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及建议

■徐红萍

三江学院学报编辑部,江苏省南京市雨花台区龙西路310号 210012

近年来,国际期刊大规模撤销中国作者论文的事件频繁发生,在期刊界引起了较为激烈的反响,如2009年ActaCrystallographica撤稿事件(70篇)[1]、2015年3月英国现代生物出版集团撤稿事件(41篇)、2015年8月德国施普林格出版集团撤稿事件(撤销的64篇论文绝大多数来自中国)、2017年4月《肿瘤生物学》撤稿事件(107篇论文的主要作者均来自中国)[2]、2019 年JournalofFundamentalandAppliedSciences撤稿事件(434 篇)[3]。与国际期刊动辄一次性撤销几十篇甚至上百篇我国学者论文[4]相比,国内中文学术期刊撤销论文数量甚少。丁媛媛[5]研究了中文期刊数据库2011年以前的45篇撤稿声明(55篇撤销论文),张晴等[6]分析了中国知网(以下简称“知网”)数据库自建库至2013年11月的 83篇撤稿声明(92篇撤销论文),金琦等[7]研究了万方数据库截至 2015年12月的38篇撤稿声明(59篇撤销论文),文敏[8]研究了2017年1月—2019年12月知网、万方、维普54篇论文的撤稿声明,等等。科学规范地处理撤销论文,能够充分发挥撤稿功能,更好地净化学术环境。已有撤销论文研究主要集中在数据库撤销论文分布规律[9]、撤销论文特征[3,10-12]、撤销论文发现机制[13]、撤销论文引用[14-15]、未撤销中文论文现象及治理[16]等方面,少量学者研究撤销论文处理规范,如杨珠[1]、姜天华等[17]。但是,已有文献没有探索数据库撤销论文失范行为中隐藏的数量关系内容,而且,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撤销论文数量确实如此之少吗?已有研究发现的撤销论文失范行为是否得到了改善?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之间存在哪些隐藏的数量关系?当前我国是否已有国家层面的撤稿规范?这些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本文对知网、万方、维普数据库自建库至2021年12月31日的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进行定量研究,调查每个数据库应该发布而尚未发布撤稿声明的论文、发布撤稿声明后直接删除的论文、发布撤稿声明后未规范处理的论文、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标注撤稿标志的论文、未做任何处理而被其他数据库撤销的论文的数量,并从相关部门和数据库两个方面提出建议,以期为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规范处理撤销论文、加强学术不端治理、促进科研诚信建设提供参考和借鉴。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及概念界定

1.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数据获取时间是2022年6月6日—2022年6月10日。首先,在知网、万方、维普的高级检索界面,将篇名或题名、关键词、篇关摘、主题设为撤稿声明、撤稿申明、撤稿公告、撤稿申请、撤销声明,时间截至2021年12月31日,手动筛选下载有效撤稿声明(将所有表达撤稿意愿的文献统称为“撤稿声明”),用Excel表格记录每个数据库撤稿声明的题目、发布时间(论文撤销时间)、撤销论文发表时间。将检索到的不常见题名“声明、致歉声明、撤稿致歉声明、撤稿、公告、通告、撤稿函”等作为检索词,进行二次检索和记录,统计每个数据库的撤稿声明数量及其对应的撤销论文数量、3个数据库撤稿声明总数量及其对应的撤销论文总数量(剔除重复数据)。接着,调查零星撤销论文数据,即:在每个数据库逐篇输入撤销论文题目,调查每个数据库可检论文数量、标注撤稿标志论文数量、和撤稿声明链接的可检论文数量;在每个数据库逐个输入期刊名称,调查每个数据库收录的问题论文数量(如果某个数据库在其他数据库的撤销论文发表年、撤稿声明发布年收录了撤销论文所在的期刊,那么数据库就收录了该撤销论文,就应该给该撤销论文发布撤稿声明、标注撤稿标志,并对撤销论文和撤稿声明进行链接)。对调查到的数据进行推算,得到每个数据库6个方面数据:应该发布而尚未发布撤稿声明的论文数量、发布撤稿声明后直接删除的论文数量、发布撤稿声明后未规范处理的论文数量、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数量、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标注撤稿标志的论文数量、未做任何处理而被其他数据库撤销的论文数量。最后,调查规模撤稿事件(董鹏撤稿事件和梁莹撤稿事件)撤销论文数据:通过“作者姓名+作者单位”调查知网、万方、维普可检撤销论文数量、标注撤稿标志撤销论文数量、和撤稿声明链接的撤销论文数量。数据调查和统计流程见图1。

