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进
当前,我国已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正在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我国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1]为了贯彻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我国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方面不断探索,在理论基础、内涵界定、试点模式以及实现途径等诸多领域取得了重要成就。截至2023年7月,在生态环境部成立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实践创新基地187个,国家生态文明示范市县6批共468个。自然资源部推出3批共32个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典型案例,批准6个省的自然资源领域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试点,积极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具体路径。但也存在生态产品界定不清晰、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不统一、生态产权市场交易制度不完善、生态金融制度不健全等问题,各地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探索中同样面临价值转换与生态保护之间的矛盾。同时,学界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影响因素与实现路径的系统整合研究较少。
笔者以自然资源部最新发布的第三批11个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典型案例为基础,运用扎根理论方法进行深入分析,概括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关键要素组合与路径选择,落实契合“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视角明确发展准则,为探索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治理密码”和建立完善模式提供学理支撑与思路借鉴。
国内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研究起步较晚,但发展速度较快,且研究范围较广。综合学界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概念内涵、实践模式、面临瓶颈和实现路径等方面。
生态产品的概念与类似的概念如生态系统服务紧密相关。生态系统服务的实质在于为人类生存提供支持和满足的自然系统及其内部组成物种的条件和过程。[2]《自然的服务:社会对自然生态系统的依赖》这本书的出版标志着“生态系统服务”的兴起,该书将生态系统服务定义为满足和支持人类生存的自然系统及其内部组成物种的条件和过程。20世纪90年代,美国学者Daily[3]和Cairns[4]进一步完善了生态系统服务概念,强调了生态系统过程的广泛性、物种的系统性以及对人类的服务性。我国学者对生态产品的相关研究起步较晚,在2010年的《全国主体功能区划》中,最先提出了生态产品概念。虽然经历了十多年的发展,但目前学界还没有形成关于“生态产品”概念的共识。[5][6]现阶段学者们对生态产品的概念界定更多地集中在“纯粹自然”和“人类加工”两个方面。一是“纯粹自然”领域的概念界定,该类界定认为生态产品就是纯粹的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中产生的天然产品。以曾贤刚等的研究为例,他们认为生态产品是包括洁净的空气、纯净的水源、未受污染的土壤、蓬勃的森林以及宜人的气候等自然要素。[7]秦国伟等学者认为,生态产品主要指的是在特定空间范围内,通过有效的自然资源利用和生态系统作用所呈现出的高质量自然要素。[8]二是“人类加工”领域,该类界定认为生态产品是基于生态资源的基础上,经过人类不断作用后产生的满足人类生存需要的产品。例如张林波等认为生态产品主要是受生物生产与人类生产作用的产品或服务。[9]窦亚权等学者的观点是生态产品涵盖了以生态系统为基础,通过人类行为活动提供给人类社会使用的各类物质或服务。[10]
学界研究了多种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模式,这些模式丰富多样,各不相同。以高晓龙等人的观点为例,他们根据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资金来源,将实践模式分为公众付费、公益组织付费、政府付费等多元付费模式(公众-公益组织-政府)。[11]另外,俞敏等学者根据地方生态产品类别,将实施模式划分为生态物质产品价值实现、生态文化产品价值实现和生态调节服务产品价值实现。[12]此外,还有学者从使用价值的交换主体、交换载体、交换机制等角度,将实践模式分为生态保护补偿、生态权益交易、资源产权流转、资源配额交易、生态载体溢价、生态产业开发、区域协同发展以及生态资本收益等类型的实践模式。[13]
学者们根据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不同阶段深入研究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面临的各种障碍,主要集中在生态产品界定模糊、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不一致、生态产权市场交易制度不完善、生态金融制度不健全等方面。例如陈辞认为目前生态产品供应的主要问题在于生态产品总量供应不足,部分生态产品市场化存在技术难题,生态产品供应在制度上存在缺陷。[14]另外,王夏晖等学者认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受制于三个制约障碍,即生态产品权属界定不明晰、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尚未完备、生态产品价值转化市场交易机制尚未成熟;[15]陈清则认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难点包括价值估算困难、多元生态补偿机制亟需改进、地区间差异引发矛盾、法律法规亟待完善以及市场体系需要进一步完善等五个方面。[16]此外,廖茂林等指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所面临的问题包括生态产品内涵缺乏清晰界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不一致、生态产权市场交易制度需要进一步完善、生态金融制度不健全等。[17]
