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璟宜
我总喜爱在人行道上闲游,也总会用心聆听身旁的声音,试图在嘈杂的车鸣声中找到那熟悉的吆喝。
“烤红薯!烤玉米!”这是我幼年时每日放学都期盼的“优美旋律”。每当这声音响起,我便会飞快地扑到早已在校门口等候的外婆怀中,熟练地将书包递给外婆,笑盈盈地捧过她手中的红薯,也不急着吃,只是放在手中焐着。在寒冷的冬日里,拿烤红薯当暖手宝再好不过了。
待手心已有了暖意,我便把紧紧焐着红薯的手展开一些,任由外婆将红薯皮剥开。“外婆有超能力。”当时的我总是望着外婆的手这样想。因为那红薯散发出来的腾腾热气,白花花一片,看着便令人生畏。外婆却总能很快地将皮完整剥下,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外婆很会挑选,每次递到我手心的红薯总是又大又甜的,甚是诱人。因为个头实在太大,我总是会将它捧一路,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等回到家中,肚子不会再饥饿地敲锣打鼓,手心也被焐得热热的,那温度实在是暖手宝比不上的。
后来,外婆年事已高,不能再捧着一个热腾腾的烤红薯等我放学。冬日越来越冷,我手心的暖意,不知何时开始再也无法升起。
童年的温度,不知何时已不复存在。我站在烤红薯摊前,试图找回那些细碎的旧时光,却在手指触碰到红薯外皮的一瞬间,烫得有些失神。我鼻头发酸,轻轻咬下一口红薯,那甜味浓郁得令人发腻。很快,手心被烫得发红。真是奇怪,我挑红薯的手法難道没有遗传外婆?
我总想找回那手心的暖,却突然发觉,暖早已从手心转移到我的心头……
(指导老师:杨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