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 郭小义
伴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算法等技术的发展和各类数字平台用户人数的持续增长,一场影响广泛而深远的数字化革命在中国全面铺开,从根本上变革和重构生产和生活方式。在此背景下,数字经济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现代经济体系的新引擎,也成为了国家层面和各省市制定宏观经济政策、擘画发展方向的重要着力点。从国家层面来说,“数字经济”于2017 年首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中,之后在2019 年、2020 年和2021 年又再度出现,2018 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虽然没有提及“数字经济”,但是提到了“数字中国、网络强国建设”。在此基础上,国家“十四五规划”中进一步提出“建设数字中国,迎接数字时代……加快建设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质量强国、航天强国、交通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
从上述顶层设计的表述变化可以看出,我国对于数字化的认识经历了一个由部分到整体、由领域性方案向系统性变革的发展过程,当下我国推动的“数字中国”建设已不再是单领域、单向度的数字经济或数字产业,现今的“数字中国”是一个包含了数字社会和数字政府的全方位、多面向的整体数字化转型方案。
与此类似,各地方尤其是数字化程度较高的省、市的数字化变革也基本遵循这一思路。自2017 年开始,诸多省份纷纷开始出台引导性或促进性意见来推进数字经济的发展。从发展基础来看,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浙江、广东等为代表的经济基础好、信息技术和电子商务积淀深厚的省份。浙江可谓数字经济的肇始地,早在2003 就开始了“数字浙江”建设,在2016 年,浙江省委将数字经济作为全省“一号工程”重点来抓,并在2022 年的浙江省第十五次党代会明确了以数字浙江建设深化引领现代化整体提升的思路。①随后,浙江不少地市如温州、台州等在2018 年均制定了本区域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关意见。广东也在2018 年出台了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另一类是以贵州为代表的经济和互联网基础较差的省份。由于贵州在推动数字经济发展上步子较大、措施较强,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弯道超车”。2017 年2 月,贵州出台了全国首个省级的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即《贵州省数字经济发展规划(2017—2020)》,提出数字经济增加值的比重在2020 年要占到区域GDP 的30%以上。②除此之外,广西、山东、四川、山西、江苏、北京等省市在近年也陆续制定了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意见或纲要。
而在进入2021 年之后,上海、浙江等省市对于数字化发展的总体方向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转变。2021 年1 月5 日,上海发布《关于全面推进上海城市数字化转型的意见》,提出从整体性转变、全方位赋能、革命性重塑等全面进行城市数字化转型的重要理念。③上海也是国内首个提出整体推进数字化转型的城市,不再将数字化转型表述为经济转型和社会治理中散落的某一部分或某一板块,也不再单纯将数字化视为一个工具来辅助某个目的实现,而是系统性推进。④2021 年2 月18 日,浙江省召开全省数字化改革大会,同时发布《浙江省数字化改革总体方案》,提出以数字化改革撬动各领域各方面改革,突出一体化、全方位、制度重塑、数字赋能和现代化,明确数字化改革的意义不单单在于具体场景的应用,更在于推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治理方式发生基础性、全局性和根本性的改变。
不难看出,上海和浙江的思路基本遵循了国家对数字化发展的宏观把握,预示着未来若干年我国其他地区数字化发展的基本方向,即不局限于数字经济的先导发展,而是应当进行全方位、多维度、一体化的数字化转型或变革,并以此拓维经济发展转型升级、生活方式品质提高以及治理效能稳步提升。
