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吃鱼:我赶上了影视行业繁荣发展的好时候

2023-11-02 16:16薛少林
综艺报 2023年19期
关键词:麻花综艺喜剧

薛少林

棒球帽、套头衫、牛仔裤、运动鞋,帽檐下瘦长的脸,架着一副金丝边方框眼镜,说话时嗓音有点沙哑……这是记者对《独行月球》导演张吃鱼的初印象。张吃鱼原名张迟昱,作为新人导演,首次独立执导剧情长片便晋身“30亿元+票房俱乐部”,也因此受到业界关注。

从网络编辑跨界入行,到编而优则导,张吃鱼属于较早发现自己兴趣所在的“幸运儿”。不过,天赋异禀、一夜成名并非“导演张吃鱼”故事的核心,因热爱而专注,因专注而专业,才是故事的底层逻辑。

三个项目正在推进

“好故事可遇不可求,我现在更倾向做原创。”2023年4月,距离《独行月球》上映已经过去8个月,张吃鱼还处于大项目之后的“休整期”,同时,他也在寻找好故事。 “想法、故事、视听表现都要足够创新。”这是《独行月球》后,张吃鱼对自己下一个项目的“刚性要求”。

9月,张吃鱼再次接受《综艺报》专访,透露目前有3个项目正在推进:动画电影《逃出大英博物馆》,网络剧《剑来》,以及另一部还处于保密阶段的真人电影——可以透露的是,这部电影依然是高概念+喜剧的强类型片。目前,这几个项目都在剧本创作阶段。

2023年8月,大英博物馆被盗的消息引发全球关注,随后,有关“逃出大英博物馆”的话题在网上引发热议,持续发酵。

“文物有很多种类和形态,动画可以充分发挥其优势,将文物拟人化做到极致。”作为资深二次元迷,动画电影一直是张吃鱼想尝试的类型,此番,他将在《逃出大英博物馆》的故事中,融入喜剧、动作、奇幻、传统文化等元素。

除了類型上的新尝试,新的制作流程、制作方式也让张吃鱼颇为期待,“动画电影的拍摄是一套全新流程,需要重新适应。同时,我希望将做真人电影时积累的虚拟拍摄等技术手段运用到动画制作中,还有3D渲2D,这方面好莱坞的《蜘蛛侠:纵横宇宙》等作品已有尝试,目前国内尚未有影片涉足这种制作方式。”

自称“金庸老乡”的张吃鱼,对武侠小说十分着迷。网络剧《剑来》是他在武侠片领域的新探索,他将担任该项目的监制和总编剧。“这是我入行以来,文本改编难度最大的项目。”张吃鱼所说的难,一是原著小说体量非常大;二是原著更多在写感受、情绪,有很多留白。“基本上每天都在开会,围绕一个方向聊,聊清楚了,落笔是非常快的。”张吃鱼说,《剑来》项目,团队花了近半年时间梳理思路和方向,从动笔到出大纲,大概只需要20天。

就整部作品而言,张吃鱼坚持“慢工出细活儿”。把漫画《独行月球》搬上大银幕,张吃鱼进行了长达5年的创作与筹备。3—5年依然是他下一部作品的创作周期,“我做东西很慢,也越来越慎重,一方面不希望周期太仓促,另一方面作品品质一定和时间成正比,做一个好作品就得扒一层皮。”

“我喜欢讲故事”

“我对创作故事很感兴趣,这是我进入影视行业的一个原因。入行后,我的目标是成为导演。”张吃鱼坚定地认为,成为导演,才能创作完全属于自己的故事。

2016年是张吃鱼加入开心麻花的第五年,《羞羞的铁拳》启动,导演宋阳叫他来做联合导演。这次经历让张吃鱼全面了解了导演的工作方式及流程。在他看来,不熟悉导演工作,就谈不上表达自己的想法,更谈不上镜头语言。

2018年,张吃鱼首次独立执导剧情长片《独行月球》,这是开心麻花迄今为止制作成本最高、规模最大的电影项目。很多人疑惑公司为何会将这一重任交给一名新人导演。张吃鱼认为,这是能力和机遇的双向奔赴,“公司了解我喜欢漫画,我的风格适合做漫改作品,同时,前沿的拍摄技术也是我喜欢研究的领域。关键是我对这个故事有热情,热爱是根本原因。”

一边学习复杂的前沿视听技术,一边事无巨细解决层出不穷的具体操作难题,还要在绿幕上肆意挥洒天马行空的想象,这是对新人导演综合能力的极大考验。“一部影片最终成绩好坏,责任一定在导演身上。很多时候不需要听取太多意见,更多的是坚持自己的所思所想。”

“从2018年到2022年,五年见证了少年的光速成长。”《独行月球》上映期间,制片人张莉分享了这样一条朋友圈。这也是张莉第一次担任长片电影的制片人,她用“一场冒险”来形容整个过程,“当时我压力很大,焦虑得满脸爆痘,暴饮暴食。每次和导演沟通时,他都很淡定,专注于解决问题。他是学习能力、抗压能力极强,乐于接受新鲜事物,且能把新技能迅速武装在自己身上的人。”

“不敢说自己有天赋,至少我喜欢讲故事。”上小学时,张吃鱼就喜欢把平时玩的游戏讲给同学听。大学期间,他迷上网络小说,出版了《我的模特邻居》《青春是一场折腾》两部作品。毕业后,张吃鱼在网站做了几年编辑,这让他更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可能我从小不喜欢受拘束,正好有朋友介绍,做文学策划。一开始觉得薪水比坐班高,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真正跨行后,发现收入反而降低了,但也能理解,毕竟跨行找工作,需要做一些让步。”

