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
当年嫁入林家时,正好是端午节。婆母包的粽子远近闻名——软硬适中的糯米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猪肉、冬菇、咸蛋黄、板栗、鱿鱼丝等丰富馅料,小姑把热腾腾的粽子端给我,我习惯性地在上面撒一圈白糖,小姑惊呼:“这是成味粽子啊,你怎么加糖呢?”从小,不管是哪一类粽子,母亲都是蘸着白糖吃的;耳濡目染的我,习以为常,一心认定这是吃粽子正确的方法,因而此刻婆家人眼里的问号,让我十分不解。
有一次,我到好友阿伟家里做客,赫然看到他以冰冻西瓜蘸辣椒酱,一片又一片地吃得津津有味,我的眸子睜得比铜铃大——如此怪异的吃法,见所未见啊!阿伟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从小就看我父亲这样吃啊!”我说:“又甜又辣,全不搭调嘛!”他耸耸肩:“这才够刺激呀!父亲也常把果酱涂在煎得又香又酥的午餐肉上,甜咸互补,格外美味!”
认真追究起来,我们在饮食上的一些“怪癖”,其实都是有“源头”的——从小,父母亲便以他们自个儿的饮食方式给予孩子潜移默化的影响,为他们的味蕾打下终生烙印;比方说,我的女儿爱以腐乳酱蘸食水饺、喜欢在鸡蛋三文治上涂抹芥末酱,都是我无意识中为她铸成的饮食习惯。
单说味蕾,父母亲便对孩子有着如此深重的影响,言行举止更毋庸多言了。
(傅慧月荐自《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