从经济发展及其驱动力来看,数字化浪潮之下,不论是中央层面还是地方政府层面,均十分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并将其作为新一轮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
就国家层面来说,信息技术和数字技术革命深刻推动着技术的创新乃至产业的变革,孕育新模式新业态,并最终导致生产关系的重组、经济形态的重塑以及生活方式的重构。可以说,人类社会正在进入或已经进入以数字化生产力驱动为关键的新阶段。历史地看,每一次产业或科技革命都是引领巨大变革的窗口期和弯道超车的机遇期。当今,我们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数字技术变革、数字化将成为国家实现未来全球竞争新优势的重要抓手,中国应当抓住机遇、顺势而上。依托庞大的数字用户、广阔的市场空间、厚重的产业积淀,我国在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方面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相继出台了《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等文件及相关政策。党的十九大以来,政府工作报告多次提到要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十九届五中全会、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均对数字经济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在越来越多的政策支持和引导下,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优势日益被发挥,对国民经济发展的贡献日渐增大,并逐渐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和驱动力。相关统计显示,我国2016 年数字经济规模约为22 万亿以上;2018 年数字经济增加值为31.3 万亿元,占GDP 的比重达到34.8%④;而到2019 年数字经济规模约为35.8 万亿,规模居全世界第二,在GDP 中比重约为36.2%,对GDP 增长贡献率达到67.7%。⑤
从地方层面来说,数字经济的规模和效益也在持续提升,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不容忽视。浙江省2020 年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达到7020 亿,同比增长12.7%,超出同期GDP 增速9.3 个百分点,2016-2020 年平均增速为15.2%;数字经济总量从2015 年到2020 年增长了81.9%,绝对值从14839亿元增加到26994 亿元,占GDP 比重从34.6%增长至43.3%,在全国居于前列。⑥广东省数字经济总规模在2020 年达到5.2 万亿元,在GDP 中的比重高达46.8%,省域数字经济3 年间发展增速超20%,广州和深圳数字经济规模都已超过万亿元。⑦
数字时代已然来临,数字化或明显或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类社会,尤其是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数字化更是成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复苏经济的重要驱动力量,数字化转型也成为了各个城市抢抓机遇、占据未来发展主动权、塑造核心竞争力的关键之举。可以说,上海全面推动数字化转型,就是要建构作为未来城市发展根基之一的“数字竞争力”,成为城市发展的核心竞争力。⑧从全国主要城市数字化发展的目标和定位上,就在相当程度上能看出各地区对数字化转型的重视。比如北京要建设全球数字经济标杆城市,上海提出到2035 年全面建成国际数字之都,深圳要打造全球数字先锋城市、“数字中国”城市典范,杭州打造全国“数字治理第一城”,苏州率先建成全国“数字化引领转型升级”标杆城市。
