝郁化火型失眠,肝失疏泄,郁久而化热,热久而生火,故火热干扰心神,致使夜寐不安[2]。耳尖放血是中医沿用至今的去火措施,具有清热泻火、疏肝解郁的作用。 针刺则是通过针刺手法刺激人体特定部位达到治愈疾病目的的传统中医手法,对针刺加大刺激量可加快患者治愈速度[3]。 基于此,本研究选取防城港中医医院2022 年3 月—2023 年2 月收治的60 例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作为对象,通过分组对照,探讨强刺激量针刺配合耳尖放血的影响。 报道如下。
选择防城港中医医院收治的60 例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作为研究对象。 纳入标准:(1) 西医符合《中国成人失眠诊断与治疗指南(2017 版)》[4]中失眠的诊断标准,伴有睡眠障碍、睡后易醒、深睡眠时间短等症状;(2)中医符合《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5]中失眠的诊断标准,辨证为肝郁化火型,伴有失眠多梦、心悸、心烦易怒、面红目赤、口苦、脉弦而数等症状;(3)患者及家属对本研究知情并签署同意书。 排除标准:(1)伴有肝、肾等重要器官功能障碍;(2)依赖精神类药物;(3)妊娠或哺乳期妇女。 本研究已获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按随机数字表法将研究对象分为对照组与观察组,每组30 例。 对照组中男16 例,女14 例;年龄25~63 岁,平均年龄(44.67±8.16)岁;病程1~7 个月,平均病程(4.23±1.26)个月。 观察组中男13 例,女17例;年龄27~64 岁,平均年龄(44.83±8.04)岁;病程1~10个月,平均病程(4.68±1.30)个月。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对照组患者给予艾司唑仑片(上海信谊药厂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1021534,规格:1 mg/片)口服,1 mg/次,1 次/d,共持续4 周。
观察组患者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强刺激量针刺配合耳尖放血干预。 (1)强刺激量针刺:对患者百会、三阴交(双)、肝俞、期门、神门(双)、大陵、四神聪、行间(双)、胆俞等穴位进行消毒,取0.25 mm×25 mm 的毫针行针刺,对百会、行间直刺0.8 寸,对三阴交直刺0.2 寸,对肝俞、期门、胆俞斜刺0.8 寸,对神门、大陵直刺0.5 寸,对四神聪向百会方向刺进0.8 寸,于各穴位针刺得气后提插捻转,角度为90°~180°,频率60~90 次/min,每个穴位持续5~10 s,留针30 min,于留针期间根据患者情况再行一次提插捻转手法,每2 d 进行1 次,共持续4 周。(2)耳尖放血:患者取坐位,暴露其双耳,并用手指按摩耳廓使其充血,充血后对耳部进行局部消毒;左手持刺络针,右手提起患者耳尖,用针对耳尖进行点刺,保持透皮出血即可,点刺时的力度要快、准、狠,不可刺入过深;出血后立即用双手挤压,再用无菌棉签擦拭干净,一边挤压一边擦拭,重复挤压与松开的动作,出血5~10 滴即可;完成后对患者耳部进行消毒,并用无菌棉签按压,避免发生皮下血肿,1 次/周,持续4 周。
(1) 中医症候积分: 干预前后, 对患者失眠多梦、心悸、面红目赤、心烦易怒等中医症候进行评分,0 分为无症状,1 分为轻症,2 分为中度,3 分为重度。
(2)睡眠质量:干预前后,采取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SQI)评估患者睡眠质量。PSQI 包括对患者睡眠效率、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等维度的评价,总分为21 分,分值越高表示患者睡眠质量越差。
(3)生活质量:干预前后,采取健康状况调查简表(SF-36)评估患者生活质量,SF-36 满分为100分,分值越高表示患者生活质量越高。
采用SPSS 20.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 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干预前,两组中医症候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失眠多梦、心悸、面红目赤、心烦易怒等症状的积分均低于干预前,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1。
表1 两组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中医症候积分比较[(±s),分]
表1 两组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中医症候积分比较[(±s),分]
注:与同组干预前比较,aP<0.05。
