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德尔菲法的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

王 攀 谢 力

（海军工程大学管理工程与装备经济系 武汉 430033）

1 引言

未来战争是体系与体系之间的对抗，更是科技力量的比拼，对武器装备技术性能要求日益提高。随着我军装备体系化、高技术方向的发展，其研制生产周期延长、科研耗资巨大的特点也日趋显著［1］，企业一旦在装备科研项目竞争中失利，其面临的损失也将是巨大的，导致竞争主体不愿承担失利风险参与装备科研竞争，造成装备科研效率下降，竞争策略难以有效发挥作用。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补偿，一方面可以在装备市场中保留竞争失利企业，能够对中标企业构成强大的竞争压力，迫使中标企业不断提高装备研制生产质量；另一方面可以确保关键技术持续发展而不被唯一的承包商“锁定”，为未来装备科研项目竞争保存实力［2］。因此，如何对竞争失利企业实施有效补偿，降低其研发损失，激励竞争参与积极性，将成为培养竞争主体、维持竞争格局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姜楠［3］对竞争失利的四种补偿方式进行了总结，设计了补偿方式选择的流程；戴全生［4］运用竞赛理论对设计竞争的作用机理、适用条件和效率等进行了研究，认为装备研制阶段可直接以经费补偿为主；2021 年军委装备发展部出台《关于加强“十四五”期间装备采购竞争失利补偿工作的措施要求》对竞争失利补偿的总体要求、补偿项目和补偿方案的确定等提出了原则性要求［5］，但在实践工作中，对某一具体装备科研项目如何开展竞争失利补偿仍然面临诸多困难。经费补偿是几种补偿方式中最为直接、最易操作的一种补偿方式，但文件仅给出了经费补偿份额不得超过项目预算的10%的原则性要求，那么在实际工作中如何通过科学合理的方法确定具体补偿标准，成为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补偿经费的确定需要综合考虑项目组织方式、竞争格局、经费投入、成果形式及其专用性等因素，这些因素往往受信息不对称或者本身具有模糊性特征的影响［6］，难以通过统计学方法进行量化。德尔菲法作为一种规范处理专家意见的方法［7］，能充分发挥各位专家的作用，集思广益，在信息不对称以及模糊性信息处理方面具有良好的效果。因此，本文拟借助专家的力量采用德尔菲法确定竞争失利经费补偿的比例，并最终确定科研项目竞争失利补偿的经费标准。

2 德尔菲法的基本原理

德尔菲法，又称专家规定程序调查法［8］。该方法主要是由调查者拟定调查表，按照既定程序，分别向专家组成员进行征询意见，专家组成员以匿名的方式提交意见。经过几次反复征询和反馈，专家组成员的意见逐步趋于集中，最后获得具有很高准确率的集体判断结果。德尔菲法能充分发挥各位专家的作用，集思广益，准确性高；能把各位专家意见的分歧点表达出来，取各家之长，避各家之短［9］；不会存在权威人士的意见影响他人的意见；不存在专家碍于情面不愿意发表与其他人不同意见的情况；避免专家出于自尊心而不愿意修改自己原来不全面的意见。

尽管目前德尔菲法的运用中一般考虑了专家对所征询问题的熟悉度，为专家权重的确定提供了一定的基础，但由于装备科研项目的创新性、探索性、技术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的特点，参与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问题中各专家的经验往往是多方面的，不同专家做出判断的方法和依据也是各有千秋，熟悉度高低与自信度的关系并不能通过预测值直接反映出来。事实上，专家自信程度往往与判断的准确性成正相关。本文拟根据专家对判断结果进行自我评价，在德尔菲法运用中引入专家判断的“自信度”，提高德尔菲法在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问题中效果。

3 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标准设计

3.1 补偿步骤

结合装备科研项目的特点，对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标准设计如下的补偿步骤：

1）设定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补偿经费上限；

2）确认竞争失利企业的有效投入；

3）通过德尔菲法确定经费补偿比例；

4）根据确认的有效投入和补偿比例初步计算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补偿经费［10］：

