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圣陶:一代先生,至诚君子
叶圣陶先生是我国现代作家、教育家、文学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有“优秀的语言艺术家”之称。
著名学者张中行在《叶圣陶先生二三事》中提到:我同叶圣陶先生在文墨方面的交往,是从共同修润课本的文字开始。其时,他刚到北方来,跟家乡人说苏州话,跟其他地方人说南腔北调话。可是他写文章坚决用普通话。他对普通话生疏,于是不耻下问,让我帮他修润。我出于对他的尊敬,想不直接动笔,只提一些商酌性的意见。他说:“不必客气,这样反而费事,还是直接改上。不限于语言,有什么不妥都改。千万不要慎重,怕改得不妥。我觉得不妥再改回来。”我遵嘱,不客气,这样做了。可是他却不放弃客气,比如有一两处他认为可以不动的,就一定亲自来,谦虚而恳切地问我,同意不同意恢复。我当然表示同意,并且说:“您看怎么样好就怎么样,千万不要再跟我商量。”他说:“好,就这样。”可是下次还是照样来商量,好像应该做主的是我,不是他。
文字之外,日常交往,他同样是一以贯之,宽厚待人。例如一些可以算作未节的事:有人到东四八条他家去看他,告辞时,客人拦阻他远送,无论怎样说,他一定还是走过三道门、四道台阶,送到大门外。告别,他鞠躬,口说谢谢,看着来人上路才转身回去。他晚年的时候已经不能起床,记得有两次,我同一些人去问候,告辞时,他还举手打拱,不断地说谢谢。
叶圣陶先生个性谦和、温柔敦厚、诚恳笃实,处处有节制、不逾矩,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无不对他的为人印象深刻。著名诗人臧克家对叶圣陶有过这样一番评价:“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大字是做人的一种美德,我觉得叶老先生身上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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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逊是不耻下问,是抛却俗世观念的求真,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真挚,是一个人樸实的生命状态。叶圣陶先生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无论面临什么处境,始终保持真诚、谦虚。他的谦逊,是表里如一的修养;他的谦逊,是为人处事的智慧。
钱学森:向年轻人道歉——“感谢您指出我的错误”
“两弹一星”功勋奖获得者钱学森,是中国导弹事业的奠基人,是核导弹研究设计的总负责人。
1964年1月19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学院青年郝天护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给钱学森写了一封信,信中指出钱学森新近在《力学学报》发表的一篇关于土动力学的论文中,一个方程的推导有误。见信后,钱学森并没有不屑一顾。他迅即找来那篇论文,重新推导论文中有关公式的方程组,发现的确是自己的失误。3月29日,钱学森亲自提笔给郝天护回复了一封信。信中说:“我很感谢您指出我的错误!也可见您是很能钻研的一位青年,这使我很高兴。科学文章的错误必须及时阐明,以免后来的工作者误用不正确的东西而耽误事。所以我认为,您应该把您的意见写成一篇几百字的短文投《力学学报》刊登,帮助大家。您以为怎样?让我再一次向您道谢。”
这封言辞恳切的信中,他称呼对方为“您”。在短短几百字的信中,他一共用了13个“您”。
在钱学森回信的鼓励下,郝天护写出了短文《关于土动力学基本方程的一个问题》;又在钱学森的关心和推荐下,文章发表在1966年3月第9卷第1期的《力学学报》上。几十年后,郝天护成长为固体力学专家。他回忆说:“钱老炽热的回信对我的一生都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使我在艰难的条件下也矢志不移地崇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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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逊,是虚怀若谷的人格魅力,是一种高尚的道德品质。钱学森是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对待一个晚辈后学的信,他并没有怀疑对方或是认为其不自量力,而是引以重视。面对自己的学术错误,他在回信中毫无居高临下的姿态,在几百字的回信中使用了13个“您”字,展现出的是平等待人的长者风范、谦虚谨慎的治学态度和与人为善的诚实美德。
刘伯承:谦逊的人中最谦逊的一个
刘伯承是新中国的开国元勋,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重要将领之一。
1947年8月,刘邓大军解放了河南新集地区。当地老百姓为表达感激之情,一致同意将原来的姓名“经扶县”改为“伯承县”,可刘伯承听到消息后坚决不同意。他说:“我们共产党人不能突出个人,革命胜利是是集体的奋斗成果,绝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些人的功勋。”于是,在刘伯承的建议下,“经扶县”最终改名为“新县”,取“人民获得新生,过上幸福生活”之意。
1949年12月,刘伯承率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解放了成都,取得了西南战役的最终胜利。在胜利面前,刘伯承保持了一贯谦虚礼让的美德,不抢攻,不争利,带领二野部队在成都城外守了3天,直到兄弟部队赶到成都后,他才命令二野部队同兄弟部队一起进城。
新中国成立初期,苏联编写《大百科全书》,其中有一个条目介绍刘伯承,开头是这样写的:“刘伯承(生于1892年),四川开县人,革命军事家。”当中宣部拿着初稿去征询刘伯承本人的意见时,他拿起毛笔,毫不犹豫地“革命军事家”改成了“革命军人”。他说:“大家都是革命军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是靠了许多革命军人英勇奋斗才取得胜利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革命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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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作为开国元勋,功绩赫赫,但是他自始至终把自己定位为一名革命军人。他把自己看得很小、很轻,无论是改“新县”县名,等兄弟部队一起进城,还是删改“革命军事家”的称呼,他都不愿意留名。他把党和人民看得很大、很重,始终觉得自己只是革命大潮中的一朵浪花。他的谦逊是发自内心的自我审视,更是一种从容处世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