《中国区域与城市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0年)专门针对国内各重要城市数字经济和数字竞争力状况做了一个评价。报告显示,经济发达的东部省份和城市数字经济竞争力较高,数字经济发展程度和竞争力较高;并将区域数字经济归纳为综合经济实力驱动型、产业集群驱动型、数字政策环境驱动型等六大发展路径。⑨报告中列举了上海、北京、重庆、深圳、杭州、无锡六个城市的典型做法,一方面这些城市经济条件和基础好,为数字化发展提供了基础条件;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各城市因地制宜实施的各具特色的数字化发展措施和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数字经济的发展。可以说,经济基础和产业禀赋是数字经济竞争力提升的部分因素,但更多可能还是取决于城市自身对于数字化发展的环境塑造和政策驱动上,毕竟数字政策驱动型发展路径,更具备普适性的借鉴意义,也更能说明城市发展的内生动力。
当前城市发展集聚化趋势明显,尤其是国家中心城市、省会城市或区域性中心城市,空间逐渐拓展、人口聚集度高,城市在运行、建设、发展及治理方面日趋复杂。这就要求各大城市必须提升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回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数字化转型提供了一个提升治理能力的重要路径。全面的数字化转型,不仅仅包含数字经济,还是一项系统性工程,包含了数字社会和数字政府。随着“十四五”期间5G、大数据、工业互联网等新基建的持续推进,数字化的应用和水平必然向纵深发展,拓展到更多领域和更深层次,数字化将融入人民群众生活的方方面面,数字社会化和社会数字化将是社会治理的必然趋势。城市治理的一项迫切任务就是依托数字技术和数字基建,提升政府的数字治理水平,推动政府治理的数字化转型,放眼长远、谋划大局,把握未来城市治理的主动权和关键点。尤其是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数字技术深度介入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生活,“大数据+网格化”、健康码等精准支持了科学化、高效化疫情防控,显著提升了我国地方基层治理能力;同时数字技术也在此阶段中有力地支撑了远程办公、线上教育、远程医疗等应用,促进复工复产的快速进行。
当前城市进行的数字化转型或数字化改革,不同于数字化早期阶段单一向度的推进某一个方面的数字化发展,而是综合性、多维度、全方面的转型。所以,从整体和全局角度,城市推进数字化转型首先应当修正以往点状或条状的单向性理念,并进行思维上的整体变革和理念重塑。
第一,坚持人民的主体地位。数字化时代影响最为直接的就是民众的生产和生活。强调人民的主体地位,一方面源于“以人民为中心”的城市治理理念的坚守。推进全面深化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在于增进人民的福祉,习近平强调,“把是否促进经济社会发展、是否给人民群众带来实实在在的获得感,作为改革成效的评价标准”。数字化转型作为未来城市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改革方向,首要目的也在于利用数字化手段促进生产、便捷生活、提升群众生活质量,而公众广泛参与则是保证人民主体地位的重要支撑点。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在推进和实施中也必须依赖于广大公众的参与。数字化的关键在于对大量数据的掌握、分析和合理运用,人民群众才是个人信息和个人数据的原始拥有者,城市数字化转型需要获得个体对个人信息和数据权益的让渡和授权,才能合法、合理地推进和实施。只有每个人在真正意义上成为数据的产生者、使用者、主导者和获益者,共同建设治理数字城市并从其中获得收益,才能真正汇聚全民力量,从而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
第二,坚持系统性变革重塑。在数字化刚兴起时,主要以数字经济为主,针对的是单一模块或具体行业、产业的应用场景的打造、运转方式的转变等。而现在对于一个特大或超大城市来说,数字化转型不能局限于单一领域或单一范畴的单向推进,也不能仅仅关注数字经济、产业数字化或者政府数字化转型,而是整体性、系统性变革。统筹经济发展、公共安全、公众服务、政府治理、社会运行、城市建设等方方面面,由点到面、提纲挈领,推动形成城市经济社会各领域相互促进、协调共治的数字化转型新局面。
