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强
(运城博物馆,山西 运城 044000)
传统的博物馆管理技术以手工记录、纸质存档为主,管理档案常常会出现损坏、丢失的情况,严重破坏了博物馆的管理质量。引入“高清照像”“三维扫描”等数字技术后,博物馆对藏品基本数据的记录、保护水平大幅度提升,馆藏文物稀缺的属性得到了进一步的凸显,进而带动了社会宣传工作效能的提升与教育科研工作的发展。目前,博物馆使用数字技术进行管理的大致模式是通过计算机技术将馆藏文物以图像、音频、视频、文字等形式进行备份,后放入文物数据库中,在需要使用时将这些数据进行调出、查看、复制等,其在节省人力物力的基础上,构建了管理的框架,也为实施优化策略奠定了基础。
博物馆引入数字化技术是一项非常系统的工程,环节上不仅要严密,内容还要明确具体。如对文物的数字化登记需要完成扫描、比对、建模的工作,所有环节又要反复把文物的年份、属性、构成等要素详细地记录与核对,整个过程必须是绝对严谨的。但是因为各地基础条件差异性大且我国并未出台数字技术化应用于馆藏文物的标准,所以在具体实施环节客观存在的差异会被进一步放大。如福建、浙江等地的博物馆有相对完整的管理机制,但是参照地方管理机制制定数字化管理机制的工作却因为没有对应的标准而迟迟无法开展。另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则在博物馆管理上仍然沿用传统模式。其次,数字化技术的针对性强,运用于实际管理中基本上是“一馆一案”的形态,所以,即使是有博物馆出台了详细的数字管理方案,可供推广普及的价值也不大。例如扬州的大运河博物馆运用5D 裸眼技术复原古运河,让参观者获得沉浸式体验,不仅让数字技术的价值得以充分发挥,还把历史特色、民俗民艺、地域特征等充分地展现了出来。但是这样的做法和效果并不适用其他的博物馆,所以通过馆际交流达成统一的标准也并不现实。
据统计,我国各级各类博物馆超过5000 个,馆藏品数以千万计。但是进行电子备案的博物馆仅有一千余个,完成电子身份登记与识别的文物仅占总量的30%,且大多集中在长三角、珠三角等经济发达的省份。这从侧面反应出博物馆管理与当地经济条件的正相关关系。没有强大的资金保障,博物馆数字化建设工作是无法进入到系统化的轨道上的。为了维持平衡,很多博物馆会减少藏品的展出,一些稀缺性较低的藏品会省去数据登统工作,导致很多无法通过实物展出的藏品也不能通过数字技术呈现,直接削弱了博物馆社会教育与文化传播的功能。其次,资金短缺使博物馆不能使用先进的数字设备和技术,其不得不降低保养藏品的频率。一些博物馆因为保护保养的不及时,不得不将藏品转赠给更有条件的博物馆。这就使得许多博物馆的藏品链条被割裂,其代表的地域文化随之割裂,生存的空间愈加逼仄。
馆藏品能不能充分地使用技术,不仅取决于技术的先进程度,还取决于使用技术的人员的素质。他们对技术的认知、理解程度和使用水平直接关系到文物管理的质量和效率。但是基于管理机制、组织模式等因素的影响,博物馆在人才引进、培养等方面一直缺乏革新。人员数量不足、年龄结构老化、知识体系陈旧等问题严重掣肘着人力资源的建设。在这个背景下引入数字技术,很大程度会沦为“摆设”,不能实现实效性与针对性的使用效果。还有一种情况是,部门只筛选自己熟悉的技术运用,对难度较高的技术避而远之,其主动学习新的技术的愿望也并不强烈,从主观层面进一步制约了技术的创新和改革的驱动。此外,物联网、智能技术、自动化技术等迟迟没有形成统一的操作机制也是文物管理信息技术运用不充分的一个原因,馆内各个部门宁愿使用传统的管理模式,直接完成部门间的工作衔接,也不愿意因为部门技术的不同进行二次调试。
博物馆的藏品管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在引入数字技术后,可以对藏品管理工作进行分类,形成数字化保护、数字化传播、数字化展示和数字化资源管理等体系,将各项工作内容细化成体系内与体系间,从而更好地各尽其职与分工协作,实现藏品的保存、展现、智能交互等多个目标。具体来说,首先,相关部门应该从市场管理机制、引导机制、法律法规等层面予以支持,并对各个层级的博物馆在信息查询和数据统计技术的引入上做出强制性规定。构成“强制性+灵活性”的纵向化政策体系。各地有关部门根据国家相关政策,结合本地的实际情况,完成博物馆的基础数字技术建设,确保博物馆初步完成数字技术的搭建工作。
其次,建立健全博物馆藏品的数字化管理系统,将馆内所有藏品以文字、图形、视频等形式进行记录与储存,然后对所有储存的资料进行备份。这项工作需要依据博物馆的规模和体量确定是独立完成还是协作完成。确保即使是地处偏远、不发达地区的博物馆的藏品也能得到妥善的保护和管理,使数字化的保护工作形成自上而下链条的同时,为统一的资源管理和传播奠定基础。从更长远来看,出入库制度的完善,可以让工作人员在任一个环节调取数据,对藏品的出入库状态进行实时监控,把藏品的管理和博物馆其他事项的管理有机融合在一起,提高管理人员和管理内容的质量。再有,建立博物馆藏品的合作交流制度。通过博物馆间的交流、学习与借鉴,一方面在管理模式上打开思路,另一方面为数字化资源的拓展与整合建立现实路径,使数字化管理机制更加科学合理。更为重要的是,在交流与合作中,博物馆间际的差异认知会更加明晰,这些差距就是博物馆引入数字技术进行管理存在的实际困难,将其进行收集可以为日后建立统一的标准提供第一手数据,确保数字技术的引入是真正地为各级各类图书馆管理带来便利和提高效能的。在实际的建设工作中,我们会发现,博物馆引入数字技术,其难度并不只存在于技术层面,还有来自于意识形态、建设周期等各个方面的因素,将这些因素与技术层面的内容综合在一起,对博物馆数字管理机制进行标准上的统一更符合科学规律。
