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党的十八大、党的十九大、党的二十大报告对社会发展各领域提出的高质量发展要求,以从未有过的政策力度推动中国国际传播进行战略布局,预示着党和国家对中国国际传播以更高质量建设发展有着深切的期待。本着知古鉴今的原则,立足当下发展要求,“沿波而讨源”,对中国国际传播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到改革开放再到新时代以来循序渐进的发展过程进行梳理,可从政治地位、国际形势、内部机制、理论指导、文化建设、产业支撑、技术布局、人才储备八个方面,找到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脉络和面向未来赖以立足的基点。同时,“因枝以振叶”,在地缘政治博弈以及全球传播生态剧烈变迁背景下,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对于高质量的界定,也需从国际传播理念设定、策略选择和内容规划方面寻求突破,推进国际传播发展提效升级。
【关键词】中国国际传播 高质量发展 战略传播 传播生态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3)3-006-09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3.3.001
一、引言:高质量发展与中国国际传播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围绕“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实现发展”这一时代主题,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引领我们把握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高质量发展首先是作为经济发展新阶段的概念而提出的,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第一次提出了“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重大判断。[1](19)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上,他又进一步指出,“我国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各领域都要体现高质量发展的要求”。[2]此时,“高质量发展”的定语从“我国经济”变成“我国”,成为社会发展各个领域全面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实现高质量发展”已被列入“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有关“高质量发展”的表述广泛涉及发展理念、经济增长、发展格局、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对外开放、教育、就业、绿色发展、干部队伍建设等各个领域。[3](23)由此可见,高质量发展理念作为具有丰富内涵的全局性、整体性、系统性新发展理念,是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中逐步酝酿并正式提出的,对我国发展全局影响深远、意义重大。高质量发展这一新发展理念作为新时代中国的总体性发展观,业已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新征程中的全民共识与行动指南,也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提供了可参考的发展理念和可操作的行动指引。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第一次正式出现国际传播的有关表述,明确提出要“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1](27)党的二十大报告则用大段的篇幅对国际传播进行了全面部署,提出要“不断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設,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3](45-46)从党的二十大报告对社会发展各个领域全面高质量发展要求来看,在下一个五年乃至更长的发展时期,党和国家对于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建设有更高的期待,期望经过系统规划、统筹推进,中国的国际传播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发展水平。相较于以往历次报告,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国际传播如此着墨,由此可见党和国家对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深切期待。那么,需面对的一个问题是:当今中国的国际传播如何一步一步从党的十八大报告中尚没有“国际传播”的专门表述,到党的十九大报告“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再到党的二十大报告“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成为党和国家舆论主题中的重要论述,并在传播实践中以强大的资源投入持续推进?为什么今日中国的国际传播变得如此重要?
