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会(陕西)
你酷爱天高。是显赫的鹰,奔赴辽远。
把钢管依次安放在没有鸟的天空,摁住骨头里溢出的汗水,浇灌沙子、石头、水泥的生长。
一次次模仿星星、月亮,在风的音符里寻找,更多的不是你自己,到自己。让高度一再证明,执掌命运的,只是扳手,安全带,几个螺栓。
看不清自己究竟有多高,只供那些观赏的人,把格局定在虚拟的风景。
月亮的淡妆,落在太阳的光影。
在钢管上修筑每一栋楼,每一个家,修筑成摩天的悬梯。
自己折叠的身影,顺着汗水落到地上。
就有一株株嫩苗不断拔节。
在离天很近的地方,把水泥、钢筋、砂砾的故事,与星星混合。
在吊盘的窘迫里,用绳索一根一根兑换相应的报酬——灰尘以及云雾紧绷的墙壁。
用成茧的手掌,把自己捆绑、再抛锚,跌跌撞撞地在屋檐的影印里。一头连着自己,一头牵着父母的眼神。
那阳台的花香和长廊两侧成串儿的紫藤,相互映衬。血红的凌霄花,如同握着一支支粉色的笔,在青丝与白发间描摹汗与泪浇灌着的泥土的香。
于是,就有妻子的笑脸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