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从国际中文教学实际和学习者认知出发,依据现代汉字字形,从《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析出1945个形声字,对这些形声字的声符和意符的表音、表意情况予以总体考察。就声符是否多音、声符意符是否成字、声符意符位置等影响认知的因素,进行多角度的定量属性分析。按照汉字书写与认知两系统分离的原则,针对国际中文形声字教学提出建议:建立声符完全表音的形声字表,利用形声字声符表音的认读规律,整理声符、意符等级表。
关键词:形声字;属性;汉字教学;国际中文教育
一、引言
汉字教学是汉语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形声字在现代汉字中占比很高,因此,形声字教学又是汉字教学的重中之重。就目前的研究现状来看,学界主要是从意符表义、汉字理据度、声符表音情况等方面,对形声字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
李燕等以7000个通用汉字中的形声字为研究对象,计算出声符的表音度为71.54%,意符的表义度为43.79%[1]。施正宇分析了3500个常用字中的形声字,列举出23类形符表义的义类,并根据自己拟定的形声字形符的分析方法进行统计,在2522个形声字中共用形符167个[2]。李蕊认为,“表义”的界限宜从宽,只要形旁表明了整字作为语素、词常用的意义类属和范围,或者是密切相关的信息,形旁就是表义的[3]。邢红兵对《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的汉字进行部件拆分,在2905个汉字中,共使用基础部件515个,其中,成字部件有285个[4]。梁彦民则从汉字在部件层次上体现出来的区别特征进行分析,如部件形体、部件构意功能等,提出了改善对外汉字教学质量的建议[5]。
冯丽萍系统地分析了对外汉语教学中2905个汉字的语音状况,设置了13个参数,如形声字、形声字等级、声旁是否成字等,对形声字进行了多角度地论述[6]。万业馨认为,要想了解一个形声字的读音,既可以根据声旁字的读音推断,也可以根据同声旁形声字的读音推断,语音获得途径不是唯一的,并根据《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的2001个形声字,整理出819个声旁字和819组形声字[7]。张熙昌考察了2500个常用字中形声字的声旁,指出某些声旁对形声字具有类推示音的功能,相关声母、韵母之间会有一定转化[8]。金善娥等和徐彩华等的研究都强调声符家族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作用,前者对《新HSK词汇大纲》5000词析出的1697个形声字进行分析[9],后者根据《汉字声旁读音便查》中6542个形声字进行表音属性研究[10]。
可以看出,对个体形声字理据及声符、意符的属性与形声字总体表音表意属性的研究已经比较充分,而在对外汉语教学的可操作性方面,有些问题仍可进一步探讨。首先,学界在形声字界定标准上还不完全统一,并且选字范围也有一定差异。其次,学者们的研究侧重不同,或着重于声符或着重于意符,基于同一研究对象的整体属性描述不多。再次,除了对形声字自身屬性的平面化描写之外,怎样与学习者建立认知关联,需要进一步落实。有研究表明,人类个体语言在单词加工时,会在心理词典中激活与之相关的亚单词群。因此,我们需要确定适合留学生直观音义认知的现代形声字范围,从形声字自身的声符、意符及其与整字的语音、语义关系等方面,进行多维度的、定量的属性研究,在形声字学习材料与学习者之间加强关联,为学习者的形声字认知提供多角度线索,从而为形声字教学和汉字大纲的制定提供参考。
二、形声字的界定标准
由于历史演变等因素,有些形声字已发生形、音、义的变化,其内部已分化成多种表音、表义的情况。在很多研究中,形声字基本是根据汉字理据认定的“传统”形声字,包括那些在今天已失去表音、表义线索的汉字,而这些汉字在国际中文教学实践中,其声符、意符的提示作用非常有限。有鉴于此,本文立足于国际中文教学,根据现代汉字的字形,结合汉字理据来重新整理、描写形声字,在原有字源形声字(造字)的基础上进行构字分类,对象为《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修订本)》[11](以下简称《大纲》)中的2905个汉字。之所以会选择《大纲》,是因为它是国际中文教学总体设计、教材编写、课堂教学和教学测试的重要依据,并且这2905个选字与《现代汉语常用字表》2500个常用字基本重合,汉字等级与词汇等级关联紧密,符合我们从教学角度考察的需要。
关于遴选形声字的标准,我们主要依据倪海曙的《现代汉字形声字字汇》[12](以下简称《字汇》),从《大纲》2905个汉字中共选出2084个传统形声字。这其中就包括一些“化石形声字”:一是在简化之后字的形体已区分不出声符、意符的,如“办”“才”等;二是字形可以分为两部分,但其声符因变形或省声,已不能表音的,如“圣”“度”“层”等。这类字有139个,在形声字学习中起到的作用有限,不在我们的统计范围之内。因此,本文所分析的形声字共有1945个。这些形声字在《大纲》中的分布情况如下所示(括号里的数字为传统形声字数量,包含“化石形声字”):