唯物辩证法的质量互变规律告诉我们,量变和质变之间是一种相互依存、相互贯通的辩证关系,量变是质变的必要准备,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在质量互变过程中,一方面,量变过程中会发生阶段性和局部性的质变;另一方面,在质变过程中也会呈现出有关量的收缩与扩张。因此,质量互变发展演化逻辑呈现为量变引起质变—新的质变—新的量变的交替循环,由此可以说任何事物都是质和量的统一体。党的二十大报告在论及“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时,提出“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3](28-29)尽管这一表述是针对经济发展而言的,却也道出了高质量发展的本质要求,即强调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齐头并进、并行不悖。然而,在质量互变发展演化逻辑中,需更为深入的解释。国家标准
GB/T 6583-1994《质量管理和质量保证术语》中,把质量定义为“反映实体满足明确和隐含需要的能力的特性总和”。在这里,实体是指可单独描述和研究的事物,具体包括活动或过程,产品,组织、体系或人,上述三者的任何组合。而质量体系则是为实施质量管理所需的组织结构、程序、过程和资源,其内容应以满足质量目标的需要为准。在此,我们并不试图对国际传播质量作出定义,可以此为参照,从组织结构、程序、过程和资源等维度对国际传播的质量要素体系进行综合考量。结合中国国际传播筚路蓝缕的历史进程,可从政治地位、国际形势、内部机制、理论指导、文化建设、产业支撑、技术布局、人才储备八个方面出发,对中国国际传播的质量互变发展演化历程给予较为清晰的呈现。实际上,从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外宣历程来看,国际传播在中国政治主体中的位置逐渐呈上升态势,并在世界范围的国际传播浪潮中不断发生从量到质的悄然变化,进而在新时代迈向更高水平。回顾中国国际传播的历史,既往历史实践皆可成为未来高质量发展的基础,未来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要从历史中寻找能量之基、动力之源。这就需要“因枝以振叶,沿波而讨源”,[4]为未来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寻找源头活水。循着党和国家的政策脉络,回头审视我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以往道路上的成功实践相对于未来的国际传播,有哪些能成为可以立足的起点,进而确立中国国际传播面向未来高质量发展的基点,可为进一步探索中国国际传播发展质效升级的可行策略提供镜鉴。
二、政治地位:国际传播在中国政治主题中的位置逐年上升
从宏观层面来看,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是中国政治主题中的顶层设计,是基于国际传播形势和国家发展需要的战略部署。高质量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既需要系统之间的协同联动,又需要各种资源的调度配置。正是党和国家在历史演进过程中着眼发展大势因时而宜的规划布局,使得国际传播在中国政治主题中的位置自新中国成立初期到改革开放以来逐年上升,并在新时代被纳入国家治理体系的轨道,成为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治国理政新方略的题中之义。故而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视域下,围绕新时代新任务展开国际传播顶层设计,成为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基点。
第一,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国际传播活动主要是以毛泽东著作系列外译出版为代表的外宣活动。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国际传播活动的主要特征就是围绕国家重大需求,开展有关国家建设、文化传统和社会变革的书刊资料的翻译出版,目的是让国际社会认识和了解中国这个新兴国家。其中,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最具代表性的主题图书翻译出版项目就涉及50多个文种的毛泽东著作外译,包括《毛泽东选集》四卷本、“老三篇”以及《矛盾论》《实践论》《毛泽东军事文选》《毛主席语录》等传遍了全世界。[5]
第二,改革开放后,中央外宣工作格局在不懈探索中初步形成。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中央外宣工作逐渐日常化和制度化。1980年,作为非实体机构的中央对外宣传领导小组成立,1991年起,对内称中央对外宣传小组(1992年更名为中央对外宣传办公室),对外称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实行“一个机构,两块牌子”,党和政府双重领导的中央对外宣传工作完备组织架构得以正式建立,标志着中央外宣工作格局初步形成。
第三,中国国际传播第一个五年规划(2008—2013年)推动加快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步伐。随着2000年国家正式提出“走出去”战略,2004年提出媒体“走出去”战略,2008年开始提出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实施了中国国际传播的第一个五年规划(2008—2013年)。我国重点媒体国际传播力建设规划出台,中国增强国际传播能力、打造国际一流媒体的步伐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下加快推进。
