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研究

○黄晨晖

党的二十大将“推进教育数字化”写入报告，明确提出利用智能技术加快推动人才培养模式、教学方法改革，构建新型教育体系，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这为高校加强数字化建设，实施数字化教育战略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作为终身教育的组成部分，继续教育以成人在职学习者为主要服务对象，发挥着教育与人力资源的基础性、先导性作用，促进广大成人群体的职业能力提升和人格素质养成。但近年来，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的发展，继续教育在面对着传统教学向现代模式转变以及充分运用大数据技术助教、助学，实现技术赋能和优质资源开放共享等方面存在着困境，迫切需要转型发展，更好地顺应大数据时代的发展和学习型社会建设。基于此，如何在大数据背景下借助各种信息技术赋能继续教育建设，推动大数据和继续教育深度融合，提升继续教育办学效率和质量，助力继续教育转型升级成为本文研究的重要内容。

一、大数据为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蓄势赋能

随着互联网、物联网技术的迅速崛起与普及，大数据时代悄然到来。建立在互联网、物联网等现代数据基础上的智能数据存储技术和处理技术以前所未有的程度极大影响和改变了社会的发展趋势。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用“5V”概括大数据的特征，包括Volume（大量）、Velocity（高速）、Variety（多样）、Value 价值）、Veracity（真实性）等［1］。这一切势必为继续教育发展提供海量信息数据和潜在的分析集合体系，对建立在大数据基础上的继续教育体系产生深刻影响，使继续教育在大数据时代寻求自身的发展规律，为自身转型发展蓄势赋能。

（一）大数据为成人学习提供精准服务，促进继续教育的个性化发展

个性化教学是基于学习者学习能力、学习模式、学习成效等个性需求为导向的人才培养理念，它以学习者为中心，充分满足学习者的学习选择权和自主化需要，为学习者实现个性化学习和营造更具个性化的空间提供多种保障。在这种学习模式下，互动学习、研讨学习、案例学习被学习者广泛运用。相较于传统班级授课制的教学组织形式，大数据时代网络教育是一种随时随地的灵活学习方式，它要求个体在不同生命阶段持续接受教育，满足不同特点和个性差异的学习者需求，实现学习者的个性化定制教育，激发学习者的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使人才培养的个性化成为可能。这种人才培养模式利用点对点的计算机网络与学生进行互动交流，掌握每一个学生的在线学习情况，给个体差异的学生设计“学习产品”，提供更多个性化的学习机会，实现不同类型学习成果的互认，加速了非学历培训的发展，由此构建更加灵活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大数据通过推进跨界合作，破除了传统根据近距离单位或行业熟悉群体组合教师团队的方式，变成了按专业、按水平分类组建教师团队的新方式，学生们实现了跨越地理空间彼此开放选课、选教师。”［2］学习者通过自主学习和合作学习，例如上网浏览、话题讨论等，不断拓展专业知识。总之，基于大数据技术的继续教育践行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育理念，打破了传统的单一线下学习模式，演绎了信息化时代个体的个性化学习过程，推动继续教育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学历补偿教育向非学历继续教育的转型发展。

（二）大数据推进构建泛在数字资源管理平台，推动继续教育功能集成化和资源丰富化

随着多媒体、计算机和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发展，庞大的数据信息渗透到继续教育领域，其开放共享、交互协作的特性超越时空限制，覆盖不同的教学类型，形成区域性、集成性网络数据综合平台和优质教育资源联盟，实现学习虚拟化、功能集成化和资源丰富化，提升了数字化资源开发、存储和利用率。在这一过程中，大数据技术通过发布课程和专业设置、学习方式、招生信息等内容，有效贯通教师信息、学生信息、课程资源、教学运行，消除资源在语言、技术和知识产权方面的利用障碍，打造信息化教育教学生态圈，加快构建泛在信息化基础设施，给更多学生提供随时随地系统学习的可能。对教师而言，在以教学需求和应用促进大数据资源建设方面，教师懂得如何利用大数据技术对继续教育过程进行答疑与辅导、互动与激励，建构有效的网络知识检索、信息查询和交流系统，全方位优化课程资源，推进教学管理现代化。对学生而言，学生懂得如何利用基于微信和手机APP 的移动学习系统获取在线课程，访问数字图书馆资源以及查询成绩排名、获取课程考核和学籍管理档案、学业预警动态，体验大数据带来的便捷性。例如，MOOC 课程教学（MassiveOpenOnlineCourse）、Coursera 平台、高校数字图书馆等整合多种海量的数字化网络资源，提供全新的知识传播和学习方式，建立数字化学习资源开放共享机制，实现高端知识之间的交换，满足大规模课程学习者学习之需。总之，大数据引领继续教育教与学管理模式创新，探索实现学历继续教育与非学历继续教育等不同形式之间的资源共享，使以学历补偿为主的继续教育向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并重转变，凸显大数据时代成人高等教育的办学优势。