甲级字中形声字共414(469)个;
乙级字中形声字共543(585)个;
丙级字中形声字共466(486)个;
丁级字中形声字共522(544)个。
在对形声字进行分析时,我们遵循常用义原则、以教学为本原则和声符意符兼顾原则。成字意符表示字源意义而不能表示现在常用义,且字源意义和常用义无法构成可利用的联想关系,我们就认为此字的意符不表义。对于一些有争议的问题,我们采用最有利于教师教学、学生学习的处理方式。例如,确定有些形声字不成字声旁的声调,我们按照由它构成的数量最多的或最常用的一组读音来确定。形声字中,声和形两部分是不可缺少的,如果一个形声字找不出它的声符或声符不能表音,但其意符还能区分并且表义,我们仍将对它进行表义分析。
三、形声字整体表音、表义度考察
在表音参数的设置上,本文采用李燕等学者的方法[1],将形声字划分为8种情况:声、韵、调完全相同的;声、韵同,调不相同的;声、调同,韵不相同的;韵、调同,声不相同的;声同,韵、调不相同的;韵同,调、声不相同的;调同,声、韵不相同的;声、韵、调全不相同的。在表义参数的设置上,我们主要根据意符导引联想的“有定性”决定,即看到一个形声字意符时,它的意义能在多大程度上引导人们不断联想,以接近它所构成的形声字意义。除了关注意符、整字之间的意义相似度外,更多的是考虑二者之间联系的强度。通常情况下,有定性越强,表意程度越高。
具体来说,形声字意义和意符意义基本相同,有定性最高,如“眼”“嘴”等。意符和整字意义有类属关系,意符能给形声字限定一个较为明确的意义范围,有定性也比较高,如“银”“疯”等。我们将这两种类型称为“核心表义”。从定指的意符意义去发散地联想由它所形成的动作(主要指动词)、构成的事物(主要指名词)、形成的特有性状(主要指形容词)等,这种类型由特定去联想无定,表义程度相对核心表义要低一些,可称为“主体表义”,如“打”“瞎”“柜”“缝”等。形声字和意符表示的两种事物聯系性明显下降,属于被表现事物的外围情况,有定性偏低,这种类型可称为“外围表义”,如“烟”“沉”“村”等。在表义时,需要学习者通过对原型的联想、隐喻来理解字义,有定性最低,这种类型可称为“联想表义”,如“障”“阀”等。此外,还有一种情况是形声字和意符之间构建不起联系而意义毫不相关,没有有定性,不表义。
就表音情况而言,我们对1945个可分析的形声字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1所示:
在声、韵、调三项内容中,如果其中两项共同辅助表音,则比单项表音起到的作用大,因此,表音贡献率依次为:声+韵+调,声+韵,韵+调,韵,声+调,声,调。由于声调起到的辅助作用较小,可以进一步将表音项合并为五大类。具体如表2所示:
按照前文列出的表义类型,我们对《大纲》中形声字的表义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3所示:
我们对表音和表义的五类情况进行了综合考察,具体数据如表4所示:
从表4可以看出,国际中文教学用形声字整体表音、表义情况良好,绝大多数形声字的意符和声符都能够提示意义线索或语音线索,并且都集中在线索明显的核心区域。如表音方面,集中在声韵调全同、声韵同、韵调同的部分;表义方面,都集中在核心表义、主体表义部分。完全不表音、不表义的形声字只有124个[13]。
四、影响形声字的认知因素
形声字在实际学习中会受到一些因素的影响,如声符、意符是否成字,声符是否多音,声符、意符的位置等,都会影响到学习者对形声字读音、意义的判断。下面,我们就从15个考察项对此进行归类分析。
(一)声符是否成字和声符等级
声符是否成字主要是参考《大纲》的规定,因为它的所收字对留学生来说是最为基本的,所以声符在《大纲》字表中如果找不到相应的汉字,我们就把它视为不成字声符。同时,声符虽然稍做变形,但容易辨认,算作成字是有利于教学的,如“叛”中的“半”,我们也视为成字声符。成字声符按照《大纲》确定等级。经过统计,在1945个形声字中,声符成字的形声字有1390个,声符不成字的有555个。在声符成字的1390个形声字中,共有成字声符533个,即平均每1个成字声符构成2.6个形声字。具体如表5所示:
在看到一个形声字时,如果声符成字,我们就能读出它的读音,这样有利于了解整个形声字的读音。从表5可以看出,形声字声符成字的情况超过全部形声字的70%。同时,由于绝大部分成字声符只能构建1~2个形声字,因此,由成字声符构成的形声字从甲级到丁级呈递减趋势。也就是说,在甲、乙级字中,我们已学习了大部分的成字声符;在学丙、丁级形声字时,有很多都是由已知声符构成的形声字。
(二)形声字是否多音与声符是否多音
在实际认读时,如果一个形声字的声符是多音的,或者这个形声字本身就是多音形声字,就会给该字的认读增加不确定性。这里的形声字是否多音、成字声符是否多音,以《大纲》所收录的读音为准,因为《大纲》中没有单列汉字读音,所以在判断时,要按照是否有这个音的构词来取舍。我们对1945个形声字及其声符是否多音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6所示:
形声字多音且声符多音的字有3个:“种”“圈”“冲”。多音形声字共有38个,其中,甲级字有15个:倒、划、假、数、漂、舍、教、都、种、调、脏、还、没、空、觉;乙级字有12个:背、弹、圈、露、落、模、冠、钻、挑、冲、转、传;丙级字有8个:盛、钉、降、抹、挣、晃、缝、宁;丁级字有3个:哄、厦、轧。
多音声符共有31个,构成声符(成字)多音的形声字有91个。多音声符的构字情况,如表7所示:
(三)意符是否成字与意符等级
在判定意符时,我们是把一个形声字的声符去掉后的部分看作意符。一是因为形声字绝大多数都是由意符、声符两部分组成的,具有冗余部件的只占很小的比例;二是这样处理,更符合形声字的结构系统性。按照上述标准,本文把意符分为四类。第一类是成字意符,它是否成字仍按《大纲》的规定,如“日”;第二类是变体意符,它本身不成字,但能够还原为成字意符,如“袄”中的衣补旁可还原成“衣”字;第三类为单部件不成字意符,如“草”字中的“艹”;第四类是双部件不成字意符,如“梁”字中,“刅”为声符,剩下的部分为意符,明显分为两个部件。同时,依据《大纲》标出等级,其中,第二类按照还原后的或意义等同的汉字标注等级。
在判断变体意符时,主要依据三个原则。第一,是否有意义相同的成字意符与之共存,如“灬”,有成字的“火”共存,“火”本身就可作为意符组字,如“灯”。第二,系统性原则,有些成字声符虽然在现代很少组字,但其意义与不成字的意符具有很强的对应关系,如“言”和“讠”,我们把“讠”也算作可还原的变体意符。三是有利于教学原则,变体意符的可还原性并不是指在具体汉字中意符的替换,而是指意义联系性较强的意符之间的相关性记忆,这样就会减少学生的记忆负担。在意符等级方面,成字意符的等级按照《大纲》确定,变体意符按照还原后的成字意符确定等级,单部件不成字意符和双部件不成字意符没有等级。
据我们统计,在1945个形声字中,成字意符共有114个,构成了1595个形声字,即平均1个意符构字13个。当然,有些意符构字能力很强,如“手”构字161个,“水”构字134个,“口”构字97个,“木”构字88个等。有些意符构字能力较弱,如“便”构
成“鞭”等。我们对成字意符和不成字意符构字的分布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8所示:
从表8可以看出,在甲级字的414个形声字中,有254个的意符都是和它一个等级的;在乙级字的543个形声字中,有421个(甲级、乙级成字意符之和)的意符是已知的;在丙级字的466个形声字中,有348个(甲级、乙级、丙级成字意符之和)的意符是已知的;在丁级字的522个形声字中,则有425个(甲、乙、丙、丁四级成字意符之和)的意符是已知的。从有利于学习的角度来说,意符的数量应该是从甲級到丁级层层递减的;而在表8中,丙级的成字意符却少于丁级。这是由于《大纲》在定级时,主要考虑的是字频因素。因此,在汉字教学时,可以把为数不多的丙级意符先传授给学生,如“瓦”“弓”等。
(四)声符位置和意符位置
按照现代简化汉字字形,以《现代汉语通用字表》为准,声符位置可以分为五类:上、下、左、右、其他。各类的分布情况如表9所示:
从表9可以看出,左右结构形声字的声符位置以居右为多,共有1261个。在左右结构的形声字中,如果声符在右,形声字认读的准确率就会高一些;如果声符在左,则会增加认知难度。需要说明的是,声符在左的形声字中,亦有例外情况,如意符为“刀(立刀)”的“刺、剑、割”等字,由于这类意符位置固定,在看到包含它们的形声字时,也能很快判断出意符、声符。在上下结构的形声字中,字数比例相差不大,有固定位置的意符有助于形声字认读。如“艹”,它的位置无一例外地位于上部;而“灬”、“心”(心字底)都位于下部。
五、形声字教学建议
通过对《大纲》中1945个形声字表音、表义情况的考察,结合影响汉语学习者的认知因素,如意符、声符是否成字、是否多音、等级和位置等,我们对形声字教学提出以下建议:
(一)建立声、韵全同形声字表
在《大纲》1945个形声字中,声、韵、调全同的和声、韵相同的占了很大比例,共908个。形声字的形旁表义程度相对来说较为模糊,大多只是表示出主体意义,而形声字的声符则具有在一个义类中确定具体汉字的功效。在汉语学习中,有的留学生已经能够比较充分地利用意符揣测字义,对形声字的声符则苦无对策。
在汉字认读中,人们对读出字音通常采用如下策略:一是“提取法”,即对高频字从心理词典中直接提取;二是“规则法”,对规则字可以按照声符的读音直接读出整字读音;三是“类推法”,用同声旁字类推某个形声字的读音[14]。从留学生的认知心理上讲,如果能提供一个准确表音的形声字表,使他们轻松认读乃至背记,对他们的学习应该会起到促进作用。从纷繁复杂的形声字表义、表音规律中找出一些明晰准确的规则来列表量化,从精确的声符读音入手,学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收到触类旁通的效果。
(二)利用声韵同形声字的认读规律