学术界针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对策研究主要集中在顶层规划、价值核算评估、市场交易、金融服务、转换机制、分配机制等方面。有学者认为,生态产品供应应推动区域合作、建立城乡协调、注重因地制宜、坚持量质并进、体现公平效率。[18]有学者则强调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需夯实国土空间用途管制和生态资产核算两大基础,充分运用生态补偿机制和生态产业化经营两个切入点,大力创新发展资源产权交易和绿色金融两大政策,建立生态保护修复和多元主体共同参与两大机制。[19]还有部分学者认为,完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应从建立可交易的生态要素产权制度、培育新型的生态产业化经营主体、完善科学的生态产品价值评估机制、探索多元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方式等方面入手。[20]另外,一些学者从夯实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制度基础、开拓多元化的实现路径、激发参与主体活力等角度探讨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途径。[21]
通过文献梳理,可发现当前国内外学者对生态产品概念、实践模式、实现瓶颈和实现路径等方面进行了一定的研究,对阐释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理论机理和实现逻辑,推进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理论认知,具有一定的理论思考价值和参考意义。但当前的研究还存在三点不足:生态产品的概念尚未统一;生态产品与农业产品、工业产品的边界模糊;生态产品实现路径过于宽泛,缺少具体的实操抓手。生态产品价值的实现需要结合实际,因地制宜,以探索符合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为特色和目标的实践路径,而不是忽略不同地区的实际情况。目前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关注更多的是具体实践案例,从试点地方的“独特经验”中归纳出适合所有地区的实现方案,但受限于这种情况,难以避免陷入片面观察。因此,笔者旨在通过多个案例的研究总结出共性因素,进一步探讨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理论阐述和路径探索,试图构建多元主体立体融合的模型。
2021年,自然资源部发布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典型案例》(第三批),共计11个(见表1)。案例旨在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借鉴国外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经验,总结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实践,向全球推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中国方案”,推动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工作更加科学、有序开展。
表1 自然资源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典型案例(第三批)
通过对案例进行梳理,可以发现,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典型案例主要分布于东、中、西部地区,其内容涉及生态修复、生态权属交易、生态保护补偿、生态产业融合等。由于案例的国内外差异和资料获得难度以及内容详细程度等因素,笔者选取了序号1-10的10个案例作为研究基础案例,11号案例和获得的相关资料作为理论饱和度检验的重要资料。用于分析的资料都来自于自然资源部颁布的正式文件,案例的补充资料是当地政府发布的包括规划、方案、总结等在内的官方内容,还有一些是当地官方新闻的报道,通过多来源和多类别的资料互相补充,使研究结论能够真实地反映当地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情况。
扎根理论由美国学者安塞姆·施特劳斯(Anselm Strauss)和巴尼·格拉泽(Barney Glaser)两位学者提出,是一种归纳式的理论研究方法,[22]该方法在质性研究领域颇具盛名。扎根理论法注重发展逻辑,重视研究者自身视角的客观性和立场的中立性。扎根理论法主要是通过自下而上地认识和推演的过程,避免实地研究中的经验模式对资料的程式化限制,[23]从资料整理、分析和研究过程中抽取所涵盖的基本命题,并由此引申出相应的理论。扎根理论的操作程序包括开放性编码(提取初步概念和范畴)、主轴编码(提取次要范畴和主要范畴)以及选择性编码(整合概念并构建模型)。编码的目的是对原始资料进行分类处理和系统性归纳,以便发现数据之间的隐含逻辑关系(见图1),研究选题也在此阶段确定。
图1 基于扎根理论的研究程序
笔者采用Nvivo 11.0分析11个案例中的55份文本资料。对案例1-10进行编码,概括相应的概念,归纳相应的理论模型,并采用案例11用于理论饱和度检验。
⒈开放式编码。开放式编码是对原始文本资料进行扎根分析的初步环节,将原始资料进行比较、提炼、重组、再定义后,形成更抽象的概念,将原始文本进行范畴化。[24]通过对文本资料的初步识别、筛选和编码之后,形成36个初始概念,对这36个初始概念进行范畴化之后,进一步形成15个范畴(见表2)。
⒉主轴编码。主轴编码是对开放式编码提取的15个范畴运用主轴式译码分析,建立各范畴之间的逻辑联系,深入挖掘深层次的语句含义。对初始范畴进行类聚分析、系统总结、深入剖析之后,归纳出“市场-基础性行动”“思想-根本性转变”“社会-协同性参与”“政府-嵌入性主导”“民众-主动性加入”5个主范畴(见表3)。
⒊选择性编码与理论模型构建。在选择性编码阶段,围绕着核心范畴进行概念的整合和理论模型的构建。核心范畴被视为最为关键的范畴,其他概念和范畴都需要与核心范畴建立密切联系。核心范畴集中在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机制和相应条件上,涵盖了“市场-基础性行动”和“思想-根本性转变”等多个子概念。在进行选择性编码的过程中,对这些子概念进行了整合,并构建了相应的理论模型,由“市场-基础性行动”“思想-根本性转变”“社会-协同性参与”“政府-嵌入性主导”“民众-主动性加入”5个范畴组成。其中,“市场-基础性行动”范畴强调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决定主体,“思想-根本性转变” 范畴明确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关键核心,“社会-协同性参与”范畴确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参与主体,“政府-嵌入性主导”范畴指明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主导主体,“民众-主动性加入”范畴表明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重要力量。