第四,中国国际传播第二个五年规划(2014—2019年)推动全媒体国际传播格局初步建立。2014年8月,《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出台。2015年年底我国提出打造中国国际传播的“1+6+N”模式,构建立体化大外宣格局。2016年2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密集调研三大中央媒体,提出打造国际传播旗舰媒体。2018年3月,推进“三台合一”,新组建国家级重量媒体——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19年1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全媒体时代和媒体融合发展举行第十二次集体学习。在第二个五年规划(2014—2019年)期间,中国以国际传播格局破局的目标,围绕对外传播机构与体制建设实施了一系列有效举措,极大地加快了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步伐,为下一步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五,《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以36个语种翻译出版标志着国际传播被全面纳入国家治理体系。从2014年10月开始,《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至第四卷陆续出版36个语种版本,海内外发行覆盖全球170多个国家和地区。[6]还有《之江新语》《摆脱贫困》等习近平总书记著作、论述摘编、讲话选编相继面向海外翻译出版,为国际社会了解鲜活生动的当代中国打开了思想之窗。2021年5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明确指出要“下大气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而且特别强调,“各级党委(党组)要把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纳入党委(党组)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7]这实际上是将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纳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轨道,从而使得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有了更加坚实的政治基础。
三、国际形势:迎头赶上第三次国际传播浪潮
1873年,李鸿章在《复议制造轮船未可裁撤折》中曾用“此三千余年一大变局也”[8]来形容晚清以来中国面临的巨变,彼时引起中国社会巨变的动因是资本主義列强的强势崛起并入侵中国。面对中国共产党诞生百年来的“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习近平总书记作出了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一重大论断,[9]深刻揭示了世界格局秩序新的时代特征。在上述时代背景下,迄今为止,世界传播格局经历了至少三次浪潮,[10]中国则在百年大变局的第三次国际传播浪潮中迎头赶上,逐渐打破美欧垄断的世界信息传播秩序,有力改善了面向未来的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国际竞争环境。
1. 第一次国际传播浪潮是英法奠定国际传播基础格局
在20世纪初期之前,英国和法国等早期殖民者在世界范围内,最先发展并应用报纸、期刊、书籍、通讯社(电报和海底电缆)等全球性的信息传播技术和平台,服从、服务于其殖民利益的拓展和争夺。1837年英国和美国几乎先后发明了电报,1839年英国电报线路最早投入运营,1899年意大利最先实现电报跨国传播。1899年的“法崤达(Fachoda)危机”①中,[11]法国探险队不得不借用英国军队的海底电缆向法国总统请示是否投降,提示发达的信息传播基础结构与英国和法国殖民统治的关系。
2. 第二次国际传播浪潮是美西方传媒全球扩张与布局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充分运用20世纪20年代至20世纪40年代诞生的广播和电视两种全新的传播方式面向全球范围扩张与布局。1917年美国成立官方第一个对外文化扩张机构公共信息委员会(Committee on Public Information),1940年美国国务院成立美国新闻处(U.S. Information Service,简称USIS)(1953年更名为美国新闻署,United States Information Agency,简称USIA),1942年2月24日开播美国之音(VOA)。还有爱德华·霍尔等在外事服务局(Foreign Service Institute,简称FSI)开展的面向美国外派使领馆、商务甚至军事人员的培训。由此,通过从政府到民间、从广电传媒到人际传播的组合并举,美国在大国博弈的热战和意识形态冷战中形成了压倒性的国际传播优势地位。
3. 第三次国际传播浪潮是美国全球传播格局重组
自2001年“9·11”事件后,美国开始重组全球传播格局,在全球重塑其国家形象。2003年全球传播办公室(Office of Global Communication)成立,2005年美国历史上首个公共外交和战略传播国家五年规划获得国会批准,2011年美国出台10年甚至是30年全球传播规划。随之,欧盟、英国、澳大利亚等相继推出其战略传播规划。当然,美国重组全球传播格局的举动,也引发了来自法国、俄罗斯、中国等多国的反应。在构建世界信息传播新秩序的背景下,1996年卡塔尔政府成立半岛电视台,2005年“今日俄罗斯”电视台(RT)成立,2006年France24(即法国24电视台)宣告诞生,发出了不同于美西方的声音。中国也从2008年开始相继实施了中国国际传播的两个五年规划,并陆续建设形成“1+6+N”立体化大外宣格局、2016年年底成立CGTN、2018年组建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不仅迎头赶上了全球传播格局的第三次浪潮,且极大地改善了未来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国际竞争环境,并在推动构建更加均衡的国际传播秩序方面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