通过对形声字读音和其声符读音的相关性分析,我们发现,形声字的声母与其声符的声母具有很强的对应关系。在1945个形声字中,有1033个声符相同,即使二者的声母不同,绝大多数情况下,它们也同处于一个“音族”。如:由“皮”构成的形声字中,“疲、披、破、颇、坡”与“皮”的声母相同,“波、玻、被、彼”的声母虽是“b”,但它和“p”同属于“b、p、m、f”音族。在形声字表音状况分析中,只有韵(调)同的形声字声母不可得知。在认读形声字时,我们可以利用这一规律去推测它的声母。例如,我们不知一个形声字的声母,但可以根据其声符的声母(假设为sh)去推断。首先,两者声母相同的比率较大;如果不一样,再在“zh、ch、sh、r”这个音族中去寻找。这样一来,除了不表音的形声字之外,确定该形声字声母的可能性极大,从而有效提升认读率。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形声字的声母不能采用同一音族去推知,不过,据我们考察,这样的形声字虽然不能从本音族里找出声母,却可以从邻近音族找到。其中,数量较多的是以下两组:“j、q、x、y(I)”和邻近的“g、k、h、Ø”有对应关系,“d、t、n、l”和邻近的“zh、ch、sh、r”有对应关系。
(三)结合声符家族、声符表义教学
首先,可以建立国际中文教学用声符家族字表。前边提到的声韵全同字表,其实就是声符家族字表的一部分。在建立该字表时,有两个概念需要明确一下。
一是音标字。要在每组形声字前写出声符和读音,如“巴[ba]:把、吧、爸、靶、笆”,“[jiang]:奖、酱、桨、浆”。我们将每组形声字前的声符统称为“音标字”,由于声、韵全同的形声字中有很多不成字声符,因此,音标字包括成字的声符和不成字的声符,是二者的总称。音标字又可以划分为一级音标字、二级音标字,如“召”为一级、“昭”为二级。音标字的设置同样适用于声韵全同字表。用音标字统领其所构成的形声字,能够起到突出声符、标示字音的作用。对于冷僻的音标字,则可以通过它所构成的形声字识记其字音,再采用归类推比法[15](P87)去认读同一声符的其他形声字。如“卂(xun)”,通过常用的“讯”字可推知形声字“汛”“迅”的读音。
二是变读声符。所谓“变读声符”,是指一个声符除了由其本音构成的形声字外,还构成了具有其他读音规律性的一组形声字(至少两个)。它主要有两种情况:一是由非多音成字声符构成的一组形声字,并且这个读音与此声符的读音不同,如“生”构成“性”“星”“姓”;二是由不成字声符构成的变读声符,如“”构成“杨、扬”时读音为“yang”,构成“场、畅”时读音为“chang”。之所以设立变读声符,是因为有些字的声符是人们通常不知其读音的冷僻字,或者是由它构成的形声字读音很统一,为了系统的规律性,将其声旁多标示出一个音,以用于提示另外一个读音。如“且”的变读音为[zu],能够构成“组、阻、租、祖”字。在教学中,可以把每一变读声符所构形声字按读音归类,这样就提供了一个声符的构字清单,对学生掌握形声字能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同时,还应该强调声符的本字音,变读音一定要和例字同时出现,以免造成学习困扰。如声符“者”,我们应教读本音zhe,但是在分析构字规律时,可以列出由其构成的三组形声字:[zhu]诸、猪、煮、著;[du]都、赌、堵、睹;[shu]署、暑。
其次,应结合形声字声符家族研究的最新成果进行教学。徐彩华等指出,声符家族的总体表音能力很好,声符字的使用频率普遍比较高,并且极高频字的比率较高,有利于声符线索的利用;同时,不表音字中也会有一部分极高频现象,这类现象或许有利于不表音字的学习和使用[10]。我们还可以利用声符和整字读音的一致性规则,促进形声字的学习。这里的“一致性”是指具有同一声旁的一连串汉字(即“声旁家族”)之间读音的一致程度。利用声旁家族教授形声字的语音时,可以从声旁家族的平均一致值较高的开始[9]。
(四)整理声符、意符等级表
就成字声符、意符而言,由它们组成的形声字规律性较强,不过,在相关字表中,它们有可能会晚于它所构成的形声字出现。针对这种情况,可以考虑提前学习这些使用频率较高的声符和意符;也可以将每级字所用的声符和意符分别整理成表,使声符、意符的教学与其所构形声字的教学同步。比如,在学习乙级字中的形声字时,把它们的声符和意符中不属于甲级、乙级的(即丙、丁级和不成字的)提前预学;在学习丙级字中的形声字时,把它们的声符和意符中不是甲级、乙级或丙级的(即丁级的和不成字的)提前预学。
需要指出的是,汉字是表意体系的语素文字,要对它作出精确的分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本文主要是对国际中文教学中的常用形声字进行了归类、分析,并探究了影响识读的部分因素,应该还有一些认知因素没有涉及到。同时,由于学识浅薄,论文的撰写定有疏漏之处,敬请各位方家指正。
参考文献:
[1]李燕,康加深,魏励,张书岩.现代汉语形声字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1992,(1).
[2]施正宇.現代形声字形符表义功能分析[J].语言文字应用,1992,(4).
[3]李蕊.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形声字表义状况分析[J].语言文字应用,2005,(2).
[4]邢红兵.《(汉语水平)汉字等级大纲》汉字部件统计分析[J].世界汉语教学,2005,(2).