（三）大数据促进信息技术与教育管理的深度融合，实现继续教育管理现代化和科学化

《教育部关于推进新时代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提出高校继续教育要“数字赋能，精准治理”，充分发挥继续教育与信息技术深度融合的优势，率先推进数字化转型，提升办学和管理智慧化水平。也就是说继续教育将充分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促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管理的深度融合，使传统静态化管理走向基于大数据的动态化治理，推进继续教育办学智慧化、管理现代化和科学化。例如，通过加强数据联动，向社会公开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办学信息，实现教育业务一网通办、信息一网公开；建立继续教育“课程超市”和“线上学堂”，构建集教学管理、考试管理、学籍管理、教学资源、考核测评等于一体的智能信息模块体系，促进自主学习、线上学习和线下辅导相结合；利用大数据技术加强继续教育招生、教学、考试、学籍管理，完善在线常态监测与评价制度，精准判断学生学习状态与教学质量，及时反馈并修正教学计划，促进个性诊断与干预相结合，有效优化教学过程，提高办学的系统化、实时化、数字化质量评价水平。另外，高校继续教育包括成人高等教育、开放教育、网络教育和自学考试等形式，涉及社会多个办学机构和部门，大数据技术有助于打通高等继续教育机构、成人高等院校、行业协会之间的信息流，激活更为多元的主体参与继续教育管理，建立规范的数据衔接制度，使大数据技术成为继续教育通向有效治理的桥梁，推动继续教育治理的现代化和科学化，促进以大数据技术为支撑的继续教育转型发展。

二、大数据时代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面临的困境

作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继续教育扩大了高等教育的办学主体，推动了人力资源强国建设。当前，随着人类进入信息社会，知识更新的周期日益缩短，继续教育将成为终身学习的新起点，为个人的生存发展提供个性化的需求和机会。但长期以来，继续教育的学历教育在办学体制、培养机制、管理模式、资源供给、评价机制等方面存在着困境和压力，一定程度上影响继续教育的办学声誉与质量。

（一）人才培养目标和办学定位模糊，继续教育转型提质发展面临挑战

服务国家和地方高质量发展、构建全民终身学习体系是高校继续教育承担的基本职责。当前，围绕继续教育治理体系、保障能力和引领作用等问题引发的转型提质发展，再次引起学界对继续教育在新发展阶段如何进一步优化办学定位、充分体现“聚焦特色、控制规模、保证质量”的内涵要求等进行关注。长期以来，高校继续教育主要承担着学历补偿的功能，虽然满足了成人学习者通过各种形式的课程学习提升自身素质的诉求，但也不可避免出现无序竞争、文凭注水、利益至上以及招生把关不严、弄虚作假等问题。不少高校对继续教育学科专业布局、专业设置与招生、市场人才需求等缺乏深入调研、测算和统筹管理，以营利为目的，片面扩大设点数量和办学规模，甚至下达经济考核指标，弱化学历继续教育的人才培养和社会服务职能，以致被戏称为只管“招生”和“发证”，办学特色和需求导向以及办学过程中的风险防控和隐患排查缺失。在对接国家、行业和地方重点发展领域进行专业设置方面，没有充分考虑人才培养的职业性、应用性、适应性。这一切反映了继续教育人才培养目标和办学定位模糊，转型提质发展面临挑战。“很多高校对学历继续教育功能定位不清晰，发展缺少规划，重规模轻质量，甚至视继续教育为‘钱袋子’来下达年度经济指标，完全违背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公益属性。”［3］随着信息技术和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以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数字赋能继续教育更新教育理念，变革教育模式，推进布局优化、结构合理和内涵发展，成为继续教育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显然，在大数据时代，继续教育面临着转型提质的内在需求，传统的学历教育转型势在必行。