基于5大范畴内涵和相互间的逻辑关系以及互相作用,对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理论阐释与实现路径进行初步探索,初步构建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立体融合”模型(见图2)。该模型打破传统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影响因素的平面关系,理顺各种主体的整体性、多维性的立体融合关系。
图2 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立体融合模型
⒋理论饱和度检验。理论饱和度验证旨在确认在引入新案例材料后是否出现了新的概念。为了进行理论饱和度验证,特意选取了表格1中编号为11的案例,并与研究小组成员共同对该案例的材料进行重新编码。在这个过程中,未发现任何新的概念涌现出来,同时也没有出现超出主要范畴的其他维度范畴。综合分析结果显示,我们所建立的立体融合模型经受住了理论饱和度验证,因此该模型的有效性得以确认,与前述构建的模型相一致。
2021年,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建立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强调“充分考虑不同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注重发挥政府在制度设计、经济补偿、绩效考核和营造社会氛围等方面的主导作用”,确认了政府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中的主导作用。生态产品作为最普惠的公共产品,因其自身的公共性、外部性和非排他性等特点,很难实现由市场的全面供应。由于生态产品属性的差异,现阶段对生态产品的供应主要有三种模式:一是市场模式。这种模式源于生态产品的属性是产权明晰的私人生态产品,可以直接进行市场交易,按照“谁使用、谁付费”的原则由使用者付费。二是政府+市场模式。这种模式下的生态产品是准公共产品,其权属模糊,不能直接进行市场交易,需要政府与市场合作,由政府进行购买或补偿来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三是纯政府模式。这种模式下的生态产品是纯公共产品,权属不清,市场并不提供,只能完全由政府提供以满足人民群众所需要。权属清晰的生态产品数量并不多,而权属模糊的准公共生态产品和权属不清的纯公共生态产品占大多数,例如生态公园、森林、河流、空气等生态资源,这些资源的开发和使用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且收益回报较慢,仅有较少的市场主体愿意提供,因此只能依靠政府。
政府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原生动力。政府嵌入性指导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在引领规划、人才引进、搭建平台和考核监督等方面的全方位嵌入是必要的。在规划引领上,必须加强对生态产品保护、开发、补偿、跨区域合作等方面的指导和规定,确保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规章制度更加完善。人才引进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重要方面,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主要为行政人员,多是非生态环境类的专业技术人员,在人才引进和培养上政府责无旁贷。平台搭建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中介工具,目的在于“转换”,以保证生态产品的有序交易和价值实现。现阶段这个平台的搭建只能依靠政府的主导作用。考核监督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指挥棒,政府需要完善GEP考核内容,真正推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工作的有效进行。因此,政府主导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原生动力,必须坚持政府全面嵌入。
《意见》强调“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推动生态产品价值有效转化”,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生态产品价值的意义在于“实现”,必须在市场中进行交易和转换。市场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决定性力量。现阶段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试点中,都在不断探索市场交易模式。一是生态产业化模式。该模式依托生态资源基础,在完成生态修复和生态保护规划的基础上探索“生态+”模式,发展生态旅游、生态品牌、生态康养等多种产业业态,大大提高生态产品的转换价值。例如浙江丽水的“山字”品牌,通过品牌化经营,推动生态产品溢价。二是产业生态化模式。产业生态化是指不断改进产业生产的工艺和技术,推动绿色生产,大大增加产品的生态附加值。例如浙江的纳爱斯集团,通过全过程的绿色、清洁、循环生产,大大降低生产成本,提升生态环境保护,获得产品的生态价值补偿。三是权属交易。权属交易是指将生态资源的权属确定,进入到市场进行交易,获得权属回报。例如一些省份探索的“碳汇”交易、“林权”交易等多种市场模式,重庆的“地票”交易,将土地权属确认,进行交易和付费使用。四是绿色金融。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离不开资金的支持,但是地方财政的“不计成本”投入,往往不能完全实现生态产品价值,这时就需要发挥市场的融资作用。我国绿色金融制度体系已迈入新的发展阶段,碳定价、绿色证书交易、绿色信贷和绿色债券等是国内具有代表性的绿色金融政策工具。[25][26]例如福建“福林贷”等林业金融产品、浙江“两山贷”等金融产品,大大提高绿色金融力度。可见,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最有效途径仍是市场交易,形成市场的价值转换,将“绿水青山”转换成“金山银山”。
但在实际操作中,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并没有完全地显现。一是各省市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市场化制度的构建并不完善,很多市场投入政策不健全,保障和协调市场交易的政策不明朗,引导市场交易的机制尚未成型,实现市场交易的平台并未完全搭建。部分地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基础修复投入较多、恢复周期长、回报较慢,大大降低了市场投资的意愿。二是生态产权界定模糊、生态资本评估不准确等问题也阻碍了市场化交易。因此,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在未来仍需不断完善市场交易平台,形成基础性的市场转换。