[5]梁彦民.汉字部件区别特征与对外汉字教学[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4,(4).
[6]冯丽萍.对外汉语教学用2905汉字的语音状况分析[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6).
[7]万业馨.略论形声字声旁与对外汉字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2000,(1).
[8]张熙昌.论形声字声旁在汉字教学中的作用[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7,(2).
[9]金善娥,辛承姬.形声字声旁家族的一致性与对外汉语教学[J].汉语学报,2015,(3).
[10]徐彩华,黄晓琴,周灵霞.现代汉语形声字的声符家族表音属性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2017,(3).
[11]国家汉语水平考试委员会办公室考试中心.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修订本)[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1.
[12]倪海曙.现代汉字形声字字汇[M].北京:语文出版社,1982.
[13]种一凡.形声字的理想分类初探[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8,(5).
[14]万业馨.从汉字研究到汉字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2004,(2).
[15]李禄兴.形声字读音习得中的归类推比法[A].中国人民大学对外语言文化学院编.汉语研究与应用(第二辑)[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Attribution Analysis on the Picto-phonetic Characters in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Chong Yifan
(College of Applied Chinese Studies,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Abstract: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eaching and acquisition, the paper makes quantitative attribute analysis of the 1,945 Chinese picto-phonetic characters selected from Hanyu Shuiping Cihui Yu Hanzi Dengji Dagang(《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 based on the patterns of the modern characters. The paper also makes a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description of the attributes from multi-dimensional angles, including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cquisition such as whether the sound-components are polyphonic, the positions of sound-components or meaning sides, etc. Conforming to the rules of Chinese characters’ separation between writing and cognition, the paper discusses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above findings in Chinese character teaching, proposes to institute phonetic symbols and establish table of picto-phonetic characters covering multiple dimensions, expecting to serve the Chinese character teaching.
Key words:picto-phonetic characters;attribution;Chinese character teaching;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