（二）继续教育供需结构性矛盾突出，数字化、科技化发展受阻

约翰·希恩认为“教育供求关系是构成教育系统的机构体制与社会机构体制，甚至观念准则之间的关系”［4］。高水平的供给和需求平衡才能实现继续教育发展诸要素的优化和配置，更好地满足需求者，同时助力继续教育更有效、更深层次的供给。在高校继续教育需求系统内，其供给与需求侧既关联主办方高校和成人学习者，也关联主办方高校、成人学习者和用人单位（企业）。近年来，由于继续教育办学体制、专业布局和人才培养机制存在一些障碍性因素，继续教育供给与需求的结构性矛盾突出。一方面，就继续教育和成人学习者的矛盾而言，继续教育多采用单一的授课方式，面授基本上是周末的“满堂灌”，线上学习大多是“事先录制+网络播放”。虽然也是借助信息化手段通过网络进行在线授课，但缺乏教与学的双向互动，课程内容的理论性太强，前沿性、实用性和针对性偏弱，实践性技能教学和训练缺失，有效性差。同时，继续教育专职教师对生产、技术等实际情况缺乏了解，一味单纯的讲授和灌输使其教学很难结合实际，且教与学的过程缺乏情感的交流和互动，制约了“人际交互”的全方位沟通和学习者的效果反馈。另一方面，就继续教育和用人单位（企业）的矛盾而言，由于目前继续教育主要通过非正规、非正式教育的途径进行，存在着学习者工作时间、工作地点与学习时间、学习地点的工学矛盾，同时用人单位尚未建立起学习者的学习、使用、任职、绩效等晋升激励机制，这些使得继续教育系统性的评估、激励和协调机制受到影响，限制了人才培养和企业发展的良性循环，更限制了继续教育向数字化、科技化迈进，乃至构建学校与行业企业人才培养的合作平台。

（三）利益固化束缚继续教育设施建设，网络平台信息化配置滞后

建立在大数据时代的继续教育采取网络学习、移动学习等现代化教学方式，尤以翻转课堂和在线学习相结合的混合教学模式实现实时交互、资源共享，将极大地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保障继续教育的良性发展。“大数据时代以云计算、物联网作为载体，在后台默默记录学生整个学习过程中产生的不同层面数据和信息，以全面的大数据为基础依托于相关的评价模型进行分析，全方位了解学生的过程性学习信息。”［5］但不可忽视的是，长期以来，高校将继续教育视为普通教育的延伸、附属产品和创收盈利的产物，尤其部分高校盲目扩大办学规模，与校外教学机构以开展合作办学项目为目的进行跨省招生、生源垄断和学费分成，责、权、利不明确，一味追求经济利益，忽视硬条件建设，对继续教育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不足，办学条件与实际需求相差甚远，制约了办学的规模和层次以及学员的学习效果。其主要表现在教学设备、场地与配套设施等方面的投入与全日制教育相距较大，教学用房无法满足面授需要，网络平台信息化建设（包括网络教学资源云平台和数据平台、信息化管理服务平台、成人学历教育平台、教师工作室平台等）滞后，师资力量多从二级学院借用，自主开发的网络课程总量比例偏低。事实上，继续教育是学历后教育，其对教学条件和师资的要求应该高于普通高等教育，但目前继续教育无论在“质”上还是“量”上都低于普通本科教育教学模式和标准，无法有效满足在籍生在线学习需要和对新知识的需求。

三、大数据时代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的对策

当前，随着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数字化建设进程加快，数据互联互通、线上线下融合、资源共建共享推动着大数据时代高校继续教育治理体系高效运营，而数字教育、数字技术等为代表的数字化转型是继续教育转型发展的重要特征。加强继续教育“智能+”平台和数字化基础建设，建立科学的继续教育执行管理和质量评价机制，为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大动力，以数字化加速赋能继续教育转型提质成为一项迫切的任务。它不仅是推动继续教育高水平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继续教育构建信息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教育体系的必由之路。