5）比较初步计算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补偿经费和补偿经费上限，如超出上限，则按事前确定的经费补偿上限作为补偿经费标准；如未超出上限，则按初步计算的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补偿经费作为补偿经费标准。

3.2 基于德尔菲法的补偿比例计算

1）组织第一轮征询

设计专家调查表向专家发出邀请，邀请函中除有第一轮征询表1 以外，还应有装备科研项目的背景材料（项目简介、项目需求、项目功能、项目战技术指标等）、专家调查的目标（项目可行性/可靠性、项目经费预算合理性、项目预期效益等）、项目基本信息等资料。

表1 第一轮征询表示例

（1）计算每位专家的判断值

每位专家的判断值

式中CM为最适当的补偿比例；CH为补偿比例的上限；CL为补偿比例的下限。

（2）用四分位点法求出专家判断值的中位数

假设会收到的征询表的数量为n，将专家的判断值Yi有小到大的按顺序排列，即：Y1

在小于或等于中位数的判断值中再取中位数为下四分位数；在大于或等于中位数的判断值中再取中位数为上四分位数。上、下四分位点之间的区域为四分位区间。

（3）专家自信度设计

设U 是论域。A 是U 中待确定其隶属函数的模糊集［11］：

①对A 提出的主要影响因素连同较为详尽资料发送给选定的n 位专家，请专家对于取定的μ0∈U，给出隶属度A(μ0) 的判断值。这一过程是专家各自独立进行的，设第i 位专家的判断值为Yi；i=1,2,3,…,n。计算平均值和离差

②将两次打分结果同时发给各位专家，同时附进一步的资料，请专家们据此独立打分，并将结果交工作组，然后再展开讨论。如此①和②步重复若干次，直到离差小于或等于预先给定根据大数据统计，假设预先给定的ε>0。比如：第k 次打分的离差dk>ε。

（4）用加权平均法求出专家判断的平均值

根据征询结果（表1 中判断依据、熟悉度、自信度）及通过其他途径对专家的了解，确定每位专家的权重，按加权平均法求判断值。

设专家权重为ωi，i=1,2,3,⋅⋅⋅,n，且

设Yi1、Yi2分别为第i 个专家第一轮、第二轮的判断值，则专家判断值越靠近判断平均值说明该专家权重越高，从而对专家权重占比分布ωi进行排序，即可得到每位专家的权重值。

计算经过自信度调整的专家综合权重为

之所以δi采用这一形式是因为一般专家权重是由他的学术低位决定的，这取决于他的经验。然而一个人如只有经验而不充分占有信息，或占有充分信息而经验不足，其判断都不会准确。故这里采用了两者同时考虑的方式，提高了判断的准确性。

则最终判断值为

2）组织第二轮征询

第二轮征询如表2 所示。不仅要向专家们反馈第一轮征询的统计结果，还要向专家提供背景材料以外的材料，比如：投标方商务资质、技术力量、相似案例与成果、项目产品设计水平等，便于专家对自己的判断结果进行修正。

表2 第二轮征询表示例

（1）对第二轮征询表的汇总处理。同第一轮征询结果的处理一样，分别用四分位点法和加权平均法进行处理。

（2）收敛性判别。收敛性判别是指所处理的数据趋于某一固定值的程度。根据征询结果数据，绘出四分位曲线。若收敛，则征询可以结束；如果四分位区间不收敛输出结果不稳定，则应进行第三轮征询，如第三轮征询结果仍然不收敛，则认为本次德尔菲法失败，应当分析失败原因，补充完善该装备科研项目失利补偿相关的信息并更换专家重新组织开展德尔菲法进行专家调查。

