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增强·行动:乡村短视频传播中的青年心理探究

2023-11-22 12:32周孟杰
广西青年干部学院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群体主体心理

彭 傲 周孟杰

(1.中央民族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2.长沙学院 马栏山新媒体学院,湖南 长沙 410022)

回顾全面脱贫攻坚的伟大历程,无论是短视频平台的电商直播带货助农,还是短视频助力下的乡村经济发展,都凸显短视频平台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其中,短视频平台中对于乡村文化、乡村风貌的展露则促使相当数量的偏远地区走上文旅发展的道路,通过文化传播拉动经济增长并反哺乡村建设。但在经济快速发展的过程中,部分乡村青年群体的心理缺失及其导致的乡村文化表达与形象建构的异化则更值得关注。乡村青年努力在以城市青年文化为主导的短视频平台中寻找自身位置,利用短视频平台进行自我展演并寻求认同,由此获得一种与城市青年“共在的假想”。然而,从客体视角出发的可供性关系研究偏重平台客体技术与媒介特性,缺乏对用户主体性的思考与展现,由此笔者从乡村青年的主体视角着手,通过分析短视频平台中乡村青年群体的短视频创作偏好与深层集体心理,以此探究乡村青年群体在短视频媒介中的心理机制,同时反思平台在该趋势之下采取何种行为、方式以矫正和引导乡村青年表达与乡村形象建构。

一、文献综述

“Affordance(可供性)”概念最早由美国实验心理学家James Gibson(詹姆斯·吉布森)在其1966 年出版的著作《作为知觉系统的感官》中引入,随着他职业生涯的发展,可供性概念也在不断发展,而吉布森对于此概念最为充分、准确的描述可以在其1979年的著作《视知觉的生态学方法》中找到:“环境的可供性是它提供给动物的东西,它提供或布置的东西,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动词提供(Afford)在字典里有,但名词可供性(Affordance)没有。我已经编好了。我把它定义为既指环境又指动物的东西,这是现有术语所没有的。”

吉布森对于可供性理论的定义侧重于环境与主体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可供性是物理环境对于行动者而言所具备的各种可能性,是行动主体对客体环境的一种反应行为[1]。而后随着理论的发展,部分学者开始将其引入其他领域,如美国认知心理学家Donald Arthur Norman(唐纳德·诺曼)则将其引入设计学领域并于1988年出版的《日常事物中的心理学》一书中探讨了日常事物中的设计与人类对其感知能力之间的关系。诺曼在吉布森的基础上更多地考虑行动主体的认知层面,并由此提出了“可供性感知”这一概念,即可供性是可以直接为人们所感知的,并且人们可以根据或创造环境条件来促成某种特定的行动[2]。2003 年Barry Wellman(巴里·韦尔曼)将可供性概念引入传播学领域,经过多年研究,可供性理论逐渐在传播学领域“生根发芽”,学界较为统一的定义为“在某种特定背景下,行动者由所感知到的媒介行动可能性来采取行动的约束范围”[3],这种行动与约束的双方关系是双向的,并非孤立的研究技术或主体的单一视角。国内学者潘忠党则于2017 年将可供性概念引入中文传播学界,提出“媒介可供性”理论并将其划分为“信息生产可供性”“社交可供性”“移动可供性”3 个方面[4]。但国内的可供性概念研究更加偏向于媒介、技术层面,一定程度上忽视行动主体在感知环境可供性与由此采取个人行动过程中的心理研究,这对于了解行动者对媒介的认知及所采取行为的动机均具有重要意义。

二、媒介可供性:技术赋能下的乡村传播

从传统媒体时代转向新媒体时代,视听创作由PGC(专业生产内容)逐渐转为UGC(用户生成内容或者用户原创内容)并向着PUGC(专业用户生产内容)的趋势演变,移动设备的广泛普及与短视频平台的易操作性,使得用户能够随时随地创作出更多元化的视听内容。对于乡村青年群体则更是如此,设备加平台的双重可供使得乡村青年能够参与社会文化建构,并在其中满足自身内心对于潮流文化的追逐渴望与进行自我展演的心理需求,在减少城乡沟通障碍的同时也在社会大众文化中建构乡村文化、乡村青年文化。