以社会为基础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能够有效弥补市场和政府的不足。一是社会组织。社会组织往往具有较强的社会责任感和利他动机,在服务范围内,能够满足社会公众对于公共生态产品的需求。公益性的社会组织和社区往往可以直接识别公众的需求,并提供具有针对性的服务。社会组织的非营利性,促使其在外部激励缺失的情况下,仍能继续提供生态产品。二是社会基金。社会基金可以较好地补充政府和市场的失灵,通过社会募资和社会捐赠,大幅提升社会生态产品的供给能力。例如浙江杭州与阿里巴巴集团合作设立的水基金,其不仅较好地保护了水源地,还带动了村庄和社区的特色生态产品交易以及旅游体验等产业,大大提高了生态产品供给能力。三是社会动员。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工作的开展离不开调动广大社会力量,而社区和村庄能够较好地开展社会动员,形成合力,大大提高当地生态产品的开发和经营能力。四是社会公益。社会公益主要是指社会志愿组织,例如水源保护志愿者和垃圾清理志愿者等公益志愿团体。他们往往以有组织、有计划地参与到生态资源的保护和维护。但是社会力量参与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在资金支持和正式形式上略显不足,需要与政府之间良好协同,在反复参与中实现与市场的有序协同,真正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贡献力量。
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最终目的是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实现共同富裕,因此必须广泛动员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参与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可以结合我国的基层民主自治,实现基层民众的广泛参与,打破“政府埋头干、民众旁边看”的困境。一是与民主决策相结合。通过基层社区和居委会等自治组织,定期公开征集民众意见,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相关制度和文件公开征集意见,鼓励民众参与规划制定等具体工作。二是与民主协商相结合。民主协商可以保障人民群众的建议权,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具体政策可以与民众通过多种形式协商,利用互联网等工具征求意见。三是与民主监督相结合。真正落实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工作的基层监督,通过监督信箱、政府热线等方式对相关工作进行监督。四是推动民主互助。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涉及的生态环境保护等工作并不是政府单独可以完成的,应积极鼓励基层民众互帮互助,协作完成保护的同时可以提升效率。民众的主动性加入和广泛性参与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内在依托,有助于从内部发挥合力。
习近平同志指出:“理念是行动的先导,一定的发展实践都是由一定的发展理念来引领的。”[27]自党的十八大以来,提出了具体的生态文明建设理念和要求,并对党员干部以及人民群众进行正确的思想引导。在理念方面,主要体现在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观念,确立自然价值和自然资本的概念,倡导空间均衡以及将山水林田湖草沙视为一个生命共同体的观念,整个社会逐渐形成了勤俭节约、绿色低碳、文明健康的氛围,每个人都更自觉地参与环保,为环保事业作出贡献。[28]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关键同样是理念的根本转变,对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和“两山”理论的根本贯彻尤为重要。现阶段思想上的转变可以为行动带来更大的动力。未来仍需不断加大生态文明思想的宣教,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始终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内在统一来推进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生态文明建设永远在路上,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任重道远。时至今日,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取得了丰富的理论探索和实践经验。然而各地探索过程中仍然存在“各自为政”的地区壁垒和“胡子眉毛一把抓”的混乱思绪。基于多案例研究,构建立体融合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理论模型,理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影响因素,探索归纳普遍的发展路径,为各地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提供基本参考,以此不断丰富相关理论内涵和提升实践成效。在未来,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需要以政府嵌入提升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原生动力、以市场基础确保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决定力量、以社会协同巩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外部支撑、以民众加入稳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内在依托、以思想转变强化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关键核心,使之立体融合形成合力,推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有序进行,实现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高质量发展,向世界展现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伟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