芪桂活血汤联合经颅直流电刺激对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患者的临床疗效

刘绪涛，王耀臣，谢豪娜，董 耀

［青岛大学附属青岛市海慈医院（青岛市中医医院） 针推康复科，山东 青岛 266000］

脊髓损伤具有高死亡率、高致残率的特点，是永久性残疾的主要原因之一，可给患者和社会造成沉重的经济负担［1-2］，目前在我国其发生率呈上升趋势，并且相关治疗、康复已成为国内外医学难题［3］。经颅直流电刺激是临床治疗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的常用手段之一，属于刺激脊髓回路的非侵入性治疗方式，经颅直流电刺激可调节、诱导不完全性脊髓损伤中皮质脊髓兴奋性，应用于运动皮层的阳极经颅直流电刺激可增强大脑的可塑性，并通过提高下行皮质脊髓通路功能、促进相关神经网络暴露而促进神经功能恢复，但仍有部分患者恢复缓慢［4］，如何进一步提高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患者康复效果仍是目前临床关注的焦点。

中医认为，脊髓损伤属于“体堕” “瘫痪” 等范畴，气虚血瘀型脊髓损伤为常见类型，气机阻滞、瘀血凝滞、督脉不通是主要病机，益气活血、化瘀通络为其治疗原则［5-6］。基于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证型、病机，课题组自拟芪桂活血汤，并考察该方联合经颅直流电刺激对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患者的临床疗效，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2019 年2 月至2022 年10 月收治于青岛大学附属青岛市海慈医院（青岛市中医医院） 的82 例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患者，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每组41 例，2 组一般资料见表1，可知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号医伦审第2018-20 号）。

表1 2 组一般资料比较（±s，n＝41）

表1 2 组一般资料比较（±s，n＝41）

组别性别/例男女平均年龄/岁平均病程/d脊髓损害分级/例C 级D 级对照组251640.30±5.9425.32±4.472219观察组291241.20±5.6326.49±4.082417

1.2 诊断标准 符合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西医诊断标准［7-8］，并且中医辨证为气虚血瘀，主证肢体不遂，肢体麻木，大小便不调； 次证气短懒言，面色淡白，心悸失眠；舌质淡或伴瘀点，苔白，脉细涩。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 “1.2” 项下诊断标准； ②年龄＞18 岁； ③生命体征平稳； ④患者了解本研究，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 ①体内有植入式电子设备； ②伴严重头部损伤、畸形、截肢； ③伴四肢骨折； ④伴认知障碍。

1.5 治疗手段 2 组均给予肢体运动功能训练、物理治疗等常规康复训练。在此基础上，对照组采用经颅直流电刺激，以经颅直流电刺激仪（德国Neuroconn 公司，型号DCStimulator MC） 阳极刺激瘫痪对侧运动皮质区，投射区中心与刺激电极中心重合，刺激电极面积为5.0 cm×7.0 cm，参考电极固定于对侧眼眶上，刺激电流为2.0 mA，每天1 次，每次20 min；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采用芪桂活血汤，组方药材党参、黄芪各20 g，桂枝、川芎、鸡血藤、络石藤各15 g，红花、当归、白芍、牡丹皮各12 g，甘草5 g，煎煮至200 mL，每天1 剂，早晚各口服100 mL。2 组均治疗8 周。

1.6 疗效评价 参考文献［8］ 报道，①痊愈，肢体运动、腱反射等症状正常，中医证候评分降低≥90%，影像学检查基本正常； ②好转，肌力、肢体运动、感觉、腱反射等症状好转，中医证候评分降低≥30%但＜90%，影像学检查明显改善； ③无效，肢体运动、腱反射等症状未好转，中医证候评分降低＜30%，影像学检查未改善。总有效率＝［（痊愈例数+好转例数） /总例数］ ×100%。

1.7 指标检测

1.7.1 中医证候评分 参考文献［9］ 报道，主证每项0～6 分，次证每项0～4 分，分数越高，病情越严重。

1.7.2 肌力、肌张力情况 采用徒手肌力检查法（MMT）［10］、改良Ashworth 痉挛量表（MASS）［11］评估，两者均包括0～5 级，计为0～5 分，分数越高，肌力越强，肌张力越严重。

1.7.3 下肢运动功能情况 采用美国脊柱损伤学会的下肢运动评分（LEMS）［12］、功能性步行能力量表（FAC）［13］评估，两者总分分别为50、5 分，分数越高，下肢运动功能、步行功能越佳。

1.7.4 平衡及日常生活活动功能情况 采用Berg 平衡量表（BBS）［14］、Barthel 指数 （BI）［15］评估，两者总分分别为56、100 分，分数越高，平衡能力越佳、生活自理能力越强。

1.7.5 神经功能因子水平 治疗前后采集患者空腹静脉血，离心分离，收集血清，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检测神经营养因子-3 （NT-3）、神经生长因子（NGF）、脑源性神经生长因子（BDNF） 水平，相关试剂盒均购自广州奥斯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7.6 安全性指标 治疗期间，记录2 组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8 统计学分析 通过SPSS 18.0 软件进行处理，计量资料以（±s） 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 计数资料以百分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P＜0.05 表示差异具有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中医证候评分 治疗后，2 组中医证候评分降低（P＜0.05），以观察组更明显（P＜0.05），见表2。

表2 2 组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s，n＝41）

表2 2 组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s，n＝41）

注：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 ＜0.05； 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时间主证次证对照组治疗前12.07±2.068.08±1.26治疗后9.59±1.45＃6.12±1.04＃观察组治疗前12.14±2.137.89±1.15治疗后8.47±1.24＃*5.03±0.97＃*