2011年年底,开心麻花招编剧,张吃鱼成功应聘,写过网络剧、话剧的剧本,后来开始写电影剧本。张吃鱼很早就向公司表达了想做导演、拍电影的想法,“目标明确,剩下的就是慢慢积累,”在张吃鱼看来,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个人的努力、公司的支持,更离不开时代给予的宝贵机遇,“我赶上了影视行业繁荣发展的好时候。”

拍卖座又叫好的商业电影

“你的职业追求是什么?”记者问。

“能像卡梅隆导演、斯皮尔伯格导演一样,拍出卖座又叫好的商业电影。”张吃鱼答。

作为一部商业电影,《独行月球》是成功的。从市场价值来看,该片累计票房突破30亿元,成为中国影史第15部票房超30亿元的影片,更是给受疫情影响的2022年中国电影市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从观众体验来看,它准确把握住很多普通观众的观影需求,既有沈腾和马丽两位国民度颇高的演员的精彩演绎,还通过各种特效,带给观众耳目一新的视听体验。

“喜剧元素后退,融入热血、感动、浪漫、科幻等元素,希望观众在120分钟的时长内,收获更多观影体验。”《独行月球》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张吃鱼的喜剧风格,也是其未来的创作方向,“纯爆笑类的喜剧作品依然不可或缺,更多喜剧+科幻、喜剧+奇幻、喜剧+悬疑等复合喜剧类型也会出现。这两类作品我都会尝试,只是喜剧元素比例不同。”

“与《七号房的礼物》导演李焕庆合作时,他告诉我,‘导演最重要的是打开你的想象力。好莱坞导演昆丁·塔伦蒂诺说过,也许片场的所有人都比他懂技术,但他比别人都懂故事。这些导演的创作印证了技术只是手段。卡梅隆导演通过内容反推技术发展,《阿凡达》开启了3D电影时代,他是我的榜样。这也是我未来想做的事。”谈及梦想,张吃鱼满怀期待。

在8月份举办的第六届中国电影新力量论坛上,张吃鱼发表了《让中国喜剧电影走出去》的主题演讲。张吃鱼表示,《独行月球》在韩国上映时,他感到韩国观众对中国电影并不熟悉。“当时就产生了一个念头,希望未来拍的电影,能让全球更多观众看到,这是个更远大的目标,希望我们这一代能够实现。”

对话《独行月球》导演张吃鱼:用喜剧的方式消解严肃

《综艺报》:首次执导长片,你从《独行月球》中收获了什么?

张吃鱼:《独行月球》上映的那段時间,很多记者问我电影的创作难点,在我看来,创作不是克服困难的过程,是不断让作品变好的过程。《独行月球》让我收获了五个亿(制作成本)的项目经验,尤其是这样一部重工业、重视效的电影,技术层面的学习和积累非常宝贵,这些经验将转变成我的战斗力。尽管回看《独行月球》仍有诸多遗憾,但这些障碍是我在那个阶段无法逾越的,我相信,这些遗憾最终将滋养我,在下一部电影中超越自己。

《综艺报》:作为备受关注的新人导演,你如何看待荣誉和肯定?

张吃鱼:喜剧片在各类奖项的评选中偏弱势,《独行月球》得到市场和行业认可,一方面是对我过往5年工作的肯定,同时也是对喜剧工作的肯定。同时,这也让我有一些负担,做下部作品时会更慎重。我的创作心态也有一些改变,会背一些包袱,我也一直在调整,希望能尽量让自己回到最初的创作状态。

《综艺报》:《独行月球》的喜剧风格代表“神马组合”还是代表张吃鱼?

张吃鱼:喜剧有三个因素,首先是喜剧情境,如错位,它让后面所有的喜感浑然天成;其次是表演;再者是语言,也就是台词。对一部喜剧电影来说,情境是编剧和导演构建的,在这个情境中,不同演员会有不同发挥,产生不同效果。当然,我在构建这个情景时,是针对“神马组合”创作的,会设定适合他们发挥的情景。

《综艺报》:你是个喜剧人吗?在喜剧创作上有哪些独到之处?

张吃鱼:我肯定不是个严肃的人,也不太喜欢严肃的事,我喜欢用喜剧的方式消解严肃。

喜剧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天赋,腾哥(沈腾)是个很好的例子,他是喜剧天花板,浑然天成;另一个是技巧,可以通过练习提高。喜剧的天赋和技巧在我身上相辅相成,如果我是个严肃的人,也做不好喜剧,恰巧我喜欢喜感的处理方式,又通过十几年的时间积累了很多技能和经验。

《综艺报》:从编剧到导演,开心麻花给予你哪些支持?

张吃鱼:开心麻花给予创作者最大的自由度,基本没有太多干涉。做《独行月球》时,因为疫情,整个行业非常困难,那段时间开心麻花的线下演出停了,压力非常大,《独行月球》是投资较大的项目,我又是个新人导演,但公司依然坚定地支持我做这件事,我很感谢公司的信任。

《综艺报》:在你看来,新人导演的短板和优势分别是什么?

张吃鱼:短板是经验不足,优势是更容易创新。

《综艺报》:《独行月球》中的独孤月是个“中间人”,不出头、不垫底,“中间人”是你的理想状态吗?

张吃鱼: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我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时,希望把工作做出色;回归到日常生活,我还是很喜欢中间人的状态,这样会很舒服。我是个挺容易自洽的人,任何状态下都比较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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