图1 数据调查和统计流程

1.2 概念界定

《现代汉语词典》中“失范”一词被定义为“失去规范,违背规范”。研究所指的“失范”是指当前撤稿行为违背国际出版伦理委员会(Committee on Publication Ethics,COPE) 2009年出版的《撤稿指南》、原国家卫生计生委宣传司和中国健康教育中心2018年共同组织编写的《医学期刊编辑出版伦理规范》、中国科学技术协会2019年编写的《科技期刊出版伦理规范》、中华医学会2015年发布的《关于中华医学会系列杂志论文发表后撤稿的推荐规范》、《第三军医大学学报》编辑部2016年发布的《第三军医大学学报出版伦理规范》、知网规定的《中国知网网络出版文献出版状态变更与内容更正规范(修订)》等国际国内已有撤稿规范。发布撤稿声明后未规范处理的论文是指未标注撤稿标志、未设置撤稿水印、未和撤稿声明进行链接的论文。未做任何处理是指数据库既未发布撤稿声明,又未标注撤稿标志,也未设置撤稿水印。

2 结果统计与分析

2.1 零星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分析

除去数据库重复收录的撤稿声明,共检索到370篇有效撤稿声明,涉及404篇撤销论文,论文分布在313种期刊上。370篇撤稿声明中,知网、万方、维普分别发布撤稿声明123、164、231篇;知网和万方都发布的撤稿声明有27篇,万方和维普都发布的撤稿声明有99篇,知网和维普都发布的撤稿声明有34篇;知网、万方、维普都发布的撤稿声明有12篇。370篇撤稿声明撤销的404篇论文中,102篇论文被知网、万方、维普彻底删除,其余302篇论文至少在1个数据库中可检。302篇可检论文中,知网、万方、维普可检论文分别有223、201、110篇;知网、万方都可检论文有135篇,知网、维普都可检论文有75篇,万方、维普都可检论文有86篇;知网、万方、维普都可检论文有64篇。对检索到的知网、万方、维普零星撤销论文数据进行处理后,得到表1所示数据。

表1 数据库零星撤销论文的撤稿声明发布及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

调查显示,在404篇撤销论文的发表年,知网、万方、维普分别收录了400、394、400篇撤销论文所在期刊,也就是知网、万方、维普分别收录了400、394、400篇问题论文。知网、万方、维普零星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行为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2.1.1 应该发布而尚未发布撤稿声明的论文

调查显示,知网、万方、维普中都存在应该发布而尚未发布撤稿声明的论文。由表1可知,知网、万方、维普应该发布而尚未发布撤稿声明的论文数量分别为282、205、135篇,分别占数据库问题论文的70.50%、52.03%、33.75%。这些未发布撤稿声明的论文,有的被直接删除,有的直接标注撤稿标志,有的既未删除,又未标注撤稿标志,也未设置撤稿水印。未做任何处理的论文会像正常论文一样被读者下载、阅读和引用,如果医学类、工程类论文的错误数据被引用,将会造成较为严重的后果。

2.1.2 发布撤稿声明后直接删除的论文

知网、万方、维普撤稿声明对应的可检论文数量都远远小于撤稿声明对应的撤销论文数量,这说明知网、万方、维普中都存在发布撤稿声明后直接删除论文的现象。由表1可知,知网、万方、维普发布撤稿声明后直接删除的论文分别有58、97,213篇,分别占撤稿声明对应撤销论文的49.15%、51.32%、80.38%。由《中国知网网络出版文献出版状态变更与内容更正规范(修订)》可知,删除论文的标准是论文明显具有诽谤性、侵犯他人合法权利、内容涉密、成为法院判决或政府执法的对象、含有违法和不良信息等不适合网络传播的内容[18]。显然,研究涉及的撤销论文不符合删除的标准,应保留在数据库中,数据库应对其标注撤稿标志、设置撤稿水印,并将撤稿声明和撤销论文进行链接,以保证撤稿的可回溯性。

2.1.3 发布撤稿声明后未规范处理的论文

发布撤稿声明后,只有知网给14篇撤销论文标注了撤稿标志,但未设置撤稿水印,也未将撤稿声明和撤销论文进行链接。而万方和维普中,所有撤销论文既未标注撤稿标志,又未设置撤稿水印,也未与撤稿声明进行链接。这表明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在处理撤销论文方面还存在较大问题,没能发挥发布撤稿声明对读者下载、阅读和引用本该具有的提醒作用,导致撤销后论文仍被大量引用,后果同样较为严重,因此作者和编辑部都要认真核对参考文献的真实性和有效性,努力避免引用撤销论文。