第三,坚持多面向提质赋能。数字化转型追求的是“数字+”,不是数字与城市的简单相加,而是数字和城市的深度融合。数字化是在数字作为一种工具、载体、渠道、要素、技术的基础上,超越数字的浅层面,充分运用数字赋能,触及深层次、机制性的变革。以往有些智慧城市的建设更加注重的是某领域或某方面的数字化赋能,数字化应用呈现“烟囱林立”、各自为战的状态,而数字化转型则是要全面赋能,让整个城市更聪明、更智慧,进一步提升城市这个巨大系统的产出、配置、运行效率。⑩数字化转型的根基是数据,数据源于连接。这就要求我们一方面要强化物联、数联、智联网络等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进而加强城市整体对数据的采集、处理和传输等方面能力;另一方面要注重数据统筹平台的建设,在保障数字安全和个体数据权益的基础上,致力于消除行业、部门和城市区域的数据壁垒,强化数据融合与碰撞,建构一体化数据运用格局,促进数字化对城市全面赋能,提供跨领域、跨行业、跨部门的整体解决方案。数字化为城市全方位赋能,放大数据要素作用,释放数字化蕴含的巨大能量,重塑、再造经济社会各领域、各方面的规则和流程,提升城市治理能力。
第四,坚持多元化主体参与。数字化转型是一个多领域、多系统、多应用的复杂工程,强调数字化的多元生态聚合,形成共建共享共治格局。在这个过程中,政府不再是唯一的数字化转型的主导者、实施者和执行者,必须要引入多元主体,让政府、企业、科研机构、高校、社会组织、公众个体等共同参与,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不同领域汇聚多方智慧、激发多方力量、整合多方资源,让多元主体都成为城市数字化转型的推动者、建设者优化者。
毫无疑问,数字化转型或改革是大城市高质量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尤其是西安作为国家中心城市,数字竞争力关系到一个城市的未来核心竞争力,也攸关治理能力和效能的提升。所以,有必要客观分析西安推进数字化转型的优势和不足,筹划未来发展方向。
从战略定位来说,数字经济和数字化是区域宏观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新旧动能转换作用显著。⑪当前,西安正加快建设国家中心城市和有历史文化特色的国际化大都市,也面临“一带一路”综合试验区建设的历史机遇期,数字经济和数字化转型为西安抓住机遇、追赶超越提供重要驱动力。另外,西安还承担着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试验区等创新改革试点任务,实施数字化转型无疑是创新改革、智能发展的重要维度,也是数字丝绸之路建设的必然要求。
从发展基础上看,西安在推进数字化方面已有较多方面的实践,为数字化转型奠定了较好基础。部分数字领域技术水平国内领先,数字经济产业链不断完善、体系逐步健全;据西部数字经济研究院《西安市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0)》测算,2020年西安市数字经济规模达3585 亿元,同比增长17%,占GDP 的比重超过40%,全年贡献率超过45%。西安市人民政府专门制定《西安市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数字经济发展行动方案(2020—2022)》,深化推动新基建和现代基础设施建设,促进数字经济发展。在智慧城市方面,2019 年1 月西安发布了《关于加快推进新型智慧城市建设的决定》《西安市全面推进“一网通办”加快数字化转型行动方案》等文件,从多方面着手打造“四城一中心”,全力推进智慧西安、数字名城建设,曾被评为2018-2019 年度中国最具发展潜力智慧城市之一。
在数字治理方面,西安致力于打造“西部数字化治理第一城”,《中国城市数字治理报告(2020)》显示西安成为排名前十榜单中唯一的西部城市。⑫西安市“十四五”规划纲要中也对智慧城市、智慧政务、智慧治理进行了前景描绘。⑬从城市本身来说,西安作为西北地区人口集聚度最高、人员最密集的城市,各种信息纷繁聚焦,数据汇聚度高,为数据的收集、传送、分析和运用提供了便利条件;从另一个角度说,人口的聚集也要求城市治理能力不断提升,利用数字化转型来提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但是,西安数字化转型也面临短板和不足。一是系统化全方位推进数字化转型不足。当前,西安市数字化推进措施仍然是单向度、单领域的,无论是数字经济、智慧城市、数字政府等都没有成体系,也没有推出汇集经济发展、政府治理、社会服务等统筹多个领域的一揽子数字化转型方案。这样就无法全方位发挥数字化的赋能作用,也不能统筹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三者联动建设,从而最大程度减少政策实施成本、释放数字化对城市发展的巨大能量。二是数字化资源禀赋发挥不充分。西安具备较为雄厚的科技和教育资源基础,尤其是高校众多,具备数字化发展的技术积累,但当前科教资源转化为数字化转型动力的效率不高,作用也没有充分发挥。三是数字经济发展基础相对薄弱。上文提到,数字经济发展类型有综合经济实力驱动型和产业集群推动型,数字经济发展程度与区域经济实力有密切关系。当前西安数字经济发展已具备一定规模,但体量和比重均较小,不论是绝对值规模、还是相对值占GDP 的比重,都与数字经济发展先行城市有差距,数字经济竞争力也相对较弱。比如在2019 年的城市数字经济竞争力指数中,西安排名第13⑭;在2021 年城市数字经济指数和数字经济规模排名中,西安位居24 位,与成都、武汉等城市差距较大。⑮