2.2 临床疗效 观察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3。

2.3 肌力、肌张力情况 治疗后，2 组MMT 评分升高（P＜0.05），MASS 评分降低（P＜0.05），以观察组更明显（P＜0.05），见表4。

表4 2 组肌力、肌张力情况比较（分，±s，n＝41）

表4 2 组肌力、肌张力情况比较（分，±s，n＝41）

注：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 ＜0.05； 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时间MMT 评分MASS 评分对照组治疗前2.31±0.353.22±0.54治疗后3.26±0.42＃2.05±0.38＃观察组治疗前2.27±0.313.14±0.51治疗后3.52±0.49＃*1.81±0.32＃*

2.4 下肢运动功能情况 治疗后，2 组LEMS、FAC 评分升高（P＜0.05），以观察组更明显（P＜0.05），见表5。

表5 2 组下肢运动功能情况比较（分，±s，n＝41）

表5 2 组下肢运动功能情况比较（分，±s，n＝41）

注：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 ＜0.05； 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时间LEMS 评分FAC 评分对照组治疗前26.91±4.012.73±0.38治疗后38.41±5.18＃3.57±0.42＃观察组治疗前26.68±4.322.81±0.40治疗后41.36±5.47＃*3.89±0.51＃*

2.5 平衡及日常生活活动功能情况 治疗后，2 组BBS、BI 评分升高（P＜0.05），以观察组更明显（P＜0.05），见表6。

表6 2 组平衡及日常生活活动功能情况比较（分，±s，n＝41）

注：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 ＜0.05； 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时间BBS 评分BI 评分对照组治疗前33.24±4.2372.16±9.75治疗后46.96±5.07＃83.64±12.98＃观察组治疗前32.71±4.4973.08±10.14治疗后50.01±5.85＃*88.19±11.75＃*

2.6 神经功能相关因子水平 治疗后，2 组NT-3、NGF、BDNF 水平升高（P＜0.05），以观察组更明显（P＜0.05），见表7。

表7 2 组神经功能相关因子水平比较（ng/L，±s，n ＝41）

表7 2 组神经功能相关因子水平比较（ng/L，±s，n ＝41）

注：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 ＜0.05； 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时间NT-3NGFBDNF对照组 治疗前20.45±3.0898.45±10.362.91±0.42治疗后24.07±3.91＃ 124.07±13.91＃3.82±0.57＃观察组 治疗前21.13±3.14 100.03±10.143.02±0.48治疗后27.61±4.27＃* 135.68±14.87＃* 4.23±0.62＃*

2.7 安全性指标 2 组均未发现明显不良反应。

3 讨论

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患者大多伴有神经功能缺陷，导致运动、感觉、自主功能退行性丧失［16］。本研究发现，治疗后2 组中医证候评分、MASS 评分降低，MMT、LEMS、FAC、BBS、BI 评分升高，以观察组更明显，并且观察组总有效率更高，提示芪桂活血汤联合经颅直流电刺激治疗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可增强康复效果。

芪桂活血汤由党参、黄芪、桂枝等多种中药精制而成，方中党参功效补中益气、生津养血，黄芪功效健脾益气、行滞通痹，桂枝功效温通经脉、助阳化气，川芎功效活血、行气、祛瘀，鸡血藤功效活血补血、舒筋活络，络石藤功效通络、消瘀，红花功效活血通经、散瘀止痛，当归功效补血活血、通经活络，白芍功效滋阴养血、调和营卫，牡丹皮功效清热凉血、活血化瘀，甘草功效补脾益气、调和诸药，共奏益气活血、化瘀通络之功。研究表明，黄芪总皂苷可促进血液循环，抑制脊髓组织氧化应激、炎性反应，促进创伤修复及神经干细胞增殖、分化，起到保护中枢神经系统的功效［17］； 桂枝包含香豆素等多种有效成分，可通过抗细胞凋亡、清除氧自由基、保护线粒体等途径保护神经功能［18］； 白芍总苷具有脑保护、神经保护等多种功效［19］； 当归可抑制促炎因子表达，促进脊髓损伤恢复［20］。

前期报道，NT-3 可抑制神经细胞凋亡，促进神经细胞突起生长发育［21］； NGF 可促进神经细胞分化、增殖及保护神经元［22］； BDNF 具有促进神经轴突生长、突触形成的作用，利于神经元修复、存活［23］。本研究发现，治疗后2 组NT-3、NGF、BDNF 水平升高，以观察组更明显，提示芪桂活血汤联合经颅直流电刺激治疗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可调节神经功能相关因子表达，有利于脊髓神经功能恢； 2 组MMT、LEMS、FAC、BBS、BI 评分升高、MASS 评分降低，以观察组更明显，表明联合治疗可改善肌力、肌张力、下肢运动功能、日常生活能力，可能与该组NT-3、NGF、BDNF 改善效果更明显有关。

综上所述，芪桂活血汤联合经颅直流电刺激可增强不完全性颈段脊髓损伤患者康复效果，安全可靠。本研究创新点在于基于本病证型、病机并结合自身临床经验，制定具有益气活血、化瘀通络之功的方剂，再分析其联合经颅直流电刺激的疗效，可为相关中医药治疗提供依据，但仍存在不足之处，如样本量有限、未随访长期预后等，故后期将开展多中心、大样本临床试验，并延长随访时间以印证上述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