2.1.4 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

由表1可知,知网、万方、维普删除的论文数量分别占数据库问题论文总数量的44.25%、48.98%、72.50%,知网、万方、维普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数量分别占问题论文总数量的29.75%、24.37%、19.25%。数据库作为记载科学发展历史的平台,应该客观全面地记录所有的科学文献及发展过程,并及时发现问题和纠正错误,促进科学研究的健康发展[13]。如果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数量越来越多,会对学术界造成较为严重的后果。一方面,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论文会使撤稿失去可回溯性,使已经下载、阅读和引用论文的读者陷入不解的困境,对数据库文献的信度产生怀疑心理,甚至不敢轻易引用数据库文献;另一方面,绝大部分直接删除论文的撤稿原因是学术不端,没有撤稿声明,撤稿对学术不端行为者的威慑力和警示作用将会极大减弱,这不利于学术不端治理和科研诚信建设。

2.1.5 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标注撤稿标志的论文

知网、万方、维普中,只有知网中有72篇论文未发布撤稿声明而直接标注撤稿标志,万方、维普中没有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标注撤稿标志的情况。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标注撤稿标志会使撤稿行为失去科学性、规范性、严谨性,使读者无法获知撤稿的真正原因。此外,如果其他数据库也未给该文标注撤稿标志,那么该文同样会被下载、阅读和引用,后果同样严重,这不利于学术不端治理和科研诚信建设。

2.1.6 未做任何处理而被其他数据库撤销的论文

知网、万方、维普都未将撤稿声明和撤销论文进行链接,且都未设置撤稿水印。由表1可知,知网、万方、维普都存在被其他数据库撤稿,但本数据库未做任何处理的问题论文,分别有91、109、58篇。实践中,读者识别撤销论文的意识还不强烈,很少关心所下载的论文是否是撤销论文,基本是在某数据库检索到所需论文后直接下载该文,不会到其他数据库核对,因此数据库协同合作处理撤销论文至关重要。

2.2 规模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分析

2.2.1 董鹏撤稿事件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分析

2016年,《法制晚报》《成都商报》《新京报》等对董鹏学术不端事件进行了相关报道。董鹏原是卡莱(梅州)橡胶制品有限公司的一名跟单员,其伪造身份信息,虚构、篡改各种科研项目,大量抄袭已发表论文[16]。2011—2016年以卡莱公司、卡斯塔集团、AIP集团为单位发表的论文分别有681篇、90余篇、50余篇,共不少于821篇[16]。以“董鹏+通达管理”检索得到50余篇论文,以“董鹏+顺达管理”检索得到20余篇论文,共70余篇[19]。虚构的单位另有益达管理咨询公司和中益管理咨询公司[20]。以董鹏和上述7个单位为检索项,在知网、万方、维普进行检索,检索结果见表2。其中:知网、万方、维普可检论文分别有532、296、582篇;知网中517篇论文标注了撤稿标志,《浅谈企业主生产计划的编制》《我国航空货运转型发展之路》《中小型制造企业生产异常事件的诊断与处理》等15篇论文未标注撤稿标志;而万方、维普中所有论文都未标注撤稿标志。由发表论文数量和可检论文数量可知,知网中以卡莱公司、卡斯塔集团、AIP集团为单位发表的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至少有309篇。而杨珠[16]发现截至2018年2月,以卡莱公司、卡斯塔集团、AIP集团为单位发表的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有279篇,说明2018年2月—2022年6月知网中被直接删除的该类论文至少有30篇。

表2 董鹏撤稿事件的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

研究纳入的370篇撤稿声明中,只有知网于2016年4月发布的《撤文公告》撤销了2015年8月董鹏、胡咏君发表在《上海教育评估研究》上的论文《地方高校目标管理的发展新趋势》,撤稿主体是《上海教育评估研究》编辑部,撤稿原因是严重抄袭现象,撤稿声明发布后论文被直接删除,而万方、维普都未发布撤稿声明。由文献[16]、[19]中5个单位发表的论文数量和以“董鹏+益达管理咨询公司”“董鹏+中益管理咨询公司”在知网检索到的论文数量(2篇、2篇)可知,知网中需要撤销的董鹏论文至少有895篇。由知网、万方、维普收录期刊数量比较接近可以推知,万方、维普收录董鹏论文约895篇,进而推知万方、维普直接删除董鹏论文约599篇、313篇。