如前文所述,当前所推进的城市数字化不再是单向度、分散式的数字化变革,而是更加注重系统性和整体性,可以说是前几年数字化变革的全面性迭代升级,浙江和上海两地的实例也体现了这种趋向。所以,西安推进数字化转型,首要注重的是思维变革,既要注重已有资源的整合和利用,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全面性迭代升级,又不能囿于以往“窠臼”以固有思维推进转型。
一方面,对于已经实施数字化改革经验、做法和案例,要注重吸收、利用和整合。比如西安实施比较好的智慧城市、“一网通办”、数字治理、政务数据共享交换平台等,这些都可以在一揽子数字化转型方案中吸收借鉴,既保留本地特色和亮点,又能最大程度上减少实施成本。另一方面,要强化创新思维。数字化转型倚重新技术、新思维、新理念,需要全局思维、整体思维和创新思维,西安应学习借鉴先进城市经验,全面推动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转型。引导发展数字经济,进而驱动人工智能、大数据、工业互联网等技术不断更新升级,提升市场竞争力,同时也为政府数字化治理提供技术支持;数字经济的发展又离不开政府营造良好政策环境、创新数字治理模式;数字社会便捷群众生活,又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群众基础和持久的发展源泉。也就是说,经济数字化、生活数字化、治理数字化同步推进,让三者形成一个相辅相成、共生共建的良好生态体系,进而使得数字化真正能够服务于高质量发展、高效能治理、高品质生活。
一体化推进数字化转型,必须构建经济数字化、社会数字化、治理数字化三维转型体系,以起到系统提升、集成合力的作用,进而促进数字技术的加速供给、社会需求的持续满足、治理能力的不断提升。
1. 深入推进经济数字化转型
推进数字化转型,主要围绕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两大核心展开。在数字产业化方面,必须充分发挥数据资源的撬动作用。数据资源是数字经济乃至数字化转型的关键生产要素,经济数字化必须注重数据要素市场的培育和建设,建立健全数据生产要素的确权、流通、运用和收益机制,完善公共数据逐步合法开放机制,强化对分散数字资源的整合与安全保护,促进数据更为高效开放的流通,以数据流动牵引资金、人才、技术、知识等要素的全球化配置。同时,加强基础算法研究和关键算法的自主化程度,注重高性能区域性算力平台的建设布局,优化算力平台、计算平台,为数字产业化奠定基础。推动公共基础数据、生产要素数据、科技创新数据、消费服务数据、贸易流通数据、供应链数据的融合应用,打造个性化定制、智能化生产、网络化协同、服务型制造等新模式、新业态,放大数据资源优势。
在产业数字化方面,一是着力提升城市数字化创新策源能力。利用科教资源优势,瞄准核心技术,鼓励科研院所和企业合作,聚焦芯片设计、基础软件、6G、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建设行业平台型研发中心,引导军工院所围绕空天技术、网络空间、信息安全等领域建设军民融合创新平台,做大做强区域级数字产业集群。二是深化工业互联网建设。建设安全可靠的工业通信网络,重点打造航空航天、先进制造、智慧能源、科研创新等重点行业的工业互联网样板;加快工业互联网创新公共服务平台建设。依托工业互联网产业联盟,建设西安市工业互联网网络创新公共服务平台,实现对工业互联网的全方位支撑,不断推进工业互联网应用示范。三是推动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升级。加快农业生产、传统制造、商贸流通、金融服务等制造业和服务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特别是制造业深度融合,大力推动数字经济与金融、物流、教育、医疗、文化旅游等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
2. 持续推进社会数字化转型
