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健全党内政治生活的生动实践

张曙　饶刚

1980年2月，党的十一届五中全会通过《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以下简称《准则》）。《准则》是改革开放之初党中央制定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党内法规。习近平总书记对其给予高度评价：“1980年制定的《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对于当时恢复和健全党内民主、维护党的集中统一、严肃党的纪律、促进党的团结，实现政治上、思想上、组织上、作风上的拨乱反正，实现全党工作中心的转移，发挥了重要历史作用。当前，《准则》对我们严肃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仍具有重要现实指导意义。”作为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为健全党内政治生活，指导《准则》的制定和贯彻执行倾注了大量心血。

重申发扬民主必须制度化、法律化

“文化大革命”期间，党内法规被肆意践踏，党内正常的政治生活和优良传统作风遭到严重破坏。粉碎“四人帮”后，邓小平在拨乱反正过程中深刻总结惨痛教训，指出：“林彪、‘四人帮对我们党损害极大”，他们横行时期“踢开党委闹‘革命，党被打乱了，‘四人帮实行的是帮领导、帮统治”。若不恢复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不把党风搞好，党就无法带领全国人民顺利进行现代化建设。而恢复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必须要发扬民主。1978年12月13日，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的讲话中强调，要创造民主的条件，实行“三不主义”（不抓辫子，不扣帽子，不打棍子）。他指出：“在党内和人民内部的政治生活中，只能采取民主手段，不能采取压制、打击的手段。”宪法和党章规定的公民权利、党员权利、党委委员的权利，“必须坚决保障，任何人不得侵犯”。为了保障人民民主，他认为：“必须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并强调，国要有国法，党要有党规党纪，“没有党规党法（纪），国法就很难保障”。各级纪律检查委员会和组织部门的任务不只是处理案件，“更重要的是维护党规党法（纪），切实把我们的党风搞好”。这些重要认识和要求，为《准则》的出台创造了条件。

《准则》的制定凝结着邓小平的心血。1978年12月，中央组织部起草了一份关于党内政治生活12条准则的草稿。继而，领导制定这一准则的任务交由恢复重建后的中央纪委。在陈云主持下，中纪委多次对其进行讨论和修改，还发至县团级党委征求意见。1980年1月21日前夕，邓小平出席中央政治局会议时指出：“大家共同的意见是把12条（指《准则》）修改好，提交十一届五中全会通过后公开发表、执行。”他提出：在《准则》里“要加这么一条：要有一支具有专业知识的干部队伍。没有专业知识，党员也起不了模范作用”。这实际上是制定《准则》第十二条“努力学习，做到又红又专”的依据。最后通过的《准则》规定：“‘专就是学习和掌握现代化建设的专业知识，成为本职工作的内行和能手。”“一个共产党员不认真学习专业知识，在本职工作上长期当外行，不能对四化建设做出真正的贡献，他的所谓政治觉悟和先进性就是空谈。”

邓小平还就《准则》的重要意义、内容等发表意见。1980年2月29日，他在党的十一届五中全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指出：“这次会议解决的加强党的领导、改善党的领导的问题，包括加强中央常委领导的问题，建立中央书记处的问题，提出党章修改草案和制定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的问题等，是十分重要的。”他在谈到建议取消宪法中关于“四大”（指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规定时说：“发扬民主可以经过很多渠道来实现。比如党内政治生活的准则就规定，要讲真话，有意见摆到桌面上。我们这次全会就是人人畅所欲言，包括中央常委讲的话，有不妥当的，大家纠正，这很好嘛。哪有什么金口玉言，即席讲几句话就句句准确？”这是对《准则》第五条“要讲真话，言行一致”内容的回应。

倾心指导《准则》的贯彻执行

党的十一届五中全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一致通过《准则》。邓小平在这次会议上就如何贯彻执行《准则》提出：“这次全会以后，需要结合讨论党章修改草案和贯徹执行党内生活准则，在全党进行一次教育。老干部都要参加，搞个小整风也好，无非是对照条文看合格不合格嘛。一个人十分之九合格，或者十分之七八合格，这就很好。”“不合格的就要实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要求他们转变。”由此，十一届五中全会公报中要求，在贯彻执行《准则》过程中，要结合对党章修改草案的讨论，在全党进行一次坚持党的政治路线和思想路线、加强党的团结和统一、加强党的民主集中制和组织性、纪律性的思想政治教育。“党的各级组织和每一个党员，都要对照《准则》的规定，认真检查自己的工作和作风，发扬成绩，克服缺点；凡是违背 《准则》的规定的，必须及时地、切实地纠正过来，个别党组织和某些党员的无组织无纪律、继续闹派性和各行其是的现象，必须彻底改变。”