(一)生产可供性:技术与制作的交往

移动智能终端与短视频等新媒体平台的兴起,无疑为乡村青年群体提供了更丰富的娱乐生活方式,乡村青年在短视频平台通过刷视频了解当下城市青年群体的流行文化、元素(往往也是该段时间内短视频平台中大量同质化的“文化工业品”模板)。以抖音短视频为例,用户在日常短视频浏览过程中的数据行为,如点赞、评论与分享等则会助推该视频的裂变传播与热度上涨,而较为火热的短视频也会引发大量用户模仿拍摄。创作模式主要有两种:一是以热门旋律为主导,视觉画面创作贴合背景旋律调性的创作形式,在这一模式下用户仅需根据固定旋律单独创作视频画面内容,而视觉画面内容的创作往往源于对原创视频或同类视频的模仿,背景旋律则囊括了热门经典影视片段、火爆博主视频的原音轨、经典歌曲与其二次创作片段等多种来源;二是以视频画面结构为主导,挑选与画面调性一致或近似的音频(多为与原视频相同的音频),并将二者组合的创作形式。如抖音短视频平台与其官方配套剪辑软件剪映中则会提供拍同款、剪同款的功能(如图1所示),拍同款指在抖音平台中以与原视频相同的视频画面特效来拍摄内容;剪同款则为在剪映平台选择个人照片或视频填充于热门视频的节奏模板中的固定位置(如图2所示)。用户只需机械化地点击操作即可轻松套用相应模板,使得用户个人作品快速成型,而这“换汤不换药”的复制品又被投入平台的短视频大潮中进行传播,形成更大的热潮并吸引其他用户模仿。

图1 拍同款、剪同款功能区

图2 剪同款界面

部分乡村青年为追逐“潮流、时尚”,为接近心中所崇拜的城市青年群体生活,往往选择以摄制同款视频作品的方式来形成一种与城市青年共同生活的“共在的假想”,即通过合群行为营造出拟真的群体归属感和自我满足感,这一心理现象背后隐藏的是乡村青年群体对自我认同的精神需求难以得到充分满足的现状,他们只得借以与城市青年群体的行为一致来实现暂时的满足。

(二)社交可供性:主体与文化的交流

短视频平台作为新兴的社交媒体平台,其突出的社交功能使其区别于其他视频平台。乡村青年在平台中发布的短视频,一方面可视作对城市青年或其他乡村青年群体的一种致意与热情,希望获得其认可与接纳;另一方面,此类短视频创作源于乡村青年不甘于“单向的看”,而期望与城市青年群体一同进行自我展示与自我表演的传情需要[5]。在此过程中,由于乡村青年的淳朴以及区别于城市快节奏生活的乡村田园慢节奏生活,乡村青年在展示过程中可能受到来自城市或其他乡村地区青年的关注与追捧,由此与之建立线上网络的弱连接关系,形成基于趣缘的兴趣小组,甚至逐渐发展成现实中的强连接关系[6]。微观视角之外,从整体的社会文化建构宏观视角着手,乡村青年群体创作的短视频蕴含的乡村文化及其构建的乡村青年文化,与城市青年群体发布视频中蕴含的城市文化与构建的城市青年文化形成交流,社交的主体不仅涵盖了视频创作主体,亦囊括了作品中涵盖的主体文化。作为社会青年群体的重要构成部分,无论是城市青年抑或是乡村青年,其创造的青年群体文化虽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差异,但在同一社会时代背景下仍具备某种共同特质,而短视频平台作为数字化的沟通平台则为两种不同青年群体文化间的交流、交往、交融提供了机会[7]。

此外,乡村青年可发挥自身想象与创意,在短视频平台创作,在剪辑软件平台编辑,构塑出独特的视听作品并形成个人专属风格,进而引发模仿风潮。譬如,抖音平台中“我是云南的,云南怒江的……”热门旋律来源于云南乡村一位青年以具有强烈节奏性的鼓点旋律配合“数来宝”形式的个人自述而打造的个人风格短视频作品,其在短视频平台迅速火爆后引发众多城市青年群体模仿跟拍,采用的就是前文所述以背景旋律为主导,用户仅需配合旋律拍摄同类画面内容即可实现同款视频的复制,由此满足跟随潮流与贴合社会大群体的心理需求。故此,乡村青年文化成功实现突围,映入城市青年群体眼帘之中,并与城市青年文化实现交融与互动。