四、内部机制:逐步完善国际传播机构建设
中国对外传播/国际传播的历史经历了三次浪潮,[12]中国全球传播主体变迁呈现出从一元到多元的转变。总体而言,新中国成立到20世纪90年代末期,中国国际传播基本上以国有媒体和国家机构为主。随着中国传媒产业的发展,在中央媒体、地方媒体协同发力的同时,民营文化企业等其他非国有力量正在成为国际传播生力军。通过不断的内部机制建设,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主体日趋多元,为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注入了强劲的活力和动力。
1. 第一次浪潮(1978—1999年)突出体现在体制创新维度上的逐步规范化与管理升级,传播理念整体上呈现出从宣传到传播的转型
首先,初步形成了中国特色的内宣—外宣分立、党政双管的对外传播体制。1991年起,中央层级的对外宣传机构正式成立,在党和政府的双重领导下,实行“一个机构,两块牌子”,对内称中央对外宣传小组,对外称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其次,逐步衍生出中国特色的外宣协作网。1994年10月,中共中央第27号文件明确提出建立“全国性的广播对外宣传协作网”。1996年中央对大外宣、协作网的要求进一步升级,我国传媒产业开始走上集团化建设的道路。截至20世纪90年代末,中国对外传播的硬件设施与机制整改已基本完成,初步实现了各对外传播主体协同化发展的基本格局,同时带来的是传播理念从宣传到传播的悄然转型。
2. 第二次浪潮(2000—2017年)主要体现在技术创新维度上的信息化与融合化进程,传播理念呈现为对话/交流导向下的国际传播
首先,在中国国际传播规划的指引下,大外宣产业格局逐渐向建成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现代传播体系发展。随着“走出去”战略上升为国家战略,中国政府2004年提出媒体“走出去”战略,2008年开始相继实施了中国国际传播的两个五年规划,我国重点媒体国际传播力建设规划发布。自此,从20世纪末初步形成的“一社,两台,两报”的大外宣产业格局,逐渐朝向现代对外传播体系发展。其次,中国对外传播的主体向多元化发展,大传播格局正在形成。民间主体的组织传播、人际传播逐渐成为政府主导的国际传播的有益补充,其传播理念更加强调对话/交流,话语形态呈现更加追求定位精准、丰富多元,与政府主导的国际传播相得益彰,两者形成了多声部发声、同频共振的传播格局。
3. 第三次浪潮(2018年至今)主要体现为传播格局维度上的全媒化与全民化,其传播理念呈现为平衡/责任导向下的跨文化传播
首先,随着全媒体格局加速发展,长期以来“西强东弱”的总体格局已有所变化,国际传播的总体格局在“东升西降”态势下开始显露出“于我向好”的局面。2016年12月CGTN成立,2018年3月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组建,中国对外传播机构与体制建设不断创新。2019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会议,对“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建设全媒体”进行了部署。这一系列举措有利于中国在全球范围内发出更强劲的声音。其次,中国在全球政治、经济和军事力量重组的宏大序幕中,不断推进个体化国际传播主体布局。国务院于2018年4月组建成立国家移民管理局,2018年4月中華人民共和国应急管理部正式挂牌,2018年3月组建国家国际发展合作署,这一系列举措的背后自然少不了个体化国际传播主体布局的考量。
五、理论指导:长远擘画国际传播理论
中国的国际传播正处于理论、政策、实践、技术的十字路口,正实践着从早年的外宣向国际传播的转型。现在正在进行的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牢牢联系在一起,也和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0周年的伟大复兴建设目标同步。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一直在不断深入探索国际传播,在深刻理解国际传播历史、理论、实践的基础上,深刻认识自身存在的问题和不足,用大传播的全新视野和创新理念重新规划中国国际传播,致力于打破西式话语体系垄断,构建均衡化世界传媒秩序和国际传播格局,从而为中国国际传播面向未来的高质量发展理念升级积累了较为充分的理论储备。
1. 从历史和国际比较的视角认真定位中国国际传播的语境,用大传播的理念重新规划中国国际传播
面对国际传播实践中的“西强我弱”困境,我国从理论界到实践界紧紧围绕国际传播历史、技术、话语力量博弈形势以及国际传播理论建设议题,展开了跨学科、跨行业、跨部门的充分研判探讨。最具代表性的是由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主办的全国对外传播理论研讨会,从2009年至2021年已连续举办七届,每年形成一卷全国对外传播理论研讨会论文集,此外还涌现了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出版的“对外传播理论与实践研究丛书”等为代表的系列研究成果。通过对国际传播战略的比较,对中国国际传播历史的总结和反思,结合对中国所处国际环境的综合研判,我们逐渐清晰地认识到: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前提是全社会各阶层群体的全员参与。必须本着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1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精神,按照“全程媒体、全息媒体、全员媒体、全效媒体”[13]的“四全”媒体要求进行全媒体国际传播规划布局。由此,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实践中,用大传播的理念重新规划中国国际传播,加强了三支主力部队建设:以高铁建设为代表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以华为、中兴等硬件和腾讯的软件为代表的电讯基础设施建设,以三大中央媒体等为代表的国际大众传播信息基础结构设施建设。[14]