博物馆在社会治理与文化建设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是随着博物馆和公共功能的不断挖掘以及人们对精神生活日益增高的要求,博物馆为了更好地服务公众,除了需要对藏品进保养、维修、更新等工作,还要更多的才能遇到典藏、教育和学术研究工作中。这就使得本不充裕的保障资金更显匮乏。博物馆从自我管理与发展的角度来看,也需要结合市场发展的特质,去谋求更多资金来源的通道。使全社会都有机会参与到博物馆的建设工作中,以群策群力的形式推动文化事业的发展,让文化福利可以更多样的表现出来。
除了寻求来自社会各个组织实际的资金支持,博物馆还可以和互联网企业达成技术上的合作。如聘请互联网企业利用自身优势帮助博物馆完成藏品的数字录入工作,还可以利用全景数字拍摄技术,将博物馆内的场景以及展出文物进行各个角度的实景拍摄,制作成三维场景,建造一个与实体博物馆一模一样的虚拟线上博物馆。满足更多人足不出户就能欣赏博物馆藏品的需求。这些技术的运用也会让博物馆更多的藏品突破客观条件的限制,“重见天日”,焕活博物馆的发展生机。同样,博物馆在做藏品展示时可以适当加入互联网企业的Logo,实现互相宣传的目的,推动文博行业逐步从传统视域转向以信息化技术为特征的机制、体系与组织,与社会对博物馆事业的要求取得一致。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资金流入的过程中,为其单列一项大数据综合使用模块,实行专款专用是非常有必要的。大数据可以为博物馆提供极其详细的数据,让博物馆了解各个时段、各个藏品的参观频次,把握民众的参观意向,还可以在展览设计、收藏探究等工作中发挥导向,更好地完成博物馆的社会功能。当馆藏文物在管理过程中出现风险时,大数据还能提供优化的解决方案,可以说,引入大数据,并在资金上充分保障其作用的发挥,符合社会发展的规律。从更大的层面来看,当博物馆在大数据专款工作中取得一定的经验后,还可以推进到其他模块资金的建设和使用上,以点带面,实现整体管理质量的跃升。所以,博物馆一方面积极的吸纳各个渠道的资金,一方面细化资金的使用渠道,使其形成一整套科学规范的体系,不仅是博物馆发展的要求,也是增强社会资金投入信心的必备条件。
博物馆使用数字技术能否落到实地,最终还是要取决于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的专业素质。从对我国5000 余个博物馆的调研中可以看到,工作人员的专业素养悬殊极大。国家、省一级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均是正规院校毕业,且接受过多元化知识的培训的人才。市级向下的工作人员的专业素养则有逐层降低的现实情况。为了重塑和强化博物馆工作人员的队伍,管理者可以创新思路、另辟蹊径,从共通共融的角度出发,组织工作人员去到数字技术运用非常规范和优质的博物馆进行参观,让工作人员先在感性上建立对数字技术的认知,了解到数字技术的确可以让工作更加快捷与便利的事实,激活工作人员学习信息技术的兴趣。紧接着,从各个部门抽调工作人员进行分批分次的技术培训,从最基础的数据录入到具备一定技术含量的三维成像技术,在内容上形成一个培训梯次,让经过培训的技术业务骨干可以脱颖而出,作为博物馆发展数字技术的中坚力量予以重任。如这些业务骨干可以一边在实践中强化自己的技术,一边成为培训工作的“新师资力量”,从内部强化博物馆工作人员的素质,这种培训体系的建立对博物馆长久的发展会起到更加扎实的作用。
在对人员进行技术培训的同时,也不要忽略对数字平台的建设。如在有关部门的牵头下,让博物馆之间“结对子”,共同建设一个数字平台用以展示博物馆的藏品,或是在本馆的官网上增设兄弟博物馆的网页链接,以此打响基层博物馆的名号,可以很大程度地激活工作人员接受培训,在专业上不断成长的动力。从博物馆整体发展的角度来看,数字技术引入的越早,博物馆的建设工作就越能培养和造就优秀的人才。以滕州一地为例,虽然其在行政区划上属于县级,但是因为博物馆很早引入了数字化技术宣传本地的文化,并对人员进行了内部结构的革新,其博物馆的级别均属于国家一级与二级,工作人员的素质也相应地得到了提升,形成了博物馆与工作人员互相促进的一种良性循环。
提升博物馆数字化管理的水平,必须清晰地认识博物馆引入数字化管理的优势与必要性。在此基础上对博物馆的管理现状进行分析,对比其与数字化管理之间存在的差距,总结问题的症结,而后有针对性地提出优化策略。本文从机制建立、资金保障和人员培训三个方面提出的优化策略,包含了数字技术运用的主观与客观层面,是最可推进与转化的策略,博物馆在实际工作中依循这个策略推进工作,不仅能提升管理的质量,还能让博物馆切实承担起我国快速发展背景下的文化职责,实现社会文明素养和文博事业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