组别失眠多梦干预前干预后心悸干预前干预后面红目赤干预前干预后心烦易怒干预前干预后对照组(n=30)观察组(n=30)t 值P 值2.42±0.28 2.39±0.22 0.461 0.646 0.94±0.17a 0.61±0.13a 8.446 0.000 2.13±0.30 2.14±0.28 0.134 0.894 0.91±0.23a 0.38±0.11a 11.386 0.000 2.27±0.34 2.25±0.36 0.221 0.826 0.97±0.25a 0.61±0.15a 6.763 0.000 2.43±0.27 2.41±0.26 0.292 0.771 0.90±0.19a 0.54±0.10a 9.184 0.000
干预前,两组睡眠质量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PSQI 评分均低于干预前,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2。
表2 两组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PSQI 评分比较[(±s),分]
表2 两组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PSQI 评分比较[(±s),分]
注:与同组干预前比较,aP<0.05。
组别干预前干预后对照组(n=30)观察组(n=30)t 值P 值14.36±2.13 14.45±2.16 0.163 0.872 10.84±1.71a 8.37±1.28a 6.334 0.000
干预前,两组生活质量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SF-36 评分均高于干预前,且观察组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3。
表3 两组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SF-36 评分比较[(±s),分]
表3 两组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SF-36 评分比较[(±s),分]
注:与同组干预前比较,aP<0.05。
组别干预前干预后对照组(n=30)观察组(n=30)t 值P 值63.74±3.24 63.51±3.19 0.277 0.783 70.82±3.55a 74.69±3.84a 4.053 0.000
失眠常发生于生活应激状况时,以妇女、心理功能紊乱、经济条件差等人群为主要发病群体。 长期失眠不仅影响患者情绪,更容易使患者对外界压力采取内部消化的行为,影响正常生活,长此以往更可能出现其他精神障碍疾病。临床常采取以艾司唑仑为主的药物治疗失眠,该药能够增强脑部的抑制性神经递质γ-氨基丁酸,减少神经元的兴奋,从而发挥抗失眠作用,但该药成瘾性较强,且患者停药后失眠复发的概率较高,在临床应用受限[6]。
而中医认为失眠的症因虽然复杂, 但多与肝有关,肝主疏泄,若情志不畅导致肝气郁结,日久则使肝郁化火,火上行扰乱心神,从而引发失眠,治疗则以泻火清肝、安神清脑为宜[7]。 中医古籍中亦有相关记载,如《症因脉治・不得卧论》中有载:“肝火不得卧之因则夜卧不宁矣。 ”《素问・大奇论篇》中有云:“肝壅,两胁满,卧则惊……”均认为失眠与肝有关。本研究结果显示, 观察组各症状的中医症候积分均低于对照组,PSQI 评分低于对照组,SF-36 评分高于对照组,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这表明强刺激量针刺配合耳尖放血可有效消解患者失眠症状,改善睡眠质量与生活质量。 针灸是传统中医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调和脏腑、疏通经脉的作用,本研究所选的穴位为石学敏教授治疗肝郁化火型失眠时选取, 包括百会、三阴交、肝俞、期门、神门、大陵、四神聪、行间、胆俞等穴。 百会穴属督脉,为百脉之会、百病所主,针刺此穴可回阳固脱、开窍醒脑;三阴交穴可调和脏腑,使神有所主而寐;期门穴为肝之募穴,主治腹胀、胸胁满痛,可与肝俞穴配伍治肝气郁结;神门穴为心经之输穴和原穴,主治心烦、失眠等心与神志病变,可定心神;大陵穴可燥湿生气、舒畅经络;四神聪穴可安元神之府、定脑神;行间穴为火穴,针刺此穴可泻火,治头晕、目赤肿痛;胆俞穴外散胆腑之热,各穴相辅相成,具有疏肝理气、清热泻火之功[8-9]。 针刺集理、法、方、穴、术为一体,即为辨证、治则、处方、选穴、针刺操作等系列过程,任一环节都不可偏颇,其中刺激量与针刺操作是容易被忽视的环节,关系着针刺的功效,将针刺的刺激量调节为强度,连同深度、频率等一同改变,能够加强针刺疗效。 耳部通过经脉与五脏六腑均可相联,而六条阳经直接上行于耳,六条阴经可通过耳部表里与阳经结合,故刺激耳部可平衡阴阳、调节气机。耳尖穴则为常用耳穴,其具有与清热祛风、止痛的作用,通过耳尖放血可达清利头目、清热泻火、镇静安神之效[10]。肝郁化火型失眠为实证、热证,将强刺激量针刺与耳尖放血联合可使肝火得泻,心神得安,火下行可致神志清明,故而达到阴阳平衡之态。
综上所述,强刺激量针刺与耳尖放血联合应用于肝郁化火型失眠患者,可消除失眠症状,提高睡眠质量,提升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