2. 打破西方媒体对话语权的垄断和西式话语体系,致力于建构均衡化世界传媒秩序和国际传播格局
中国当下的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面临两个问题和核心命题:把中国特色的发展故事有效地编织进中国五千年的历史,把中国特色的发展故事编织进国际政治和传播体系。[15]这意味着到底是依托西方理论来审视和规范我们的国际传播现实,还是从中国国际传播现实出发,审视西方传播理论和我们自己的对外话语。所谓政治的传播与传播的政治逻辑是思考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问题的起点。我们逐渐清楚地认识到,如今国际舆论领域中国际传播、跨文化传播、对外宣传、国际新闻、战略传播等,都不过是宣传的变体。[14]本质上,“国际传播是国际政治、国际关系视域下(框架下)的一种跨国传播活动,它体现国家意志,服务国家战略,反映国家的整体利益”。[16]基于这种认识,面对名为传播、战略传播、国际传播的宣传变体,我们警醒地意识到,“历史思想、宗教信仰和文化政治决定了传播的政治哲学”。[17]因此,需要对隐藏在国际传播背后的殖民主义历史和思想遗产进行一番深度文化清理,进而逐步打破西式话语体系对国际传播话语权的垄断。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面临着新的使命,正在思索如何在和平/合作视野下讲好世界故事。由此展望,如何深入探索国际传播,以全新视野的理论指导,打破西式话语体系的垄断,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式现代化的故事,借助新兴传播技术进行跨越文化边界的有效传递,是未来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着力探索的目标。
六、文化建设:深度规划国际传播文化场景
“坚定文化自信,是事关国运兴衰、事关文化安全、事关民族精神独立性的大问题。”[18]站在百年大变局的历史起点上,中国“从历史长河中看待文化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功能,在时代大潮中把握文化引领社会变革的重要作用,在人的全面发展中发挥文化创造美好生活的重要价值”,并“以高度的文化自觉自信把建设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中华民族新文化作为自己的使命”,从而传承、弘扬和創造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三种文化形态,为民族复兴提供了强大精神支撑。[19]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工作已开始彻底告别文化失语状态,建立了从文化自觉到文化自信、文化自强再到文化伟大的精神内核,[20]在新时代朝向更高质量发展的文化基础更加稳固、信心基础更加坚定。
1. 纠正和破除国际传播的文化自卑心理已成为集体自觉
中国的文化失语是中西文化碰撞形成的,延伸到国际传播层面则具体表现为:因渠道匮乏,来自中国的声音传不出去,国际传播效果不彰的同时,还需在文化话语方面进行深度更新,借助文化自觉、文化自强,不断推动文化自信。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对内不仅通过提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聚人心、汇聚民力,构筑了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社会心理基础,而且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确立了“两个一百年”和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奋斗目标;对外则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理念,致力于推动与其他国家和地区一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基于此,破除国际传播中美欧的强势话语,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研究和探索国际大传播的新思路,成为中国国际传播学术界的集体自觉。
2. 基于文化自强的时代诉求构建中国国际传播自主的知识体系
文化自强的目标是与世界真诚平等地对话,向世界呈现出真实、立体和全面的中国故事。知识生产领域的文化自强便体现为,在知识界的自觉反思和国家上层力量推动的双重驱动下,构建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21]的时代诉求。在话语体系建设方面,当代中国提出“坚持以中国传统、中国实践、中国问题作为学术话语建构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提炼出具有中国特色、世界影响的标识性学术概念”,[22]进而在以中国为观照、以时代为观照下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23]具体到国际传播领域,就是要“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24]从而为构建中国国际传播自主知识体系、推动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提供话语支撑。