为贯彻邓小平等的指示，在1980年4月至11月的半年多时间里，中纪委先后在北京召开3次贯彻《准则》座谈会；《人民日报》《工人日报》等先后发表对安子文、李维汉、黄火青、帅孟奇等老一辈革命家的访问文章，阐明贯彻执行《准则》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中央以及各地媒体大力宣传正面典型，曝光反面典型。这些举措对全党贯彻落实《准则》、健全党内政治生活，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贯彻执行《准则》，邓小平特别强调要坚持党的政治路线和思想路线，认为这是“最根本的一条”。1980年12月25日，他在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表示赞成陈云提出的“执政党的党风问题是有关党的生死存亡的问题”这一重要论断，明确提出：要严格执行《准则》，“坚持不懈地纠正各种不正之风，特别要坚决反对对党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采取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错误态度”。他强调，各级组织、每个党员都要按照党章的规定，一切行动服从上级组织的决定，“尤其是必须同党中央保持政治上的一致。这一点在现在特别重要”。谁要违反这一点，就要受到党的纪律处分。并提出党的纪律检查工作“要把这一点作为当前的重点”。

他还强调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带头贯彻执行《准则》。1979年11月，他就严厉批评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中存在的特殊化现象，要求高级干部带头发扬党的艰苦朴素、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传统。1983年10月11日，党的十二届二中全会通过《关于整党的决定》，决定用3年时间分期分批对党的作风和党的组织进行一次全面整顿。他在这次全会上强调，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更应该严格遵守党章、遵守《准则》，“起模范作用”，并把这看作是整党不走过场的“又一个重要标志”。

带头遵守和执行《准则》

邓小平不仅高度重视《准则》的制定，对其如何贯彻执行提出要求，而且自己也以身作则，带头遵守和执行《准则》，为全党作出表率。

首先，他是坚持党的政治路线和思想路线的典范。这也是《准则》中最为根本的一条要求。改革开放之初，针对某些人企图动摇四项基本原则的苗头，他严正警告：“这是决不许可的”，每个共产党员，每个党的思想理论工作者，“决不允许在这个立场上有丝毫动摇”。他后来自我总结说：“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我讲得最多，而且我最坚持”“这一点我任何时候都没有让过步”。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社会主义遭受重大挫折，在中国面临向何处去的重大历史关头，邓小平对“举什么旗、走什么路”这个事关中国大局的根本问题作出坚定、清醒的回答。他指出：“十三大政治报告是经过党的代表大会通过的，一个字都不能动。”“我们原来制定的基本路线、方针、政策，照样干下去，坚定不移地干下去。”南方谈话中，他再次斩钉截铁地强调：“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邓小平的坚持，带来了中国的日新月异。

其次，他注重实行集体领导。这是《准则》中关于党的领导的最高原则。改革开放新时期，他作为党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在党和国家的一系列重大决策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同时，他十分注意尊重和采纳陈云、叶剑英、李先念等的意见，多次表示：“我们这个第二代，我算是个领班人，但我们还是一个集体”“我们实行的是集体领导，有事情大家一块商量决定”。并谦逊地表示“自己只起一份作用”，讲他的功绩，“一定要放在集体领导范围内”。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之所以是“一个有力量的领导集体”“人民基本上是满意的”，与党中央实行集体领导、领导集體同心同德密不可分。

最后，他一贯反对特权，不搞特殊。这是他对《准则》第十一条“接受党和群众的监督，不准搞特权”的忠实践行。在各地走访时，他总是要求轻车简从，不要前呼后拥的陪同，不能影响群众。1980年7月，他在上峨眉山前叮嘱四川省委领导和接待人员说：“这次是参观休息，不要影响地方上的工作，不许封山，以免影响别的游客游览。大家都是游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干扰。”他对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也要求严格，常告诫他们要谨慎守法，低调自律；在家里开展自查活动，监督管理子女；教育子女要靠自己的本事生活。1993年1月，他给孙辈写信，殷切希望他们“要学点本事为国家做贡献。大本事没有，小本事、中本事总要靠自己去锻炼”。

继1980年《准则》之后，2016年10月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又通过《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重温邓小平对1980年《准则》的贡献，对于我们持之以恒贯彻新、老《准则》的要求，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推进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

（责编 王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