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与专注

蒋骁飞

在美国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台里，有两台极其靈敏的用于观测引力波的大型探测器。从地核的微小移动到几千米以外的车辆驶入停车场所产生的震动，它们都会捕捉到。工作人员曾开玩笑地对记者说：“如果我们有兴趣，我们能探测到你晚上在家打了几个喷嚏。”

然而，在引力波天文台建成之后的十几年中，这两台大型探测器没有任何发现。你也许相当不解，如此敏锐的仪器为何毫无建树？问题恰恰就出在敏锐上，正因为太灵敏了，地球上任何一次小小的震动都可能干扰探测器。即便研究人员极力消除了地球上许许多多的干扰因素，这两台大型探测器还是没有探测到引力波。

科学家意识到，要想发现引力波，探测器除了要高度敏锐之外，还要高度专注。2014年，研究人员对探测器进行了重大改进和升级，以排除环境因素或者探测器本身导致的干扰，提高对引力波的辨识能力。终于在2015年秋季的某天，这两台既敏锐又专注的探测器成功地捕捉到被称为“时空涟漪”的引力波。这项非凡的发现标志着天文学进入新时代，人类从此打开了一扇观测宇宙的全新窗口。

一个在天文台工作的朋友告诉我，衡量一台天文学仪器的先进性，其实只要看敏锐力与专注力就够了。敏锐力就是仪器的灵敏度，宇宙中的许多信号，譬如磁场、射线、引力波等都是极其微弱的，仪器不敏感，通常是捕捉不到它们的。专注力就是仪器对观测目标的识别和追踪能力，很多情况下，不排除环境因素或者仪器本身导致的干扰，观测目标就不易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难以被追踪。

敏锐与专注的结合，让探测器有了惊人的发现。那么，对于一个充满无限可能性的生命而言，敏锐与专注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