3. 基于中国道路成功实践的文化自信为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提供根本动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人的文化自信逐渐增强,为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提供了根本动力,国际传播的具体实践也促进了我国文化自信心的进一步增强。新时代的中国国际传播实践中,我们更加注重以人为中心讲好中国故事,主动阐释好中国故事。我们坚信“中国实践是中国话语的源头活水”,“紧紧依托中国实践,运用最新数据、发展亮点、具体案例,系统回应国际关切,有力彰显中国理论”。[25]我们坚定文化自信,内知国情,外知世界,不断因时因地调整传播策略,从五千年悠久历史文明、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以来的艰苦奋斗历程、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生动实践中,展现最真实和最立体的中国道路、中国模式和中国理念,从而向世界证明中国的发展道路是符合自身发展实际的最佳选择。这些创新实践为构建具有鲜明特色的中国国际传播体系、推进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构筑了较为坚实的文化基础,提振了发展信心,增添了发展动力。
七、产业支撑:专项投入国际传播事业规划
中国的传媒格局变迁,经历了从产业手忙脚乱的洗牌到政府循序渐进的布局过程。从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一批海外传媒业巨头重组了中国媒体版图,对中国受众常识空间进行了新的大置换。在这个过程中,中国政府积极实施“走出去”战略,对外传播主体多元化发展,媒体产业格局再升级,开启了现代传播体系大传播时代。2020年疫情暴发后,中国政府循序渐进地进行国际传播布局,一系列布局为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奠定了产业基础,有力支撑着中国更大力度地推进国际传播事业规划。
1. 海外媒体重组中国媒体版图致使中国国际传播面临困局
伴随着信息全球化的推进,海外传媒巨头在20世纪80年代初,通过兼并收购、投资控股、投资参股、品牌合作、节目交换、外围渗透等运营模式,[26]谋求进入中国传媒市场。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德国的贝塔斯曼以及美国的新闻集团、维亚康姆、时代华纳等一批海外传媒业巨头纷至沓来。海外传媒的进入在经历了多点抢滩、分进合击和釜底抽薪三个阶段后重组了中国媒体版图,[27]进而给中国国际传播格局带来深远影响:一是在海外媒体的冲击下,中国媒体被迫进行了版图重组;二是新兴信息技术的推动,倒逼中国媒体进行融合重组;三是中国政府在对国际传播规划的谋篇布局中,策略性选择以国际化带动国内开启版图重组;四是基于新兴技术和产业的新兴资本介入传媒业,进而汇入国家战略,开启了国际传媒格局博弈新局面;五是国际移民新动向,为中国国际传播增加新的变数和机遇。
2. 中国政府循序渐进的国际传播布局开启了现代传播体系大传播时代
从积极的方面看,海外媒体逐步多渠道多方式地进入中国,也带来了全新的视野,在可见的未来对受众常识空间进行了新的大置换,并在客观上倒逼中国传媒业转型发展。面对20世纪80年代后期海外传媒进入中国,以及1994年申请恢复GATT(关贸总协定)席位和1995年申请加入WTO(世界贸易组织)的产业开放要求,中国传媒业在上述两大外部压力下,自1996年开始走上了产业化发展道路。1996年广州日报报业集团的成立拉开了我国传媒集团化发展的序幕,1998年后以光线传媒为代表的民营资本介入中国传媒,国内传媒版图呈现出初步开放格局。进入21世纪后,在“走出去”战略整体规划布局下,2001年文化部提出文化“走出去”、国家广播电视总局正式提出影视剧“走出去”,2004年中国媒体“走出去”战略发布、教育部成立汉办开始孔子学院全球建设,2008年起中国相继实施了两个国际传播五年规划,并开始在全球范围内设立国际传播站点,2013年民营资本四达时代通过战略投资ODM公司进入南非传媒市场,2016年12月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成立,2018年3月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成立,中国国际传播“旗舰”“航母”渐露雏形。在中央国际传播规划指引下,这一系列面向建成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现代传播体系的布局,开启了现代传播体系大传播时代,对未来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有力的产业支撑。
八、技术布局:专业布局国际传播基础结构建设
国际传播基础结构建设是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保障。近年来,中国在全球化背景下完善媒体传播平台的全球化布局,加快建设全球化的国际传播平台、社交平台,完善国际传播的基础设施。在技术应用层面,中国开始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在国际传播实践中进行信息流量的争夺。同时,中国政府也在传播治理方面循序漸进地展开布局,逐渐实现了信息的社会性广域流动。基于多年的技术布局,中国在国际传播基础结构建设方面实现局部领跑,通过技术创新为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国际传播格局全面破局找到了突破口,深刻改变了全球传播生态格局。
1. 在基础设施层面,中国逐渐从学习、跟跑到局部领跑
近年来,中国加快建设全球化的国际传播平台、社交平台,完善国际传播的基础设施。在第一代互联网阶段(20世纪80年代),中国主要是在学习借鉴西方互联网技术的基础上,推动互联网基础建设及基础知识的认识与普及。第二代互联网时期(1990—2009年),尽管中国有一批代表性公司做出了信息流量“走出去”的尝试,但彼时处于被动跟跑状态的中国依然无法撼动美国在世界互联网发展过程中的主导地位。而到了未来网络(第三代互联网)阶段(2010—2030年),中国诞生了一批以华为为代表的基础设施提供商,逐渐成为走在互联网产业前沿的引领者和创新者,从被动接受外界信息到强势崛起,在信息流量领域与西方分庭抗礼,开启了一个中国互联网信息流量的新时代。[28]随着4K/8K/VR/AR/AI、工业互联网/车联网、人工智能/智能推理等技术迭代发展,新兴社交媒体平台的勃兴以及5G甚至6G的超前布局,国际传播的基础结构土壤已遭到彻底颠覆,中国在新兴技术领域逐渐显现出弯道超车的势头,正在以其新动能对当今的国际传播格局进行全面破局。