3）形成专家调查报告

征询小组根据遵循结果，按照要求写出专家调查报告，确定补偿的比例。

通过德尔菲法以及后续的数据处理，得到补偿的比例，进而得出各补偿方式对应的补偿标准。特殊情况下，可在招标文件中提前说明补偿标准的最高限额，用以确保中标方的利益。

4 案例分析

假定现要对某装备科研项目采用竞争性谈判方式进行采购，项目总预算7000 万元，要求竞标方拿出初步的样机。通过考察，前期类似的装备科研项目已连续两次均只有A 和B 两个企业参与竞争，因此此次竞争性谈判文件中明确对失利方采取竞争失利补偿。经过专家组采用综合评标法评标后，A 厂家得分最高，故宣布A 厂家中标，B 厂家失利。B 厂家属于国有资金参股企业，为了本次竞标成功，自筹经费投入1000 万进行样机的开发，最终得到初步样机。为了对B 厂家进行扶持，维护其后续参与竞争的积极性，促进装备领域长远发展，应谈判文件要求，对B 厂家实行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并明确补偿经费上限为总预算的10%，即700 万元。有关部门成立了补偿小组，主要负责收集信息、设计表格、统计数据、成本核算、计算结果并最终确定经费补偿标准。

1）前期有效投入的核算

组织专业的会计人员对其前期投入进行核算，技术人员作为辅助，提供技术参考，经核算后，前期投入总共为1000 万。考虑到后期采用分包补偿的方式进行补偿，前期有部分设备仪器在后续生产中会被使用，因此剔除这部分前期无效投入，经核算分摊后，前期无效投入为200 万，则前期有效投入800万。

2）补偿的比例的确定

（1）编制背景材料。装备背景材料的内容包括：任务与体制，主要战术、技术性能，初步原理组成框架，关键技术及其研究状况，军民通用程度以及其他有关材料。

（2）选取了13 名技术、经济、管理方面的专家进行第一轮函询，请他们结合背景材料，对补偿比例给出各自的意见。

（3）回收专家意见，统计其最适当比例、比例上限、比例下限、专家自信度，见表3 所示。根据式（2）计算各位专家的判断值。专家1 为例，其第一轮判断值为Y1=（4∗70+76+67）/6=70.5，同理可得其他专家判断值，见表3 所示。其中部分专家要求补充项目设计初稿、项目样品模型、项目雏形等材料。

表3 专家征询结果

（4）求中位数，首先进行排序：66.5<68<69<70<70.5<71<72<73.5<74<75<75<76<78，根据式（3），计算中位数为72；下四分位点为（70+70.5）/2=70.25；上四分位点为（74+75）/2=74.5；四分位区间为（70.25，74.5）。

（5）估算平均值计算

根据经验数据统计，假设预先给定的ε=5.0，结合征询数据展开计算。

估算结果在四分位区间内，此时离差10.636>5.0，不符合，需展开二次征询。

（6）将上述统计结果反馈给专家，同时提供补充材料（项目设计初稿、项目样品模型、项目雏形等），请专家对第一轮征询结果进行修正，得到第二轮征询结果，见表3。

同理，可计算第二轮征询结果的四分位区间为（71.5，75.5），估算平均值为73.231，在四分位区间内，和离差3.995<5.0，符合，认为结果收敛不再进行第三轮征询。

（7）综合权重的确定

根据式（4）计算综合权重，以专家1 为例，根据式（4）得到专家权重分布：，专家综合权重结果见表3。

（9）补偿标准的计算

根据式（1），计算经费补偿标准为：补偿标准=前期有效投入*补偿比例=800*73.231%=585.85 万元<700万元。因此，对失利厂家B进行经费补偿的标准为585.85万元。

5 结语

装备科研项目失利补偿是一项注重实际效果的工作，要更加注重于对受尝后的企业从生产运转、发展方向及参与创新积极性等方面的调查研究工作，及时收集装备竞争市场结构动态变化信息，能够从反馈问题中查找当前创新失利补偿方法中存在的不足，逐步探讨优化程序和方式方法，提升补偿作用［12］。本文在分析德尔菲法原理的基础上，对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标准进行优化设计，最后通过案例分析，验证了基于德尔菲法的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补偿方法设计的可操作性和可行性，可为我军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经费补偿提供参考依据，同时本文研究的方法和思路也可以为我军装备科研项目竞争失利项目补偿和分包补偿提供一定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