（一）构建教育“数字基因”工程，推动继续教育智能化管理转型

当前，全球数字化进程加速，教育的人工管理正向数字化管理转型。实施数字化战略，推动构建继续教育“数字基因”工程，将有效强化大数据对继续教育的发展引领作用，赋能继续教育数字化转型。其一，以数字化转型驱动继续教育智能建设，优化继续教育管理模式和治理方式。随着数字技术在继续教育领域的广泛应用，以数字化转型提升继续教育智慧化管理水平成为题中应有之义。包括专业设置、招生宣传、学生录取、学籍管理、授课模式、考核方式等在内的大数据分析平台将数据互联互通，助力教育数字化快速迭代，能更好地发挥数据统计高效精准的优势及其对继续教育现代管理理念、模式与形态的重塑和驱动作用。其二，以数字化转型构建继续教育学业学籍预警和帮扶机制。继续教育的学习主体主要是成人，由于工学矛盾，很多学员无法参加面授，与教师之间人际交互缺失，加之在自主学习过程中，学员自我放松要求，纪律松懈、作风散漫，甚至超过规定的最长学习年限而无法毕业，学习进入恶性循环。为此，在督促学员有效利用学习资源的同时，继续教育机构应大力利用大数据技术，加强对学历教育学员学习过程的跟踪管理，及时发现和解决出现的问题，督促学生顺利完成学业，做好学业预警和帮扶工作。其三，依托大数据做好学历继续教育监管评估工作。在这方面，增强数字化监管的客观性，发挥信息技术赋能继续教育的新趋势，能有效实现闭环监测，杜绝人为干预，确保流程规范，实现监管评估工作的数字化、科学化，由此促进继续教育由传统的经验管理向以数字化为代表的现代智能化管理转变。

（二）突出“成人”特色，构建学历教育与职业培训并重的人才培养新模式

大数据时代的继续教育聚焦智慧校园、智慧教室、教学模式、课程资源、合作学习，精准推送数字资源，着力改善教学服务供给，夯实教育数字化发展根基，无疑会引发继续教育资源供给、教学理念、教学过程、保障体系、管理评价等一系列变化，对成人终身学习的知识观产生主要影响。教育部《关于推进新时代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指出，主办高校要根据专业特点和学生需求，充分发挥信息技术优势，灵活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形式开展教学，包括线上教学与面授教学、自主学习与协作学习等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鼓励通过参与式、讨论式、案例式、项目式教学等提高学生学习积极性和参与度，注重学习体验”。在这方面，继续教育要转变传统单纯学历教育的做法，激发办学活力，回应市场需求，坚持成人导向，突出成人特色，实现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并重、学历教育与职业教育双融通，“从‘学历型’转向‘能力型’，从‘学科性’向‘职业性’转变”［6］。例如，通过建设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互动学习平台，积极推动混合式教学；依托学分银行平台，积极推进学分银行建设，实时记录成人学习成果，同时建设涵盖继续教育培训、社区教育、老年教育的个人学习档案库以及学习成果认定标准，实现不同学习成果的转换，改变传统知识学习在成人终身学习中的局限性。深入开展多层次、多形式、多领域的校企合作，构筑校政联盟，制定符合时代要求的地方特色培训，根据行业企业需求培养应用型人才，为企业和组织机构提供知识更新、技术升级等培训成果转换超值服务，优化地方高校继续教育资源社会服务模式。

（三）打造成人学习共同体，实现继续教育从“适应社会需求”向“强化社会服务”转变

成人学习共同体是依托大数据信息技术创建的沟通、分享、互动、交流和合作的多元化深度学习平台。在这个学习社区中，每个成人学习者充分利用互联网、云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等潜在的教育资源，“因人而异、分层分类”，自主设计学习内容，分享知识和经验，通过“直播+互动+管理”的个体化、情境性学习，实现学习对象全覆盖、学段全覆盖以及学习个体的包容性与学习机会的均等性，而教师不仅是知识传授者，亦是知识的学习者，他和学生之间是民主平等、情感融洽的合作团体，由此营造教学、学习、交流、测评的良好氛围。继续教育主办机构要从信息技术保障、资金管理保障等方面搭建远程信息资源共享平台，打造继续教育课程超市，优化教学服务供给与需求者的学习匹配度，持续保障继续教育质量，提高教学服务效率；丰富个性化终身学习服务，真正实现以学习者为中心的个性化学习，同时进一步完善学习共同体组织评价体系、动态信息数据库，建立学分认定标准体系和学习成果认证与转换机制，推动继续教育从学历教育向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并重转变，最终实现大数据时代高校继续教育由“适应社会需求”向“强化社会服务”转变。

随着我国逐渐从高等教育大国向高等教育强国迈进，大数据将有力重塑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开辟继续教育数字化新路径，重构成人学习的质量行为，以数字化转型赋能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使“适应社会成人需要”向“引领社会需求”转变，无疑将会创新继续教育转型发展，有效解决教育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促进学习型社会化建设。