2. 在技术应用层面,微博、微信、抖音、头条、快手等软件有效平衡了国民的媒体社交动能
在由互联网联结而成的全球化背景下,全球信息的流动没有物理空间的国界限制,任何国际上发生的重大事件都会迅速流向国内,而国内发生的事件也很容易经由互联网的放大成为全球瞩目的国际事件。由于美欧国家掌控着互联网络技术规则和信息规则,他们在客观上占据着网络空间和舆论斗争的话语霸权。近年来,微博、微信、抖音、头条、快手等社会化媒体不断崛起且影响力迅速提升,可谓中国版本的Facebook、Twitter。这些互联网技术应用逐渐融入人们的社会生活之中,且成功突破了美欧国家制定的互联网络技术规则和信息规则,成为中国主流媒体对内对外信息传播和中国民众在国际舆论场上参与中外对话的主战场之一。中国作为一个崛起中的大国,在报道国内突发事件的过程中与西方的歪曲抹黑不实报道抗衡,在国际传播场域的信息流量争夺中发出了中国的最强音。
3. 在全球传播生态系统构成框架层面,已形成了“一体、两翼、多变量”的格局
如今在互联网和物联网的支撑下,世界几乎已步入了平台化社会,中国也正经历着华丽的蜕变,形成了“一体、两翼、多变量”的全球传播生态系统构成框架格局,中国政府也在传播治理方面循序渐进地展开布局,逐渐实现了信息的社会性广域流动。所谓“一体”,即中国已经初步形成了全球传播生态系统构成完整框架。“两翼”,其中一翼是信息传播基础结构,具体包括信息传播基础设施(带宽、5G、AI),传播渠道(媒体、互联网、网际网络),传播技术应用(APP、社交媒体),传播平台(media、TV、radio),信息产业覆盖面和运维实力,信息行业的法律法规;另一翼则是全球传播素养和理论,包括个体硬件能力(入网、电脑、配件),信息认知能力(教育、语言、知识素养),传播能力(邮件、微信等社交媒体),数据能力(大数据、云计算),辨别能力(假新闻、后真相),物理变量(年龄、性别、种族),新闻理念/理论等。“多变量”则是指中国的全球传播生态系统构成架构面对资本、政治、经济、军事、政策、历史、文化、战略等多重语境进行适应性调整。近年来,全球传播生态格局已因中国综合实力的进一步提升、中国信息传播基础结构的颠覆性革新和中国媒体“走出去”而发生重大改变。
九、人才储备:长远规划国际传播人才培养
当今国际传播已全面嵌入全球政治生态与全球治理体系之中,客观上推动着国际传播人才培养理念必须实现从传播辅助政治功能到传播全面介入国家治理和全球治理的转型升级。[29]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注重在国家层面把国际传播人才培养纳入国家治理体系中加以考量,在国际传播人才规划、能力培养、考核评价、实践基地、有效保障等方面进行顶层设计。围绕国际传播一系列高端人才培养项目的开办、系统性人才教育培养计划的制定、实践创新基地的建立,为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迈向新起点提供了人才储备。
1. 国际新闻传播高端人才培养项目运行效果显著并实现扩容
2009年,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复旦大学与北京外国语大学五所高校在增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国家战略背景下获得中宣部、教育部的支持,统一设立了国际新闻传播硕士项目,其主要目标是为中央级主流媒体培养国际新闻传播高层次应用型人才。该项目发展出了“国情教育+融合新闻业务+外语+媒体实习”的培养模式,是我国国际新闻传播教育发展的重要里程碑。2021年,北京大学、中山大学和上海外国语大学成为第二批受中宣部、教育部委托开办国际新闻传播硕士研究生培养项目单位。截至目前,全国共有八家高校开设该研究生项目。此外,面对国际传播现实对高端人才的迫切需求,国际传播专业博士试点工作也有望启动,可见高端国际传播人才培养已进入快车道。
2. 中央层面的长远规划部署要求在国际传播专门人才队伍建设上持续发力
2018年9月17日,教育部、中宣部发布《关于提高高校新闻传播人才培养能力实施卓越新闻传播人才教育培养计划2.0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30]该《意见》特别对构建国际新闻传播人才培养新范式做出了规划,提出要主动服务国家战略,培养新时代国际新闻传播“预备队”和“后备军”,深入实施国际新闻传播硕士人才培养项目,启动国际新闻传播本科人才培养试点工作,创新国际新闻传播合作办学、合作培养、合作就业、合作发展新机制。2021年5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作出了“建强适应新时代国际传播需要的专门人才队伍”[24]的重要指示。建强国际传播专门人才队伍的要求,不应局限于国际新闻传播人才,而要在外语人才、区域国别人才等更加广泛意义上的国际传播人才培养上持续发力。
3. 国际传播实践创新基地陆续建立,助力国际传播人才能力培养
为助推政产学研合力促进国际传播人才培养,近年来面向高校、传媒业界和相关机构的国际传播实践创新基地建设陆续展开。2022年9月5日,中国外文局公布了首批14家对外话语创新合作基地,具体包括合作研究基地、合作翻译基地和合作传播基地。北京外国语大学提出建设“多语种讲中国”国际战略传播创新平台,打造以“全网络、全语种、全流程、全媒体、全方位”为理论和实践特色的国际传播创新基地。2020年10月,上海外国语大学和上海市松江区联手打造了上外—松江全球传播实训基地,基地目前下设1个众创空间及8个特色实验室。此外,清华大学与中国新闻社就国际传播前沿理论与实践融合、传播型智库建设、教育教学与高层次人才培养等方面进行了洽谈。中国人民大学也将持续推进建设国际传播实践创新基地,分别与中国外文局、海南国际传播中心等合作共建了国际传播人才实践实习基地。
结语