(三)传播可供性:算法与视听的交融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在北京发布的第51 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2 年12 月,我国网民规模为10.67 亿,同比增加3.4%,互联网普及率达75.6%。其中,城镇网民规模为7.59 亿,农村网民规模为3.08 亿,50 岁及以上网民群体占比提升至30.8%;短视频用户规模首次突破10 亿,用户使用率高达94.8%。2018—2022 年,短视频用户规模从6.48 亿增长至10.12 亿,年新增用户均在6000 万以上[8]。这些数据足以说明短视频平台的兴盛与用户量广大,移动智能手机的便携性是助推其兴盛的重要因素之一。在通勤路途、餐食间隙、工作闲暇等碎片化时段,人们更倾向于使用手机来消磨、打发时间,观看时长短、内容精干的碎片化短视频则成为最佳的娱乐消遣方式。在乡村青年群体中也不例外,乡村青年在经济相对欠发达的乡村地区,经济条件与娱乐设施有限,无法承载更多元的娱乐可能性,而大数据算法技术加持下的短视频平台以个性化内容推送方式强烈地吸引着乡村青年群体,故此刷短视频与观看直播成为乡村青年最为热衷的娱乐消遣方式,同时也利于乡村青年创作的短视频更为精准地传播到目标受众群体[9]。学者黄淼认为在短视频兴盛的社会背景之下,原有的可供性理论框架中的移动可供性同样可以实现,但数据与算法的加入则使移动设备的传播方式发生了变化。相较于以往,短视频与直播的视听形式更凸显场景化传播特性,由此将移动可供性修正为“传播可供性”[10]。

另外,短视频平台的视听兼容形式极大降低短视频的创作门槛,由于学历及经济等因素导致乡村青年群体的知识储备与城市青年群体形成差距,在学习与理解能力上相对较弱,但短视频的海量性与视听兼容性则让乡村青年轻松获得更多信息与知识,以此缩小城乡青年群体间的差异。以此能够解释近年来短视频平台乡村风潮与乡村青年创作者异军突起现象的原因。譬如,在抖音与小红书平台皆有账号的“陈说美食”博主,虽然只是展现农家美食制作与家庭日常就餐过程,但在抖音和小红书平台上分别聚集了750.5 万与89.8 万粉丝。笔者翻阅其短视频作品,主要包括地道农家菜的制作与分享,以及趣味美食的尝试制作及成品展示。视听双感传播下的短视频作品,既使其美食学习与接受过程得到易化,也令其学成后的制作与分享展示过程得到简化,乡村青年的创作欲望由此得到最大限度施展,并减少作品传播的理解阻碍问题。

三、心理可供性:“增强”范式下的心理探究

惯性的媒介可供性概念主要侧重于媒介所能提供的可能性,以及行动主体根据这些可能性采取的行动,但并未详细讨论行动主体如何看待这些可能性,由此采取何种行动,以及缘何采取此种行动。这3 个方面的问题对于研究乡村青年对媒介的认知以及采取媒介行动的心理动机具有重要意义。英国华威大学的学者Tom Mccleland(汤姆·麦克莱兰)则提出了“Mental Affordance Hypothesis”(MAH,心理可供性假说)[11],其主要论述如下:“一个客体或情景X 为一个主体S 提供了φ-ing 的心理行为,X为S 提供了实施Sφ-ing 的心理行为的机会。MAH 是一个假设,我们对心理可供性的敏锐度,就像我们对身体可供性的敏锐度一样。我们已经知道,我们对身体可供性的敏锐度的特征是对可供性的感知,以及在正确的条件下对所可供的行动的增强。”

以投球与接球运动为例,球作为客体X 为主体S 提供的为投球的可能性(φ-ing),即通过球的表征,主体可以感知到其存在的可投性并产生投球的心理预设行为,虽然主体可以选择投与不投,但心理行为的可实施机会是客观形成并存在于主体内心的。同样,在投球之外也存在接球行为,这并非行动者主动预设的一种行为,而往往是由于在对方投球之后被动应对的一种行为。其原理是由于通过球的表征感知到投球的可供性,而由于主体内心对即将被投过来的球产生担忧与警备心理,因此产生了闪避或接球的心理预设行为(Sφ-ing),而这种心理预设行为会得到“增强”。此外,麦克莱兰提出了关于可供性的感知与增强的两个公式,如下:

感知要求:S感知X提供φ-ing;

增强要求:S感知X提供φ-ing增强Sφ-ing。

延伸到短视频领域,乡村青年群体作为短视频用户主体,在短视频平台的日常使用过程中,由于大量同质化、模板化的热门作品而感知到轻松套用模板等模仿跟拍获得个人作品快速成型的可能性。在此过程中,由于对城市生活的羡慕与渴望融入城市青年群体、社会主流群体的心理需求,乡村青年则选择模仿复制短视频平台中最为火热的潮流风格与偏好元素来获得城市青年群体或其他乡村青年群体的认同感以及乡村青年内心需求的满足感[12]。由此博取注意的主体行为则得到增强,这就是心理可供性假说在短视频领域对于乡村青年群体心理分析的体现。然而,由于乡村资源有限,乡村青年群体拍摄的短视频作品难以在众多精品化、奇观化的短视频浪潮中脱颖而出,至此乡村青年群体的短视频风格呈现两极化趋势。