社会数字化转型其实就是要持续地进行生活数字化,让数字化真正能惠及广大人民群众,让每一个在城市生活的个体能够感受到城市的温度。一是建立能够满足城市数字化、智能化、精准化社会服务需求的城市大脑。强化个体、企业与政府之间的数据联动和业务协同,打造和完善与社会数字化转型相关联的、跨部门多业务协同的模块和应用,充分运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技术,实现全量、全时、全域感知,不断提升城市大脑能力。二是提升社会领域服务的全方位数字化程度,打造更为智慧、便捷、高效的公共服务。充分利用新技术和新应用,围绕公共卫生、健康、教育、养老、就业、社保等领域,以数字化提升公共服务均衡化、精准化、充分化水平,建立入口统筹、服务资源集成的惠民服务平台体系,推进公共服务供给创新,健全优质公共服务共享机制。三是拓展多维民生服务场景应用。以公众需要为牵引,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引导适用于数字生活、数字交通、数字商圈、数字旅游、数字养老、数字健康的新场景应用落地,打造智慧医院、数字校园、社区生活服务等一批数字化示范场景,加快城市公共设施的数字化转型。四是重视消弭“数字鸿沟”。重视老年人、特殊群体面临的潜在“数字鸿沟”,注重数字服务的“数字无障碍”制度建设,建立优质普惠、能服务于所有群体的数字生活场景。
3. 深化实施治理数字化转型
一是加快数字基建,打造数字城市底座。城市数字化转型的物质基础就是数字基建,要以城市长远发展和高效能治理的需要为基点,推动5G、千兆宽带等网络覆盖,打造城市级高性能算力中心,建设工业互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等平台,构建云、网、数、边、端均衡协调的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体系,打造“物联、数联、智联”的城市数字底座,支撑市民生活数字化和社会治理数字化。二是以数字化手段推进政府治理全方位、系统性、重塑性变革,打造整体智治、高效协同的数字政府综合应用,持续推进“一网通办”“一网通管”,加强各业务资源整合共享、新技术创新融合应用、区域协同与公众参与,实现态势全面感知、风险监测预警、趋势智能研判、资源统筹调度、行动人机协同。三是强化多元社会治理模式的数字化赋能与转型,逐步建立完善、统一的社区公共服务信息平台,推进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智慧社区服务体系建设,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智慧社区运营模式,提升社区服务水平,优化网格化管理服务。⑯
1. 重塑数字时代的监管理念
以促进数字经济创新发展为导向,秉持“宽容并不纵容,放松并不放手”的理念,推动治理手段、治理模式、治理理念变革,进一步精细化和具体化包容审慎、鼓励创新的监管原则,探索建立试错容错机制。深化数字经济领域“放管服”改革,降低市场准入门槛,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坚持公平竞争的市场原则,处理好新旧业态之间的关系,杜绝“一刀切”式的刚性执法,寻求鼓励创新与规范发展的平衡点。实施包容审慎、支持创新的监管制度,试点监管沙箱等创新支持机制,着力消除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发展的政策性门槛,为行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制度保障。
2. 健全数字化转型的法治保障
全面审视数字化发展的法治问题,建立健全相关制度规范,完善数字规则,强化知识产权等保护力度。在国家法律法规基础上,制定符合本区域、本城市的数字化转型地方性法规和规章,以法治促进和引导数字化转型发展方向。比如广东和浙江两省就专门针对促进数字经济的产业政策制定了省级地方性法规,既体现了对数字经济的发展支持,又能通过法治化手段促进数字产业发展。西安应加强前瞻性法律秩序研究,聚焦互联网自由与监管、大数据自主与共享、算法的技术秘密与信息公开等关系,积极开展智能社会法律秩序研究。
3. 尊重和保护数据权利与数据安全
推动数据开放、共享和使用,释放数据价值,是城市数字化转型的必然选择。但个人数据如果没有得到有效保护,就容易被非法采集、利用、交易,严重侵害个人数据权益和信息权益。需要加快制定数据共享规范,提升数据共享标准化水平;尽快出台数据使用及保护规则制度,明确数据权责边界、使用规范以及信息保护责任。健全政务数据内网共享平台,完善跨部门共享使用机制,实现数据的依法按需共享。围绕数据安全、网络安全,加快构建与城市数字化转型相适应的数据安全观。加强国家利益、商业秘密、个人隐私等领域的数据保护,强化数据资源全生命周期保护和分类分级保护制度。积极运用区块链等技术,强化数据追踪,防止数据篡改。对于敏感数据,要推进数据脱敏使用,建立“可用不可见”的数据使用规则。同时,加大对侵犯数据隐私、数据非法采集、非法买卖转移等的打击力度,为城市数字化转型提供有力的数据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