中國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难点及其突破路径,是当前学术、政策和实践共同面对的重大问题。我们基于历史实证主义方法,对中国国际传播事业从量的积累到质的提升的历史进程加以回溯,政治地位、国际形势、内部机制、理论指导、文化建设、产业支撑、技术布局、人才储备八个方面,找到了中国国际传播高质量发展的脉络,也确立了面向未来高质量发展赖以立足的基点,这是中国国际传播面向未来高质量发展的源头活水,将不断为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注入新动能。进入新时代,我们所面临的世界格局发生深刻变化,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所面临的现实之需也与过去有所不同。已然进入深水区的中国国际传播,在全面推进高质量发展的进程中必然涌现出更多难题,亟须以全新的传播理念设定、策略选择和内容规划寻求突破,为推进国际传播发展质效升级提供理论和思想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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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oundation and Future of China's High-Quality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JIANG Fei(School of International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Abstract: The report of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put forward the requirements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various fields of social development, and planned the layout of China'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with unprecedented policy strength, which indicates that the CPC and the country will continue to develop China'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with expectations for higher quality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current trend of "tracing the source along the wave" and following the policy context of the CPC, the state and the historical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this article will sort out the progress that China achieved i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from the early days of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o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and to the new era now. In this way we can find the foundation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of China in the future from the eight aspects of political status, international situation, internal mechanism, theoretical guidance, cultural construction, industrial support, technical layout, and talent reserve. The construction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capacity of China in the new era has entered a "deep-water" area. There are many difficulties i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facing the future. It is urgent to seek breakthroughs in the concept setting, strategy selection and content planning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to promote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development.
Key word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of China;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strategic communication; communication ec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