一是以奇观极端化为卖点,用“丑文化”来吸引平台用户驻足观看。由于短视频平台中的视频数量海量,部分乡村青年难以通过优质视频实现脱颖而出,以审丑文化为特点的土味视频给予用户生理性发笑来缓解现实生活压力。土味文化由此备受乡村青年群体青睐[13]。一方面,土味视频的制作成本极低,乡村生活背景与乡村青年群体就是最佳的构成要素,只需要简单的表演与拍摄即可制作成符合要求的土味视频,无需寻找精美的背景场地、道具及高颜值的演员;另一方面,土味视频的内容创意皆源于乡村青年的真实生活,在此基础上加以极端化呈现,乡村青年逐渐热衷于拍摄制作土味视频并期望以此获取关注。

二是以奇观理想化为卖点,展现纯正、淳朴的乡村田园生活。通过将乡村青年自身的乡村生活加以美化修饰后进行发布,以塑造城市青年群体理想中的慢节奏生活,以如画般的田园山水为亮点吸引平台大量用户观看,并持续关注其后续发布的视频动态[14]。美国社会学家欧文·戈夫曼在其著作《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中提出“拟剧理论”,即个人在社会交往关系中会有意识地选择自我形象向他人呈现的方式以及引导他人认知的方式,由此塑造个人期盼在他人心中对其形成的认知与形象[15]。在这一过程中,乡村青年的私人日常生活得到展示,形成用以获取关注与社会认同的因素,譬如“李子柒”“陈说美食”等乡村美食类账号则是以宁静、安逸的慢节奏乡村田园生活为卖点,配以乡村美食,通过满足用户对于现实生活的理想化需求来实现博主个人作为乡村青年期望获得城市青年群体或其他乡村青年群体认同和追捧的意图,而前者作为中国田园乡村生活的典型范例也突破国别界限,实现了中国乡村文化的对外输出与全球化传播,形塑了中国“大美乡村”的典型形象。

四、重思可供性:主体视角下的行为引导

以往的可供性理论偏重于由客体视角出发探究主体与客体间的可供关系,该视角强调客体价值与作用的凸显,但缺乏主体性的展露。然而笔者经过重思可供性理论发现,由主体视角出发,借以心理可供性理论分析得出的乡村青年心理机制,可反推得出平台应当利用该心理机制引导用户的创作风向与文化表达方式。

由此,根据乡村青年奇观理想化与奇观极端化两种创作方式所蕴藏的乡村青年心理机制得出,乡村青年心理因素在短视频中的乡村文化表达与乡村形象建构具有关键影响作用。从心理可供性理论“增强”心理机制可推导出:若客体短视频平台为主体乡村青年提供摄制乡村奇观理想化视频可获取更多关注和可供性感知,则其模仿跟拍此类短视频的心理行为会增强,并由此付诸媒介行动。具体而言,短视频平台可发布“大美乡村”“田园生活”等相关话题,引导平台中的“美丽乡村”创作风向,同时适当给予同类短视频作品流量扶持作为鼓励,由此强化乡村奇观理想化类短视频作品的热度与传播度。乡村青年群体则在此风向下学习他人成功经验,拍摄制作乡村奇观理想化风格的短视频作品,期望借鉴他人获取流量扶持,实现被关注的意图与心理需求。反之亦然,若平台给予乡村青年以拍摄发布土味视频低流量、低关注、低收益的信号,则其趋向于避免此“三低”性质的媒介行动而转向更具前途的媒介行为。概而言之,以心理可供性下的心理机制正向引导乡村青年的媒介活动,既益于乡村青年通过短视频创作来构建正向、积极的乡村形象,也有助于借乡村奇观理想化类短视频的传播来推动乡村文化振兴。

五、结语

长久以来,部分乡村青年囿于乡村地区的经济条件与娱乐设施现状,在一定程度上无法满足其渴望获得社会认同、进行自我展演的心理需求,而短视频平台的兴起则为乡村青年群体提供了展演舞台与获取社会认同的契机。然而媒介的发展固然为乡村青年群体提供了平台拍摄与制作的生产可供性、主体间与文化间的社交可供性、算法推送与视听兼容的传播可供性,但乡村青年群体在社会文化建构过程中,其内心对于展演与认同的需求则促使其更迫切地期望博取关注,由此产生了两极化的制作风格趋势。从平台的客体视角出发思考可供性理论发现,借以心理可供性的心理机制可反向引导乡村青年的创作取向及乡村形象建构的走向,以“李子柒”“陈说美食”等乡村奇观理想化表达风格的短视频博主,为乡村青年群体的媒介行为提供典范,也为乡村文化表达与乡村形象构建提供了正向范式,助推了乡村文化振兴与“大美乡村”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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