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中彰显学术思想——《白族伦理道德及村落妇女文化研究》简评

文·图 / 云南财经大学艺术传媒学院 李思蒙

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云南民族大学杨国才教授的新著《白族伦理道德及村落妇女文化研究》最近由云南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作为后学，阅读之后，我被蕴含其中的学术思想、学术道理所折服，更激发了我对社会学研究领域“历史厚重感”“社会责任感”的思考。

社会学是以研究现代社会开启的学科，但追溯古往今来的社会变迁，何尝不是一种历史研究。费孝通先生曾经说过：“从实求知，是从已经发生的社会事实里面分析总结出道理来。”按照先生的说法，发生的“社会事实”已经成为历史。所以，以现实和历史的眼光窥视大千世界的变迁，成为了社会学家一生执着的追求。杨国才教授出生于苍山洱海之滨的白族村落，从小受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及当地优秀民族文化的熏陶。大学毕业后长期从事民族文化的教育与研究，特别是致力于少数民族女性学学科建设，曾创建“云南民族大学少数民族女性与社会性别研究中心”。她注重田野调查，进村入寨、走村串户，通过口述史、文献研究方法收集资料，充分挖掘白族传统文化的道德观念，并以村落、民居建筑、节日活动，本主庙、碑刻为载体，发现其传统伦理道德对人们行为的约束和规范作用，进而探讨白族伦理道德的内涵及价值。白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也是大理的世居少数民族中历史悠久、人口众多、分布较广的民族，创造了辉煌的历史、绚丽的文化。杨国才教授正是沿着历史的路径，追寻着文化的传承，一步一个脚印，将白族伦理道德及村落妇女文化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作者透过学术想象力，将该著作分为上、中、下三篇。

上篇为白族哲学伦理道德文化：古代白族神话中的哲学思想、白族传统家规家训中的道德规范、白族人生礼仪中的道德规范、白族节日文化中的道德礼仪与传承、白族传统道德的特点、近代白族的道德规范、白族本主信仰中的伦理观念、白族民居照壁建筑中的伦理道德观念、儒家家庭思想在大理碑刻中的彰显、大理碑刻中伦理道德在乡村治理中的功用、白族丧葬中的伦理道德观念。作者经过大量的“田野调查”和严格考证，以“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学者风范，将白族传统的道德观、伦理观上升到伦理学的理论层面上来，才具有了“历史感”，以社会学的角度说，才具有现代意义的“社会责任感”。

中篇则主要讲述白族村落文化的保护与发展：白族传统文化的内涵与传承、白族非物质文化与生态环境的关系、本主庙——白族文化的博物馆、藏族本教与白族本主、大理白族与日本农耕稻作祭祀比较、大理白族三道茶与日本茶道、鸡足山镇沙址佛教生态文化村的保护与发展、依台构舍的诺古村白族民居及古墓建筑、白族千年古村“诺邓”的保护与发展、盐马古道上诺邓古村传统文化的保护、现代化进程中诺邓古村的保护与发展、南诏时期的法制史研究。作者在中篇中所言及的主题不再是简单的叙事，而是聚焦于传统文化的传承问题，将生态的保护和文化的保护，上升到发展的理论层面上。对于白族人民来说，他们所持有的伦理道德、行为准则以及所有的只争朝夕和梦想，都是为了故土家园的日新月异，都是为了中华民族文化代代相传，永远立于世界文化之林。

下篇则是白族文化及妇女生育和教育观念的变迁：白族传统恋爱方式及规范、白族传统婚姻方式及规范、白族传统家庭及其道德规范、白族妇女生育和教育观念的变迁、白族传统文化与妇女生育观、一个白族妇女在生育中的参与和互动、白族传统民居中的性别意识、白族传统文化中的生态保护观念、中国大理白族与日本岐阜妇女在稻作生产中的作用。在这个篇章里，作者透过白族的婚恋、婚姻、家庭、生儿育女以及传统文化生态保护，将社会伦理学、女性社会学贯穿其中，从而将社会学的研究方法落在实处，而不是夸夸其谈，显得更加理性和智慧。

“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基因，是民族文化的命脉。”作者正是基于这种认知，义不容辞地叙述和书写了白族传统的优秀文化、从哲学的视角研究白族文化伦理道德和价值取向，这对于白族伦理道德在白族地区的传承和保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树立，以及乡村振兴中伦理道德规范都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理论价值凸显和现实意义的存在，不仅仅是简单的认知，而是将田野考察中的事实和史实进行了“文本化”的转向，也是语言逻辑学转向。文本叙事学术将文本整体作为资深考察的对象，考察的记录及文献史料与最终的理论“文本”的关系得到了新的认识。在这一理论范式下，读者认识到，社会伦理学因其承载的是传统的伦理价值，是日常生活中获得教益和向上的“语言”，这对于提高人们的精神气质和文化修养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本书是杨国才教授40 余年的学术研究成果，是对白族传统文化、村落文化、女性文化的社会学研究，这种研究是实实在在的，有的放矢的。可以说，阅读《白族伦理道德及村落妇女文化研究》是一次愉悦惬意的旅程，该书共分为上、中、下三篇，并附有附录，社会学家武雄伍教授的序言和文学史家张文勋先生的题诗也为该书增光添彩，同时为读者起到了导读的作用。该书展现给读者的并非只是一部框架严整的专著，更是一部从案例到归纳都比较完整系统的社会学著作。对于社会伦理学历史感和现实感，作者的梳理和评判清新自然，叙事中彰显的学术思想给人以启发，相信从事社会学、伦理学、女性学的研究者都可以从中受益，吸取营养，从而开阔自己的学术视野，丰富自己的学术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