2.2.2 梁莹撤稿事件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

梁莹曾任南京大学社会学院社会工作与社会政策系教授。在百度学术检索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梁莹,得到125条检索结果,每一条检索结果都给出了引向知网、万方、维普、百度文库、豆丁网、道客巴巴等数据库的链接,但点击后均显示文章不存在或网页无法查看[21]。在知网、万方、维普以作者姓名“梁莹”、作者单位“南京大学社会学院”为检索词进行检索发现,在知网只能检索到1篇一稿多发论文:《公共管理研究中的实验科学:公共管理与认知神经科学的交叉与融合》分别于2017年12月1日、2017年12月31日发表在《辑刊》《中国会议》上。在万方和维普分别可以检索到2012—2017年发表的9篇论文和2010—2017年发表的10篇论文,没有明显的一稿多发现象。而研究涉及的370篇撤稿声明中,没有梁莹论文的撤稿声明。按照董鹏撤稿事件直接删除论文数量的推算方法可知,梁莹撤稿事件中,万方、维普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的论文分别约有116篇、115篇,见表3。

表3 梁莹撤稿事件的撤销论文处理失范表现

3 建议

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作为学术论文传播平台,应该及时发现、规范处理问题论文,为科研人员提供正确可信、科学权威的文献。数据库科学规范地撤稿,使撤稿行为可回溯,从而充分发挥撤稿的威力和警示作用,这对加强学术不端治理、促进科研诚信建设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针对存在的问题,从相关部门和数据库两个视角提出以下建议。

3.1 相关部门制定撤稿规范文件,加强数据库撤稿监管

2006年以来,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中共中央宣传部、科技部、教育部等相继出台了近20份关于学术不端治理、科研诚信建设的权威文件,如《全国科学道德和学风建设宣讲教育工作要点》《科研诚信案件调查处理规则》《国家科技计划实施中科研不端行为处理办法》《教育部办公厅关于严厉查处高等学校学位论文买卖、代写行为的通知》《中国科学院关于加强科研行为规范建设的意见》《教育部关于严肃处理高等学校学术不端行为的通知》《发表学术论文“五不准”》《高等学校预防与处理学术不端行为办法》《关于对集中撤稿论文涉事作者处理指导意见的函》等。这些文件内容都较为翔实,在撤销历年问题论文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仔细查阅文件发现,这些文件很少详细地说明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如何科学规范地撤销论文。

目前知网、万方、维普中,只有知网于2019年1月1日开始实施《中国知网网络出版文献出版状态变更与内容更正规范(试行)》,于2022年6月1日开始实施《中国知网网络出版文献出版状态变更与内容更正规范(修订)》。试行版内容原本存在一定不完善之处,且调查显示,2019年1月1日—2022年6月1日试行版实施期间,知网并未完全严格实施试行版规范。2022年6月1日至今修订版实施期间,知网也未完全严格实施修订版规范,如:《南沙砗磲的宝石学特征与结构研究》《象牙制品老化因素及其影响分析》发布撤稿声明后,被知网彻底删除。电话咨询可知,万方和维普都未制定撤稿规范,对撤稿行为没有提交撤稿声明的要求:只要作者或编辑部提交撤稿申请,数据库就可以不发布撤稿声明而直接删除论文,这给个人删除论文带来了极大便利。可见,知网、万方、维普撤稿行为比较混乱,因此从国家层面制定全国通用的权威的撤稿规范文件、加强数据库撤稿监管显得尤为迫切。

3.1.1 制定撤稿规范文件

科技部、教育部、工信部、国家新闻出版署、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可以联合制定撤稿规范文件,以规范数据库的撤稿行为,加大撤稿的威力和警示作用。依据《中国知网网络出版文献出版状态变更与内容更正规范(修订)》,撤稿规范文件应包括以下3个部分。(1)撤稿声明模板(标题、正文、落款)、撤稿申请模板、撤稿标准及处理方法。撤稿的判断标准是学术内容有过失性错误且不符合勘误规定,处理方法是编辑部提交撤稿声明和撤稿申请,撤稿声明发布后,数据库保留论文的题录摘要信息,在检索结果界面标注撤稿标志[18]。删除论文的判断标准是论文明显具有诽谤性、侵犯他人合法权利、内容涉密、成为法院判决或政府执法的对象或者含有违法、不良信息等不适合网络传播的内容,处理方法是编辑部提交撤稿申请后,数据库将论文彻底删除[18]。(2)撤稿流程,即撤稿认定,编辑部撰写撤稿声明和撤稿申请并将材料提交至数据库,数据库规范处理撤销论文。(3)撤稿声明发布,即:期刊设立专门的撤稿声明栏目,并在期刊网站发布撤稿声明;数据库将撤稿声明设为免费下载文献,并在数据库首页设置专门的历年撤稿声明栏目。

3.1.2 加强数据库撤稿监管

科技部、教育部、工信部、国家新闻出版署、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要对数据库上传论文的准确性、科学性以及科研诚信、学术道德进行监管,不定时检查数据库是否及时规范处理撤销论文。首先,限期解决已有撤销论文问题,即:要求数据库各自统计已发撤稿声明,数据库联系编辑部提交所有问题论文的撤稿声明和撤稿申请,数据库补充发布应该发布而尚未发布的撤稿声明,并规范处理所有撤销论文——只保留论文题录摘要,在检索结果界面标注撤稿标志。这样既可使撤销论文可回溯,又可以有效避免撤销论文被引用。不仅如此,数据库还应补充上传已经彻底删除的撤销论文的题录摘要,并在检索结果界面标注撤稿标志。其次,形成撤稿监督常态化机制,如制定撤稿规范年检制度,要求数据库提交撤稿规范自检材料及撤稿规范年度工作报告。对撤稿不规范的数据库,相关部门要给予一定的惩罚措施,并责令其限期整改。对整改不到位、情节严重的数据库,可责令其停业整顿。

3.2 数据库要提升撤稿规范意识,建立健全撤稿制度

学术期刊数据库作为学术论文传播平台、科学发展历程的记录者,有责任、有义务为科研人员提供正确可信、科学权威的文献,客观公正地记录其刊登的文献,科学规范地处理数据有误、违背科研诚信的文献,消除科研人员阅读、引用文献的怀疑心理,让科研人员读得放心、引得踏实。因此,学术期刊数据库要重视问题论文处理规范,提升撤稿规范意识,建立健全撤稿制度。

3.2.1 数据库提升规范撤稿意识

数据库全体员工要认真学习借鉴Retraction Watch、Web of Science、ScienceDirect、PubMed、PubPeer等国外权威数据库的撤稿实践,认真学习具体撤稿规范和流程,了解当前国际规范撤稿的大环境,提升规范撤稿意识。认真学习我国各大部委制定的学术不端治理和科研诚信建设文件,深入了解近年来的撤稿事件,尤其需要积极呼吁相关部门制定全国通用的、切合实际的撤稿规范文件,主动配合相关主体打赢学术不端治理战。

3.2.2 数据库建立健全撤稿规范制度

数据库要设立专门的撤稿部门负责撤稿工作,形成“接收编辑部撤稿声明和撤稿申请—部门负责人审核—处理撤销论文”撤稿流程。数据库要拒绝接受任何作者个人的撤稿申请,加强自身撤稿规范建设。数据库在收到编辑部提交的撤稿声明和撤稿申请后,要第一时间发布撤稿声明,并处理相应撤销论文,以提醒读者注意。安排专门人员保存纸质撤稿声明和撤稿申请,使撤稿工作可回溯。另外,数据库在上传期刊论文电子稿前,最好再做一次查重工作,以防时间差造成的重复发表、一稿多发,从源头上防止问题论文进入数据库,减少撤稿工作量。例如,董鹏的论文《全球化背景下的制造业生产调度体系探讨》在9种期刊上发表,《基于供应链视域下的生产运营计划制订和管控研究》在18种期刊上发表。如果数据库在上传电子稿前进行查重,就可以避免一稿多发现象。

除此之外,相关主体要加强撤稿规范学习培训。在相关部门制定全国通用的权威的撤稿规范后,各大期刊协会、学会、研究会在组织编辑业务知识培训时,要安排权威专家专门讲授撤稿规范,并列举情节严重的撤稿案例,加深编辑对撤稿规范的认识,进而提高对撤稿工作的重视程度;甚至可把撤稿规范文件内容纳入出版专业职业资格考试教材和《期刊出版管理规定》,提高新入职编辑对识别学术不端论文、核查参考文献、撤稿等方面工作的重视程度。

4 结语

在撤销论文方面,知网、万方、维普都有应该发布而尚未发布撤稿声明、发布撤稿声明后直接删除论文、发布撤稿声明后未规范处理撤销论文、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删除论文、未发布撤稿声明直接标注撤稿标志、对收录的其他数据库撤销论文未做任何处理等不规范表现,这些不规范表现需要引起相关部门和数据库的重视。相关部门要制定撤稿规范文件、加强数据库撤稿监管,数据库要提升规范撤稿意识、建立健全撤稿规范制度。

本研究未将标题为《致歉声明》、正文内容涉及学术不端行为但未要求撤稿、有标题但无内容的撤稿声明数据纳入分析,导致研究数据范围不够广泛。今后,笔者将进一步统计上述数据,为相关部门和数据库提供更为全面准确的不规范撤稿数据,以规范中文学术期刊数据库的撤稿行为,最大限度地发挥撤稿的威力和震慑作用,为加强学术不端治理、推动科研诚信建设贡献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